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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商王文丁大为忌惮,在季历某次抵京朝贡中软禁了他,随后遣人杀之,而对外则宣称﹕因季历突然感染一种恶性风寒,虽得到朝廷全力的救治,但终究是回天乏术,卒于前京城殷都中。
事实上,明面人都能看得出来,季历究竟是怎么死的。
但当时的西周固然强大了起来,可与大商相比依旧差了个十万八千里,所以当时还是西周大公子的姬昌,不得不埋下心中的仇恨,亲自到殷都接回自己父亲的尸骨,也就是在那时起,西周反商的决心便是愈发强烈了。
而每当帝辛瞧着姬昌对帝乙,对朝廷的那种恭顺、谦卑的举止时,便会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能在自己杀父仇人面前,若无其事的伪装这么多年,足以见得那股仇恨,在姬昌心中到底有多深刻,有多强烈!
离开那座破败屋舍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当帝辛心情寡欢的用过午餐时,得知帝乙在与姬昌谈完话后,连饭都没有吃,直接跑到了子娴那里,然而,却被子娴一句“休息”为由给拒之门外。
虽说子娴理解帝乙的苦衷,也无奈的选择了接受这门联姻,但她心中的那道坎,依旧是没能迈过去。
“听说大王直到现在都没有吃午饭,哪怕王后去劝都没用”令冲一边服侍着帝辛洁手、漱口,一边轻声说道。
把嘴里的漱口汤吐到铜盆中,帝辛一脸寡欢的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吱嘎~~
房门掩上,屋子里顿时变得有些暗淡。
帝辛坐在书桌上沉默了很久,忽地在某一时,拾起砚台上的毛笔,在一卷竹简上龙飞凤舞的开始书写起来。
“他夺得帝王霸业君临天下”最后一笔,帝辛顿住,令那浓重的笔墨染浓了‘下’字的四周。
“帝王霸业?君临天下?又有何用!我,子娴、父王的人生可以被自己主宰吗!?”帝辛双手微微用力,只听“喀嚓”一声,毛笔从中间顿时断折成两截。
捧着那竹简,帝辛随意的往火炉里一丢,漠然的望着被徐徐燃成灰烬的竹片。
约莫一刻钟,帝辛抖了抖衣袖,霎时有一股罡风冲出,把火炉中的竹简灰烬,吹的散落在满地皆是。
“令冲!”
“吱嘎~~”门开启,守在门外的令冲顿时小跑进来。
帝辛望着他,没有了之前寡欢的神态,重现了那股淡定从容的气质,“明日一早,我要亲自主持玄武卫五十七名勇士的葬礼,你去安排一下,把此事准备妥善,不得有误!”
“是,殿下!”令冲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去准备,但却忽然顿住,随即他脸露一丝迟疑,犹豫地说道﹕“殿下,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殿下贵为大商的王子,能够出席那五十七名英烈的葬礼,已经是他们莫大的荣耀,备极哀荣了,但亲自主持貌似,貌似有点失体统?”令冲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抬眼瞅着帝辛,待发现后者眉头微微蹙起时,就立马住了嘴,并一脸惶恐的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殿下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行了,我知道,你这番话也是为了我好,否则你还有机会跪在这里磕头?”帝辛不耐的踢了踢他。
“殿下圣明!”令冲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谄媚笑道。
帝辛背着手,透过窗外凝视着那片湛蓝的天空,悠悠地说道﹕“自古明君者,无不都是礼贤纳士,虚心纳谏之人,虽说我这般有些失体统,会被大哥趁机抓住小辫子,让士大夫们好一顿批判但此事过后,我必当如一盏燃烧旺火的大灯,令那些怀才不遇,自诩非凡的飞蛾,前仆后继的来投靠我,一个宅心仁厚,又有机会问鼎天下之主的主公呵呵,想想都要人眼热呢”
“殿下机智如妖,我辈拍马不及也!”令冲继续恭维道。
帝辛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去,以我的名义,给那五十七名勇士的家属,每人分发七百贝币”
“殿下放心,奴才明白,一定会让人都知道殿下您的这份仁厚。”令冲笑着说。
帝辛淡淡地看着他,“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只重利益的人吗?”
“奴,奴才不敢!”令冲一怔,随即立马吓得再次跪倒。
帝辛走到令冲跟前,俯瞰着他,平静地问道﹕“令冲啊,你很聪明,但越聪明的人,却越是活不长,你可知为什么?”
“奴才愚钝,请,请殿下明示。”令冲吓得浑身颤抖。
帝辛嘴角轻轻一撇,“因为你太聪明了,总想要揣摩出主子的意思好迎合,可有的时候,主子到底是几个意思,你可全都能猜出来?若有一次错了,曲解了主子的意思,那么这个奴才也就临死不远了。”
“奴才知错了,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没理会令冲那近乎吓的失魂的神态,帝辛继续说道﹕“一个懂得迎合的奴才,固然是个好奴才,但什么事,什么时候可以迎合,什么事什么时候不可以迎合,心中可要有个度,别瞎想,做好自己本职分内的工作,明白吗?”
“奴才明白,今儿殿下的一番教诲,瞬息令奴才如醍醐灌顶般,从今往后,奴才只做一个大愚若智之人,将牢牢恪守本分,遵从殿下的指示”令冲连忙稽首,此时的他,如在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衣衫都被冷汗浸湿。
第24章 祭奠()
翌日清晨,帝辛早早的起床,在宫女、太监的服侍下,一番洗簌穿戴,便驾驭一头青牛吼蛮兽,朝着朝歌城郊外驶去。
到了郊外,已经是人满为患。
那五十七名战死将士的家属、袍泽等,早已侯在这里,凝视着那一口口整齐排列的棺材,气氛压抑的可怕。
“殿下来了!”有人忽然喊道,人群主动左右分开,露出了一条道。
帝辛一个翻身从青牛吼蛮兽背部跃下,神色平静的一步一步朝着祭奠中心走去。
鲁能披着战甲,挎着配剑走来,压低声音,在帝辛耳边轻声道﹕“殿下,朝中有士大夫听闻,你要亲自给战死的玄武卫将士主持葬礼,无不大为震惊,现都纷纷向大王上书,弹劾殿下您有悖体统”
帝辛闻言,只是淡笑了一下,略微颔首,算是回应。
随后,帝辛在万众瞩目下,缓步来到台前,先是环目扫视了一圈,待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身上时,这才深沉着嗓音,说道﹕“诸位将士,列为袍泽们!我很荣幸能曾经与你们并肩战斗过,你们的勇敢,你们的无畏,你们的大义,都是天下所有军人的楷模,当你们战斗时,没有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与使命——护佑王室,保卫大商!”
“有人说,卒,乃卑贱也,我堂堂一个王嫡子,怎么能“自甘堕落”的操持一群卒士的葬礼?”说到这,帝辛语气顿了顿,随后,他的声音变得高昂,变得激动起来,“这纯粹是胡扯!兵,自古高贵也!若没有兵的护佑,怎会有今日太平之世?若没有兵的流血牺牲,你,我,他,所有人的妻儿,又在谁的怀中哭泣!?”
在声嘶力竭的呐喊过后,帝辛微微喘息一会儿,随后,他嘴角微微上扬,指着禁宫方向,露出一抹不屑,“弹劾我?随便吧!我做事从来只求无愧于心,若为了所谓的体统,而忽视了为了保护我而战死的五十七名袍泽,那么这一生一世,我将良心不安!”
没有欢呼声,也没有呐喊声,现场一片沉静,但帝辛却能清楚的看见每个人眼中那份激动和感谢。
卒,自古卑贱也,这并非是虚言。
不论是后世儒学兴起,以文御武,还是今世奴隶制时代,军人永远都是贵族阶层驱使和奴役的对象,他们为了保家卫国或马革裹尸,或终年与风沙为伍,客死他乡。
可就是这样,军人的待遇和地位,永远都在享受优渥物质生活的士子贵族之下。
耍的一口好刀,却不及人家一肚子的墨水!
自然,这个时代是以强者为尊,注重个人的实力,然而,若自身实力没有达到可以挑战规则,改变规则的地步,哪怕是先天强者,在贵族阶层面前,也要低下那高贵的头颅。
毕竟人类社会乃是一个讲究体制和规矩的社会,而不论是体制还是规矩,永远都是文人所制定,所主导,不论是谁,都需要在这种体制和规矩下生活,自然而然的,武人在文人面前便硬气不起来了。
朝歌城,一座茶肆里。
“听说老幺在亲自操持,那五十七名玄武卫将士的葬礼?”一名身穿锦服的束发男子,一边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景象,一边轻声问道。
“嘿,无外乎邀买人心罢了!他也不想想,他现在还不是世子呢,这么早邀买人心有何用?莫不成还妄图靠一部玄武卫篡父王的大位?”一名样貌青涩,但却很俊朗的少年,发出一声冷笑。
这两人自然就是子启和子衍,帝辛的两个同袍哥哥了。
子启听后,睫毛快速地眨动了几下,他略微沉吟,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的意图不在这,纵使邀买了所有禁军的心,凭父王的本事,他依旧翻不出大浪。”
“那他的意图在哪?”子衍疑惑的问道。
子启淡然道﹕“名声!”
“名声?”子衍一怔。
“以前的子受,只知道闷头修炼,不懂得经营自己的名声,这也就导致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朝堂,他的威望都远不及我高,而这,便是我最大的优势,也是他最大的劣势。”子启缓缓地说道,“子受固然优秀,也受父王最多的疼爱,但世子之争,永远都不是一个人所能左右的,若百姓和群臣都站在我这一边,哪怕父王在宠爱他,也只能把王位传给我,如若不然,国将不国,社稷必乱!”
“可现在”说到这,子启脸上霎时浮现出一抹忧虑,“也不知道是老幺突然开窍了,还是在其背后有高人指点,如今的他,不再选择闷头苦修,而是开始经营起自己的名声了,子衍啊,你看着吧,待今日过后,他子受仁爱刚毅之名必会广为流传,若再加上父王对他优于我等的喜爱”
“那就除了他!”忽然,一道带着阴森的声音响起。
“住口!”子启扭过头,对坐在身旁的子衍厉喝道。
子衍醒悟,忙的左右看了看,随后,他压低声音,说道﹕“大哥,不必这般谨慎,这四周可全都是咱们的人。”
子启阴沉着脸,全然没有人前的儒雅和温和,“这些念头,以后不许再说出来,老老实实的藏在自己的心里,明白吗?”
子衍有些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总觉得子启太过小心和敏感了。
瞧着子衍那不以为意的表情,子启轻轻一叹,眸光微微闪烁,语气认真道﹕“子衍,不论怎么样,子受都是咱们的亲弟弟,怎好行那骨肉相残的悲剧?”
“大位之争,本就是自相残杀的悲剧,大哥对子受一味的仁慈,可并不代表对方会领情!”子衍饮下杯中的最后一点儿清茶,擦了擦嘴巴,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哎,言尽于此,希望大哥你能想清楚,倘若是子受胜了,继承了王位,哪怕有母后力保你我,但若某一天,母后去了,咱俩还能依靠的了谁?”
子衍转身,行至房门处,脚步微微一顿,“历代君王呐,哪怕之前性格是仁爱和善的,可一旦继位以后,往往会变的铁血无情,这,便是时势造就,历史的必然!”
第25章 帝辛定亲()
“老幺,这段时间你有空就多去陪陪你子娴姐姐,毕竟你俩从小关系就很好”禁宫,赏花园内,帝乙和帝辛一边并肩行走,一边交谈。
帝辛点了点头,侧头瞧着帝乙那鬓角微白的样子,心中便有些酸痛,按照帝乙的修为和年纪,应当正值壮年,再活个几十岁没有多大的问题。
奈何,成汤后裔身上皆背有强大的诅咒,任凭你天纵之资,绝世芳华,不破知命境,难活一甲子之寿。
记得上一世,帝乙就是在位第二十六年逝世的,今年是帝乙二十二年,算一算,这位雄主只有不到四年之寿了。
“父王一定会长命百岁!”帝辛发出一声轻喃。
“嗯?”帝乙侧过头来,笑问道﹕“老幺,你自个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帝辛仰起头,虽说他现在已经快与帝乙一边高了,但仰头的这种动作,却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就好比幼子仰望崇拜着,自己无所不能的父亲一样,“父王觉得子娴姐姐在恨你?”
帝乙略微一怔,随即轻笑地摇了摇头,“或许会恨我,但自家的女儿自己了解,若子娴真的想开了,也会明白父王的苦衷哎,子受啊,若不是万不得已,你以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