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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一片失望与不满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不过……”
见华先生话锋一转,人们又开始竖起双耳,不再闲言碎语。
“我来讲讲今日星罗大醮的文试。”
这下可把大家伙乐坏了,文试啊,不就是现在发生的事儿吗?平时那些高高在上的偃师离小老百姓的生活太遥远了,有的时候想幻想一下,都无从下手。
“诸位看官,听好了。文试,说通俗点,就是一场普通的考试而已,只答题不打架。”
堂下一阵哄闹,“切,不打架有什么好玩的,要听人家考试答题,还不如去那些民间学堂瞧得真切。”
华先生打开一张纸扇,上面用墨水写着四个大字“胡说八道”。
扇子上的字,都出自华先生的妙笔,可惜无人欣赏,只好送人,阁子里弹琴的奉贝雪,都被迫收了很多把这样的扇子,都不知道该是送人呢,还是直接放一把火烧了,屋子里不大,放着总归有些碍眼。
不过,最近倒是送出去一把,给了一个叫做甘宁的人。
此时奉贝雪把自己藏在附近的雅间内,用一串串珠帘遮挡住了门外人的视线,自己却慵懒地半靠在椅子上,想听听华南皮又在吹什么牛逼。
华南皮紧了紧大怪,摸了摸身前发福得有些厉害的肚皮,正经说道:“诶,可别小瞧了文试。偃师的神识异于常人,一般而言,实力越强,神识越强,记性也就越好。这读书人,无非四字,死记硬背。所以,我们可以从中反推,谁要是考得好,就说明记性就好,神识就强,那么实力也就强。你们当中有不少人参与了这场赌局吧,难道你们就不想找点赢钱的诀窍么?”
众人一听,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往年星罗大醮,会开大大小小的赌局。民间百姓自然少不了凑这种热闹,所以,普通人也有属于自己的盘口。
只不过,偃师也会赌,却不跟他们一起赌。
相比较偃师群体,百姓真的是在赌,完全没有头绪,都只知道星罗学院的学生厉害,一脑门就往内院的人名上面押注。
可惜,只能押一个人。
若是能押三个人,估计大半人都会把内院三人齐齐押上。只是这几年,又听闻风水轮流转,北境里常年与妖兽厮杀的猛人也开设了学院,这次就有他们学院里的学生来此。
按照这说书先生的说法,说不定可以借用文试的成绩来推断谁强谁弱。
见大家已经被自己忽悠了,华南皮轻轻一笑,又拍了胸前那块沉重的惊堂木。
“诸位,此次文试不比往年,你们脑子里就只想着北境学院这条黑马吗?鄙人不才,认识一些偃师朋友,听闻此次星罗外院,有一名叫做莫等闲的人,是这次非常黑的一匹黑马!刚入学院,就与其老师穆弘尘战个平手!穆弘尘是谁?是继承了娘家高阶兵偃灵碧螺剑的人!碧螺剑是什么?那可是星罗学院院长穆庭尊的偃灵!”
“哇哇哇……”
底下一片哗然,虽然没怎么听懂,但是一个刚入学的学生,能够与自己老师战成平手,也是相当一个厉害的人吧。
“哇……我要去改注!”
一名青年夺门而出,紧接着大家伙都跟在后头,那势头,像是成群结队闹事的野狼。
空空如也的堂下,还坐着两个人。
一老一少。
老者站起身,问道:“先生,那个莫等闲不是真名吧?”
华南皮笑笑,两只手随意地压着案桌,耸肩说道:“哦?偃师大人还喜欢用假名?我一个穷说书的,就不知道如此细节的事情了。”
老者没有答话,只是深深地了看了一眼华南皮,便匆匆拉着身边名为“青舟”的少年离开了。
奉贝雪掀开珠帘,让华南皮入内。
“华先生,你为何要把恩公扯进来,就不怕引人注意吗?”
华南皮不在意地喝了口润嗓子的茶,喃喃道:“怕什么?来这里听书的人,几乎都是普通人。不过,那两人有问题,还是大意了,没想到会有偃师来这里。”
奉贝雪有些生气,把华南皮喝完的茶杯倒扣在桌子上。
“今天你这一折腾,帝都的百姓都知道了恩公的名讳。比偃师还庞大的群体,传起话来,不过一天,全帝都的人都会知道。”
华南皮潇洒利索地取了一盏没用过的茶杯,愉快地倒满了茶,说道:“奉姑娘,我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立场。木懒死后,竹隐真人也一样能完成木懒答应过你的事情,所以只要你还是竹隐使徒,那么,竹隐的一切行动,你都不能质问。”
奉贝雪生气了。
华南皮讪笑道:“你对我板着个脸也没用,这是一盘很大的棋局,你我都是棋盘上的子,不管我们到底属于黑,还是白,至少可以确定,在这个棋盘上,有个奇葩的棋子,不分黑白。”
奉贝雪抬手,摸着下巴,问道:“你是说,恩公?”
华南皮点点头,道:“没错,他是一个变数。我们已经得罪他了,所以,只好按照我们的想法来让他帮助我们吸引七曜的火力。还有,你最近也少出门,还是安心向重山学琴吧。既然他说,你是他见过的琴者里天赋最高的人,硬是说只要你学会罗汉惊天响,与你七绝判官音相得益彰,一佛一魔,将会成为竹隐最强的战力之一。”
这番言语很有说服力,杨谷也提醒过奉贝雪,这段时间她要低调。阴鸦七夜已经来到了帝都,最近可能会有些小动作,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早期无需理会魇教之人,这种远离中州的偏僻宗门,行事谨慎,一开始只会小打小闹,像是在一片湖水里扔下一颗颗小石子,试试湖水的深浅。
奉贝雪言道:“我承认,你说的很好。不过,恩公的事情,你要向我保证,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华南皮立马说道:“我保证!绝无害他之心,而且他的身边,有我们竹隐最强的战力,就算七曜找上他了,也不用怕。”
奉贝雪点点头,没有言语。
认识华南皮几日,奉贝雪认为,华南皮此人虽然大大咧咧,做人做事有些毛毛躁躁,不过说话很严谨。
方才说到自己,称自己能成为竹隐最强战力之一。
可是说到,有竹隐在莫秋怀身边,而且称“最强战力”,而不带“之一”。
看来此人比华南皮的恩师杨谷还要厉害,此人是谁?
带着这样的疑问,奉贝雪坐在了窗边,面向青锋殿,想着莫秋怀是否能安稳通过文试。
好死不死,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
不过偃师自然不会理会老天爷这等小脾气,偌大的广场,虽有三三两两的人离场,不过是连错三道题,不得不遗憾离场。
甘宁打着哈欠,觉得有些无聊,瞥过头去看了一眼打着十二分精神的宗怀义,觉得一个年轻人还不如老人家,有些自惭形秽。
“阁主,我们俩这样干坐着有些无聊,不如聊聊天,如何?”
宗怀义瞥了一眼甘宁,道:“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我不喜欢跟一个八婆一样,叨叨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甘宁耸肩道:“那我们就聊些有意义的,您老觉得星罗学院里的考生如何?”
“不错。”
“如何不错。”
“就是不错。”
“莫等闲呢?”
宗怀义终于愣住了,怒骂道:“垃圾!”
第一百六十九章 帝都甘府()
宗怀义为人古板,行事克己复礼,所以对跳脱传统礼节的人有种莫名的厌恶,可是偏偏碰到了不能将其怎样的莫等闲,这种厌恶很快就变成了怨恨。
明知自家宫主很看好莫等闲,可是内心还是希望莫等闲是个不学无术的学渣,就算能答对不少题,也希望他不要表现地太出彩。
一个令自己心神厌恶的人,若是越优秀,那么心里就越不快活。
跟他抱着有同样心里的穆弘尘,此次并没有来到青锋殿,而是远远地前往了另外一处地方,甘府。
穆弘尘原本就是甘家后人,只可惜多年前自己从天才陨落成废柴之后,自己母亲在族中的地位也随着自己一落千丈。
重病之后,自己一人悉心照料,穆峰偶尔会抽空来看看,甘家的人却如同躲避瘟神一般,将她们娘儿俩赶到一处偏远的院落居住。
穆峰劝自己娘亲离开,可是娘亲不愿,父亲走得早,娘亲就变得十分顽固,说自己是甘家的人,就算死,也要死在甘家。
穆红尘曾劝过母亲,自己把自己当甘家人,可是甘家人呢?
一群只会趋炎附势的小人。
甘宁的天赋崭露头角之后,所有人都巴结他去了,还有谁能想起昔日的穆弘尘?
一个终身无望踏入照心境的偃师。
终究是废物。
走到甘府门前,两名门房先是不可置信地愣了愣神,紧接着便像是看到鬼一样,惊慌地躲进了门内,将大门关得紧紧的。
甘宁听出这一句“垃圾”,并不代表这莫等闲的偃师实力,而是纯粹地宣泄出一种愤怒的情绪。穆弘尘冷哼一声:“开门,我只说一次。”
府里的下人很为难,老爷们吩咐过,穆弘尘早就已经不是甘家的人,以后不能与其往来,否则家规论处。
一道月影剑光,将门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那些被剑气伤到经络的下人,痛苦地嚎叫着。
穆弘尘的脸冷若冰霜,今日前来,她是为了讨回自己一样东西。
娘亲离世后,留下一枚簪子。
年轻的穆弘尘眼睁睁地看着娘亲唯一留下来的遗物被族长取走,后来才知道,那是穆家的东西。
而且,是个宝贝。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引来了族中尚在府里的三长老,甘青。
甘青是个枯槁老头,虽中年时已是照心境偃师,只可惜曾经为了甘家与人动武,伤了蕴脉,影响了修行,此生只能遥遥望着星罗境,望洋兴叹。
在穆弘尘的记忆里,甘青是个挺单纯的一个人,不骄不躁,为人处世比较温和,一生都再为甘府着想,哪怕自己成了半个废人,也时刻将甘府的利益放在首位。
甘青不算是个坏人,但也是个不讲情义,懂得利益取舍的聪明人。
这种聪明人,自然会对家族已经遗弃的人爱理不理,既然是甘家的决定,那么他自然会遵从。
好在他为人不张扬,平日也没在穆弘尘背后品头论足,听说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嘲笑穆弘尘的时候,甘青是唯一一个不参与讨论的人。
甘青看到穆弘尘来者不善,只好陪了个笑脸,在他的意识里,穆弘尘始终都流着甘家的血。
“弘尘啊,你这是做什么?”
穆弘尘把手中的碧螺剑握得更紧了,平淡说道:“没什么,只是打了几只不认得主子的狗罢了。”
甘青摇头叹息,也是无奈。
“弘尘,你与甘家已有十年没有往来了,此次前来,是要做甚?”
穆弘尘开门见山道:“簪子。”
短短二字,三长老的瞳孔瞬间收缩,枯槁的脸皮一阵呆滞。
都过去了十年,不过是跟簪子,就让三长老如此震惊,可见那根簪子果然不是凡物。
“你知道,族长是不会把簪子给你的。”
“那是我娘的东西。”
“你娘是甘家的人。”
“哈哈哈……”穆弘尘两眼盛满怒火,大骂道:“甘家的人?哈哈哈……真有意思,我娘生病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把他当甘家的人?怎么了,看到已经被你们遗弃病故之后的可怜人身上还有点值钱的玩意儿,就打着甘家的旗号来抢了?三爷爷,你扪心自问,这种做法不觉得令人感到作呕吗?”
甘青身形微微颤抖,他知道穆弘尘说的都对,可就是因为对,才让他愤怒,为甘家感到愤怒。
“住口!你是甘家的人,怎能如此诋毁甘家!”
穆弘尘缓缓抬起手中的剑,说道:“三长老,您老人家是不是上了年纪,望了族长大人说过的话吗?我穆弘尘从十年前,就已经不是甘家的人了。我今日前来,就是要回穆家的簪子。”
甘青大怒:“你?你凭什么?”
碧螺剑轻轻一提,无数月影剑光夹杂着劲风,刮尽甘府群树绿叶,削去甘府百艳群芳。
满地的落叶与花瓣,光秃秃的树干,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甘青楞了许久,失声道:“你……照心境……”
多年不见,曾经被认定的废柴竟然成功跨越了偃师最大的修行关隘,只要不要像甘青一样蕴脉受损,稳扎稳打修炼下去,也不是不可能成为下一个星罗真人。
自从甘府老太爷仙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