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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秋怀恍然大悟似的，拿起手中的珊瑚残片，问道：“师父，你曾经听闻过海心剑冢的传闻吗？”
墨师回道：“听过，不过只是听过，我活了数百年，但从来没有去过海市，所以我能告诉你的消息很有限。不过，你记住一点便可，剑冢就在这片珊瑚林里没错，因为只有剑冢入口的珊瑚林才能够对海中所有星兽产生威胁。当初有人为了保护剑冢，刻意制造了这片庞大的珊瑚林，专门防止星兽误入剑冢。由于剑冢的位置飘忽不定，所以这片林子的区域也是十分宽广。”
“原来如此。”莫秋怀点头道，“看来躲进这片林子的选择是对的，正好不用去管星兽了，安心在这片林子里寻找剑冢的位置便可。”
“不！秋怀，你想错了，你手里的信息有误，据我所知，你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不是真正的珊瑚林，老夫听说的珊瑚林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它能够对星兽产生忌惮之心。老夫估摸不错的话，现在你与素弦朝着珊瑚林的中央区行进，便可抵达海心入口，真正的珊瑚林应该在海心。”
“什么？我还没有到海心？我去，那帮混蛋难道没一个想要救出自己的门徒吗？为了让我死，提供的信息都是不全的，更可恶的是，都没有提到这件事情。早知道师父你消息灵通，我就不用费劲考核偃器师的评级了。
“就像你说的，比起拯救那些年轻的后辈，他们的面子显得更为重要，所以，你也不用如此愤愤不平，对原本就很正常的现象心生怨怼，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无力改变现状暂且不说，只会白白苦了自己的心神。”
“师父，秋怀不服。”
“不服你能怎样，你或许可以用自己的拳头教训他们，但是你能够改变人性吗？上位者对下位者，本来就是主人与狗的关系，不管平日里摆出一副何等和蔼师长的模样，触及到利益，他们当然会选择利益，而放弃毫无价值的生命。”
莫秋怀摸着素弦的头，半晌无语。
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他无力改变。
也是，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为了自己的目的，才有了那场赌局。此刻的莫秋怀，虽然表面上甘心听从盘古与竹隐七贤的话，但是内心总认为自己虽然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说不定哪天就会被那个混蛋给卖了，沦为一颗弃子，就像当年的墨师一样。
盘古既然给了自己机会，那就好好利用，终有一天，他要跳脱这棋局。
想到此处，莫秋怀撤去了泡泡，把“无声贝贝”放入纳戒，这个举动惊动了素弦，她眨着眼睛问道：“秋怀，为何撤去泡泡，不怕我们说话的声音会引来星兽吗？”
莫秋怀笑道：“无妨，引来也没有关系，它们对这片珊瑚有所忌惮。起身吧，我们去找海心。”
“海心？我们不就在海心吗？”
墨师解释道：“海心之所以被人称作海中海，尤其特殊的缘由，你们觉得此处像是所谓的海中海吗？你们所处的位置顶多是深海区罢了。”
不由分说，莫秋怀与素弦收拾了一下，便徒步前行。
行走的时候莫秋怀很在意墨师说的话，珊瑚是为了保护剑冢而存在，而剑冢在海心，那么珊瑚林应该在海心才对啊，为何珊瑚林直接出现在了深海区，莫非海心发生了某种突变？
其实中央区并不难走，因为两人身上的竹隐令感应到前方有竹隐七贤的人，或者说有手握竹隐灵的人，那个人的位置一直没有动过，既然莫秋怀与素弦能感应到对方的位置，那么对方也应该能感知自己二人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那人一动不动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他在等自己与素弦，第二，他所在的位置就是海心。
果然，那熟悉的黄衫身影正一脸欠揍地看着莫秋怀与素弦，以及漂浮在上空的墨师星蕴。
“怎么会是你！”莫秋怀与素弦异口同声。
“怎么能不是我？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你们说是吗？素弦，莫秋怀！”
素弦与莫秋怀抿着嘴唇，这个混蛋直接说出了他们俩的真名，这是为何？素弦与莫秋怀都自以为隐藏地很好，不会被人发现才对。
“忏无休知道我的身份了？”莫秋怀低声问道，警惕的双眼盯着眼前的黄十三。
“有意思，看来你知道得还真不少，不怕告诉你，你得感谢我，因为我没有将你身份告知忏无休。”
素弦侧身，直接放出了一只红眼乌鸦，落于自己的肩膀，沉声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事情吗？别说莫秋怀，我的身份你不可能知道，我的圣灵火种可以完全隐蔽自己的气息，就连魇教的人站在我的面前，都认不出我是魇教圣女，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就连忏无休都不可能知道！”
黄十三抬着头，看了一眼莫秋怀，轻声说道：“不管这件事情多么荒谬，可我就是有办法知道。而且再告诉你们一件好事情，虽然我与忏无休是师徒关系，平日也听从七曜的命令，不过我跟他们可不是一回事，我可没有与他们签订任何契约。他们有他们的目的，而我，有我自己的目的，所以啊，其实我们可以合作。”
第八十八章 海中海（）
合作？自从莫秋怀知道黄十三是忏无休的徒弟，他一直很难接受。本来自己为了搞好室友关系，又为了星罗大醮团队的和谐，自己从心理上和行为上都已经习惯了黄十三的臭脾气。
好不容易磨合了两人格格不入的性格，结果居然成为了敌人，真的难以让人接受。
最让莫秋怀难以理解的是，自己都已经做好撕破脸皮的心理准备了，结果对方谈合作！
没想到自以为心如止水的自己，居然被一个大男人玩弄了感情。
素弦与莫秋怀不同，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黄十三这个人，所以她不打算与黄十三合作。
“黄公子，秋怀心软，并不代表他傻。你身为七曜使者的使徒，不觉得这样子做是把我们当蠢蛋吗？普通人之间谈合作，最起码得拿出一点诚意来。敌人之间谈合作，除非能够拿出足以证明双方厉害关系的理由来，没有足够的筹码，谁愿意相信一个敌人，而把自己的性命堵在牌桌上。”
黄十三摸着自己的下巴，拿出自己的竹隐令，与莫秋怀的别无二致。
莫秋怀脸色微变，虽然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七曜使者使徒拿出竹隐令这件事情依然让人费解。
莫秋怀努力让自己的脸归于平静，说道：“十三，你不会是双面间谍吧？”
黄十三收回令牌，认真说道：“为了博取你们的信任，我原本可以顺水推舟认下，不过我这个人做事不喜欢玩阴的，所以我不会说谎，我不是双面间谍，我说了，我只为自己而战。我之所以谈合作，那是因为打开神墓之门，需要两块属性相反的令牌作为钥匙才行。你们的竹影令承自七贤的阳性开天箓，而我的竹影令承自七曜的阴性开天箓，天地神墓，贯穿阴阳，唤灵三清。”
莫秋怀翘起一只眉毛，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说道：“能不能说点大家都能够听得懂的话？你装的逼有点高端，我听不懂。”
黄十三没有生气，冷静地掏出一幅画卷，画卷上有一道墓门，墓门上画着一对阴阳鱼，解释道：“醉川竹隐墓一旦现世，我们必须在三日内打开墓门，墓门中央的阴阳鱼就是钥匙，需要含有三清之气的阴阳竹隐令启动，你们俩和奉贝雪的竹隐灵皆为阳性，只有我的竹隐灵才呈现阴性，所以，没有我，你们根本无法完成任务。”
素弦收回冥河渡鸦，淡淡说了句“我们不相信你。”
黄十三耸耸肩，不置可否。他觉得素弦主动收回了偃灵，已经给了他明确的答案。
“不，我相信他。”莫秋怀说道。
素弦看了一眼莫秋怀，莫秋怀苦笑道：“我觉得你这个家伙比七贤和七曜还要可怕，我们三人的事情你居然都知道。”
素弦想想也是，黄十三掌握的信息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多到让莫秋怀开始怀疑人生。
疑团太多了，莫秋怀的脑海里原本凌乱的思绪这下子彻底变成了一团乱麻。
黄十三蹲下来，摸了摸海床一处淡蓝色湖泊边缘的水，没错，海底居然有湖泊！湖泊的水颜色很深，明显与海洋里的水质不同。
“不愧是海中海，这座湖泊就是海心的入口。”黄十三说道，“你们身上所携带的光源最好收起来，用我的偃器‘珊瑚夜灯’吧。你们现在所见到的珊瑚林其实不过是海心裸露在海床的冰山一角而已，你们所站的海床之下才是真正的珊瑚林。它们会吸收大部分光源，让你一直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珊瑚夜灯是专门为了海心珊瑚林建造而成的照明偃器，它的光不会被珊瑚吸收，走吧，我们下去吧。”
墨师星蕴晃了晃，悄悄回了莫秋怀的体内，这就表示，墨师认为黄十三是值得合作的人。
海心是一处极其黑暗的地方，珊瑚林像是连接着上方海床与升不见底的海心底部的纽带，生的粗壮，且分布密度很高。
素弦的身体晃了晃，他们发现自己虽然可以在水里正常呼吸，避水珠也能完美抵御可怕的水压，可是他们只能以游泳的方式行动。珊瑚的表皮是许多流着毒液的尖刺，而珊瑚夜灯的可见度也不过五米，所以三人很有可能会被尖刺给弄伤，再加上未知的毒性，就连之前一脸高深莫测模样的黄十三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很显然，他也是第一次来海心。
莫秋怀体内星蕴流转，在三人的身体漂浮的位置盛开出一朵青色的莲花。青萝海莲本来就是生长在水底的先天偃灵，所以它可以承载着三人安全行进，且毫不费事。
黄十三砸了砸舌头，说道：“不错，好偃灵。可大可小，变化无穷，是一件极品防御类偃灵，真是可惜，居然不在偃灵榜上，你这是变异偃灵？”
莫秋怀瞥了一眼正在用手掌抚摸着青萝海莲花瓣的黄十三，心中吐槽道：“你斗罗大陆看多了吧，还变异偃灵？你怎们不说它是变态偃灵呢？”
莫秋怀专心地驾驭青萝海莲，没有回话，他也安安静静地拿出一道罗盘，指挥着莫秋怀行进的方向。
海心里的黑暗与大陆上的黑夜完全不同，后者好歹天空有繁星与明月作长明夜灯，而后者是实实在在的黑暗，莫秋怀与素弦到没有觉得什么，越往深处走黄十三的脸色反而开始不舒服起来。
莫秋怀问道：“十三，你不舒服吗？”
黄十三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他惊诧地看着旁若无事的两人，艰难地挤出话来：“此处阴气极重，你们怎么会一点事情都没有？”
素弦嗅了嗅空气，回道：“我自小修炼的就是至阴功法，可能与这里的气息同源，所以没那么难受。”
黄十三眼珠子瞪着莫秋怀，似是希望莫秋怀也能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莫秋怀只是无奈看了黄十三一眼，一把黑金古刀落于莫秋怀的手上，刀身涌现的黑丝不断吸收海心的阴气，原本浅色的未知文字的亮度也渐渐明亮了许多。
莫秋怀刀身一转，黑丝蔓延，触碰到黄十三的时候，黄十三的神色明显好了很多。
“喏，拿着。”莫秋怀把斩魄刀扔给黄十三，眼睛的视线也没有落在黄十三身上，似是完全不在意斩魄刀。
“多谢！”黄十三接过斩魄刀，顿时身体的状况恢复正常。
素弦惊讶道：“我想起来了，那日在醉川幽都，是我的体内的阴鸦触及你身体的血肉，才导致你再次进行了一次醒魂，出现了这把偃灵刀，细细想来，看来你这把刀与魇教的独特功法看来有共性的地方。”
莫秋怀莞尔，轻声说道：“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
黄十三看到两人打情骂俏，酸溜溜地吹了一个口哨。
时间又过了许久，长时间经历黑暗，即便是长期在黑暗环境下修炼功法的素弦，也开始渐渐感到不适，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洞。
莫秋怀也有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曾经坐别人的车去新疆，那里有座沙漠公路，两百里内荒无人烟，要不是车上有别人，估计自己早就疯了。
青萝海莲里三人已经沉默了许久，素弦不想打扰莫秋怀的专注的精神，所以也没搭话。
最后黄十三有点受不了了，怒骂道：“这里到底是什么破地方？为何辟邪之骨会藏在这种地方，有病吗？”
“嘘……”莫秋怀轻言细语，像是怕惊扰了某人春梦一般，“我想，我们到了。”
遥远的黑暗之处，出现了另外一道光源，呈暗红色。
此时，青萝海莲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