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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枫隐隐有了一丝感悟:秘者的修炼,都是苦苦寻找提升自己修为,最终飞升的出路。秘者的修炼方式,按照夺宝之地的无名老僧所说,无非是修炼肉身、修炼秘力和秘宝、修炼秘识三种而已。可是,自己只是在这个村子里走一走,为何修为会明显提升。这些秘力来自于哪里呢?
若是说自己这一番走动与平日里有何不同,那就是自己的感情有了波动,沉浸在其中了。也许,除了无名老僧说的三种方式,还有别的修炼方法,比如以情入道?
陈枫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一条更加宽广的大道,可是却又说不清楚该如何走上去。他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唱起了刚刚学到的山村歌谣:
“三三两两谁家女,听取鸣禽枝上语。提壶沽酒已多时,婆饼焦时须早去。
醉中忘却来时路,借问行人家住处。只寻古庙那边行,更过溪南乌桕树。”
微微泛起的夜色中,陈枫站在村前的乌桕树下,遥望着远处巍峨的林漠山脉。那座座青灰色的山脉中,不知道又在上演着怎样惨烈的争斗。
可是不管如何,陈枫愈发坚定了自己前行的信心。
第201章 马家堡修炼()
“潦退蛟螭不可逃,溪潭清澈见秋毫。欲霜日射西山赤,渐冷天腾北极高。秀色更浓唯竹柏,孤根先动是蓬蒿。感时一抚青萍叹,马踏西风气自豪。”默默念诵着新学到的诗句,陈枫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落。
不知不觉,陈枫在马家堡已经待了三个月。
这日清晨,陈枫打坐后睁开双眼,看到窗外铅灰色的云层笼罩住了整个马家堡以及四周的旷野,再感受着呼啸的寒风,不由慨叹时间过得太快。不一会,纷纷扬扬的雪花便洒落下来,四周的沃野都成了白色。
因为地处红枫岛的北部,十一月下雪,也算是常事。只是因为今年极为特殊,这场雪仿佛也有了特别的含义。
来到马家堡之后,陈枫并没有像一般的秘者那样,找个隐蔽的角落修炼,而是选择住在镇子中间。虽然身上有些银两足以度日,但是陈枫却选择在一个铺面找了份零工。自然,陈枫不是为了赚那几枚铜钱,而是为了感受久违的俗世生活。
之所以做出这个选择,一是因为陈枫对于凡俗的留恋,二是因为在半坡村的感悟。
作为秘者,陈枫曾听很多人言及,想要在秘界有所成就,就要斩断与凡俗的关系。可是陈枫却做不到这一点。为了追求无上大道,难道就要抛掉所有正常的欲望?如果是这样的话,得到了所谓的长生又有什么用处?不过是一尊没有表情的雕像罢了。
至于半坡村的感悟,陈枫至今都无法完全说清楚,只是感觉到凡俗的感情与修炼也并非全无关系,反而可能有所助益。在马家堡住的这一段时间,陈枫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自己每天虽然耗费了一些时间和精力在俗事上,但是并没有影响自己的修炼,反而在自己在修炼中生出了顺畅之感。
一旦沉入俗世,秘界的打打杀杀就远离了陈枫。
当日那个渔夫说的没错,马家堡这个不大的马家湖中生有不少怪脸鱼。第一次尝试吃掉一条怪脸鱼,陈枫当时就感觉到浑身舒泰,充溢的秘力在身体内四下游走,一夜间的收获比得上平日里十多天的修炼。修为上的收获是一方面,怪脸鱼的肉质鲜美,哪怕是陈枫这个资深渔夫,也不得不承认这是难得的美味。还有另一个惊喜便是陈枫发现,怪脸鱼竟然对自己的秘识也有帮助。
这段时间,陈枫已经熟悉了杂货铺的经营过程,勤快的他逐渐成了铺子的主事人。陈枫的话虽然不多,但是每次都让杂货铺的主人老孙头听得很熨帖,自然就得到了老孙头的认可。整个马家堡不大,这间杂货铺也比较小,好在货物比较齐全,价格十分低廉,而且是马家堡仅有的一家杂货铺,生意也就渐渐好了起来。当地的居民已经习惯了到这家铺子里置买些日常物事,而不是像以前那些等着从城里辗转而来的小贩。由于得到多数居民的青睐,店铺的生意渐渐地有了起色。虽然本小利薄,但是也勉强能维持店铺的运转,薄有盈利。因此,除了陈枫的工钱由原来的每天五个铜子涨到了八个,老孙头长期空荡荡的酒壶里也有了响声。
每天上工下工,干半日的活,随后四处转一转,趁机抓一只怪脸鱼。在这个偏僻的镇子,陈枫在有白玉彻地鼠和明魂为自己提防的情况下,是不害怕被人发现自己捕捉怪脸鱼的。哪怕是发现了,一般人也会认为陈枫是少年心性。
马上就要到冬至了。在当地,有“冬至大于年”的说法。按照习俗,冬至这一天,阖家是要吃饺子的,也算是一年里一个比较隆重的节日。因此,陈枫所在的杂货铺早就在昨日就关门了。这也是小镇和大城的不同。在大城里,杂货铺根本就没歇业的说法,越是到了年底,生意越好。在小镇则不同,接近冬至,各家各户早就准备好了过节的用品。陈枫也就得以休息几天。
如今,眼见飞雪,想到冬至,陈枫的眼眶不由湿润起来。以前,总能和祖父、祖母过一个闹热的节日,可是如今二老却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看看自己。
报仇,报仇!这是梗在陈枫心中的一根刺。要报仇就要好好修炼。在杂货铺的半日忙碌并没有耽误陈枫的修炼,反而让他的时间安排更加张弛有度。
三个月来,陈枫的修炼勤苦不辍,颇有收获:
陈枫的秘力在怪脸鱼和诸天星月珠的帮助下,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身上又增添了两个秘旋,如今已经是八星秘徒。一旦达到就行秘徒的境界,陈枫就站在了秘徒的顶峰了。在陈枫全身的八个秘旋中,四个特殊秘旋,分别为丹田的祛毒秘旋、右手的冰霜秘旋、胸口的青色秘旋,还有一个则是全身游走的吞噬秘旋。这四个秘旋发展壮大的速度超出了陈枫的想象。陈枫保守估计,自己虽然只是八星秘徒,但是秘力的充沛程度却超出了一般的九星秘徒。
原本修炼的秘术,如敛息秘术、强纳秘术、火弹秘术、玄冰秘术、腐蚀秘术、驱雾秘术、御鬼秘术、炼神秘术、冰球秘术、神行秘术、驱物秘术与枯荣秘术,都得到了巩固,运用起来更加娴熟。唯一令陈枫捉摸不透的便是感应秘术,陈枫不知道如何进一步修炼。这个秘术仿佛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随时可能让陈枫感受到,却又把握不住。
除了巩固原有的秘术之外,陈枫还学成了一门新的秘术,那便是《冷之密卷》中的炎龙秘术。作为火蛇秘术的加强版,炎龙秘术的威力完全对得起它霸道的名字。不过,这个秘术耗费的秘力也很多,以陈枫秘力的雄厚,短时间之内,也不过能施展一次罢了。不过,陈枫已经是十分满意了。一般情况下,只有秘士才有可能使用火蛇秘术。当初在试炼之地,那名能够使用火蛇秘术的秘徒已经能够赢得众人的瞩目。他们不可能想到,会有比那个秘徒更强悍的存在。
无疑,陈枫已经走到了众多秘徒的前面。
第202章 新年()
虽然只是学习了一门新的秘术,但是陈枫还是将《冷之密卷》通读了数遍,对于一些口诀仔细品味,以求融会贯通。因为这种刻苦的钻研,陈枫的修炼心得也与日俱增。每晚打坐时,四肢百骸、各处穴位都有秘力缓缓渗出,然后慢慢地如涓流入河,汇成一股,随后顺着经脉这些河道在全身缓缓流转。除了毛发、指甲之外,几乎没有秘力到不了的地方了。
在枯荣秘术的帮助下,陈枫终于摸索出了有效克制秘种和血咒的方法。如今,秘种和血咒相互制衡,已经对陈枫造成不了什么负面影响,陈枫反而从秘种和血咒中吸收了不少能量。若是陈枫一鼓作气,倒是完全可以将秘种和血咒完全清除掉。可是最后,陈枫放弃了。这三个怪胎存于自己体内,可能还是个好事。经过陈枫的改造,它们就像三个秘旋一样,当陈枫有些秘力用不到的时候,可以存入其中,需要时能够从中抽取。虽然这个过程中,会被秘种和血咒吸食一部分秘力,但是数量已经极少。因此,若是算上秘种和血咒,陈枫可以说拥有了十一个秘旋,这绝对是前无古人的事情。
想一想自己“十一星”秘徒的修为,陈枫也不由有些得意。
同时,因为修为的提升,陈枫对于手中秘器的熟悉程度也提高了许多。可惜的是,诸天星月珠这段时间一直很稳定,陈枫也没有机会再次进入秘天胜境。陈枫推测,这秘天胜境,往往是在自己生死关头才会开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激发的。因此,陈枫并不着急,反而将它作为一个保命的手段。
另外,这段时间里,陈枫的身边也热闹起来。明魂和白玉彻地鼠暂且不说,赤磷蜈蚣终于从睡眠之中苏醒过来。一开始,它对换了个主人还不是很满意,但是发现主人身边的白玉彻地鼠和血灵蜘蛛之后,它也就驯服了。白玉彻地鼠不需要进食,影木自然有吸食天地秘力的功效,赤磷蜈蚣和血灵蜘蛛虽然也能吸收秘力,但是作为秘兽,却改不掉进食的习惯。尤其是血灵蜘蛛,常年在洞中看守铁寒的遗骸,早已对外面这个世界充满了憧憬和好奇。因此,陈枫每天都会给两个秘兽一点时间,让他们外出捕食。在马家堡不远,有座小山,虽然没什么秘兽,但是普通的野兽却也不少。另外,赤磷蜈蚣和血灵蜘蛛对怪脸鱼也十分喜爱,常常随着陈枫捕食一条两条。陈枫也由此知道,蜈蚣和蜘蛛竟然也会泅水。
过了冬至,虽然离新年还有一个多月,可是各家早就开始准备置办的年货,铺子里的生意也随之好了许多。只是冬至这天下的雪实在太大,天气也太冷,所以,陈枫按照老孙头的吩咐,早早地关了半扇店门。有事就忙,无事则一个人坐在柜台前研究着自己体内的秘力,或者读一读从镇上私塾借来的诗书。陈枫在修炼的过程中,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学识远远跟不上修炼的速度。另外,多读一些书,掌握一点人情练达,也是对他大有裨益。
当然,陈枫偶尔也会念叨着准备自己的下一个计划,那就是去祭拜自己的祖父母。
在马家堡,陈枫听说,若是无处找寻亲人的坟茔,可以到海上的翠微岛祭拜亲人,因为翠微岛上存有上百座古坟,整个红枫岛北部的居民,几乎都是这些坟中先人的后裔。通过祭拜先人,可以表达去其他亲人的哀思。
知道了这个信息之后,陈枫便打算去一趟翠微岛。他已经打听清楚,往翠微岛的船将在下个月十九启航。早在昨天晚上,陈枫已经去河边的码头交了二十个铜子的定金。届时,人们可以统一坐船沿河入海,最后去翠微岛。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转眼过去了,陈枫的修为还停留在八星秘徒的境界。此时,陈枫的秘力已足,却没有突破的契机,就像是隔了一层窗户纸一般,对前方看不分明,一时也无法捅破。再去食用怪脸鱼,效果已经很微小了。陈枫知道,该到了自己离开马家堡的时候了。
明天即将去翠微岛,随后辗转向别处,陈枫的心里一直无法平静下来。这个夜晚,陈枫没有像过去那样打坐,而是躺在那里,眼前不由浮现出祖父母的慈祥。陈枫始终没有忘掉报仇,这也是催促他不断上进的动力。眼下,他距离秘师境界还很遥远,只能祈求黑魇和清波不要随便死掉,要等着他来手刃他们。
阴历十二月十九这天,朔风凛冽,摇振着马家堡单薄的房屋。几日前下的雪被大风从屋顶、树下垂落,一颗颗纷纷打在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一大早,陈枫站在山上极目远望,整个马家堡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依稀有乌黑的炊烟被大风撕扯开,显示出一丝生气。这是陈枫离开家乡之后待的最久的地方。四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熟悉了这个简陋的小镇,熟悉了镇上的居民,如今就要离开,难免不会有点留恋。
前一天,陈枫就向老孙头表达了离开的想法。老孙头叹息了一声,却也没有挽留,只是给陈枫多结了一些工钱,嘱咐他有时间了再来马家堡走一走。陈枫没有要多出的工钱,承诺有机会一定再回来看一看。
虽然天气很冷,风也很大,但是前往码头的路上人却很多。除了马家堡,还有附近一些村镇的人来到这里。天很冷,河里却没有结冰,人们说是河底有温泉的原因。
虽然都是去祭奠先人,但是多数人的脸上都看不出悲戚。这次前往翠微岛,已经成为这些人过年的一个环节。到了岛上,也无非向先人诉说一下一年的经历,然后点上香烛,烧上纸钱,洒下些浊酒,祈求先人能够保佑全家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