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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朱兆笑着问身边的艳姿:“为什么来得这么晚?”艳姿一看就是玩的开的女人,说道:“小女子看书去了,要配得上我们侯爷的风采啊!”
元礼哈哈大笑:“看书,看什么书啊!”
艳姿笑道:“看《烈女传》啊“。一言既出,笑倒一片。一个青楼的女人,说看列女传,这不是笑话人吗?让这些来喝酒玩女人的男人情何以堪啊。
元匡笑骂道:“母狗无礼!”
谁知道艳姿立马回道:“我是母狗,各位是公猴”。此言一出,元匡哑然失笑,拍手叫好,拍案称绝,自罚三杯。贺六浑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这三位当然是“公侯”。但“公侯”与“母狗”相对应,又怎么听怎么是“公猴”。艳姿既戏弄了中尉大人,又不怕追究,当然极富巧智。如果往深里一想,则不难想到,满朝“公侯”,不过只是“公猴”;“冠冕堂皇”,不过只是“沐猴而冠”,那就真是鞭辟入里,妙不可言了。
元匡这个老家伙,掉过头来想找修容聊天了。半开玩笑地问:”修容修容,你看我与元礼比怎么样?“
修容不假思索就回道:答:“中尉大人,你乃宰臣也;元礼,情哥也。要是经纶朝政,致君泽民,则元礼不及参政;嘲风弄月,惜玉怜香,则参政不敢望元礼。”这个回答实在太妙了。它既解释了自己的感情,元礼是自己的恩客,自然比较容易讨女人喜欢。婉拒了元匡,您老人家是国家栋梁,自然不屑于儿女情长,又不得罪元匡,国家栋梁自然比多情公子身份高,面子大。
元匡哈哈大笑,说道:“燕来居,果然名不虚传,老夫再自罚三杯啊。”
贺六浑的心里也是惊叹,这些女人都是人精啊,这个说话水平,这样的外交辞令,便是苏秦、张仪之辈,只怕也要自愧不如。
这时,尔朱兆有点急,对着一边的美婢说道:“这徐姑娘怎么还不来啊!”
话音未落,一个美婢挑开门帘,进来一位二十左右的姑娘。元匡一看,赶紧起身,招呼道:“徐大家大驾光临,真的是蓬荜生辉啊。”这个老不正经,和我们说话从来不起身,一个女人来了,这么热情。
尔朱兆也是喜出望外,哈哈大笑,有点得意。
贺六浑第一眼印象就是天姿巧慧,容貌娟妍,有点类似后世的美女明星郑双。然后自己按照刚刚说的这些东西对照,还真的基本一样,就是眉毛好像有点浓。
这个女人很是见过场面,一进门就对着所有人深施一礼,说道:“小女子月华见过各位官爷。”声音非常清脆,悦耳。
待到大家安静下来坐好。她一个人坐在圆桌侧面不远处,美婢送来一个乐器。贺六浑还是第一次见,感觉有点像竖琴。其实这是失传的凤首箜篌,其音箱设在下方横木的部位,呈船形,向上的曲木则设有轸或起轸的作用,用以紧弦。曲颈项端雕有凤头。
徐月华开口问道:“各位官爷想听何曲?”
元匡立马回道:“就听《明妃出塞》吧,烦请徐大家了。”这个老家伙,徐月华一来,基本上就是他在发言,其他人自然被忽略了。
徐月华应道:“诺。”一声弦响,空灵之声起。
贺六浑不太懂音乐,但是也听得出好坏,有一种浪漫唯美的意蕴。既有古琴、古筝的韵味,又有竖琴的效果。音域宽广、音色柔美清澈。就见徐月华左右手分别弹奏两侧琴弦,在中心音域通过左手弹拨,右手运用大幅度揉、滑、压、颤技巧,也可演奏泛音、摇指、轮指及各种音色变化的多种手法,并可在泛音旋律中使用揉、压技巧。就看玉指纤纤,上下翻飞,就是一道奇景。
一曲作罢,众人皆静。元匡感叹道:“难怪前汉武帝曾亲命宫廷乐师制作箜篌,用于宫廷雅乐,并作为国礼赠予西域邦国。华丽绝妙、空灵纯然,让人听罢顿觉幽深渺远、神韵飞扬、妙不可言。此乃仙乐耳。”
贺六浑也笑起来,著名史诗《孔雀东南飞》中描述:十三学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读诗书。“难怪,这个乐器那么流行啊。
就在这时,门外嘈杂声由远及近。
贺六浑陡然一惊,不会吧,不会又是什么大的变故吧。怎么到哪里都有变故啊!
第92章 高肇的威风()
门外声音越来越大,东西摔坏的声音,辱骂的声音,还有哎呦的呻吟声,这是什么节奏啊!
里面的女人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估计是见多识广,这里经常出现打斗吧。而四个男人对视几眼,之后贺六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这时候心里郁闷啊,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真遇见什么事情麻烦了。不知道自己的哼哈二将怎么样了。
尔朱兆说话了:“六浑,不要急。能到这里动手的,绝不可能是一般人。”话音未落,一声朗笑响起。
“我说徐大家怎么不见,原来是被小侯爷留住了。”说话间几个人影先冲了进来,然后一个人悬起门帘,昂首阔步进来一尊大神。
此人一进门,所有人都呆住了。
元匡一看,站起来深施一礼:“见过司徒大人。”
尔朱兆,元礼脸色也都变了,起来恭恭敬敬施礼:“在下见过司徒大人。”
贺六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居然就是当朝一品,权倾朝野的高肇了!自己不管怎样也是下属,马上也躬身施礼,说道:“在下怀朔县男贺六浑,见过司徒大人。”
“元大人能来燕来居,真是稀客啊。不知道元大人在此处,如何忧国忧民啊?不知道你的棺材抬到何处了?”高肇根本没有看其他三人,径自问道,咄咄逼人。
元匡怅然一笑,回道:“司徒大人,我只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天大地大,哪里不是我的棺材啊!”
“哈哈哈哈,好一个天大地大。我大魏可不一定有你的容身之处啊。”高肇的风格就是傲慢,口气颇大。这也难怪啊,皇亲国戚,官职到顶,且掌握尚书令大权,最难得的是皇上完全信任,真的是烜赫一时。
高肇说完了,转身说道:“徐大家,请到我的小楼一聚。”转身就要走,这哪里是请,就是温柔的绑架啊。突然间看见贺六浑站在门边,随口问道:“你就是那个十骏之首,贺县男吧。”
贺六浑低头说道:“是在下。”
高肇阴着脸说道:“一个小小幢主,到了洛阳城里,凭借一点小聪明靠上不知所云的关系,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真的是说话太难听了。
贺六浑想了一会,回道:“禀告司徒大人。在下一切皆是为了大魏,皇上的恩典在下感恩戴德。我自己也是一步步脚踏实地在走。人在做,天在看。天道酬勤,天道自然。”贺六浑的话一说,尔朱兆和元礼脸色都变了,这个家伙怎么不知道变通啊,能忍就忍啊。
高肇脸色更加难看了,还没有这样的小辈敢这样回答。哼的一声,说道:“小娃娃,居然口气不小,还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话音刚落,两个黑影逼近贺六浑。这时,贺六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生命遭到巨大的威胁,两把钢刀如此近的贴在自己的脖子上。刀锋带来的自然的铁器味道,还有本身吃过血的刀子自然的寒气,都让自己的毛孔竖了起来。
但是,贺六浑一点没有畏惧,也没有反抗,就是这样站立在门边,平静的看着高肇。
几个女人已经吓得惊叫一声,躲到墙角了。唯有那个徐月华一双妙目紧盯着门口,关注事态的发展。
元匡摇摇头苦笑道:“司徒大人,何苦吓一个年轻人呢。以您的身份和地位,这样的一个边镇小子何德何能需要亲自动手。“
高肇突然间哈哈大笑:“开个玩笑而已,还不退下。”
转过身来正对着贺六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元匡大人居然为你求情啊。看来小子还真的是入了元大人的眼,究竟你是有何等本事呢?你不知道这个洛阳城里,谁才是真正值得投靠的吗?”
贺六浑微微一笑:“司徒大人,我本微末,侥幸得到段长大人赏识才做了幢主。刚到京城,也是尔朱兆小侯爷给机会,才让我得到十骏之首。前日,更是皇上的恩宠我才得到县男的爵位。这一路行来,我贺六浑也深知贵人相助必不可少,也是感恩不尽。贵人待我以诚,我必用心报恩。仅此而已。”
高肇立马说道:“你真以为靠你这点本事,能在洛阳城里混吗?没有人帮你,你能否活到明天也未可知。”
贺六浑思索一会,回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索求,更有每个人自己的原则。这个原则一旦没有了,他活着的意义就没有了。此所谓,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高肇不置可否,说道:“空言大义。今日是来寻开心的,就不与你这样的小辈计较了。”带着徐月华扬长而去,留下一地鸡毛。
贺六浑走出门口,发觉门外有几个躺在地上呻吟的奴仆,真的是断手断脚。自己想起来也后怕,禁不住一声冷汗。
哼哈二将冲了进来,也是惊慌失措。原来他们二人听到声响,正往里面走,被一群人拿刀枪逼住,靠在墙上一点不得动,直到刚才放出来。
好好的兴致全部没有了,一群人要做鸟兽散。尔朱兆还是兴致勃勃,和元礼两个人要留下。元匡自然是要走,徐月华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心情。贺六浑自然是告退,这下尔朱兆也不拦了,只说好好送下中尉大人。贺六浑的第一次寻欢之旅就这样泡汤了,不知道怎么说感觉了。
按元匡的意思,两个人缓步走出燕来居。此刻,其实还不晚,调音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元匡一边慢步,一边说道:“贺县男知道老夫来见你的意思吗?
贺六浑赶紧回道:“请中尉大人赐教。还请直呼小子姓名,不敢不敢。”贺六浑是非常敬佩这个老人,这是满朝文武都敬畏的一个正直老人。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是中华文化的脊梁,支撑起整个文明精华的延续。高肇讥笑元匡的棺材,那是真有其事。高肇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的时候,元匡实在看不下去了。有一天上朝,是真的自己打了一口棺材。然后当面数落高肇的诸般罪行;并扬言“不成功便切腹”。虽然后来被皇上训斥,而且阻拦下来。但是老人的耿直和铁骨,那是满朝称叹,而且老百姓更是心中敬服。
元匡说道:“我已经老朽,却希望我大魏朝能蒸蒸日上。现下的局面老夫也是焦虑万分,却无能为力。抬棺上殿也是逼不得已,结果还不是没有任何变化。所以老夫觉得,这个世道要靠真正有才识有品行的人,才有希望。“
说到这里,元匡停了脚步,直接看着贺六浑,然后说道:“那日在王爷府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虽然你是小辈,可是见识和气度却不是我能够比拟的。这些天也特意去了解下你,明白你真乃大才。所以今日来,就是为了提醒贺县男,早日离开洛阳。前魏人李康的《运命论》言之有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你没有任何根基,而且长乐王爷也不一定能护你周全。希望贺县男明白我的苦心,不要被这繁华与烟云所累。“
看着元匡的眼睛,贺六浑满心的感动。这个老人才见面两次,就出于一片公心和好心,特意来见面。而且刚才不是他的出面,自己还不知道会是神马下场。这是怎样的一种感动啊!
贺六浑含泪点点头,说道:“老大人的话,小子必当谨记心中。明日定当离京,期待尽早能再来聆听老大人教诲。”
元匡很欣慰,继续说道:“且末看他猖狂,多行不义必自毙。或许不久,就可以来洛阳一聚了。”
回到驿站,贺六浑吩咐连夜准备行装,明日启程回怀朔。众人一听,欢声雷动。这个洛阳繁华是繁华,可是呆的憋气,真不如回到自己的怀朔,那才是敞亮的生活。
司马子如过来低声问道:“花弧幢副还没有回来,怎么办?”
贺六浑说道:“等不及了,我们留个人在这里等吧。今天晚上见到了高肇。看他的样子,对我可能是恨之入骨。继续在洛阳城里待下去,很有可能被他找个理由做掉。中尉大人提醒我,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侯景过来插句话:“长乐王爷不可以保护我们吗?”
贺六浑苦笑道:“现在高肇权倾朝野,哪个敢不听他的。长乐王爷肯定维护我们,可是总不能时时刻刻事事关心。而且最关键的是,不可能为了我们和高肇翻脸,我们才是一个小旗子啊。按照我的思考,长乐王爷看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