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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正坐在第三层宝库中的年轻人们,却都仅仅是将这些想法在脑海中转了一遍就再也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一时间噤若寒蝉,看着那老者,眼神中都有些恐惧。
无它,只因那老者不是从铜门里头的通道中进来,而是从第三层宝库最深处的一块石壁中破壁而出,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生于战国战火,藏于这东吴皇宫中如活死人般的老怪物,若真的是这个岁数,活过了一个乱世交逢新太平的时代,那么这个老者就实在太过于深不可测。
老者那一声带着十成戏谑口气的话出口后,转而细细打量着在场的这许多年轻人,随即又点了点头,微笑道:“这次来试炼之地的年轻人根骨资质都还算不错,有些意思,瞧见你们就一下子想起了当年我们那个年代的人物,那个时候正逢于战国尽头,百废待兴,先是一甲子七国争雄,后是三十年楚国平天下,总之是死了太多人了,也丢了太多正黄气运,以及无数的大紫大黑气运,老夫那个年代的时候在你们这个岁数只要能练武就算得上是资质不凡,能踏入四重天的境界都已经算是卓绝一方,所以后来有头有脸算得上真正武人的家伙就那么几个,除了燕士先不算,活在三十岁前的苏生算一个,张武虚呆在江湖里未曾换剑为那柄从军行的刀时,也算一个,剩下的洞玄境界就三四个人了,转世境更是只有寥寥一人,真是寂寞如对月夜饮泛泛无酒味啊。”
也许是老年人在年轻人的面前多多少少都怀着些怀旧的情绪,老者微微抬头眼神中流露出许多情绪,在讲完这一番话后,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也正是那时候的江湖才算得上江湖嘛,你们这些小子所处的江湖不过是个看上去繁华的臭皮囊,那真正的江湖在楚国定国之时就已经倒了,黄青紫三大气运皆入韩家,那还算得上什么江湖,不过是垂垂老矣之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没有年轻人能够理解这番话的意味,老者可能也是说着说着感觉有些无趣,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般,曲高和寡,于是挥了挥手,神色转为淡然道:“罢了,老夫说这些不过是求个心境浑圆,问心亦是无愧,反正你们这些小子在走进试炼之地时就已经是死人而已,江湖中人死江湖,佩剑儿郎死剑下,你们这些小子死在老夫的手里头也不算差,黄泉路上听到老夫的名号,不至于觉得死得太不值当。”
有年轻人站起身来深深吸气,然后问道:“这位前辈,我们与你无冤无仇,来此地也只是因为来寻求机缘宝物,不知是哪里触犯到了前辈?”
老者摇头:“对牛弹琴啊。”
他麻衣一抖,草鞋踩在地面上,缓缓往前跨出了三步,第一步时,体内气机开始迸发如大水涨潮,一时间让所有在境界上可以观察到其中一二的年轻人只觉有一线潮在汹涌扑面而来,有许多境界低些仅仅只是四重天中游的年轻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面上,震惊不已。
而在老者跨出了第二步后,他整个人已经与之前仿佛不再是同一个人,尽管破旧的麻布衣裳不改,脚下编制潦草的青履不改,但已然在气质和气势上完成了惊人的蜕变,此时的他不再是刚刚那个念念叨叨神秘兮兮的糟老头子,而像是一个精气神都处于饱和状态气势雄浑无双的化龙之人,还没能等到他踏出第三步,那一股由体内至体外无比狂暴霸气的气机就开始肆虐纵横于身躯周围六尺以内。
而老者终归是跨出了那第三步。
有个站得近些还低着头没有从之前那些头脑发热的蠢事上回过神来的年轻人直接身躯从中间开始分裂,仅仅是眨眼功夫就分裂成了两段,血光喷涌而出。
没有人想到这个老者的出手就是根本不出手,他这一步并非再度提高自己气机的手段,因为此时他的境界已经高到了都摸不着边的程度,气机强大无双,他这第三步只是将一道气机沿着这一脚踩出去的轨迹释放而出,正好那年轻人运气不佳拦在了那气机流转前行的路上,直接被撕裂成了两截。
老者摇了摇头,看着这些惊惧到面无人色开始纷纷起身准备逃离的年轻人们,嘲笑道:“虽然此时的江湖,由楚国大气运导致江湖气运也一荣俱荣喝了一口汤,但比起过去却少了些至关重要的东西,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江湖,遇着鬼方蛮子都是常见的事情了,虽然境界不高但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也敢于拔剑相向,纵然是必死之局也要先拼上一拼,在老夫看来,那才是江湖的气味。”
老者往前缓缓走着,也不见出手,但前头的几个正在急速带着拿到的宝物逃离的年轻人突然身形就完全毫无预兆地炸开,化为一团血花,然后哗啦啦洒落在地上。
此时人命如草芥。
老者在以自身磅礴大气机随意轰杀掉了那几个正好看在眼中的年轻人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异常,转过头去,只见有个年轻人面上显得有些呆板地站在那儿,一只手护着另一个年轻人,一男一女,都穿着蓝袍,对于那个女娃娃老者只是一眼掠过,但目光却停留在了那个男的身上。
老者问道:“你为什么不跑?”
正护着叶青栗站在那儿的余锦微微摇头,他也被刚刚的情形震惊得不轻,导致摇头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愚钝:“跑不掉的,外头也有个家伙要杀人,里面又有你要杀人,这通道就这么两条路,既然没有必要跑,不如不跑,说不定还会有些转机。”
“没啥转机,未必你还能杀得了老夫不成?”
老者抬眉,双手环胸。
余锦摇头道:“我就算用尽了手段也不是你的对手,就算是外头那个只有一半一重天境界的人我都打不过,就别说你了,但是有时候没有办法,既然是江湖人,当拔剑的时候就不要想着逃命了。”
老者微微笑道:“老夫等着你拔剑。”
余锦手指轻叩,低声道:“我的剑已经拔出来了。”
他身后,那柄一直被他藏在后头待命的铁剑开始展现出了力量,跃过他的头顶,化为一道明亮的剑光,在空中划过一个曲线,然后剑光转直,刺向那老者身前。只是在剑光还没有接近老者身前三尺时,就已经破碎开来,不是剑光碎裂,而是那柄铁剑都完全碎掉了,化为铁屑纷纷落地。
他突然觉得无力,那种无力感由内向让他有些疲惫了,他又想起那个在扬州城的夜晚里站在沈寒面前以剑对上那个一重天武人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的无力感比起现在竟然要少上不少,当时那个一重天武人境界大约在一重天中游徘徊,这也就说明了,刺客的这个老者要更加强,强大到不可思议!这种境界上的差距已经不是任何手段能够弥补得了的,但是他也清楚这个老者对他仿佛并没有怀着多少杀意,否则在刚刚那一剑出手的瞬间,他肯定就已经死掉了,而且与刚刚死掉的那几个年轻人一样,连尸首都无法留下来。
余锦狠狠捏了一把颤抖着的胳膊,吸气问道:“为什么我还活着?”
老者淡淡道:“因为老夫不想杀你,也不知道你自己注意过没有,总之你这小子的经脉体魄有些奇怪,不像是寻常武人所拥有的开窍门定经脉,由经脉强体魄,倒有些类似于”
老者说到此处,突然眉头一皱,嘴巴里头吐出了几个轻若无声的字眼,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步伐轻轻一动,便如蛟龙入海般向那通道中冲去,在几个抬步落步的瞬间便由这边的通道尽头宝库起,到了那边的通道尽头铜门处落。
余锦看到那老者仿佛平地消失一般,只能隐约瞧着一道模糊的残影流进了通道之中,他迟疑了很短的时间后,终于松了口气,也松开了被自己掐得通红的手掌,在此时他才觉得自己的身体重新成为了自己的身体,但也感觉到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仿佛不像是按在了石壁上,但像是按在了什么柔软的地方。
他微微侧过头去,突然一愣,然后急忙将手给撤了回来。
叶青栗提了提蓝袍的衣领,尽管面色亦是惨白间带着些许红晕,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问道:“余锦,你说这老人一下子不见了,会不会是出去杀那个赵凤迁去了?”
余锦摇头,然后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我好像听到他说了一句,竖子安敢如此。”
余锦还是摇头:“既然赵凤迁也是在杀人,他也是在杀人,那么他便没有必要去理会那赵凤迁的行径,而且这种一等一的杀人不眨眼魔头,杀人手段那般狠辣血腥,肯定是视人命如飞蓬,想来怎么都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特意把话说了一半就去杀那个赵凤迁。”
“那你怎么还活着呢?”叶青栗一针见血道,“我倒觉得这个老人不像是那种大魔头,从他之前的说话态度再到与你的对话间,我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平和慈善的老人家会是那样的人,无论如何,他至少没有杀你,现在没杀,咱们就有机会逃走了。”
余锦看着这宝库里头散落在地上的宝物:“只是可惜我一个人拿不走这么多东西,否则就发大财了,就算只拿走一半也是足以让整个江南道眼红的数量啊。”
“你脑子有病吧,赶紧走!”
余锦微微喘了口气,在与叶青栗的交谈中渐渐平复下了心态,他看着碎裂满地的铁剑残屑。
握了握拳。
第45章 罪恶王冠()
老者大步流星,也不管那些在身侧纷纷在逃命的年轻人,身化一条深色游龙,一转眼的功夫便过了看似有些长的通道,然后看着前头正在拄着剑气势如虹的那个年轻人,他眉色满是怒意,一脚往后一脚前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弹往那年轻人的眼前,然后大掌如风也不多作言语,直来拍下。
赵凤迁只瞧见一个老者的怒容在他的眼前陡然浮现,身形极快,那一掌也是快到了不可理喻,要知道此时他赵凤迁已经是踏入了一重天的伪境,无论是在体内气机上还是在许多身体机能方面都强上了许多不可同日而语,在与孙天逸的交锋中即使孙天逸强行一气尽再生一气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小道罢了,但眼前这个老者却不一样,这看似直接又普通的一掌竟然给他一种势如破竹难以抵挡的感觉。
赵凤迁连退数步,脚下踉跄,堪堪避过了这劈头盖脸的一掌,然后趁着这一退心中快速转过了几个念头,站定,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老者却是答非所问,依然面上怒意不减,喝道:“小子,你在踏入一重天境界时就已经不知不觉坏了老夫的大事,此大阵起于皇宫废墟四面,若非有一重天武人在其中必然是隐蔽天机不为外界可视,但却出了这么一道算不出来的差错,小子你真真该死!如此一来,那几个江南道上的老家伙恐怕都得过来了。”
他一低头,仿佛在喃喃自语:“不过亦是无妨,只要老宗主成功出来,这事情就算是被那几个宗师给搅了局也无妨,以老宗主当年修为境界即使是枯朽已久,但对付他们应该也是能成功退走的,但恐怕是没啥子机会去把这试炼之地中的年轻人通通宰掉了。”
他念叨完毕,猛地抬头,然后身形似沙海长风一般席卷而起,大手张开如无锋之刀,卷起不知多少凌冽如冬风的气流。
赵凤迁未能理解此人的所作所为以及他那些话中的意思,但他此时也大约估计出了这个老家伙是个搅局的隐藏棋子,尽管这试炼之地中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此时他却是首当其冲,这老家伙境界又高到古怪,只好眼神一冷左手按住右手臂膀,右手上佩剑猛地一震,震出十余道纯白色的剑罡来,他将手中仿佛通了灵性鸣颤不止的佩剑左右扫了一下,分出一半剑罡护在自己身前如一道纯白色的屏障,另外一半剑罡则是挥挥洒洒,好像大鹏之翼扫在那老者模糊的身形之中。
依他赵凤迁平时心性做派,拥有如此实力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分出一半来保护自己周身,而是会果决将全部力量用在攻伐之上,但眼前老者深不可测,他在动剑之时就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若是全力攻伐不留后路的话,结果肯定逃不出一个死字。
但是他依然估计错误了这个老者的实力,老者身形猛地旋起,那手掌触着看似锋利得遇山石则破山石的剑罡上,竟然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情况,至少也应该将老者逼退才对,但那一双随着身形起龙卷大风的手掌却诡异地很,将他扫过去的一半剑罡给尽数切开,似大刀斩白纸一般。
赵凤迁面色苍白了数分。进入一重天境界的时间已经剩下的不多,大约还有两柱香不到的样子,但尽管如此,反噬还是依然极其严重,如此凌厉的剑罡被切得崩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