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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夏凰的手掌出现将被震开之势，老者倏然一声沉喝：“不要松手！坚持住！”
“是！”夏凰高声应道，旋即咬紧牙关，死死握住黑色光柱。
双方的角力持续了足足一刻钟，夏凰脚下的方寸之地已被他滴落的汗水浸透，而黑色光柱也逐渐失去了原本抗拒的力量，在夏凰手中变得越来越短，越来越细。
当黑色光柱缩短到四尺长的时候，原本扎手的刺激感顿时变成了冰冷的金属触感。
夏凰定睛一看，自己手里握着的，已不再是黑色的光柱，而是一柄四尺长、两指宽的修长黑色长剑！黑色长剑的剑刃和剑柄自然过渡，没有分隔，剑刃上缭绕着淡淡的诡秘黑气！
这柄剑，分明和之前他所对战的那道黑色人影手中所持之剑一模一样！
“老前辈……这柄剑是……”
“上古七剑之一‘极暗之永夜’！”
第568章 遗志不朽（）
“‘极暗之永夜’？！”
虽然心中已经猜出了八分，但是得到老者的亲口确认，夏凰仍是不禁心头巨震！
这修长的黑剑，竟然真的是上古七剑之一的“极暗之永夜”！
永夜剑，是上古七剑中和惊鸿剑极端相反的一柄，也是最被惊鸿剑所克制的一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惊鸿剑才会发出那么剧烈的震动；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永夜剑才会对身为惊鸿剑剑主的夏凰那么抗拒；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惊鸿剑才能克制住永夜剑，帮助夏凰在之前的战斗中战胜那道黑色人影。
“是的，这便是永夜剑……”疲惫的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说过，我知道上古七剑中其中一柄的下落，我所说的，就是这柄永夜剑。本来，我打算在你将其它剑的剑主都团结起来之后，再将此剑赠你，但是，越无天的变化，让我改变了我原本的计划。没有了越无天的支持，你需要更强而有力的底牌去说服其他剑主，希望永夜剑能帮助你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
“永夜剑……”夏凰低头观察着手中的永夜剑，手指轻轻地擦拭着冰冷的剑锋。
经过刚才的角力，永夜剑已认他为主，然而剑上冰冷的触感却没有丝毫变化。不论是剑刃还是剑柄，都散发着同样的冰冷气息。剑刃上缭绕的黑气，对夏凰已没有任何影响，不过，夏凰依然能感觉到，这种黑气，可以对修士形成巨大的影响，极大地削弱对手的力量和速度。
如果说惊鸿的特点，全部都体现在对自身剑气威力的增强上，那永夜的特点，就表现在对对手的削弱之上。
如果两剑可以相互配合，其效果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让惊鸿和永夜相配合……
神剑有灵，每柄剑都有自己的灵性和脾气，惊鸿可以和狂阳配合，是因为它们之间并无冲突。但惊鸿和永夜，几乎可以算作死对头的关系，想要让惊鸿剑和永夜剑相互配合，其难度可想而知。
“在考虑如何让惊鸿剑和永夜剑不起冲突吗？”老者大概猜出了夏凰的难题。
“是。”夏凰坦承不讳。
“在这个问题上，我可没有任何经验可以传授给你。毕竟，在你之前，从未有过任何一人同时握有上古七剑中的两柄，更别说同时握有属性极端相反的惊鸿和永夜了。我所能做的，便是将我那位老友也就是上任永夜剑剑主所残留的这部分力量以及这柄惊鸿剑赠予你。接下来，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
“果然，这股力量的主人，就是上一任的永夜剑剑主……”夏凰看着自己的手掌，“永夜剑自从上一任剑主之后，这么多年，竟然一直留在十方塔中，从未流落在外，实在是非常难得。”
“如果没有前任剑主的力量，以你惊鸿剑剑主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得到和惊鸿剑属性极端相反的永夜剑的认同的。”老者笑道，“我想，当初我那老友宁可提前耗尽自己的寿命，也要强行留下这股力量，便是考虑的后来之人无法掌握永夜剑的可能吧！不过，我想，我那位老友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继承永夜剑的人，竟然会同时也是惊鸿剑的剑主。”
夏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想起了碧落和黄泉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若是七剑难全，便七剑合一。
难道，这真要变成现实吗？！
“对了，杏儿现在还在木原那里吗？”老者忽然问起端木杏雨的情况。
“是的。”
“杏儿个性，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了。虽说她命中死劫已解……但照她个性，就算有木原看着，未来也难免不惹祸。如果她未来某一天闯下大祸，请你看在我的这张老脸上，费心帮助一二。”
老者的语气，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这种语气，令夏凰心里顿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正当他打算开口询问之时，一块碎石突然从天而降，直砸向他的脑袋。
夏凰本能地扬剑一挥，永夜剑锋利的剑锋顿时将那块碎石切开，剑上剑气一震，碎石便化作无数细小的粉尘，缓缓飘落。
夏凰抬头一看，愕然发现十方塔竟然开始崩塌！刚刚那块碎石，就是十方塔塔顶崩落的一角！
“老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十方塔开始崩毁了？”夏凰急忙问道。
“很正常啊！像十方塔这种可以维持魂体长存的特殊建筑，搭建不易，更需要一个支撑的核心。而十方塔的核心，就是永夜剑！此塔本就是依靠永夜剑支撑而存，如今永夜剑离塔，十方塔崩毁乃是理所当然之事。”老者似乎丝毫不为十方塔的崩毁而心惊，“说起来，以上古七剑作为支撑核心，这还是我从越无天建立观日天城中得出的灵感……”
“十方塔一旦崩毁，那前辈你……”
“自然是灰飞烟灭、于世不存。我固执地要让自己以魂体活下来，一来是担心杏儿无法度过她命中的死劫；二来是担心魔神之秘无人知晓；三来是希望为老友留下的永夜剑寻一位合适的继任剑主。如今三桩心事皆了，我在这个世界再无挂心之事，正是离开的好时间。”
“可是老前辈……”
“不必为我伤心，说是灰飞烟灭，其实不过是再入轮回。你相信轮回之说吗？如果你相信，你就不应该为我伤悲，因为我即将开始全新的人生，比我这样无聊地‘活’着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不是吗？如今你抗下这份责任，我身虽逝，遗志不朽！”
老者的魂体开始急促地闪烁起来，而且每闪烁一次，他的身影就变淡一分。任谁都看出来，再过不久，他便将从这个世界彻底消散。然而他神色和言语皆是那样的从容和洒脱，让人既为他悲伤，又为他欢喜。
夏凰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对着老者魂体抱剑行礼，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直至老者带着欣慰的笑容，消散天地……
第569章 剑鞘之谜（）
十方塔崩毁，夏凰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十方塔的废墟之上，久久不语。
碧落和黄泉先后从夏凰的肩头上蹦了下来，他们也知道夏凰心情不好，只是一左一右地陪着，并没有打扰夏凰。
夏凰突然反手将惊鸿拔出，将惊鸿和永夜一左一右地插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然后又将狂阳化出，刺入惊鸿和永夜的中央。
上古七剑其中三柄“极光之惊鸿”、“极暗之永夜”、“极焰之狂阳”，三剑并立，一者金芒如破晓的曙光，一者幽黑如寂静的冷夜，一者如躁动不熄的火焰，三种完全不同的剑芒自三剑上散出，交相辉映！
三剑交辉之景，举世罕见！
天下间有十成九的剑修看到这一幕，恐怕都会当场疯过去！上古七剑，是天下间所有剑修都神往不已的神兵利器，能拥有其中一柄，对一位剑修来说，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谁敢奢望同时拥有其中三柄？谁又曾想象过同时拥有其中三柄会是怎样的情景？
然而，真正拥有这三柄剑的人夏凰，此刻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愁眉紧锁。
一来，十方塔的崩毁、老前辈的逝去，都像是一块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头。
这位居住在十方塔中的老前辈，从始自终，夏凰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这位老者却像是一位长辈一样在为他提供着无私的帮助，甚至甘愿自我牺牲，来将永夜剑传承于他。
这其中，固然有上古七剑天定之使命的原因，但更是得益于这位老前辈崇高的人格。
对于这种长者，夏凰从来就是十分敬重，如今老前辈逝去，叫他如何不心有戚戚？
二来，夏凰也在为面前这三柄剑困扰。
上古七剑的吸引力，夏凰心里十分清楚。一柄在身，那些真正的高手还会自恃身份，不会拉下面子来抢他的剑；两柄在身，有些人就算坐不住，想要打他剑的主意，好歹也得想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如果是三柄剑同时在身……
不用想也知道，如果让人知道他身上同时有上古七剑中的三柄，那他以后的日子就休想再有片刻宁静了……
他身怀惊鸿剑的事，已是人尽皆知，惊鸿剑自是不必隐藏。狂阳剑因为和某种奇异矿石融合的关系，可以改变外形、变成一个外表平淡无奇的铁块，除了部分观察力敏锐的先天高手之外，其他人极难识破，也无须太过担心。
最大的问题是刚刚才认他为主的永夜剑！
永夜剑作为上古七剑之一，无法被收入乾坤物品中保存，该怎么放置永夜剑，这个问题一下子就变得棘手起来。他总不能随手拿着或者不用剑鞘直接就背在背上吧？
“如果永夜剑也有自己的剑鞘就好了……虽然剑鞘无法藏住剑柄，但至少看上去没那么显眼，能从剑柄就认出永夜剑的人，这世上应该并不多。”夏凰看着面前的永夜剑，又看了看狂阳和惊鸿，低声自言自语，“说来奇怪……上古七剑中，为什么只有惊鸿剑有自己的剑鞘、而其它剑都没有剑鞘呢？”
“一定是因为这柄惊鸿剑是七剑中的老大！”一旁的碧落调皮地插话道。
夏凰白了碧落一眼：“上古七剑可没什么老大不老大的幼稚说法……如果惊鸿剑真的是七剑之首，那就不会有一柄和他对应的‘永夜’了。上古七剑，‘极光之惊鸿’和‘极暗之永夜’、‘极重之无锋’和‘极轻之灵风’、‘极焰之狂阳’和‘极寒之快雪’，皆是一一对应，唯有最后一柄‘极艳之梦花’落单。如果七剑中真的存在七剑之首这个说法，那按照常理，也应该是落单的‘极艳之梦花’才对……”
“那老大你说为什么只有惊鸿剑才有它自己的剑鞘？”碧落不服气道。
“这我暂时也不知道。不过，这其中的奥秘，或许能从剑鞘上观察出一二。以前我从没想到要研究这剑鞘，今天正是机会。”夏凰摇摇头，从背上将惊鸿剑剑鞘取下，横放在双膝之上，仔细观察起来。
通体淡金色的惊鸿剑剑鞘，色泽和惊鸿剑剑身一模一样，如果阳光照射在剑鞘之上，剑鞘就会反射出一种更加灿烂也更加温暖的光芒。整个剑鞘上，最显眼的，自然是临近剑鞘口的太阳形透明宝石。
这颗巨大的宝石通常情况下都是透明的，只有当夏凰催动罡气、全力拔剑的时候，才会亮起灿烂的金色光芒！
夏凰轻轻抚摸着这颗太阳宝石，手上传来的触感光滑得令他惊叹。
这颗太阳宝石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宝石中没有瑕疵，也没有裂纹，通透无暇。夏凰试着往里面注入罡气，却发现太阳宝石毫无变化，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亮起金光。
看来，必须将罡气先通过惊鸿剑，再传入这颗宝石内，才能激动这颗宝石的特效。
放弃了对这个宝石作进一步的研究，夏凰又开始观察起剑鞘的其它地方。
这个时候，无聊的碧落和黄泉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吵了起来，在十方塔的废墟上你一拳我一脚的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两个小家伙虽是拳脚互博，看上去没什么稀奇的，其实他们两个小家伙现在的实力水准，都已经达到了人类归元境修士的水准。看似简单的拳脚互搏，其实每一击都蕴含着不小的威力，只不过这些力量都被他们彼此化消，并没有表现出对外界的破坏力来。
突然，碧落一脚踢空，被黄泉灵巧地闪开，这一脚的力量，全部发泄在旁边一块巨石上。
那巨石被碧落小小的脚踢了一下，却像是被巨人狠狠砸了一拳一般，刹那间崩碎纷飞！变成无数飞溅的碎石！
这每一颗碎石，都像是一颗犀利的暗器，哪怕是元胎境的修士，被这些碎石击中，也会当场惨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