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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离开了天京城再说啊。他忙把石虎叫到帐中,当这二皇子的面狠狠责骂了一番。但又推说大军即将开拔,未战先罚大将于军不利,望二皇子体谅。
石虎当即领罪,许诺立即更换兵士,二皇子毕竟不能过多干涉军中事务,也不便再追究,只得起身告辞而去,留沐易在营中等待。
等这石虎为沐易重新更换了人马,已到了大军誓师开拔之时。沐易随众将祭祀礼毕、喝完血酒,才看到自己的两万骑兵,倒也算得上兵强马壮,可兵士都是老兵,马也是上了年岁的老马。这石虎还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心要折腾沐易。
这时已没有时间再去请二皇子了,沐易只能自认倒霉。骑在马上,他免不了有些闷闷不乐。
“嘿嘿,老二你也不用丧气。这石虎觉得这些老兵无用,我倒觉得都是宝啊。”岳霆也骑了战马,一身军师的打扮,跟在了沐易身边。
“大哥,莫要说笑。这些老兵都是兵油子了,仗打的好不好是一说,这偷奸耍滑可是一流,又有什么好的。”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就知道了。”岳霆神神秘秘地说。
按照计划,玄甲军要先与折威军在幽州会合,再寻机开战。沐易就随着这石虎从京城出发,赶往幽州城去。大军浩浩荡荡地沿着官道前行,气势也是极为壮观。
可大军还未开出京州,竟然就碰到了一股吐火罗流军,大约有数万之众。个个跨着战狼,面露凶气,随身携带着不少掠夺来的金银财宝,甚至还有一些大夏少女被裹挟其中。
石虎哈哈大笑:“不过区区数万贼军,众军听命,随我出击,尽歼这股流兵。”
沐易见石虎不做准备就要开战,上前进言:“将军,这吐火罗军既敢深入我京州,必是敌军精锐,不可轻敌。末将以为应先摆好军阵,才可迎敌。”
石虎轻蔑的看了沐易一眼:“你这黄毛小子知道什么,待我军摆开阵势,这股贼军早就跑了。我军兵力乃是敌军十倍,只管追上砍杀便是,难道还能战败。”
说罢,便命擂起战鼓,全军突击。
这吐火罗骑兵胯下的战狼都产自吐火罗北部的云翰草原,自幼便由兵士喂养,待这些战狼成年后,与士兵关系极为亲密,情同兄弟。打起仗来配合默契,又非常灵活。镇西军熟知敌情,军中战马也早习惯这狼啸。可玄甲军极少与吐火罗交战,石虎又目中无人,竟想一举冲垮这狼骑兵。
吐火罗军为首的将领见对方一拥而上,就命众人摆好阵势迎敌。待夏国大军离阵还有十丈左右时,狼群一齐仰天长啸。玄甲军的马匹听到这遍地狼啸,顿时屁滚尿流,马失前蹄。兵士纷纷摔下马来。
这时,吐火罗军才催动战狼,一路掩杀过来。大夏军骑兵一时乱了阵脚,被杀的大败。还好后方步兵及时摆好铁桶阵,将弩兵围在中间,粮草辎重堆在阵前,才抵住这狼骑兵的冲击。吐火罗军见无法突进阵内,也不愿恋战,这才拨转狼头,不知去哪劫掠了。
石虎率军迎敌,这会却丢盔弃甲,极为狼狈。等整顿好了队伍,竟然折损了三万骑兵,足足占了骑兵总数的三分之一。不由得心中大怒。
沐易虽然也领着两万骑兵冲在前面。可他队伍中多为老马,虽听到这狼啸声虽有些惊慌,但也只是停步不前。老兵们更是兵油子,看到周围一片混乱,根本无力抵挡敌军,立即掉头就跑。这一战下来,竟然无一人伤亡!
石虎心中恼怒,看沐易的属下无人伤亡,就责骂他临阵脱逃,要上奏朝廷,参他一本。
沐易早就劝他谨慎行事,如今落败,反而落得一身不是,也不愿跟他纠缠。他本就有不受军令、独自行事的权力,当即将自己的队伍跟石虎分开,只远远地等在石虎后面,到幽州跟折威军会合了再说。
等到大军休整完毕,继续开拔。沐易无聊之余也与岳霆开始闲聊。他也不由地佩服岳霆有远见,竟知道这老马稳重,不受狼啸影响。
岳霆嘿嘿一笑:“这石虎也真是蠢,勇猛是勇猛,就是没点脑子。吐火罗皆是狼骑兵一事,他也不是不知。自以为兵多马多就能杀住狼群的气势,太幼稚了。若不是习惯狼啸的马,不论多少听到狼叫也会吓出屎来。”
“这老马果然有用,老兵油子保命确实有一套,咱这兵少,受不起折损,这一来确实挺适合的。”沐易点头称赞。
“我说老兵是宝可不是单单说这个,真正的好处,你以后才知道。”岳霆挤眉弄眼,不知还有何想法。
大军又行进了两月有余,途中遭遇了七八次吐火罗军。石虎也学聪明了,每次都先拉好阵势再打。马匹也渐渐熟悉了狼嚎,不再被吓得动弹不得了。这一路损失也不算多,还歼灭了两股流兵。石虎自己也颇得意,看沐易远远跟在身后,以为他是胆小,更是嗤之以鼻。
待他们行到幽州城下时,竟发现整个幽州城周围全是吐火罗军,人数不下五十万!整个幽州城到处是狼烟烽火,不知城池是否安好。石虎也惊得不知如何是好:莫非折威军,早已全军覆没?
第二十五章 会合()
石虎见幽州城外到处都是吐火罗军,急派几队斥候前去查探军情。
半天过后,才有斥候来报,吐火罗大军正在攻城,幽州城并未被破。这些斥候虽然机灵,但逃不过战狼的鼻子,大部分折损在城下,只有几人回来报信。
石虎听闻幽州城未破,心中大定,率军驰援幽州城。吐火罗军被内外夹击,也知事已不可为,只得撤军而去。这狼骑兵来去无踪,不多时,就分成多股四散而走。
折威军的刘大将军正在城中苦苦支撑,见玄甲军终于前来会合,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折威军本来就在与幽州相邻的灵州边界驻扎,故而早玄甲军十日就到了幽州城,但五日前突遭吐火罗大军围困,这几日守城已损失了五万士兵,可见这吐火罗军队的彪悍。
刘远山将石虎和沐易迎进城中,少不了一番宴请。刘将军官宦出身,这些客套自是少不了的。石虎也自恃灭了几股流兵,又解了幽州之围,竟不顾敌军可能再次来袭,在宴会上喝的酩酊大醉。看的沐易不住皱眉,这样的人当个前锋还行,若做主帅,真是祸及三军啊。
石将军足足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才转醒。他知自己贪杯误事,怕被责罚,连夜赶去拜访主帅刘远山,正巧沐易也在刘将军帐中商量对策,三人遂一起讨论接下来的打算。
“末将以为,我等应兵分三路,分路围剿这贼军。吐火罗军都是数万人一伙,这样正好可以逐一歼灭。”石虎勇猛有余,谋略不足,只想着直来直去的打杀。
“末将认为不可,狼骑兵机动性很强,这幽州城外的五十万敌军,也是倏忽而来,倏忽而去。我等分兵前去,那吐火罗军若兵合一处,攻打我一军,我等难免被逐个歼灭。当今之际,唯有先守住这幽州城,再派一军清缴,一军接应。方乃万全之策。”沐易早已与刘远山商量好对策,不慌不忙地讲了出来。
“你又打过几场仗,在此聒噪。”石虎蔑视地瞥了一眼沐易,“你若怕死,就留下来守城吧,我与刘大将军前去清缴。”
“我倒觉得沐将军说的不无道理啊,”其实刘远山早已跟沐易商量过,这主意就是他出的,只是借沐易之口道出来而已,免得被人说胆小怯战,“我率四十万大军守城五日,就损折了五万兵马,这吐火罗军确实悍勇,不可轻敌啊。”
“哼,”石虎不屑,“若是我这玄甲军守城,怎会有这些损失。必教那些蛮子有来无回。”
刘远山虽然城府极深,但石虎**裸地贬低他的折威军,脸色也不由沉下来:“我怎么听沐将军说,石将军的玄甲军被几万蛮子杀的丢盔卸甲,不到半个时辰就损折了三万精骑。”
石虎脸上蓦地泛红,狠狠地瞪了沐易一眼道:“末将初次见这些蛮子的狼骑,这才着了道。再说陛下命我等围剿贼军,又不是来守城,理当出城寻敌。”
“我等将士奋勇杀敌,就是为了保百姓平安,这幽州城内百姓过百万,附近百姓也大都来避难。只要守住这幽州城,就是守住了大半个幽州郡。更何况我等还需在城中筹措军粮,若失了城池,岂不是断了退路。”刘远山面有不悦。
“既然出战,就应拼死血战,又何必在意这些退路。待我等向南冲杀十余日,就可到冀州城,到时再筹措军粮也不迟。”
“够了,既然我是这军中主帅,自当有我来下军令。陛下好像并没有给你不受军令、自由行事之权吧。”刘远山看石虎冥顽不灵,也不由动怒。
石虎见刘远山发火,也不得不悻悻闭嘴,他不过是副帅,在军中若不服军令,当即可处斩。
“我领三十万折威军守城。石将军你自领玄甲军追剿贼军。沐将军率五万折威军、两万玄甲军从中接应。不知沐将军觉得如何。”说罢,刘远山竟不看石虎,反而询问沐易的意见。
这一来是因为沐易有不受军令的权力,二来刘远山这老狐狸也早知沐易在朝中有太子和二皇子撑腰。沐易又乖巧听话,他自然对沐易十分客气。
“谨遵大将军号令。”沐易忙道。
刘远山点了点头,就命二人下去准备,改日出战。石虎出帐时,看沐易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怨毒。
沐易心里叫苦;这可都是刘远山的主意,结果他当了替罪羊,看来跟这些老狐狸打交道,真是不容易啊。
待离开了帅帐,沐易便去折威军领了五万将士。这刘远山对他也真不错。折威军虽战力不高,但还是把最精锐的五万人交于了他,只不过折威军原本就是清剿海贼的,骑兵甚少,还都是刘远山的亲卫。给沐易的这五万人只能是步兵。
沐易办完这些事,也回自己营帐跟岳霆商量明日如何用兵了。正商谈间,传令兵前来报信说,有几名兵士自称沐易同乡要来拜见他。二人也是奇怪,这军中并无熟人,不知哪来的同乡,就传人来见。
“沐兄弟,岳兄弟,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军中,也能碰到书院同乡。”俩人还没见到人,就听帐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等岳霆见到了来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忙叫军士把这几人拖出去打二十军棍。
原来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书院欺负沐易的周三伢子几人。这几人屡次州试不能中举,也知自己没什么希望了,就投了折威军奔个前程。周三伢子功夫了得,在军中也是作威作福,拉拢了一帮弟兄,算是这军中一霸。听闻沐易竟然当上了将军,竟还觉得沐易软弱可欺,竟想来谋个一官半职。
几人见岳霆说打就打,顿时慌了手脚。只有周三在破口大骂沐易不讲同乡之谊、公报私仇,又说他无权处置折威军兵士,直到这二十军棍打完,还犹自不服气。
沐易其实对陈年往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但也知这几人野性难驯,不敲打敲打难以重用,冷笑道:“既还不服,那就再打五十军棍。就在这帐中,给我脱了裤子往死里打。谁敢打轻了本将军法处置!”
众军听了摩拳擦掌,扒开周三等人裤子,死命的打。直打的周三手下几人不停叫饶,周三本人倒也硬气,仗着有功夫撑着,哪怕屁股开花也不曾叫上一叫,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岳霆看了都不忍心,他原先只想教训这几人一下,没想到沐易还来真的了,便出言相劝:“老二,这几人也算是同乡,就这么打死了,日后他们家人寻到沐老爷子那里,咱们脸皮也不好看。”
“大哥,你只知谋略,不知这用人之道。这些兵痞在营中早就无法无天,你不真让他们害怕,又怎能镇得住他们。”
说罢,便命军士用冷水泼醒周三等人,当面道:“打的也差不多了。来人,给我拖出去喂狼,一定要亲眼看见他们被野狼分食。”众军领命,便要上前拖了几人出去。
那几名跟班立时吓得屎尿齐流,话都说不出了,一个劲的脑袋触地磕头。周三也吓得魂飞魄散,赶忙求饶:“沐将军,沐老爷,沐爷爷,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当初真是瞎了狗眼。还望沐爷爷饶我一条狗命,也好为老爷你牵马坠蹬,做牛做马。”说完不顾军士拖拉,只是拼命磕头,直磕的头破血流。
沐易见也差不多了,就摆手让军士退下,道:“你以为本将军会为儿时小事迁怒你等吗?”
周三赶紧磕头:“老爷大人大量,自然不会跟小的计较。”
“还叫我老爷,这军中只能叫将军,否则再打五十军棍!”
“是,将军大人。”周三还以为沐易是因为称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