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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往事四（）
方连和吴振分别之后，浪迹江湖。谁知道冥冥中自有天意，方连竟然在机缘巧合之下，凝出了秘旋，成为秘者。
说起来，方连的天赋奇佳，只不过之前一直缺少一个机会。如今机会降临，他以勃发的姿态进取，竟然在短短数年之内进入了秘士的境界，一时间被师门瞩目，成为大器晚成的典型。
方连声名渐显，也渐渐知道了吴振的消息。长大成熟之后，二人抛开了嫌隙，再次恢复了昔日的感情。吴振依然在江湖混迹，方连看他可怜，便让他跟着自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毕竟跟随秘者总比在江湖闯荡要强。吴振也不觉得这是委屈自己，并没有因为自己与方连地位的悬殊而有别的想法，一心一意辅佐方连修炼，俨然是一个称职的管家。
不过，师父惨死那夜仍然像是一个阴霾藏在二人的心底，每每想起，都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他们早已不是初涉江湖的少年，心中也多了许多疑问，只是不敢肯定那是事实。然而，宿命的对决终究无法逃脱。
提起往事，方连觉得痛苦，吴振在痛苦之余，脸上还有另外一种哀伤。方连每次问他，他都垂头丧气，却不发一言。方连觉得吴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是却问不出什么来。方连试图帮助吴振凝出秘旋，但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有成功。每一次，吴振都十分平静地说：“没有的。”仿佛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一般。
他们跟随师门长辈参加一次盛会时，无意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上官敏。可是，对方竟然已经是流云宗的长老。二人打听了一番，最终确认，这个高高在上的秘师确实是他们的小师妹。
年届四十的上官敏依然貌美如花，可在她的脸上，却再也没有的天真浪漫。
小师妹为什么成为秘者？当年她如果没死，师父为什么横遭不测？一个个问题像是匕首一样直刺二人的心口。尤其是吴振，满面苍白。
方连和吴振虽然看到了上官敏，但是上官敏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无名小卒。
方连和吴振商量一番，还是决定与上官敏联系一下。二人费劲周折，才凭借当年的一件信物联系上了上官敏。
那晚，在树林中，暌隔已久的师兄妹终于相认。方连和吴振发现，原来的小师妹早已变了，面对着昔日情同兄妹的两位师兄，她没有避讳，直接说出了当年的秘密。
实际上，当年方连的师父让上官敏自己测试自己的体质时，上官敏的结果便是正常。可是，当她已经看到两位师兄都符合修炼的条件，机会不一定能够轮到自己时，便暗暗动了心思。之前听了师父的介绍，成为秘者的诱惑对她而言比什么东西都要强烈。可是，火龙丹只有一个，她知道师父疼爱自己，可是师父也疼爱吴振和方连。她不愿意和他们平分这个机会。
于是，她隐瞒住了自己体质正常的事实，并且进一步麻痹了师父，首先拿到了小册子。随后，在众人都躺下休息后，她叫出了吴振，承认自己喜欢的人便是吴振，可是如今吴振要走上秘者之路，自己一是表明心迹，二是表达祝福。吴振一直认为小师妹喜欢的是大师兄方连，如今小师妹对自己亲口表白，当真是喜出望外。眼下，小师妹把话说得如此可怜，吴振顿时做出了一个抉择，将火龙丹让给自己的师弟，自己放弃修炼，和小师妹永远生活在一起。
此时，上官敏一方面泪流满面表示不愿和吴振离开，另一方面又若有若无地表达出对吴振的担心。吴振虽然放弃了这一次机会，可万一他哪天又想修炼成为秘者了，就离开自己可怎么办？上官敏这样一说，把吴振急得是上蹿下跳，诅咒发誓。上官敏摇摇头，说这些都不可信。最后，吴振问你说怎么办？上官敏说自己从小册子上看到了自毁资质的方法，若是二师兄能为自己自毁资质，那便是真心实意地想和自己在一起。当时，吴振没有丝毫犹豫，按照上官敏提供的方法毁掉了自己的资质。虽然过程极其痛苦，但是想到能与自己喜欢的师妹相亲相爱相伴一生，又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
至此，吴振与秘者宣告无缘。方连这才知道，吴振为何一直无法凝出秘旋。多少年，他一直不肯说出这段往事，一是还保留对师妹的一丝幻想，认为上官敏那晚也遇害了，她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另外，他也曾怀疑过上官敏，但是这怀疑很快就转为对师父的愧疚。
上官敏本来还想去找到方连，要故伎重演，说方连才是她喜欢的人，让方连为了和她在一起，也自毁资质。只是因为时间耽误了很久，上官敏又怕吴振发现蹊跷，才就此作罢。
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彻底断送二人的前途。若是方连和吴振连成为秘者的希望都没有了，哪怕是真相大白之时，他们也没有能力向自己报仇了。
安抚了一通吴振，让他在别处等待自己，上官敏却再次潜入师父房中，趁其不备，杀死了师父，偷走了火龙丹。
靠着火龙丹和小册子上的秘术，上官敏成功地成为了秘者，然后被流云宗看中，一轮顺风顺水，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虽然没有毁掉方连的资质一度让上官敏耿耿于怀，但是她后来修为的迅速提升又让她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师兄妹三人再度相逢，方连成为秘者，这都让上官敏微微惊讶。但是方连和吴振的实力让她彻底放心。在她的眼中，方连和吴振就是两个痴人，或者说是废人。她轻易就控制了这二人，并把他们囚禁起来。
于是，才有了寒潭底部的方连。至于吴振，大概早已不堪折磨死掉了。
一段往事悠悠道来，方连的脸上早已没有了悲苦，只有一脸平静和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怨恨。
第407章 达成交易（）
听了方连的往事，陈枫一边唏嘘感慨，慨叹秘界的残酷、人情的悲凉，另一方面，陈枫还有疑惑：“前辈，我有一事不明。上官敏穷凶极恶到如斯境地，应该直接杀死你们，为何选择囚禁。难道她不怕你逃出去与她作对吗？”
方连面露苦笑：“我一开始也有此疑惑。后来才知道，上官敏这样做，是经过周密考虑的。首先你看看我这个笼子，坚固如斯，有出去的可能吗？另外，折磨我们比杀死我们更好，这对秘者心性的磨砺很有效。有些秘者修炼了一些绝情狠辣的秘术，常常靠杀死自己的亲人来磨砺心性，上官敏这么做，效果也差不多。还有一个原因是最主要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和你说过，这个寒潭原本处于一个巨大秘兽的胃部，上官敏将我囚禁在这里，与那个秘兽有莫大关系。她想从秘兽那里得到好处，不过具体是什么好处，我又发挥什么作用，至今我也没完全猜透。”
陈枫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你说你被囚禁在这里的时候，修为还只是一个秘士。如今你的境界恐怕也是秘师了吧？”
方连点点头说：“我身上的秘力不多，但是见识、秘识等都早已进入秘师境界，所以我才有帮助你的底气。为何能到这一步，自然是我在这寒潭底部另有机缘的原因。天理昭昭，我相信上天会给出一个公论。你出现在这里，可能便是这公论的第一步吧。至于我的条件，你考虑一下，不一定要立即答复我。这里没有日升日落，没有白天黑夜，困了累了便原地休息，早已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倒是你十分年轻，秘识有了隐患，要早点扭转才是。我在秘界行走的时间不长，倒是在这寒潭之下生活了很久，也思考了很多内容。趁着年轻，有机会就一定要抓住，否则后悔莫及啊！”
方连说让陈枫仔细考虑，实则话语上却希望陈枫立即答应。
陈枫自然有权衡。自己秘识存在的隐患一定是要堵住的。目前这个隐患只有方连发现，而且有能力帮助自己。不过，若是得了这个好处，就要与一个秘宗耗上，纯粹是以卵击石。因此，陈枫明确地说：“我现在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只能做一些外围的事情，收集一下她的信息。若是有机会，做点让她闹心的事情，可正面对抗我是绝不会去做的。而且，我还需要验证一下你是说话的真伪。但是我答应你，等我修为逐步提升，我帮你复仇也会渐渐走向实质，可是具体能走到哪一步，我自己也没有信心。我这辈子能不能成为秘师还不好说，对抗秘宗就更加遥远了。”
方连点点头：“我理解。其实做点让她闹心的事情很简单，比如对她的徒子徒孙下手。不过，我不强人所难，你只要扪心自问对得住我给你的帮助就是了。我给你提供的消除秘识隐患的办法是分步骤的。现在传给你第一步。你以后有了进展，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上官敏是否早已忘了这个无用的寒潭。”
方连让陈枫静坐一下恢复伤势，自己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陈枫心中也算微微踏实，方连不像是随意糊弄自己的样子。当即也不再多心想别的，安心调理自己的伤势。
过了一会，方连神色一动，脸上微微露出惊喜，陈枫也蓦然睁开了眼睛。只是一会的工夫，陈枫的伤势又好了三分，这种恢复能力，让方连心中也啧啧称奇。他觉得，把宝押在陈枫的身上还是对的。
“你的秘识已经很强，若是没有隐患，一般的秘师也不一定能在这方面与你抗衡。我刚才感受到了这里多了一样东西，你去把它捉住。这东西对你大有裨益，正是我给出的第一步。”
“是什么？”
方连不急不躁地说：“这寒潭之底与另一处地下暗河相连。不过年月久了，连通之处有些堵塞，河里的物种已经很少来此。不过，偶尔还是有些河中之物无意中闯进了这里，多数都成了我腹中之物。刚才，我感受到了有一条百齿鱼出现在了这里。这百齿鱼属于一种小型秘兽，但是天生拥有秘者一样的秘识，对秘者大有帮助。不过，这百齿鱼因为拥有秘识，对外界的响动十分敏锐，所以很难捉捕。我深处牢笼之中，行动不便，倒是一次也没有捉到过。”
“那我就试上一试。”陈枫说道。
“你要注意，百齿鱼有一种伴生秘兽，名为碧眼蛇。此蛇天生喜欢与百齿鱼为伴。百齿鱼只是难以捕捉，这碧眼蛇则有些名堂，带有剧毒，不好对付，一般的秘士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你捉到百齿鱼后，可以自行离开。我嘱托你的事情有了结果之后，你再来找我，我给你第二个步骤。百齿鱼不能生吃，寻常的煮食效果也不大，需要数种药材搭配才好。我现在告诉你这几种药材的名字和伎俩，你都记好了。还有就是你若能捉到碧眼蛇，将它与百齿鱼一起服用，效果更佳。”
接着，方连告诉了陈枫数种药材的名字。其中的几味陈枫听到过，还有几味则闻所未闻。陈枫知道眼下捉到百齿鱼才是关键，药材的事情只能慢慢再来。
临到最后，方连又告诉陈枫：“若是药材一时凑不齐，可将百齿鱼和碧眼蛇一起饲养于大缸之中，置于阴冷的环境下，百齿鱼和碧眼蛇便不会试图逃走，而会安安稳稳待在那里。”
陈枫自然牢记不提。
顺着方连指点的方向，陈枫果然感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秘识，寻常的秘者是根本无法察觉的。这也不是说方连的秘识一定强于陈枫，而是他对这里更为熟悉。陈枫之前的心思都放在了疗伤上，却也没有多注意这里。
没多久，在一丛岩石之后，陈枫看到了一团绿油油的碧焰。
第408章 百齿鱼碧眼蛇（）
陈枫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所谓的碧焰是两颗绿油油的眼睛。
这是一条乌黑的蛇，身在寒潭底部，若非这双碧绿的眼睛，人们是很难发现它的身形的。它三角形的头部眼眶深深凹陷下去，里面仿佛跳动着绿油油的碧焰。它的蛇嘴一张一合，不时吐出淡淡的黑气，陈枫知道那是剧毒。尤其是它漆黑的蛇信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这就是碧眼蛇了。
在碧眼蛇的旁边，却有一条两尺来长的怪鱼。这鱼遍身都长满了尖刺，仿佛人的牙齿一般，怪不得会被叫作百齿鱼。百齿鱼的眼睛不大，却滴溜溜地旋转，显得十分机灵。陈枫在附近小心窥探，即使没有露出行迹，也引起了它的一丝警觉。它旋转了一番，四处看看了，才又放心地在这冰冷的潭水中戏耍起来。碧眼蛇则像是它忠诚的保镖，一步也不肯离开。
显然，这不是普通的河鱼，而是有了一丝灵智的秘兽。
陈枫没有贸然出手，而是仔细观察起百齿鱼的行踪。百齿鱼不慌不忙，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