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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时,也由不得余锦再去想其它,面对明王这猛然发威的一撞之力,余锦只觉手腕一沉,好像差点都要握不住那秋萤剑柄。
但他此时境界,却已经并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他在遭了明王这仿佛可以摧山攻玉的一撞之后,体内气机流转,转瞬就生出了一股磅礴新气,手腕上加力,手肘一抬,靠着手肘上的力道转而去撞在明王的左肩,这一撞,将两人都撞得倒退数步。
而在如此高境界的战斗中,却根本没有寻常武人那样的换气工夫和停歇时间,两人刚刚后退,马上再度步伐往前,只看明王双手握拳,先以手背去压余锦前进的双臂,让余锦那本该落下的秋萤剑迟迟不能落下,看余锦剑锋随着手腕翻转好像要换过一个角度斜落,明王却是眼疾手快,不用手背换用拳头,双拳气机如两条陆地大蟒,轰在了余锦那转过的双臂上,再度让余锦无法落下这一剑。
两人此时都无比清楚。
明王只需压制住余锦的秋萤,让这柄秋萤无法落下第一剑,那么先机就永远在明王这边,任凭余锦境界再高,他都能够保持绝对的压制,在不断地压制中,总能找着余锦的一个缺口,或许是手段上面的破绽,或许是境界上面的残缺,只要找着,他就能够赢。
而余锦也清楚,只要自己这第一剑落下,先机马上就会转到自己这边,秋萤剑剑势极沉,他此时境界也能够完美运用出秋萤中的剑意,有了第一剑,就会有紧接着的第二剑,在境界的压制和剑意的吐露下,明王尽管有万千法门无尽变化也都是空谈。
所以明王不让余锦这一剑落。
两人这一转一合的进攻防守间,其实若是放在不知根究的门外汉看来,只是单纯的普通武人打架,不露山水无有气魄,不似那些顶尖高手,抬手动风雷,低身探水土,出手便是乾坤颠倒厉害得眼花缭乱,但放在真正看得出究竟的人物眼中,两人此时这样的战斗才是最为凶险可怕的。
这是气运之争,亦是最残酷最生硬的境界拼搏,无需那些有的没的玄机。
明王有千般法门,但他却只是凭着一双拳头在压着余锦那刚刚气机蕴满抬起,又气机倒转回去的手臂,而余锦也并没有催动剑罡,也没有运用任何剑上的法门,连他最为擅长的那御剑之术也不去使用,只是不断地在被明王给压回起剑的手臂后又抬起来。
而在明王的拳头接触到余锦的手臂时,两人体内境界就已经开始交锋,仿佛千军万马汇聚在一座桥上,都是把最为精锐最为凶狠的前军往这桥上堆,想要把自己的兵力给推过这座桥。
明王身具青色大气运,却不能与余锦作气运上面的消耗,他的家底子还要留给这一方江湖中的崭新魔宗,要是在这里拼尽了虽然可以杀掉这个眼前的年轻人,但是以后如何呢。
余锦的气运虽然此时满得快要溢出去了,但是东吴旧日气运给予他的只是这短暂时间内的大境界,他也没有办法直接用气运来拼死明王,否则只要出了任何一个差错,他气运消失,境界也就随着消失,而明王却不会,虽无气运,那样的巅峰武道境界也足以随手将他抹除。
所以两人此时都是在疯狂地将境界毫无保留拿出来,作这你来我往的厮杀,将气运都留在了最关键的时候,也就是那最后真正要决出胜负的关头。
兵家相争,讲一气呵成。
那座桥上,明王的兵卒已经占据了极大优势,在不断地先手压制下,兵锋推到了桥口,仿佛已经要推入余锦的军阵之中了。
余锦还是没有能落下那秋萤。
而明王的拳头还在不断地砸落。
明王终于不再犹豫,不再去思量这个小子是否有什么藏着的后手招式,直接双手合拢,以十指关节处作剑锋,十道看似平钝但气势比起那惊雷落地有过而无不及的剑,叩在了余锦那继续抬起的手臂上!
余锦也正是等着明王放弃不间断地消耗压制,开始全力出手的时刻。
他那手臂被这十指关节叩上,是被铁锤叩破鼓,直接将他叩得气机陡然收缩,体内气机有些无法再起,开始溃败,面色变得苍白,感觉喉咙发甜。
但他的另一只手臂,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
一个字。
“归!”
余锦做事情,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一向是这样,对自己永远要对别人更为狠,他在当时扬州城夜晚帮着沈寒挡住那一重天武人时,命垂一线,但攻势却还是那样换命的手段,他在灵光宗晨起练剑的时候,不随着那些弟子一起淬炼剑势,而是不断地打磨自己的基本功,用剑刺木,一刺便是千余记,其中没有哪一下不是用尽了全力。
此时也是这样。
他知道自己想要在明王手底下真正能够落下秋萤,可能性很小,他若是撤剑,那就直接会失去这个和明王硬碰硬的机会,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能够粘着明王交锋,但他若是不撤剑,可能就会直接被明王用无穷无尽的先手压制给压制到山穷水尽。
所以他选择先受伤。
然后去接住那边归来的春草剑。
明王全力一击之时,也必然是他全心全意无法去分神理会其它的时候,所以在这个时候,余锦不惜受伤,也要握住那柄春草,这是可能决定成败的一个机会。
他咳了一声,好像要咳出血来。
但终于,他的另一只手还是握住了春草。
明王眼中露出了一份惊异,知晓到了这个关头,自己又是已然催动了全部境界作出这样一击,无法后撤,但也没有想到余锦竟然会突然握住那柄还在远处的春草,面对如此绝世双剑,明王已经没有了把握,但还是决定凭着这一股势头,想要直接把余锦给压制到死。
余锦先递出春草。
明王出拳,在余锦那出剑的瞬间已经砸到了余锦的手臂,让余锦气机一退,看到余锦春草不能出,于是明王再度起拳劲,靠着这先手,想要趁着余锦境界还处于一个没有稳定的时机,将他一击毙命。
余锦的手臂是被砸得退了回去,但春草却没有。
春草从余锦手上滑出。
一道剑光,一片剑罡。
直直往明王眉心处刺。
明王只得收拳,双手一合,如同金石一般的手掌挡住这一道剑光又一片剑罡,将跃出的春草剑意尽数隔在外头,不能入明王身前分毫,这也就是御剑之术的弊端所在,脱离了人手掌控的剑,终归在意气上是比不过我在人手中之剑的,这是定理。
可也就是这看似不起眼的一次御剑,终于让余锦抢到了难能可贵的先机。
余锦再落秋萤。
落下。
是仿佛天地垂落的剑幕!
第81章 心境上的第一剑()
当余锦手中秋萤落下剑幕的时候,明王眼前看着那略显沉重如暮色悬垂的剑意从秋萤中尽数朝着他身上扑面,他不由得不在那短暂的空隙间心里头默默地感叹了一声,此子不愧是承受了诸葛仪与那老家伙两人有意无意相赠的降服之人,若说上一位降服人诸葛仪是以那无上剑道与东吴皇宫的先天优势将他打落,结束了当时魔宗在战国末期对于江湖的统治地位,那么此刻这个叫余锦的小子就是真正极有前景的降服人,这股东吴气运加上那春草秋萤的确是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但是换成一般年轻人他还是能在境界被压制下以老辣手段得胜,而对于这个奇妙的小子,他竟然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老了,离这个时代变得远了许多。
那剑幕垂下。
明王身前胸口被撕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虽未伤及根本,但也是深可见骨,他那金石般的身躯也未能够抵挡住余锦这一剑,这一剑从出手开始,到落剑收尾,水准比及当时诸葛仪的剑也相差无几了。
不过当然也不能说余锦此时境界与剑道修为已经强过了当时一人一国一剑便是风采绝代的剑帝,只是当时明王他是拼着不管那青色气运盛衰无所顾忌,而诸葛仪却要把东吴气运尽量保存,尽量不动气运只动剑势,所以明王才能在诸葛仪手底下拼斗许久,而此刻却恰好相反,余锦的气运虽也不能拼尽但是依然是可以拿出来用,他只担心气运消失会让自己境界瞬间也随着消失,却不担心这已经对天下大势无用的东吴气运损耗如何,而明王却要留着青色气运,为了他自己想法中那个这方江湖新魔宗。
所以面对余锦这样一剑,明王还是没有拿出那份青色气运来抵挡。
余锦一击得手,没有马上选择追击,而是定住步子收回秋萤,秋萤归鞘后马上反手握住春草,体内气机循环流转开来自成一方天地。
明王一步疾退,然后亦是站在那里,那胸口极深的伤口并未给他造成多少心境影响,尽管气机弥乱起来,但神色还是那般神色。
明王略感疑惑,看着在那边握春草站定的蓝袍年轻人:“你为何不追击过来,这一剑得手,你若是紧接着黏住递出第二剑,虽然我肯定有后招,但你就此停住,是何道理?”
余锦摇头道:“我也想递出第二剑来,但这一剑就是一剑,本来这秋萤剑的剑意我就有些难以驾驭,别说第二剑,就是这一剑也险些出不了手。”
明王神情平淡:“你小子是有些奇怪,刚刚那春草陡然落入你手,然后由你手再度掠出,用这样的办法来抢夺到出剑的先机,以你这个年纪来看,难能可贵。”
这是生死一战,不分生死肯定不可能结束,但都是身有气运者,都是境界巅峰时,在这短短的交手间有胜负但还离结束很远,两人心里都如明镜一样透亮,所以此刻停下来说话,也并没有所谓,就像当年明王与东吴皇帝一战,也是旷世之战,气机起落,你来我往,借气运借大势,斗了那么久才分出最终的结果,大宗师之间的战斗其实若非真正的生死交手,所谓切磋都没有意义。
余锦突然问道:“明王,我有个问题,你先前说与我周旋,去追击那些年轻人,待到我境界跌落后就可以杀掉我,但你为何没有那么做呢?”
明王哂笑:“你先前本来可以直接靠着伏击宰掉我,却也没有那么做。”
余锦微微摇头:“我那是没有办法,那几个人我不能不管不顾,本来我决定了不去做那样的事情时我就知道接下来肯定是被你消耗殆尽的局面,我是想了几个能够破开这个局面的办法,但是我却也没料到你竟然没有追击那几个年轻人,而是选择和我正面交锋。”
明王轻轻合起眼睛,长长吐纳一口气,那张丑陋的脸上泛开密集的皱纹:“那王渡舟在给我解开外界封印的时候,与我说过一些话,他知道我是能听见的,他说此时魔宗势衰,这方江湖落在韩家手底再无任何波澜可言,只要我能够出世,魔宗兴起,一扫江湖。”
“但那王渡舟的意思,我却是不认同的。”
明王这样说着,然后睁开一双露出剑锋般凌厉光华的眼睛,看着眼前年轻人:“你知道当年魔宗从无到有,从弱到强,是如何一个情形?”
余锦摇头。
明王眼睛扫过他手中春草,眉头动了动:“所谓魔宗,其实是后来的叫法,也是从那些正道人士口里头先叫出来,然后魔宗中人也无所谓这样一个称号,才逐渐成了一个定号,过去魔宗本来本来叫圣宗,是从佛宗中走出来的一个小宗教,佛宗讲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宁可不渡己也要渡世人,但这样的宗旨却是不被许多人认可的,因为当时那个世道,救不了,就算自己入了地狱,也救不了别人,以前有人做过个简单的比喻,说我有一个馒头,路边有个要饿死的敌国士卒,我自己饿死,把馒头给那个人,而那个敌国士卒吃了馒头以后呢,却不会有任何感恩,不会想到放下屠刀停止战乱,而会填饱了肚子,挥刀继续杀人。”
明王停顿了一下,表情漠然。
“所以佛宗中走出了一些人,立了圣宗,圣宗的宗旨与佛宗相反,是先渡己身,再渡世人,还是那个简单的比喻,我有一个馒头,我会先吃掉这个馒头,让自己有力气去帮助其他人,而不是让自己饿死。当时圣宗还是小宗教,不传教,只行事,修得是闭口禅,但随着后来战乱渐生,战国诸雄割据,整个天下没有哪儿是真的平静,百姓不得安生仿佛飘蓬,江湖人习武,读书人读书都是内心愈加迷茫不知如何行事,战乱因何而起,看得浅显的人看到的是军队,是士卒,是普通人,而看得到更深远的人则知道,战乱是因为那些站在最顶头的人满足自己的利益而去煽动更多数人才产生的,当时有个白经教,不过是几个穷人立旗而起,但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