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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珍惜与遗憾。
因为不急着赶路,陈枫坐在树下,不一会的工夫,湿衣服便被火系秘力焐干了。看着眼前陌生的山岭,陈枫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情愫。一个人身在异乡,尤其是初次到来的陌生环境,是最容易反思自己的。离家之后,面对大雨,他常常会在满怀憧憬之余带上三分自哀自怜。随着年龄渐长,抛却不掉的伤感也与日俱增。“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说的闲愁,真正的过来人一句喟叹包含的愁意要比这些诗句浓得多。
南唐的河流众多,雨水也多。河流与雨水紧紧结合,纵横东西的河流和星罗棋布的湖泊给雨注入了灵魂。与之相比,红枫岛虽然也属于南方,雨也很狂暴,但若非在海上,雨便没有根,就像是单恋的苦命人,歇斯底里地吼叫一番后,只能半死不活。南唐的雨则是被宠爱着的小女人,慵懒和娇嗔都带着温存。哪怕是雨大一些,顶多也是小女人在发脾气。
陈枫面对着巨大的城池会感慨,身在山野却更加他流连忘返。湖的秀色、山的翠峦、野寺的翘檐、沙洲的芳草,混在雨中的,是得意人的高歌,是失意人的泪水,是麻木人的呆滞。
远处,几株不知名的野花开得正艳。陈枫眺望远方,一条曲折的河流正在远处。望着烟霭中的渔人,他陡然升起了乡愁,失落了梦幻。这与那些行色匆匆但心气高昂的纵马少年是最鲜明的对比。
儿时,陈枫的梦想很多,但从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秘者。如今,梦想终于被现实的洪流彻底淹没。多少年后,青春的瑶琴也许会在断了一根根弦后被尘土覆盖。梦想和现实很难统一,就像是分叉的道路,一旦分开就再无交接的可能。无论在哪端奋力前行,都会距离另一端愈来愈远。
这雨下起来竟然不停,到了傍晚,因为盛夏已过,陈枫不由感到了一丝秋的凉意。陈枫苦笑,附近虽然地势起伏,但却没有山洞之类可宿之处。难道就躺在泥地上?陈枫苦笑。打坐修炼固然也是可以的。可是十来天连轴转地劳心劳力,让陈枫疲倦无比。
白天还能见到几个人影,眼下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就在陈枫为了今晚如何安排而懊恼的时候,一声闷雷突然想起。
陈枫首先抬头看天,雨已经减小,不是天上的雷声。再看向远处,电光一闪,又是一声闷雷,竟然是有人在使用秘术或者秘器。
难道是有人在打斗?陈枫是不想趟这些浑水的。可是一声声闷雷不断传来,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随即又是一声刺耳尖锐的轰鸣声袭来,仿佛两块金属正在剧烈摩擦。响雷处忽明忽暗,打斗竟然十分激烈。
这倒激起了陈枫的好奇心。偷偷看看,应该没有问题吧?陈枫当即隐匿修为,悄悄地溜了过去。
“雷疯子,我与你无怨无仇,何必这般不死不休?就算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一个青袍中年男子正背对着岩壁,目视前方。他头发散乱,面容疲惫,双手紧握着两把怪刃,恶狠狠地前方一个紫袍中年男子。
“萧宇,你一门之主,还装糊涂,我追你自然不是为了你身上可怜巴巴的那点秘石。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紫袍人负手而立,竟然是徒手与那名为“雷疯子”的人作对。
“我还能有什么?若是你要我手中的这对鬼刃,拿去就是。”名叫“萧宇”的人倒也利索,立即就把手中的怪刃丢在了地上,没有一丝犹豫。这怪刃两侧都刻着鬼物一般的花纹,怪不得叫鬼刃。
陈枫倒是暗暗佩服他这点。保命的秘器随手就丢掉,绝不患得患失,倒也干脆。不过,他这样做下场怎么就不好说了。若是雷疯子不饶他,他恐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刚才雷声中的锐响应该就是这对鬼刃造成的,这也是他对抗雷疯子的唯一依仗。
“你这对鬼刃虽然稀罕,但是我还用不上。我就明说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一个秘府遗址?因为你一个人破不了秘府的禁制,现在要回门中找人做帮手?”
“你如何知道的?”萧宇一惊,没想到雷疯子将自己最大的隐秘知道得这么清楚。现在再想隐瞒是不可能了,他便问,“你想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那处秘府遗址是我在更早的时候发现的。只是我无宗无门,几个相好的朋友又不在这里,所以一直没有找到人手。你现在回去找人,岂不是虎口夺食?”
“雷疯子你在说笑话吗?且不说秘府遗址你尚未打开,就是打开了,难道这是杂货铺里买东西,讲究先来后到吗?秘界凭的就是手段和实力,你护不住秘府遗址,就算是发现得再早又有何用?”萧宇冷笑着,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地上的鬼刃又飞回了他的手中。
“那就不客气。死在这里,看你怎么还去找人!”雷疯子恶狠狠地说。
陈枫这才看清他是如何对敌的。只见他长袖一挥,一股奇异的波动从他体内散发而出,周遭空间顿时变成青色,随着一声闷响,在萧宇的四周便光芒四射,婴儿手臂粗细的雷电直奔萧宇的脑袋而去。雷疯子不愧以雷为姓,单凭秘术,就能引出这么强的雷电。
第448章 紫薇真雷()
萧宇与雷疯子较量小半日,一直处于下风,如今在雷疯子盛怒之下,知道自己更讨不到好处,只求能多坚持一会。刚才他在二人停战的时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用本门秘法发出了讯号,过不上半个时辰,便会有人来接应他,所以他虽然自知不是雷疯子的对手,但也是有恃无恐。
不过,面对着雷疯子引出的雷电,他却不敢大意。雷系秘术是秘界攻击最强的秘术之一,一不小心若是被雷电击中,自己便会立即失去战斗力。因此,看到雷电袭来,他面色凝重,毫不迟疑,双手鬼刃交叉,口中开始默念晦涩难懂的秘咒,一层层淡金色从他体内涌出,绕其周身飞舞盘旋。
“玄秘金身?”雷疯子有些惊愕。
萧宇周身飞舞的淡金色光芒猛然一顿,在其身前凝聚,一层光芒凝出的衣服护住了萧宇,除了面部,密不透风。此时,他周身的金光流转不定,在夜色中颇为扎眼,和雷疯子的青色雷光遂成分庭抗礼之势。
萧宇的打算便是用出自己最拿手的防御秘术拖延时间。虽然自己的这个秘术十分损耗秘力,可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是能坚持到同门前来,便有机会痛歼雷疯子。到时候整个秘府遗址还是他的。
这时,刺眼的雷电直直撞在了萧宇的身上,陈枫也得眯着眼睛才敢往里面看。
萧宇自然知道若是肉身硬抗,纵然自己的秘术厉害也抵不住雷电,所以挡在最前面的还是那对鬼刃。这对鬼刃材料特殊,并不导电,倒是件对付雷电的好秘器。
有鬼刃一挡,雷疯子的雷电便被抵消了三分之一,萧宇以秘力一引,又是三分之一钻入了地下,直接撞在他身上的其实只有三分之一的雷电。
即使这样,萧宇也是暗自叫苦,周身酸麻不说,还有剧痛,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般。他被雷疯子追了这么久,早已跑动不起来,否则躲避一下,也不会这么痛苦。
雷疯子看到萧宇不再躲闪,直接撞上自己的雷电,则暗暗心惊,玄秘金身果然厉害,不愧是秘界有名的防御秘术。看萧宇身上的光亮,他也就是刚刚练成。若是这么秘术练至大成,但是身上的金光便让敌人睁不开眼睛。
雷疯子看到光凭雷电,短时间内杀不死萧宇,便抽出了一把宝剑。
他虽然不知道萧宇已经暗暗联系同门,但是看萧宇的样子,明明不敌自己却也不逃走,而是硬拼,估计是有什么依仗。所以,雷疯子只求速战速决。
雷疯子抽出的这把宝剑与他的衣服颜色一样,整个剑神都是紫色的。
“受死吧!”雷疯子大喝一声,便朝宝剑中狂注秘力,宝剑霎时间变得乌黑,如同中了毒的血一般。乌黑的剑芒如若实质,里面透着血色,哪怕是在夜色中也是十分显眼,显得诡异妖艳至极。
雷疯子挥剑朝着萧宇一砍而下,一道近一丈的巨大剑影凭空出现,狂暴的力量让宝剑呼呼生风,气势犹在他的雷电之上。
萧宇这一次可不敢再硬抗,他一口咬破舌头,吐出了一口精血,身体立即变得灵敏之极,躲开了剑影。同时,他手中鬼刃两侧的鬼物图案竟然像是活了一般,吐出黑黝黝的雾气对着剑影裹去。
剑影和黑雾顿时撞在了一起。看起来轻飘飘的黑雾竟然仿佛是里面布满了筋络一般,竟然很有韧性,把剑影裹住了。
雷疯子没想到萧宇的鬼刃还有这效果,当即仰天长啸了,也不管那剑影,而是单手抬起,一股奇异的波动笼罩四周,手中的宝剑也随之颤抖不已,发出阵阵嗡鸣之声。
他再度低吼一声,宝剑便从他的手中一挣而出,不断颤抖起来,一道道残影如同锋利地匕首一般切割着黑雾。
“斩!”雷疯子一声大喝,宝剑之上突然紫光大盛,一丝淡淡的紫色雷光突然迸出,犹如一朵紫色的花朵,浮动在宝剑之上。
这一束紫色雷光虽然不显眼,但作用却超出萧宇以及陈枫的预料。难缠之极的黑雾竟然像是豆腐遇到了快刀一般被轻松切开。那丝紫色雷光还没有灭掉,直奔萧宇而去。
萧宇大惊失色:“紫薇真雷!”
陈枫知道雷光可以分为许多种,颜色也各有不同。青色为最普通的雷电,已经能够凌驾于一般的秘术之上。可是除了青色雷电之外,还有赤、黑、紫、蓝、白等多种,不过并不常见。这几种雷无一不具备恐怖的威力。在陈枫身上,除了普通的青雷之外,还有黑色的阴雷,他没想到今天自己能够看到紫雷。听萧宇的称呼,这紫色雷光名为紫薇真雷,不知道与自己身上的阴雷比哪个更强。
陈枫因为吞噬过雷龙,体内拥有了雷核,因此对雷光极为敏感。他感觉到,雷疯子的紫薇真雷十分精纯,远在自己的阴雷和青雷之上。陈枫猜测,这可能是因为雷疯子的雷电是自己修炼出来的,而自己的雷电则是直接吸收外界的原因。若是相同数量的雷电对抗,自己的阴雷也抵不上他的紫薇真雷。不过,陈枫身上阴雷的数量却超出他的紫薇真雷很多,若真正斗起来二种奇雷的话,单靠雷力,不论秘力和青雷的话,雷疯子不一定是陈枫的对手。
萧宇既然知道紫薇真雷的厉害,更是不敢懈怠,短短的时间里竟然打出了数道秘诀,一时间,周身金色大盛,手中也多了一块赤色小盾,迎了上去。
雷电的速度很快,更何况驾驭着宝剑的紫薇真雷,这么短的距离内,萧宇是躲不了的。
他的赤色小盾拿出来时也就巴掌大,可被萧宇灌注了秘力后,竟然立即变大,挡住了他半个身子。
此时,紫薇真雷和宝剑已至!
“咣当!”首先是宝剑与赤色小盾撞在起来。宝剑纵然被弹开,赤色小盾也被斩出了一个缺口。
这时,紫薇真雷终于爆发了!
第449章 穷追不舍()
花朵一般的雷光一时间裂开,萧宇四周瞬间成了一片紫色的海洋。陈枫急忙扭头,他的眼睛竟然生出了灼痛的感觉,若是这样看下去,非受伤不可。
“砰!”随即,陈枫听到一声惨嚎。再看去时,紫薇真雷已经消失不见,萧宇浑身发黑,兀自冒着黑烟,早已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在他的身边,赤色小盾断成了两半。雷疯子的宝剑也黑光全失,和鬼刃一起躺在地上。
雷疯子虽然获胜,不过却也没急着上前。
他自言自语道:“这紫薇真雷刚刚凝出,果然不好驾驭,幸好萧宇这厮秘力衰竭,否则我一时间还不好取胜。”他念叨了这一句之后,便就地坐倒闭目调理起来。
陈枫藏在暗处,心不由“咕咚咚”使劲跳起来。眼前的二人虽然都是秘师境界的修为,但是一场大战之后,一个昏倒,一个气力也不足,若是自己猛然杀出,不知道胜率能有几成?
陈枫想到这里,心中突然“咯噔”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了。这样做对还是不对呢?若是从利益上说,一旦自己杀死雷疯子,不仅可以得到二人的秘器、秘石,还有可能得到他们的秘术,尤其是雷疯子的紫薇真雷之术。另外,逼问萧宇,还能知道那处秘府遗址的所在。在秘界传承中断数千年,每一处秘府遗址都意味着惊人的宝藏。可以,对面二人与自己无冤无仇,自己悍然出手,有违江湖道义。
江湖?陈枫想到这里苦笑起来,自己哪里是在江湖,而是在秘界。自己经历的金世才、范青、谢三十,还有最初遇到的黑潮、清波、冷峰、纪冰、廖寒、颜文、高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