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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渡舟没有接下苏宛的话,只是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苏宛前头,一面倒茶一面缓声说道:“明王一事,现在还说不准,能够让那明王重归魔宗中是更好,只是恐怕他要接手魔宗宗主一位,折腾起来有些麻烦,若是他被封印太久,功夫不行被宰掉了,那也无妨,那般多的青色气运流入江湖,只有我们魔宗可以收纳,虽然肯定比不上他自己来,但是也足够了。”
苏宛将茶杯一手轻轻握住,然后茶杯崩碎成两半,只是吓人的是那茶水却完完全全还凝固在那儿没有流淌出半滴,她将一半茶杯放在王渡舟面前,说道:“杀了不少韩家的人了,黄色大气运有了一些,加上这一股青色气运的话,大概魔宗中就快出现应运而生的扭转乾坤之人了。”
王渡舟淡淡笑道:“你就那么想韩家倒?”
苏宛没有说话。
而此时,试炼之地中心早已是一片狼藉,大山倾塌,明珠塔倾塌,然后又是巨响中废墟被冲开。
有个人将一双枯木般的手插进了泥土中,从无数炸裂开来的石块断瓦中探出了头,很难去用最直接的语言来描述出这个人来,他头发稀稀拉拉只有后头以及鬓角的长长数缕,头顶已经秃了,生得有些尖嘴猴腮,加上这常年没有出现在地面上过的原因,眼窝深陷面黄肌瘦,本来就丑陋的面庞上更添新丑,他身上的衣物如同几块还勉强遮住了身体的破布,脏兮兮的,他就穿着这破烂的衣服,蹲在那废墟中,双手深入泥土中,然后如千秋之渴一朝解瘾般长长吐了一口气,抬起了一颗头颅。
但在场的武道宗师们却都神色变得严峻起来,没有人去嘲笑他的丑陋不堪,也没有人去说他这样子简直是丢了江湖人的脸,只因为他是明王,那个纵横江湖令天下人谈之色变,战国间最为恐怖的那个人,若非当时有那境界登顶,战力如仙的东吴皇帝镇压,还不知后面的江湖会是何等情形。
齐红石面向这个穿着破烂,枯槁如木的明王,十柄剑魂化作飞射而去的十道白光,无形之间已然连成了一排凌厉的剑幕。
那明王一抬手,胡乱拨动,样子有些滑稽。
但齐红石却陡然变了面色,没有了要出后招的打算,因为他看见这个明王只是用那青色的浊气在半空中扫动了几下,就像是用笤帚扫地那样把他多年养成,柔和如水但却无坚不摧的秋水剑意给尽数扫了进去,这般手段已经超过了武道相争的范畴。
这已经不是能够以单纯的武道境界去划分的对手,因为这青色浊气并非武道中的意气或者气机,这样的对手也许正好就是天下那个百年才出一个的一道克一道,一物降一物,专门对付江湖武人的最强手,很难想象也无法想象,当年那个东吴皇帝是有多大的本事才能镇压得了这样的人。
那明王看着周遭景物,有些疑惑,但转而又有些遗憾,嘴巴蠕动了一下,声音很是沙沙刺耳:“诸葛仪,你花费了大半辈子,就造了这么个东吴皇宫,呵,你瞧瞧看,现在这算是什么,还不是成了废土。”
“所以,你死了,你的皇宫没了,东吴没了,还是我赢了。”
明王突然开始大笑起来,笑得极其夸张,整张丑陋的脸上仿佛在搅动一般,皱纹起伏。
他停下笑意后,看着眼前境界毕露,已然是一方江湖的武道宗师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转头一步,仿佛是乘着一道青气,直接一步跨到了那倒塌的明珠塔所在位置,他一只手指往里头点了点,说道:“尽管拼死也能够把他们都给换掉,但这些人还是太麻烦了,我记得过去的时候这里有个专门克制一重天以上武人的机关,现在那诸葛仪用不着了,我倒是能够用用。”
他抬手按在一处地面,然后那地面瞬间破开。
他按了按。
有一股大势开始从这一处起,散播开来,是东吴皇帝过去为了放置一重天以上境界高手的刺杀而准备的手段,他虽然是最顶尖的武道宗师,但却也是一国之君,无法时时刻刻都能够去与人交手,我明敌暗,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以及皇宫内部,他以东吴最高妙的机关术,加上自己东吴的一部分气运。花了数年时间才完成了这机关。
一重天以上武人,自行排斥,不得入内。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明王竟然也会知道这东吴皇宫中未被大楚铁骑和大水埋没掉的秘辛,在这一点上,绝对没有人能够猜得出来,也绝对没有人能够预料到,若是可以的话,早就应该以最大的手笔,以最大的成本来清理掉这个试炼之地,宰掉这个可怕的明王。
明王被封印之后,竟是将这东吴皇宫内的许多机关秘辛都通过不知何等方式给研究得通彻了。
他这一手,才是真正的最强手。
第52章 何处()
前日,明王在试炼之地中开启了以东吴气运与顶尖的机关术制成的奇妙机关,那机关如一道看不见的无形屏障,那东吴皇宫附近一重天往上的厉害武人,包括那些准备联手宰掉明王的宗师都开始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然后便开始被自然排斥出去,他们感觉若是再在此地呆多一刻,便会出现体内气机受那气运大势干扰而弥乱的状态,只好拼着多忍受一些气机作乱带来的痛苦将那不远处的年轻人们都一起带着送了出去。
没有人料到这一手,想来无论是这些武道宗师,孙白茅,王由辽,还是那个远在京都的长孙梅都没有办法算出这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既然已经发生,就只能选择先应付住再寻求变数。
能够破解这东吴机关所成大阵的办法倒也不是没有,若是能够动用比起这东吴气运更为壮阔正直的大楚气运的话就能够破解,但试炼地位于江南道甚为偏僻的小地方,旁边看得过去的城镇也就一座小小的涪城,无论是身具气运之人还是藏着大气运的物什都不在这附近,不说别的,就说那一方玉玺,要是想要拿过来破阵就起码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而那些身具气运的人更不可能因为这事情特意过来破阵。
在听那个穿着黑袍戴着大黑兜帽的下属讲述了里面发生的事情后,孙白茅面色发冷,将一支正在练字的毫笔给直接失力折断,他沉声道:“这魔宗当真该死,这等法门竟然也被他们给琢磨出来了,你先告诉那几个武夫,让他们不要离去,我马上传话给长孙大人,等到长孙大人决定之后再告诉他们解决的办法。”
那兜帽人拱手而去。
萧有墨在旁边凳子上冷不丁说了一句:“那些武道宗师毕竟不是朝廷的人,他们只有义务但却没有责任来做这件事情,再说那明王强大如此,恐怕他们不一鼓作气的话也难以用上十二分的杀意去对敌,其实现在这情况,虽然都面上不说,但怎么甩问题都可以甩到皇帝陛下那边了,若非皇家为合权定邦收纳了江湖气运,将天下气运皆入一家,那此时那明王也不会翻得起如此大的波涛。”
孙白茅严肃道:“尽是些风凉话,无关大局,此时最关键的不是想这些已经不可能改变的事情,而是去想想看如何能够在避免最大的损失前破阵入内把那个明王给宰掉,所幸此时我们进不去那明王也没法子出来,只是苦了那些没有找到的年轻人,虽然有大半年轻人都救出来了,可剩下的,凶多吉少。”
萧有墨淡淡道:“这一点,的确是个大问题,我本来之前以为那王渡舟和明王的后招是针对武道宗师的手段,结果却是针对了这些困入其中如同待宰羔羊的年轻人,孙大人你还是尽快给长孙梅传话吧,免得王大人那边觉得对不起这些白白牺牲的年轻人而在奏折里多写上几笔。”
孙白茅疑惑道:“你会在意这个?”
萧有墨看着长墙那边,已经看不见那座高高耸立的明珠塔:“是啊,我很在意,因为有个年轻人我还没有看到,他若是死了,在我看来,这江湖若有十分意思,就已经少了一分。”
“你这样的人也会有如此中意的年轻人,真是日色打西边出来了。”
“在扬州城里头的时候,我就很看好他,或者多说一步的话,他从扬州城里来到这试炼之地中,都是我一手推动的结果。”
有个绿衣女子站在长墙外,感受着那里面令人心凉的可怕大势,再次转头,再次看着那些年轻人,一遍又一遍地用眼睛掠过他们的脸庞,直到再一次确认没有那个人的时候,她眉头皱得很紧,然后抬足,往试炼之地里头如流星般闪了过去。
有一柄剑拦在她的前头,然后齐红石落在那柄剑旁,看着她:“不能进去了,尽管现在谁都恨不得马上宰了那个明王,但必须等到有破阵之法的时候才行,现在进去无异于给那明王杀,你也是踏入了转世境界的顶尖武人,应该清楚到了这一步之后气机可无但境界不可跌,否则再难登上。”
绿衣女子沉声道:“我要去救个人。”
“吉人自有天相,而无运者救之也无用,你要救的人也许此时并不需要你救,既然还在里面那么对于那个人而言可能正是一场此生难遇的机缘。”
齐红石这样说道,“尽管很难,但我们总是得要去学会相信别人。”
绿衣女子停下脚步,沉默了很久后,叹了口气,嘴巴张了张,没有说什么,然后神色变得依然那样平静淡漠,仿佛眼中是一潭看不见底的幽泉。
她这辈子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喜欢过谁,她只有从记事起就没有印象的父母,还有一个常年神出鬼没连踪迹都找不到的师父,和一个曾经让她唯一觉得与亲人一样的师弟。
也许师弟死了,也许没有。
但是她相信这个家伙总能出人意料,所以她选择了不再念想。
王然在那边有些茫然,他找了个地方发现里面好像有个不错的,有助修炼的场所,于是就不打算去那东吴皇宫旧址宝库,那边反正人多,事情又复杂,说不定还得厮杀起来,所以他劝孙天逸别去凑热闹,但那家伙死心眼,不听,也就算了,姓孙的想去逞能就让他去好了,反正他境界不低,出了什么差错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结果这边,他还没坐在那修炼场所中修行出个什么所以然,就被一路撞进来的天元宗宗主给一把拽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是修行出了一念而形动的大神通么,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了宗主?出来之后,挺宗主说里头出了大乱子,有个叫王渡舟的家伙弄出了个叫明王的家伙,那个王渡舟受伤跑了,本来这个明王是该死了的,但却被他弄出了个什么机关大阵,他们都没办法进去杀明王,只好在外面等着。
他想去问问孙天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那头孙天逸双唇抿得很紧,面色有些发白,好像有极重的心事,于是就没去打扰他。
孙天逸此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他问朱荣:“那王渡舟是怎么进去的?”
朱荣疑惑了片刻,摇了摇头。
孙天逸接着说道:“既然第一层和第二层是被开过了的,那么我们进去是顺理成章,但是第三层的机关还没有动过一分一毫,除了你朱兄在我们之前动过一些,绝对没有涉足过的痕迹,尽管那王渡舟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在不触碰到铜门机关,不去破解的情况下就进了第三层之后。”
朱荣也想到了什么,但没有说。
孙天逸说道:“这就说明,那王渡舟并非是和我们走的一条路,也就说明这东吴皇宫中的宝库是有一条不需要经过前头的这么多层就能直接到最深处,除了王渡舟现在没有人知道的路。”
朱荣问道:“但是,孙兄,此时宝库都毁了,这事情没有意义了吧?”
孙天逸问道:“你记不记得与我们一起走的年轻人里面有两个穿着蓝袍,就跟在你后头的人,男的长得很俊,女的也很好看,总之那两个人应该会给你一些印象才对的吧?”
朱荣点头:“是,好像是有这么两个人。”
“破解铜门机关的方式,是那个年轻人告诉我的,他不愿意成为众人瞩目的那个出头鸟于是只告诉了我一个人,后来他应该就是在我与赵凤迁交手的时候进了第三层宝库之中,但没有出来,我当时觉得他肯定是死在王渡舟的手下,但此时想来,他那样聪明的人物,说不准是提前想到了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一点,走了与所有人相反背道而驰的那条路,如果是那样的话,此时最大的变数,就是他了。”
在东吴皇宫旧址后面的群山中,有个小山洞,这山洞极其不显眼,被条条伸展枝叶茂密的树丛几乎给完全遮挡住了,若非此时破了个大洞,那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也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