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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呵呵，我也有些恶心。”
“还不是你自己闹的，赶紧吃吧，时间差不多了。”
“嗯嗯！”
二人吃完结账，离去，小摊便只剩李秋水和摊主了。
反正人少，李秋水虽然吃东西慢的令人发指，摊主却也不催促，只是不时的拿眼睛瞥他。
李秋水低头细细的嚼着饼，自不会看到摊主一次次投过来的奇怪眼神。
他没有想到，今天刚一出来就能得到这么有用的信息。
李秋水觉得刚才那青衣汉子口中所说的那些人很可能就与跟踪他的人有关，毕竟时间上实在太巧合了。
另外，那些人别的不打听，却跑来这里打听索克城那边的人和地形，而他原本就正好是要去那里的。
连续两个巧合，李秋水有理由相信，跟踪他的人目前确实如同他先前所猜测的那样已经先一步在这边等他了。
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自己这种判断的正确性，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谨慎些不会是坏事。
想清楚了这些，几口将剩下的粥和油饼吃完，李秋水付钱走人，让摊主很是惊讶了一下，不知道这个少年为何突然变得干脆利落起来。
离开了这个摊位，李秋水继续前行，只要再遇到这种只有本地人才会来的小摊位，李秋水就会上去点些东西，坐上一坐，有人谈话，他就听着，没有的话，他就找摊主随便唠两句，套套话。
之所以不去那些人多的场所，是因为那里的人多都是些外地来的行人，对本地事反而不如来这些小摊位吃东西的本地人敏感，同时，既然那些人已经追到这里来，为免碰上，还是避开的好。
正当李秋水在索克镇小心翼翼的搜索线索的时候，在安腊城内的皇城中，依旧还是那座宫殿，尼克拉伊十四世靠坐在软榻上，闭目不语。
黑衣人在他的身前不远处趴伏于地，一动不动。
大殿中，再看不到旁人。
这场景仿若是几日之前的再次重现，只是不同于那日，今日安腊城的天气是格外的晴朗，大殿里也是极明亮的，阳光从窗外投了进来，铺了一地。
干燥的空气让尼克拉伊十四世有些不适，鼻翼微动，睁开眼，轻轻的揉了一下鼻子，淡淡道：“说说吧，这个李秋水到底有何特殊之处让洛斯麦对他下那么高的判语？”
黑衣人额头触地，道：“是，陛下！
据洛斯麦所交代，他给李秋水下那样的判语原因有四。
第一，仅仅只是在人阶上品，还没有凝聚出灵，李秋水就已经拥有了几乎堪比地阶强者那样巨量的元力。
第二，在洛斯麦几十年的医者生涯中，在他所见过的人阶之中，李秋水的身体是最特殊的一个，他似乎天生就与这天地亲近，与灵气的契合度竟然比地阶中品强者都要高上许多。
第三，在洛斯麦为李秋水检查身体的时候，他的元力进入李秋水的身体之中，竟然没有遇到李秋水自身元力一丁点儿的冲击，对自身元力有如此强大的控制力，只有地阶中品强者才能做到，而李秋水还在人阶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做到了。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洛斯麦在给李秋水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识海早就已经开启，而这是地阶下品修炼到地阶中品才会有的，李秋水却在地阶之前就已经开了识海。
事后洛斯麦怀疑李秋水很可能是天生就开了识海的，而这也正好解释了李秋水为什么会对元力有那样强大的控制力。
正是因为李秋水天生识海已开，所以他的神识相比常人要格外的强大，只有这样他才能做到对元力有那样程度的控制力。
传说中，历史上也有数位天阶强者恰恰就是天生识海已开的。
正是因为这四点，洛斯麦才断定李秋水未来非常有可能能够成长为一名强大的天阶强者。”
听完黑衣人的话，尼克拉伊十四世目光愣愣的望着地面好久，待到眼睛都有些酸涩了，才眨了几下眼睛，旋即又转头望向窗下那一片明亮的阳光。
仰头痛苦的闭上双目，尼克拉伊十四世问道：“这些，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黑衣人身子猛地一颤，脸色刹那苍白，深吸一口气，强做镇定道：“回陛下，这件事，除了臣，再无旁人知晓！”
“你确定？”
“是，陛下！”
尼克拉伊十四世长叹道：“唉，多隆，你自裁吧，你的功劳我会加倍的赐予在你的儿子身上，你的家族也会因你而荣耀。”
黑衣人猛地抬起头，第一次敢目视他的皇帝陛下，呼吸急促，双目满是激动，高声喊道：“臣谢过陛下！”
黑衣人对尼克拉伊三拜，挺直上身，手下毫不犹豫，带着乳白荧光的一掌径直拍在自己额头上，只听的一声骨裂的脆响，人已经软软的跌倒了下去。
深深的看了黑衣人的尸体一眼，尼克拉伊十四世吃力的站起身，蹒跚的走至大殿门槛前，突然扬声道：“近卫武士何在？”
平淡无波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陛下！”
“传令，赐死洛斯麦！
所有参与洛斯麦之事者，一律秘密赐死，按殉职重恤。
今日，芳华殿所有侍从尽数处死！
立即执行！”
“是，陛下！”
第191章 守护（）
一步迈出，徐行七八步，人已经完全的笼罩在了阳光之下，尼克拉伊十四世一头白发在阳光下好似在散发着夺目的银灰。
半眯着眼睛定定的望着远处，久久的。
瞳孔有些涣散，显然，这位兰卡帝国的老帝王正在走神。
曾经他也年轻过，曾经他也意气风发过，曾经他雄心万丈的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扭转兰卡帝国的命运。
他是成功的，至如今，他已经为兰卡帝国延续了五十年的国运。
可是自问，他真的满足了吗？
曾经他只用十二年就让兰卡帝国强大到让他的三个邻国心忧不已，只能抱团起来谋生存，面对他这位惊才绝艳的帝王更是小心翼翼，唯恐触怒了他，招来灭顶之灾。
曾经，在无数个深夜，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也会激动的畅想灭掉三国之后，兰卡帝国该是何等的强盛？
那时，作为兰卡帝国缔造出这一切的帝王，他的丰功伟绩又有何人能比？
过去？
现在？
未来？
如果这一切都可以成真的话，他不会介意再顺便灭掉几个小国的，那时候一个极度庞大的史无前例的巨型帝国就会出现在世人眼前。
他忍不住的会想，合众国为一体，以那无数的资源，他是不是能够打造出一个永不没落的帝国？
然而，畅想终究只是畅想，再是美好，他却也只能在深夜一个人独自体会，无人能够分说。
心潮澎湃之后便是无尽的失落，正是因为他是兰卡帝国的尼克拉伊十四世，所以他不能这么做，甚至还不得不生生的扼杀掉兰卡帝国继续前进的步伐。
在所有人对兰卡帝国的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的时候，他尼克拉伊十四世却突然成了一个因情失意，为情而性情大变的帝王。
整日的躲在深宫里，默默的听着曾经爱戴他的臣子们痛斥他的昏庸，他一言不发。
面对无数人对他的揶揄，他无动于衷。
看着权贵们为了各自的利益，阴谋算计，他视若无睹。
最初，不甘过，愤怒过，心痛过，咆哮过，可是时间会抚平他一切的怨愤。
对很多事，他已经可以心静如水的看待。
只是看着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强盛帝国又在他的手上如同那盛开的花儿一般慢慢的凋谢，本以为会习惯和麻木，可是却仍旧会感觉到锥心的痛楚。
然而，他却只能这么看着。
无数时光的努力，他成功的给所有人，包括他的三个邻国，留下了一个共同的暗示。
不管是兰卡帝国内的人，还是兰卡帝国外的人，所有对兰卡帝国有想法的人，如果想要有什么大的动作，那就最好是等到他尼克拉伊十四世死去。
尼克拉伊十四世有资格自豪，不论他是大开大合的以一种绝强的姿态俯视众生，还是躲在深宫中以隐晦的手腕搅动风云，他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但，现在他所要做的，便是努力的活下去，尽可能的活的长久。
虽然，这是他自己为自己早就选择好的路，可是他依旧不甘。
正因为这不甘，所以无数年来，他始终没有放弃，即便如今他已经是七十岁的高龄。
正因为他的不放弃，五十年漫长的等待中，他打造了兰卡帝国无人知晓其真正底细的情报司。
如果不是每隔一些年情报司就会揪出几个密谋反叛的人，搞出了些许动静，一向低调名声不显的情报司可能真的会被很多人所忽视。
然而，这些人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包括兰卡帝国的那些真正的权贵们，权贵们掌握着兰卡帝国无尽的事务，情报司只要还是人在办事，就不可能让他们毫无所觉。
当然，尼克拉伊十四世也不允许他们毫无所觉，如果权贵们真的毫无所觉了，那么已经放弃了大多政务的他又如何去震慑这些权贵们？
但震慑已经足够了，只要权贵们还老老实实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至于那些阴谋算计，只要不太过分，尼克拉伊十四世是懒得管的。
情报司最为恐怖之处，即便是他这个一手将其缔造出来的创造者有时候都会感觉到恐惧，一旦失控，天变，也就在一瞬间。
权贵们不会知道，他们所了解到的关于情报司的信息，其实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拂开迷雾，看清整座冰山，他们可能会被直接吓死。
也正得益于情报司的强大，当琳琳放出那样的消息之后，遥远的皇宫深处，尼克拉伊十四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投了过来。
深宫中，苍老的声音还在回响，但是无数人却已经被这声音驱赶着向楠奕城的方向聚拢。
他望向苍穹，不确定的想：“又是一次希望，之后会不会也是一次失望？”
然而，今日，随着多隆的一番话，他终于确定，他五十年的漫长等待终于是等到了他所一直在祈愿的人。
一个真正的未来很可能能够成长为天阶强者的人！
一个绝对要拉拢住的人！
一个初出茅庐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孤儿！
虽然李秋水出身于乱石平原，是个野蛮人，可是尼克拉伊十四世清楚的知道李秋水与欧格之间的恩怨，这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只是，李秋水进入兰卡帝国的时日还尚短，交往过的人也不多，即便是以情报司的强大，对这个少年的了解也是有限。
想到昨日的飞鸟传书，尼克拉伊十四世对这个少年更是满意，地阶都没到，竟然能够察觉到身处地阶中品的西蒙的跟踪，还能甩掉他。
“只是，你真的以为你能够把所有的跟踪者都甩掉吗？”
如果情报司敢把这偌大的干系全都附着在西蒙一人身上，尼克拉伊十四世觉得，他恐怕又该要在情报司内进行一轮清洗了。
极度强大的情报司，因这强大，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些人生出些别的心思，这就逼的尼克拉伊十四世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就对情报司的某些人来一次清洗，以保证他对情报司的绝对掌控。
尼克拉伊十四世不允许情报司有一丝一毫的脱出他的掌控，很多时候，都是宁杀错勿放过，只要怀疑产生了，那么对尼克拉伊十四世来说，理由就已经足够了。
他早就想好，如果他能达成所愿又或者他只能无奈的老死，那么在那最终的结果之前，无论如何，这情报司他都是要处理掉的。
否则，后患无穷！
安腊城春天的脚步已经提前到来，又或者说安腊城的气候一向都是如此，草木早就已经开始抽芽，深绿中间夹杂着点点嫩绿，在明亮的阳光下，在微风中浮动，生机盎然。
于是，尼克拉伊十四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阳光下，凉亭里，流水环绕，尼克拉伊十四世和一白衣人相对而坐。
白衣人，除了头发是黑色的，浑身上下竟真的跟他的衣服一样，都是白。
因阳光而半眯着眼，眸子中带着些许阴鸷。
苍白的脸颊，很明显是很少见阳光的。
虽已在凉亭内的阴影中，可是凉亭外明亮的阳光依旧让他感觉很不适，不时的用手轻揉发酸的眼角。
尼克拉伊十四世皱眉道：“不是叫你没事多出来晒晒太阳，看看你都虚弱成什么样了，我可不想你反倒死在我前面去了。”
白衣人拱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