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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尸体落地,人影就已悄然落在地上,迅速上前扶正蛮人。
“不好,退!”
听到咔擦一声脆响,伤疤脸蛮人就已经感觉到不对,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猎手,他绝不会连骨骼被扭断的声音都分辨不出来。
年轻蛮人心领神会,和伤疤脸立刻缓缓后退。
这时两人忽然听到似有似无的脚步声,心神一凛,连忙转身:
“兀桑,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对方站在一台这个世界古怪的巨大机械旁边,没有说话,低垂着头,身体摇摇晃晃几下,随即就向一侧缓缓倒下,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股寒意顿时从心中升起。
就在这时,四周狂风大起。
一个模糊人影从一台机械后面闪电般窜出,年轻的蛮人刚反应过来,就浑身一震,头被洞穿一个大洞,一剑干掉一个蛮人后,人影前进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绕开尸体,朝另一个蛮人冲去。
伤疤脸反应过来,警铃大作,他脚下迅疾的后退,同时手向剑摸去,剑刚拔出一寸,人影还在两米外,当剑完全拔出时,一道剑光已切入颈部的皮肤。
……
“还有六个!”
陈守义心中暗道。
他轻抖长剑,剑身上还未淌落的鲜血被瞬间震飞,变得光洁如新,随即他身体融入阴影,迅速的离开厂房。
……
掌控大气的天赋能力,对暗杀简直是如虎添翼,他可以彻底的消去行走间的空气流动,甚至能驱逐一部分空气,让身周形成空气的稀薄区,降低行走间的动静。
耳朵听到的声音,大都由空气传播,越是稀薄的空气,声音就越微弱,只要放轻脚步,他几乎完全行走无声。
一分钟后,他再次如法炮制,顺利的干掉另一组蛮人。
然而这已经最后的偷袭了。
他面无表情站在尸体旁边的血泊上,呼呼喘气,仅剩的三个蛮人愤怒而又惊惧的死死盯着他,脚步迟疑的一步步朝他逼近。
他眼角看了眼尸体腰测的皮袋,长剑一挑,皮袋就落入他手中,里面是一整袋肉干,他拿出一块,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狼吞虎咽。
肉干很硬,普通人就算崩断牙齿,估计也就只能咬下一个印子。
但陈守义而言,却只是稍稍感觉有些硬。
坚硬的肉干,被牙齿不断咬断磨碎,咽入口中,肉干一块接着一块塞入嘴里,飞快的消失。
感觉胃部饥饿的渐渐消退,他长舒一口气。
原本不支的体力,也开始缓缓的恢复。
陈守义一把扔掉已经空空的皮袋,晃了晃颈骨,发出“咔咔”脆响,脸上狰狞的一笑,露出一口雪白致密的牙齿:
“既然你们不敢来,那就我来吧!”
他取下弓,瞬息间,一枚箭矢就洞穿空气,朝一个体形横长的蛮人飞射而去,这蛮人心中早有准备,连忙一个大踏步避开,脚刚落地,他身体就浑身一震。
他一脸不敢置信,低头看向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出现在胸口。
“杀!”随着有一个队友干掉后,领头的蛮人,终于按捺不住,低吼一声,猛地朝他冲来,强大的爆发力,使得空气都差点被他身体挤爆。
陈守义也扔掉战弓,向他疾奔。
连续三道剑光,朝他砍来,陈守义身体犹如浮萍,一一避开,正准备出剑,另一个蛮人也随着狂风而至。
陈守义立刻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力。
蛮人天生强悍,哪怕普通的蛮人身体素质都比武者更强上一些,
武师对人类而言已经是当前所能达到的人体极限,但对蛮人而言,才只是刚刚够上强者的标准,这次出来的蛮人,每一个战斗力都堪比雷瑞阳和肖长明,身体素质甚至还要远超。
特别是这个领头的蛮人,即便陈守义都要凝神以对,丝毫不敢大意。
三人瞬息间,就飞快的战斗了十几招。
陈守义身上已经挂彩,一道剑光斜着他胸腹切过,若不是躲得快,身体都差点被切开。
在这等级的战斗中,他那勉强算是强大的防御已经彻底失去了效果。
陈守义感觉胸腹火辣辣的疼痛,心头暗暗焦急,他不停的变幻位置,躲避着剑光,努力寻找机会试图干掉一个。可惜,两个蛮人配合默契,根本没给他机会。
“嗤!”
又是一道剑光,切开他的背部。
“这样下去不行,我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陈守义心中一横,迎着领头的蛮人一剑刺来,微微避开要害后,身体一个迈步,不退而进,长剑顺着他右胸径直刺入,领头的蛮人,迅疾后退。
可惜付出那么大代价,怎么可能让他逃离,
“啊!”
陈守义面色狰狞大吼一声,伤口附近的肌肉紧紧的夹住。
蛮人的身影不可避免的出现微微停顿,下一刻,一道剑光,掠过他额头,半个头颅被瞬间削掉。
陈守义顶着尸体,继续前进几步,感觉后面再无动静,才心中奇怪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居然发现另一个蛮人已经迅速向远处逃离。
他没有去追,以他现在的伤势,即便是追也追不上。
心中一松懈下来,他喉咙一痒,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这一剑显然伤到了肺部,并已经大出血。
好在只要不致命,不是当场死亡,对他都只是小伤。
他握住剑身,狠狠的拔出,痛的浑身一个激灵,冷汗淋漓,他身体踉跄了下,差点跌倒在地。
“妈的!”
过了几秒后,陈守义才缓过劲来,长出一口气。
他迅速控制着肌肉,合拢全身的伤口,一路踉踉跄跄的朝公路走去。
第二三一章:嗜血(四千大章)()
陈守义一边走,一边不时轻轻的咳嗽,口鼻不停的有血沫溢出。
他伸手擦了擦,满手都是血,血中还夹杂着些许肺部的碎末。
这次的伤比前两天那次更加严重,上次最多也就毒素侵染下伤口无法愈合导致流血过多,本身也就皮外伤,但这次却是肺部严重受损,洞开了一个大洞。
他看了一眼努力收拢四周肌肉,却依然像小嘴一样汩汩流血伤口,伸手用力捂住。
这种超音速剑,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就像子弹击穿钢板,钢板洞穿的洞往往是子弹横截面积的数倍一样,在没收拢伤口前他的伤口足以伸入一个小女孩的拳头,而且这还不是伤害最大的,最大的是超音速下在人体内部形成的空气泡效应。
虽然他看不到背部,但不用想也能知道背部的伤口,肯定比前胸要大的多。
要不是他在横练三十六式练习下,肉体变得足够强韧,让伤害数倍的降低,估计现在早已经无法站立了。
他双脚仿佛灌铅了一样,摇摇晃晃的前行,一个不注意,脚下一绊,顿时摔倒在地。
他双手一撑,试图准备站了起来,动作扯到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喷出一口鲜血,又倒在地上,
“妈的!”
心中一股邪火蹭蹭直冒,手掌拍在地面。
“啪”的一声水泥地面开裂。
他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沫,缓了缓劲,又重新站起,继续前行。
伤口渐渐开始愈合,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强烈的刺痒,让他感觉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爬动,他注意到原本已经消退的饥饿,又再次传来。
而且这次饥饿,比先前更加猛烈,简直犹如火山爆发。
等他重新走上公路时,胃部已经感觉火烧火燎,酸水不停的往上涌。
饿,无比的饥饿。
这是一种无法忍受的饥饿。
陈守义怀疑再不进食,身体为了愈合伤口,修复肺部,会出现身体自食现象。
“必须找点吃的!”
他有些后悔,没有仔细检查蛮人的尸体,也许还能找到一些肉干什么。
他眼中泛着绿光,四处打量。
不远处的一只被箭射伤还在挣扎的战禽,发出阵阵的哀鸣,陈守义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提着沉重的双腿,踉踉跄跄的向那战禽走去,鲜血洒落一地。
然而,才走了几步。
他就被人围住了,是那群一直跟踪的人。
“该死!”
他强忍着饥饿,止住脚步,冷冷扫了众人一眼。
人群中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年轻人,也有老人,手上的武器也五花八门,有的甚至只拿着一块板砖就过来了。
这些人显然看到他受伤,才大着胆子走出来。
不过他们显然不清楚,就算受伤老虎,依然是老虎,远不是兔子能够抗衡的。
“他已经不行了,就是这种人的存在,让我们承受异世界祭司大人异样的目光,证明我们信仰虔诚的时候到了。”说话的个拿着手枪,长相斯文的中年人,在陈守义冷厉的目光下,他额头直冒虚汗,喉咙耸动了下,强自镇定道:
“杀了他!”
“杀了他!”
一群人被中年人鼓动,群起激动的迅速的冲了上来。
面对这种宗教疯子,陈守义心中已经完全麻木,再也生不出多少愤怒。
“嘭!”一根木棍重重的打在他头上,直接折断。
陈守义手一挥,长剑划过对方的腹部,直接拦腰而断,绝望的发出一声惨叫。
一个青年拿着一把匕首,重重的捅向他腹部,刀尖却被皮肤挡住,除了出现一个红点外,没有丝毫效果,青年脸上露出一丝惊色,连忙后退逃离。
但已经来不及了,一只如铁钳般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手微微一动,“咔擦”一声,脖子诡异的弯折。
一个老头提着一把菜刀,双眼赤红,喘着粗气的准备过来,被陈守义一脚踢中胸口,骨骼一阵爆响,胸口整个都坍塌下来,重重的摔倒在地,再无声息。
……
十几秒的功夫,尸体已经躺了一地,只剩下刚才鼓动的中年人,还举着枪站在不远处。
不算激烈的动作牵动了伤口,让开始愈合的伤势,又重新撕裂,陈守义吐出一口血,脚步艰难的一步步朝那中年人走去:
“只剩下你了。”
“你这个怪物,去死吧!”中年人满脸恐惧,疯狂的连连扣动扳机,一边不停的后退。
“砰砰砰……”
陈守义都懒得躲,只是用手遮挡住眼睛,任由子弹打在身上,然后被皮肤和肌肉连连弹飞,只有一颗子弹,运气不好的击中腹部的伤口上,镶嵌了进去。
“擦咔咔擦!”
手枪传来一阵空响。
陈守义伸手在伤口摸索一下,把这颗已经变形的子弹从里面抠出,丢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已经打光所有子弹的中年人,看到这一幕,手枪顿时掉落在地,情绪彻底崩溃,颤声道:“这……这不可能。”
他连忙准备逃跑。
然而才刚转身,他胸口一痛,绝望的低下头,黑色剑锋,捅穿了他的胸口,大量鲜血缓缓顺着剑尖淌下,他继续走了几步,身体一软,便扑倒在地。
陈守义走上前去,轻轻拔出插在尸体上的剑。
他感觉更饿了。
……
战禽察觉到陈守义靠近,开始激烈挣扎起来,翅膀拼命的扑闪着,引起阵阵狂风。
只有到了这只战禽面前,才能感觉到它的庞大和不可思议,两扇翅膀张开,几乎快要覆盖整条公路,也只有白垩纪时代的风神翼龙,才能和这种生物相比。
黑色的翅膀泛着金属的冷光,两只老树皮一样灰色利爪上,布满层层叠叠的鳞片,上面尖利的指甲长犹如一把把弯曲的匕首,再加上嘴里长着锯齿一般的鸟喙。
这只战禽显然不是善类,而是一种可怕的凶禽。
随着它激烈的挣扎,腹部处一个小碗大小的伤口上鲜血喷溅,身下已经积累了一个大大的血泊,这样的伤口即便以它的体型,也是致命伤。
不过它那旺盛的生命力,显然让它一时间,还无法死去。
陈守义站在二十几米远处,犹犹豫豫的有些不敢靠近。
若是在全盛时,面对一只受伤的凶禽,他自然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但此时他连走路都站大不稳,一身的实力,十不存一,到时候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都说不定。
“要不再等等?也许再过几分钟,它就死了。”陈守义顶着狂风,双眼直愣愣的看着那折腾的声势浩大的战禽,心中暗道。
但等了半分钟后,陈守义就放弃了。
太饿了!
再等个几分钟,战禽会不会咽气,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等到那时候,自己就要倒下了。
伤口的愈合速度已经开始变慢,与此同时,身体也越来越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