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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轻柔,动如脱兔,不敢无故发出声响。
前面的洞府并不高,但是灵气很是充裕,都是纯粹的冰灵气,灵气凌冽,四处冲击,几乎凝结成冰体,晶莹碧透,将整个洞府冻结起来。
洞府悬在半空,如同一个硕大无比的水晶,在这一片虚无罡风中,很是独特显眼。
陆旨真人又整理整理了衣袖口,拜倒在地,头不敢抬,稳稳的颂道:“弟子陆旨拜见小师叔。”
飓风愈发的烈了,挂得玉晶般的洞府也有些倾斜,铁索声声,陆旨真人的声音却无人回应,天地只有一片虚无,仿佛只余这铁索声。
陆旨真人不敢抬头,还是跪在铁链之上,又重复道:“弟子陆旨,拜见小师叔。”
他的声音更加恭敬了。
终于,在冰冻的水晶中,缓缓的裂开了一道疤痕,缓缓的带着破冰的声音,一道道疤痕裂破,洞府开了。
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进来吧。”
陆旨真人爬了起来,脸上粘满了冰渣,疾步爬入了洞府中,双手团着,索索发抖,此刻他那里还有半点一派之主的样子?
待陆旨真人完全爬入洞府之后,这倒挂着的水晶又缓缓合了起来,如同蚕蛹,带着冰块冻结的声音,作茧自缚。
洞府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像是一座农家小院,气候温暖宜人,四周都是草垛,仿佛这洞府的主人,真是一个操劳的农人。
只是这洞府内的气息太凝滞了些,无风,空气凝滞如铁,陆旨真人不敢运使法力,一步一步,走得很是费力,大汗不止。
有一个老人,身材很是矮小,瘦弱,佝偻着身体,正坐在一座树桩之上,背对着陆旨真人,手中编着草鞋。
这老人的脸上满是皱纹,面容愁苦,真的宛若老农,头上包着毛巾。
陆旨真人见了这背影,面上露出来大喜之色,赶紧蹴上前,使力气走了几步,挥了挥汗水说:“弟子拜见小师叔,多年不见,弟子想念小师叔得紧!”
这老人将身体转了过来,看着陆旨真人,脸上无悲无喜,道:“你已经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了么?”
陆旨真人脸上凝了片刻,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片刻后,面上又有些狰狞,支吾道:“弟子决心已下,不如此,道心不稳。”
坐在树墩上的老人,放下了手上的草鞋,抬了抬头,目光如电,打量了陆旨真人片刻,道:“道心怎么就不稳?这只是个借口吧,我早就告诉过你,和尚都是秃驴,相信不得。”
陆旨真人额头上的汗愈发的如雨滴纷纷了,低头顺眉道:“师叔说的是,弟子也不相信这些秃驴,与虎谋皮而已,不过虽然是与虎谋皮,但是弟子自信还是可以做猎人的。”
貌如老农的老人叹了口气,闭了闭眼不说话了,半响才睁开混沌的眼睛,无可奈何得劝道:“你们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何至于此?”
陆旨真人喃喃开口,貌似自言自语:“从他离开道诚山,我们就不是兄弟了。”
老人看了看陆旨真人的样子,又低头开始缓慢得编制草鞋,道:“好吧,既然你自己主意已定,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陆旨真人连忙低头拱手道:“多谢小师叔的理解。”
老人笑了笑,脸上堆积的皱纹都扩散开来,突然就显得他不那么老了,他自嘲的摇摇头说:“理解,怎么理解?我只是个怕死的无心人罢了,这么多年来,既不能上天,又不能入地,只能躲在这里苟且偷生,所以其实我也是没有资格劝你的。”
他所指的‘上天’,当然指的是先天仙墓,可能他的寿元已尽,又不愿入先天仙墓,所以将自己封闭在了这里。
这也就能够解释,他的洞府冰灵气为何会如此的凌冽了,这应该是以无上的法力隔绝了天地而散发出来的异象吧。
陆旨真人连忙又跪于地,恭声道:“弟子不敢,弟子让师叔费心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是老人刚刚说自己是无心人,他就说让老人费心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老人叹了口气,无奈的挥了挥衣袖,道:“罢了,罢了,你现在是掌门,我既然是掌门背后的影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当日我也就不喜你那位胞兄,他的性格也太爱憎分明了点,刚而易摧,活该不得善终,不过,同胞相残,你今日做的是有点过分了。你不要嫌我啰嗦,人老了就是有点啰嗦的。”
陆旨真人还是跪在地上,没有抬头,道:“弟子不敢。”
悄然,一抹喜色偷偷爬上了他的眉头,亦爬上了他的心头。
老人伸出来布满老茧的手掌,道:“公事公办,还请掌门出示掌门令吧。”
陆旨真人从玉袍中掏出来一枚漆黑的木牌,将木牌恭敬的递过头顶,送到了老人身前。
老人接过了木牌,用食指轻弹,木牌发出来青莹的玉吟声,声音悦耳亢玥。
老人又不禁感慨道:“令牌啊,令牌,当年你是何等的威风,想不到今日竟然被用来做这种鬼祟的勾当!”
陆旨真人面红过耳,只当没有听到自家小师叔这句话,仍然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老人见陆旨真人的面皮够厚,就不再讽刺了,将令牌丢给陆旨,又摊开手掌道:“魂魄何在?”
陆旨真人这时候才站了起来,咬了咬牙,毅然道:“大兄和弟子是孪生双胞,就用弟子的魂魄是了。”
说完他运动真气,思海中,明月高悬,三魂六魄缓缓立于华盖之上,如风烛不灭。
老人叹道:“你倒是舍得,好毅力,好毅力!”说着随手一抓,一股灰黑色的戾气从陆旨真人的头顶,被老人挥手提起,抓在了手心。
陆旨真人‘哇’得吐出来了一口血,血呈碧玉色,溅在地上,有些惊心。
碧血芳华,这口血正是真人的心头血。
当下,老人运指如飞,将这一股黑气,如蚕丝,如法网般,一丝丝,一缕缕编制在了手上的草鞋之上,和草鞋融为一体。
这个动作,一气呵成,只在一瞬间,草鞋就已经编好了,这时刻,地上的碧血还没有完全凝固。
陆旨真人狞笑着,接过来草鞋,躬身还特地用草鞋擦了擦地上的碧血,喜气洋洋的拱手道:“谢谢师叔成全。”
他拧着带血的草鞋,欢天喜地的去了。
这个时候,伍旨真人正带着石生玉行走在郁州的道路上,就是在这一刻,伍旨真人突然动了念,扰动了石生玉的道心,要将自己的《大自在魔功》传给石生玉。
如此好的功法,如果失传了,岂不可惜,伍旨真人想。
第二百八十章:玄龟背上剑气横(I)()
入了原始道宗,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高悬着的论剑台,伍旨道人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亦会镜花雪月,他知道这剑台定是自己的小师妹所建。
他知道水月仙子建这剑台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离光道人脸上挂着浅笑,完全不受伍旨道人冷峻目光的影响,向前一步,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还请师兄,先上论剑台。”
伍旨道人点了点头,并没有正眼看离光真人,用手招了招落在身后的石生玉,示意石生玉走前来。
离光真人看了看后面的石生玉,无奈的摇摇头,正言提醒伍旨真人说:“论剑台上论剑,涉及我原始道宗的无上秘籍《剑典》,无关人等是不能涉入的,这个规矩,我想大师兄你应该了解。”
他的意思是说,石生玉是无关人等,不能上论剑台,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伍旨真人摇了摇头,说:“石生玉是我的捧剑弟子,我此次上台,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归黑魔崖,按例,涉及到生死决斗,捧剑弟子总归可以在场的,若我输了…”
伍旨真人又回头用温和的口吻叮嘱石生玉道:“若我输了,你好好收拾我的骸骨,将我带回宗门。”
这倒也的确是九州决斗的规矩,让人无从反驳。
他现在口中的宗门,当然却是指的原始魔宗了。
伍旨真人此刻话语说的柔和,有狐死九丘之感,水月仙子心中涌起一股柔情,又觉得这话题有些不详,便不由得开口岔开话题道:“比剑还没有开始,师兄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而且,师兄你究竟为何如此看重此子?”
这也是陆旨真人有些好奇的地方,因为大家都能看出来,石生玉金丹上裂痕斑斑,此生是元婴无望了。
一个元婴无望的人,在众位真人眼中就真和蝼蚁一般,而伍旨真人还执意要收石生玉当关门弟子,这和常理不符。
事有反常必为妖,只是陆旨真人也不好意思来当面询问自己的这位胞兄。
伍旨真人摇摇头,喃喃解释道:“我也并不是看重他,只是顺其自然找到他陪我前来帮我捧剑,顺手种瓜,顺手摘瓜而已,你们不懂的。”
石生玉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趾,不免心中腹诽:“什么看重我,什么摘瓜种瓜,还不是因为杜文轩的‘另眼相待’,自己才被迫来到了这里的。
只是接下来,该想个办法脱身才好,这样也就不需要再回原始魔宗接受杜文轩的‘青眼’了。”
想到杜文轩的‘青眼’,石生玉的心中就一阵恶寒,打了寒颤,连肩膀也耸了一耸。
现在伍旨真人被诱使到了道诚山,虽然没有找到一清道人失踪的直接线索,但他的宗门卧底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陆旨真人见伍旨道人不说真话,也不强求,开口说:“既然大兄要执意带他上台,那我等也不阻拦,以免师兄觉得我太过小气了。”
离光真人见掌门开口允了,就不开口说话,而立在他旁边的黑牙真人本来就对这些规则不感兴趣,只是希望伍旨真人和剑道人快点厮杀,他自然就立在一边,如同黑塔,默默无言。
伍旨真人想说自己这位兄弟小气,这点小事也要计较,但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住了。
论剑还没有开始,此刻也不必要作些无畏的口舌相争,于是他示意石生玉快点御风上台。
石生玉运起慧眼,看了看高高在上的论剑台,不想还没有看到论剑台,眼前印章般的道诚山,便沉甸甸的压在他的识海之上,压得他的肉身也沉重了几分。
在皑皑白雪中,玄之又玄的道诚山之上,浩大的原始道宗护法大阵旁,云雾弥漫,似有若无,一道道云气,如同美人的轻纱,遮掩着一头巨大无比的玄龟。
无边的拱形龟背,耸立在一道道,纵横,连绵,密密匝匝,层层叠叠的铁链之上。
玄龟似乎是死物般僵立不动,四肢都被捆绑着铁链,粗壮如臂的铁链冒着寒气,连石生玉的感知都似乎要被这寒气冻结起来,寒得刺骨。
似乎连这巨大如城的龟,有那么片刻也忍受不了这严寒,探出来了如山的黑色头颅,从口中,吐出来一片片如玉般的眩光,眩光如闪,如剑光,被寒气冻结。
科这眩光偏偏却闪烁在石生玉的识海中,撼动着他的元神。
玄龟的背上,是一座珊瑚木的城池,巍峨,妖艳,碧红色,炫彩四射,元神几不能感知。
石生玉一时刻几乎就要迷失在这炫彩中,旁边的水月仙子知道论剑台的奥秘(毕竟为她亲手所建),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破了石生玉的幻境,让他在幻境中醒来,提醒他该踩云而上了。
毕竟几位真人都在等着。
此刻离光真人,陆旨真人,黑牙真人已经御云而上,伍旨真人长袖一挥,如九天揽月的仙人般,御清风而起,几和他并肩而立的是翩翩的水月仙子。
石生玉连忙脚踩谛听硅步,绕开原始道宗的护宗大阵,堪堪的跟在水月仙子的后面。
原始道宗的护法大阵,如同万里星空,一个个迷迷漫漫四散分布的阵眼,如同漩涡般,散发出来点点神光,禁锢着一片片空间。
即使石生玉御风在大阵的空间边缘,离大阵还十分遥远,此刻法力消耗也是巨大,元神吃力,金丹有了瑕疵,法力被禁锢,几不能圆满运使,加上高空之上,罡风刺骨,石生玉顿时有些吃不消了。
他脚步有些蹒跚,远远的落在了众真人的后面。
伍旨真人看在眼里,元神感知之下,衣袖向后转了转,稳稳的托了石生玉一把,石生玉只觉得有股温和的法力,如涌泉般在脚底升腾,顿时谛听硅步的步伐就平实了些。
他离众真人的距离亦似乎没有那么远,没有那么遥不可及了。
水月仙子见石生玉虽然远远的落在了后面,但是始终能保持住稳定的步伐,后劲绵长,不由得对石生玉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她心想自己的丈夫安排他入原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