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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六浑继续趴在窗口听里面的动静。
这时,崔蒿的声音响起:“宇文大人,我和卢兄不过是一介平民,尚未有功名。而且家中尚有老母需要照应,何苦要我等留下呢?”
卢景裕更是激动:“哪里有你这样请人?几次三番过来,都说了我们是儒生,游学要回去。怎么会这样扣留我们?”
宇文泰哈哈大笑,说道:“二位公子乃人中龙凤,昨日一谈更是觉得腹有诗书,才高八斗。现在真王起兵,势如破竹,为何不投靠一个明主,也为家族博个从龙之功。“
卢景裕呸了一句:“昨天我们吃饭你好好的凑过来,看你是个大家子弟就聊几句。哪里知道你是从贼之人!我等世家大族的清名怎么可能让我等从贼。你别想了。”
宇文泰反驳道:“昨日卢兄不是说,当下乱世将起。大魏朝,不也是鲜卑部落拓跋珪在牛川起步,一步步走到盛乐。再左征右讨,才一步步走到洛阳成就北方最强大的王朝。为何二位就不可以在乱世中辅佐真王,成就一番事业。真王现在就拥有四镇,即将征服怀朔,一统漠北。再下盛乐,夺平城。一统北方,指日可待啊。“
崔蒿的声音也响起来:”宇文兄,我等乃儒生,就算是要有所功成,也要回家秉明父母高堂才能行事。且等我俩回山东再说吧。“
宇文泰说道:“你写好书信,我等负责送达。真王账下,需要英才啊。”
崔蒿现在一听,也知道没有办法了。直接说道:“宇文兄,话已至此,那我就直说了。真王绝不可能成事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古之成大事者;至少要有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具备。大魏朝气数未尽,此时起事不合天时。地利更是不通,边塞六镇北有强敌蠕蠕,南下必被盛乐与平城阻拦,绝非成事之地。人和,那就更不用说了。边民强悍,自不用说。可是民族众多,利益不一。决不可共患难也。就这样的局面,你何苦要我们也一起送死!!!“
一番话,说的宇文泰哑口无言。
就在此时,房门一开。两个人影迅速闯入,宇文泰惊呼一声:“你们是谁?”
这时,贺六浑掀开窗户,跳入房间。
房间里灯火通明,宇文泰被侯景用强弩逼着在后退,直到靠在墙壁上。空性持刀守在门边。崔蒿和卢景裕被捆住手脚搁在凳子上,一见贺六浑进来喜出望外。声音也不敢大,疾呼:“贺兄,快来救我。”
贺六浑走过去,刀一挥,绳索断裂。两个人龇牙咧嘴的在揉手腕和脚腕。这时,贺六浑走到宇文泰面前,哑着声音说道:”大哥!“
一句话把崔蒿和卢景裕说楞了,看着贺六浑不说话。侯景和空性自然也没有说话。所以房间里只有蜡烛燃烧的毕波声,安静的很。
宇文泰强笑道:“二弟,好久不见。”
贺六浑说道:“大哥,为什么你又和宇文创智一样的路?为什么?”
宇文泰说道:“二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选择自己的生活。而且也不一定大哥我选择的就是错的。”
贺六浑急了:“大哥,崔蒿说的不对吗?你明明知道这样的起事一定是失败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宇文泰摇摇头:“上次叔叔的失败是个意外,如果没有你,说不定上次就成功了。这次,就算有你,有怀朔,起事也成功了。所有的部落都已经盟誓,估计除了怀朔,其他五镇都已经成为真王麾下。二弟,你要不也来吧,大哥在,你一定能有更好的位置。”
贺六浑心都碎了,说道:“大哥,我不答应,是不是也要被绑起来送给真王。”
宇文泰很尴尬,说道:“我们兄弟怎么会这样,我断然不会的。”
“如果真王要你这样做呢?”贺六浑继续问道。
宇文泰沉默了。
空性走了过来,说道:“军主,要走了,不然会被发觉的。”他们两个人把房门外守护的几个护卫打昏了,也担心下面的那些兵马发现。一旦被追杀,那就麻烦了。
贺六浑说道:“大哥,你永远是我大哥。就算道不同不想与谋,我也还认你是大哥。此次一别,希望不要再见。”话音刚落,空性一掌击在宇文泰的脖子上。
此时的崔蒿与卢景裕还来不及感谢,就听侯景说道:“快,从窗口下去。”
不顾崔蒿歪眉斜眼的难受,众人把他腰上绑住绳子让他一步步从窗口吊下去。然后悄无声息的汇合客栈外的望风者,一行人开始朝城墙行进。
在离开城墙不到一百米时,突然间,客栈方向传来嘈杂响声,然后各种声音开始高喊,有官兵有官兵。接着城里的火光开始四起,马队开始出现。贺六浑知道,客栈的事情被发现了,接下来必然是城内大索,搜寻自己。
空性倒是不急,在前面一直领路。侯景比较沉稳,手里的强弩一直指着前方。崔蒿就不行了,腿在打抖,几乎就是贺六浑扯着在走。卢景裕脚步也一个踉跄,还好,没有狗啃泥。
到了城墙上,正好是空档。绑好绳索,其他人都很快下去了,被接应的士兵一一护好。这时城墙就是贺六浑、空性和崔蒿。往下望时,崔蒿的尿都快出来了,手抖抖的也不管用。贺六浑一看不行,用绳子绑住他,就朝下一扔,准备自己拉着把他吊下去。
就这一步错了,崔蒿吓得忍不住嗷的叫了一声,惨叫声在城墙上飘出很远,在宁静的夜里非常刺耳。随着这一声,城墙上的火把也开始多了,士兵开始朝这里跑来。
贺六浑也有点急,放的很快,结果崔蒿下坠速度快,准备接的士兵在夜里也看不太清楚,吧唧甩到地上,真的是狗啃泥了。空心和贺六浑下来就快了,哧溜就到了地面。
这时,城墙上士兵们也赶到了,火把聚集,灯火通明。贺六浑等人,连滚带爬冲过护城壕。这时,城墙上的箭就飞过来了。有两个士兵就被射中腰部,爬不起来,被同伴拖着走。
亲兵队的神射手也开始还击,压制城头的弓箭。等到贺六浑等上马,准备撤退时。城门也开了,一队队骑兵开始出城,追击来了。深夜都敢开城门,都敢追击,说明里面还是有牛人啊。
贺六浑一行汇合城外的卫队,开始狂奔。亏得的道路熟悉,一路上没有什么阻碍,直奔怀朔而去。后面的追兵也是紧追不舍,双方相聚不到两里。看对方的火把和马蹄声,这次来的至少有近五百人。
这一跑,就是两个多时辰。天色渐渐亮了,草原,树木也等看的清楚了。双方的距离还是保持在两里左右。贺六浑知道自己的这边的问题,主要是崔蒿几个跑不快,因为他们是合骑的。幸好有备用马,不然早就被追上了。
绕过一个高坡,再转过一个有水潭的草地,就看得见昨天驿站了。驿站就在一个平坦的草场中间,孤零零的矗立在绿草间。贺六浑心里纳闷啊,那个混蛋卢长贵,你就是爬也该爬到这里了。自己这些人不是不可以一拼,没有必要啊。用具甲铁骑去冲锋,那才是真正的良策啊。
冲到驿站边上,贺六浑发现驿站边安安静静的马队在那边,卢长贵摘下护具头盔在冲自己笑呢。这个混蛋,也不来说一声。
率着马队,绕过盔甲整齐的具甲铁骑,贺六浑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好久没有这样被追的到处跑,这也是一种刺激。再看崔蒿卢景裕,已经不成样子了。忘记了,他们两个没有头盔护具,一路狂奔,结果头发散乱,涕泪横流,脸都青的,冻的。
追兵赶到驿站边时,被吓住了。虽然只有两百骑,但是气势完全不一样。具甲铁骑的马都是专门挑选的高头大马,而且每个人盔甲齐备,连脸都是护住的。加上都是三米长的枪,那冲出来简直就是人型坦克。
卢长贵不等对方整队,就命令一声,冲!一排二十匹马,开始加速。对方率队的是个聪明人,一见铁骑冲过来,自己拨马就跑,而且跑的诡异,斜跑出去。这是聪明人,往后跑怎么可能,自己的大队人马正跟过来呢。
具甲铁骑正遇上了大队轻骑兵,轰的一声,就见一排士兵被长枪扎中推下马。瞬间几十人毙命。接下去第二排由空隙跟上,又是一波倒下。第三排,第四排,就这样碾压过去。很多具甲铁骑的长矛都断了,冲击力太大。卢长贵的长矛直扎穿两个士兵,鲜血横溢。他拔不出来,干脆舍弃长矛,抽刀对砍。
轻骑兵都是佩刀,短矛,小盾。绝大多数追兵都是没有接触到具甲铁骑的任何部位,就被挑落马下。整个追兵队伍,一下子就散了。就算是散乱状态,轻骑兵也不占任何优势,原因就是对方护具太好。你一刀上去,就像打铁一样,除非你正好刺中眼睛。
加上具甲铁骑非常注意整体位置,所以战斗形势出现一边倒的局面。
第110章 孤独了,怀朔()
虽然是200对500,但是实力完全不一样。
这次贺六浑发现兵器上的优势,能够带来的巨大好处了。同样的实力,同样的人,同样的气势,但是不同的武器却让整个形势翻转。具甲铁骑的盔甲,基本上追兵是一个都砍不动。而自己这边的刀具锋利无比,一刀下去,力大如卢长贵这样的,居然可以削掉半边身子,那是何等的惨烈。就算刀互砍,对方追兵的刀也是先断,宿铁刀的好处显露无遗。
驿站外的草地上,死尸遍地,血流成河。冷兵器的对抗是残忍的,肉体上的损伤极大。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兵器盔甲也是满地乱扔。还有一些无主的马,稀溜溜的叫声,到处乱跑。对战当中,场地上是嘈杂的。有人的大喊声,有惨叫声,有兵器的碰撞声,也有马匹的嘶鸣。混战当中,不停的看见人从马背上翻下。
对方已然胆怯,倒下的大多数都是他们的人。部分追兵已经迟疑,开始后退。看准时机,贺六浑高喊一声,杀!率队冲向战圈。这时自己的亲兵队已经休息的不错了,满血复活。对方率队的将军非常机警,赶紧回撤,带头狂奔。
追杀一阵子之后,贺六浑叫停亲兵队,开始整理战果。
具甲铁骑居然也损伤了十五个,贺六浑心疼的要命啊。完全一边倒的情况,还是损失这么大。这些铁骑好几个都是马匹被刺倒,然后被践踏吐血而亡。具甲铁骑的最大弱点,就是一旦下马,行动不便,爬起来都麻烦。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这就是冷兵器对抗的特色。
对方倒下的至少上百人,而且死状极惨。不是胸腹洞开,就是缺胳膊少腿。贺六浑没有管对方怎么样,吩咐下去把自己自己将士的尸体捆扎好,带回怀朔。
收拾完战场,贺六浑赶紧集合队伍。现在的局势已然明朗,就看自己这边是如何应对了。
一路上崔蒿和卢景裕都在吐。第一次看见鲜血和尸体的人,一般都受不了。何况第一次看见,居然死伤这么多人。看着遍地的尸体,崔蒿当场就尿了。卢景裕还好点,就是哆嗦的不成样子。
也没有管他们那么多,这个时候尽快的赶路是正事。空性把崔蒿一提,坚决不碰他的身体,横在马上,用皮带扎好。崔蒿也没劲了,任凭空性把自己捆得和尸体一样。卢景裕一看,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直接爬上马,策马而去。
到了怀朔已经是中午。贺六浑还没有进城,就感觉到一种压抑。因为城墙上站满了士兵,这是备战的前兆。城门也是关的,不让进出。叫城之后,多方验证才得以进城。就算认识贺六浑也不行,只有段将军令箭之后才放行。
进城之后安顿好队伍之后,贺六浑直奔镇将府。
果然,所有军主都在,除了自己。各个都神情严肃,不说话,气氛压抑至极。段长站在地图之前,长久的不吭声。
听见贺六浑的脚步声,段长转过头来。贺六浑吓一跳,才几天不见,圆滚滚的段长将军怎么会憔悴那么多。本来头发就是有点白,现在好像白的已经压倒黑的,显得人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皮肤也因为缺乏睡眠,没有原来的油光发亮,变得皱巴巴的。看来老人家受到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六浑,你看到的情形如何?”段长哑着声音问。
“启禀将军,武川已经被占。是破六韩拔陵的人马!”贺六浑回答道,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不想说宇文泰那几个字。
“这个人阴魂不散,又来了。估计葛荣也在里面吧。这俩个人坑壑一气,狼狈为奸,是六镇的心腹大患啊!”段长说的郁闷啊。葛荣还曾经是自己的上级,现在成为最大的隐患。
“六浑,你还不知道吧,沃野也起事了。匈奴族刘闯杀了镇将,举兵响应,现在边塞六镇,就只有我们怀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