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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秋怀握紧了素弦的手，问道：“是何物？”
“人间沙。”
“人间沙？”
素弦点点头，眸子里露出鲜有的疑惑神情，说道：“我也不知道人间沙是何物，只知道此物在醉川，可是我也打听了许久，好像千年前没有一个叫醉川的地方。我想着先来博山镇寻到你，再一起去醉川未来出现地方，毕竟这也是杨谷交代的任务。”
“人间沙……人间沙……师父，你知道人间沙是何物不？”莫秋怀喃喃问道，而后传来一声老人的叹息。
墨师的身影显现在月光之下，洁白的光透过墨师的身体，使墨师的神色显得十分苍白。
“你个傻娃儿，如此良辰美景，你有佳人相伴，为何还要我这个老头子出来煞风景。”墨师砸了砸舌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素弦浅笑，缓缓点点头，说道：“墨老，我们又见面了。”
“嗯，醉川一别，小姑娘发育得越发精致了，好看……好看……”墨师摸着自己的短须，赞赏道。
莫秋怀内心有些急切，现在可不是花前月下的时候，毕竟“活不过二十五岁”这件事情怎么想都是挺严重的一件事情，必须先行解决。
“师父，你就别卖关子了，人间沙是何物？”
“人间沙……说句实话，我还真知道人间沙是何物，它原本是星蕴大陆出现之前孕育在混沌世界里的一粒沙，后来被盘古埋在星灵界的菩提子旁边，经过千年万年，一粒沙变成了沙海，而且还使菩提子开了树苗，结成了一颗大树，名为菩提树。”
莫秋怀蹙眉，问道：“那它应该在星灵界啊，怎么会在星蕴大陆呢？”
墨师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他抬起头，看着满天繁星，忽然神色微微有些惊讶，手指天空，说道：“你们看！夜空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素弦抬头，思索半天，忽然单手捂住红唇，呈惊讶状。
莫秋怀歪着头看了老半天，才发现问题到底出现在哪。
星蕴大陆应该有两个月亮，一颗红色，一直高高挂在西北方的上空，而另外一颗，是白色的月亮，与地球能看到的那颗一模一样。可是现在，西北方的上空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出现红色的月亮。
此时晴空万里，西北方的上空也是繁星满天。
莫秋怀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觉得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又一个玩笑。天上怎么会突然少了那么一棵庞大的星星，别告诉我这颗星星千年之前根本不存在！
素弦说道：“秋怀，红月消失这件事情说不定万分重要，我们可以打听一下关于它的线索。”
莫秋怀表示同意。
墨师飘在空中，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里放出兴奋的精光。他拉着莫秋怀的手，吩咐着莫秋怀留意一样神物，辟邪之骨。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莫秋怀才忽然想起青露尘就是因为这玩意儿才被魇教追杀的。
听了墨师的叙述，莫秋怀才知晓辟邪之骨曾在千年之前出现过一次，是一具完成的星兽之骨，而青露尘手上的应该只是残落的碎片。
墨师越说越兴奋，对着墨秋怀说道：“小子，我跟你说，如果能够找到它，为师可以用它制成神匠级别的偃器，无魂之体。”
“啥东西？”莫秋怀愣了一下，没有听清。
墨师咳嗽两声，解释道：“无魂之体，指的是没有灵魂的肉身，你知道它可以用来干什么吗？”
莫秋怀摇了摇头，神色茫然，问道：“能用来干什么？这个世界又不是修仙的世界，不存在夺舍这种事情吧，难道用来承载灵魂？”
墨师答道：“你说对了！就是用来承载灵魂的，不怕告诉你，你现在接触的东西还太少，曾经有道远古秘术，可人造魂魄！”
“啊！人造魂魄！这是什么鬼？魂魄不是天地自然生成之物吗？还……还能人造！太扯了吧！不可能……不可能……”莫秋怀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素弦食指弯曲，抵着下巴，思索道：“不！这是真的，我在魇教听到过这种秘辛，但是这种魂魄有极大的缺陷，记忆只有三年。远古秘书师都是群奇怪的疯子，总想探索生命的禁忌，后来听说遭了天谴，只留下少数一些，再后来他们又发展成了另外一个群体，就是现在的偃术师，囊括偃甲术和偃器术。他们的确是造出了魂魄，不过没有完美的容器，也是无用。实不相瞒，魇教之中，就有研习这种远古秘术的人，他一直都在找辟邪之骨，却未曾料到缥缈峰上的辟邪之骨残片居然被青露尘给拿走了，真是造化弄人。”
莫秋怀闻言，说道：“可承载魂魄？那我拿来有何用？”
墨师飘了过来，面色有些沉重，问道：“秋怀，如果我告诉你，它不仅可以承载魂魄，还可以承载人偃灵的意识，你……会怎么做？”
莫秋怀瞪大双眼，兴奋喊道：“当然是赶快找到此物啊！这样一来，师父你等于就有了肉身啊！”
墨师爽朗地笑了，大吼：“老天待我不薄啊！”
第七十八章 魔鬼音律（）
博山镇的老板娘没有办法理解为何莫小贝辞职不干了，说是要陪同以为昨晚刚刚到来的客人一起去海市找自己的姐姐。魔鬼音律不知出于何种缘由，几乎是倾巢出动，大部分精英前往海市，似是寻找什么宝物。
拥有纳戒的莫秋怀也不用花时间准备行李，与老板娘告别之后，在镇上诸多美丽的女孩子依依不舍的眼睛里，与素弦离去。
海市是大陆数一数二的古玩市场，背后一直有鬼市的势力在背后撑腰，不知道没了鲲翼云舟，鬼市的拍卖会会在何处开启？
“海市真的只是卖古玩的地方吗？”素弦看着一脸凝重的莫秋怀，好奇问道。
“这只是官面上的说法而已，海市的地域大到你无法想象，塔的结构像是无数的同心圆，越往里面，宝贝就价值就越高。很多普通人也知道这个地方，只不过一般只在外面转转而已，偶尔也会买上一两件稀罕物件。”
说完，莫秋怀摸了摸自己别着的偃灵玉佩，其中的一道材料“海晏明珠”便是出自海市，当年从一家武馆里通过比武获得而来。
想到此处，莫秋怀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神色更为凝重。鬼市和海市千年之前就存在了，而周禹王朝四百年前才成立，怎么想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能够在诸多偃师里隐匿千年，而不知身后那些大佬的身份，真是可疑！
莫秋怀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低头思索着过去和现在。目前明面上两大对立阵营，竹隐七贤和七曜使者，一方要开启天门，另外一方却要阻止天门被开。这场争斗源自于千年前神墓降临事件，怎么看都是明摆着的事情，两方阵营对立而已。可是鬼市和海市又是什么组织？怎么想都不对劲，莫秋怀瞬间感觉到这场千年之行十分不简单。
一路上，莫秋怀一改往日常态，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像是被人欠了他许多钱的模样。
素弦的话也很少，各有各的心思，比起莫秋怀，她的命运要更为悲惨，能不能找到人间沙，活过二十五岁，都还是未知数。只是素弦多年来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寻找长生之法的欲望也越来越淡，有时候也想过，人生如此痛苦不堪，为何自己还是这么执着？
海市并不难找，只要乘船渡海，便能找到此处。
海市之所以是海市，完全是因为地处海中一座岛屿，岛屿之大，容得下一个小国，而整座岛屿，都是海市的地盘。
莫秋怀与素弦多方打听，才知道魔鬼音律在市场外围租了一栋阁楼，甚至还开办起了酒吧业务，怎么看都有种常住于此的打算。
推开魔鬼音律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宽广明亮的会客餐厅，零零星星地坐着几名客人，两名服务员装扮的工会成员在桌子与桌子之间端茶送水，十分勤快的模样，吧台里一名十二岁大的小姑娘，正安静地翻阅着一本书，看神色有几分痴迷。
放眼望去，零零散散的常客和一只手就数的过来的工会成员，顿生凄凉之感，这是传说中的偃师工会？
莫秋怀咳嗽了一声，马上就有一名工会成员来到自己的面前。那是一名留着绿色的短发的十五岁少年，有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充满阳光的笑脸问道：“客官，请问你们是来喝酒的吗？请里边做，我跟你们说，这里的酒都是从我们家乡那带过来的技术，保证让你们满意。”
素弦看着服务得如此老练的少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不会这酒吧与工会同名吧？
莫秋怀问道：“你们家乡的酒？那我得好好尝尝了，你们……是来自博山镇吗？”
“哎哟，客官好眼力！”短发少年兴奋说道，“我叫落尘，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偃师哦！不过……在这里，好像偃师也没啥稀奇的。”
说完，还害羞似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来自博山镇，又是偃师，酒吧名字又是魔鬼音律，看来是这里没错了。
莫秋怀与素弦两人坐了下来，与落尘聊了一会儿，才知道魔鬼音律从三年前开始，就已经有队员驻扎在这里了，负责打探和收集情报。就在数月前，会长奉北凉带着工会精英全部来了这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们几个都是打杂的小喽喽，知道得也不多。
就在此时，工会又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名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裸露的肌肤纹着一头卧山虎，看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定是来者不善。
落尘立马迎了上去，小声说道：“虎爷，您来了。”
那个被称作虎爷的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健壮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像是敲击着落尘的心脏，使落尘十分难受。
“我说，你们上个月，还有上上个月的月租是不是得付了，按照合同，我完全可以把你们从这里赶出去。”
落尘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懦落的他声音显得十分低沉：“虎爷，我们会长还没回来，要不您再宽限些时日，等我们会长回来了，肯定能把租子交上，您也看到了，这些日子生意也不太好。”
虎爷大手一招，数道星蕴合成一把巨大的斩首大刀插进了地面，一掌拍下，怒道：“我不想跟你们废话，说吧，是你们自己离开，还是我动手让你们离开。”
吧台看书的女孩抬起头，用一种困惑地眼神看着落尘与虎爷，她晃了晃身形，脚下的环碰撞出好听的声响，清脆悦耳。
“落尘哥哥，我们要走了么？”
落尘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
素弦把脸凑了过来，问莫秋怀：“要不要我出面？”
莫秋怀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你杀气太重，这里是海市，不比寻常的地方。我曾经去过鬼市，知道那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被称作秩序者的那帮人，即便是照心境界的华南皮，也照样心生忌惮。这次，还是我来吧。”
莫秋怀站起身来，瞅着那把斩首大刀，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好刀！这位大哥的偃灵一看就知道，定非凡物。”莫秋怀和善笑道。
虎爷伸手握住了大刀，一身戾气袭来，沉声道：“我没见过你……你是他们的人？”
落尘接话道：“虎爷您误会了，他是我们的客人。”
莫秋怀拍了拍落尘的肩膀，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魔鬼音律的莫小雪是我家姐姐，所以……这事我不能不管。”
落尘闻言，惊讶道：“你……你是莫小贝？博山镇跃马酒店的店小二？”
“哈哈哈……”虎爷大笑，“如今年轻小辈已经这般没有自知之明了吗？一名店小二还想掺和此事，小子，你是来耍我的吗？”
莫秋怀的手偷偷地摸了摸浮生若梦，掏出一张紫晶卡，在虎爷面前扬了扬，说道：“你看，我没耍你吧，这是紫晶卡！”
虎爷愣了愣，双目圆睁，怒火中烧，扬起手中斩首大刀挥下，怒道：“小子，还说你没耍我，拿一张破卡在老子面前晃，要么你疯了，要么我疯了！今日，老子要废了你一条手臂。”
落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完喽，这下该如何向雪姐交代？
刀落，没有鲜血喷涌的画面，也没有出现人被肢解的惨状。
莫秋怀一手拿着紫晶卡，一手随意地抓住了刀刃。
“不好意思啊，原来这个时候紫晶卡还没出现，误会，都是误会！我跟你说哦，这卡里有很多钱的哟。”莫秋怀再次在虎爷眼前晃了晃这张卡，但此时虎爷并没有认为眼前的少年是疯子，而是认为自己疯了！
老子这把斩首大刀，当年可是上过战场，杀过无数敌人的，就这么被一名店小二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