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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向前走,嘴里还哼着小调的笔直的向前走,穿过身旁的士兵们,穿过了要塞的墙垛,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装满火油的木桶和布满灰尘的弩炮投石机。
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那个自己曾经无数次担心过的身影,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虽然看起来很疲惫,头发也乱糟糟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但她还活着。
原本还能强作镇定的小个子巫师此时此刻已经满脸都是泪水,死死咬着牙关,泣不成声的她微微耸动着肩膀,溢满水光的大眼睛委屈的看向那个她担心了那么多天的家伙。
微微翘起嘴角,黑发巫师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下一秒,洛伦主动走上前,还没等小个子巫师反应过来就将她抱在了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怀中的人没有反抗,甚至主动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紧紧地搂着,生怕他会一下子就不见了似的。
洛伦弯起嘴角:
“抱歉
我们回来晚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算是赢了吗(上)()
暴风雪终将会过去,这句话不太适合断界山以北的地方。【。m】
至少在黑发巫师看来就是如此,从自己来到断界山之后这里只有过一场暴风雪——比较可惜的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停的意思。
断界山要塞攻防战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或者说当米拉西斯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可以算是结束了,要塞内的残兵甚至不用打扫战场,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待残余的魔物们被龙炎扫荡干净。
在没有邪神使徒,没有强大到“攻城”级别的魔物,没有任何五十尺以上的远程攻击手段,巨龙就是战场的绝对主宰。
不仅是因为那超越高阶魔咒的龙炎和能够与巨怪媲美的强大身躯,更是因为巨龙的翅膀——当它展翅高飞的时候,它就是天空唯一的霸主。
翱翔于天际的巨兽,那是连巨龙王国的巫师和虚空中的邪神们都忌惮的,在这个世界顶尖的生命。
倚靠在墙垛后躲避暴风雪的洛伦轻声喘息着,慵懒的双眼眺望着墙外的冰川荒原,仿佛自己的视线能穿透茫茫暴风雪,看到那座陷落的巨龙王城尼德霍格,手中不由自主的掏出了那根“朽木条”。
轻笑一声,黑发巫师微微勾起了嘴角。
“……异乡人阁下,我知道你究竟为何来;非常可惜的是…那样东西并不在这座巨龙王城之中;”
“在巨龙王国的时代,巫师自身的‘阀门’和能够打开两个重叠世界的‘阀门’完全两种不同的概念;前者是评判一个巫师水平的标准,后者则是能够威胁到邪神的力量;”
“你已经得到了一个,一旦暴露,隐藏在暗处的‘它们’必将如影而至;”
“至于第二个‘阀门’,早在巨龙王国毁灭之际就已经被带到了南方;虽然很危险,但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而且…我也很期待你们能走上和我们完全不同的历史轨迹;”
“最后一个‘阀门’,它就在……”
“看什么这么高兴呢,我的巫师顾问阁下?”
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狼狈不堪的皇子殿下顶着一脑袋乱七八糟的头发走过来,毫不气的坐在黑发巫师身旁抢走了他手中的“朽木条”,好奇的来回打量着。
“这是什么,纪念品吗?”
看着对方那双人畜无害,还一闪一闪红宝石似的大眼睛,黑发巫师除了长长叹口气之外还能干什么?
“我这场冒险的全部收获!”没好气的洛伦翻了个白眼,把守墓人的遗物抢回来小心翼翼的塞进了衣服里。
“就一根破木棍?”布兰登的表情从里到外透着一股“不相信”,仿佛很无奈一样摊摊手:“你知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早晚还是会用尽法子让你说出来的对吧?”
“所以为啥不现在就告诉我呢?”
“……”
强忍住再次翻白眼的冲动,黑发巫师扯了扯嘴角:“这根魔杖是一位伟大的巫师留下的遗物,距今差不多得有一千年了。”
“魔杖?”布兰登挑了挑眉毛,貌似不经意的问道:“是…巨龙王国巫师的魔杖吗?”
“哦对了,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在尼德霍格的事情呢,不打算聊一聊——反正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有的是时间。”
故作镇定的洛伦只是耸耸肩膀。
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应该说真不愧是布兰登·德萨利昂吗?
双眼迷茫的黑发巫师,在那一瞬间眼前闪过了无数个画面:
断崖山下和护卫骑士的交锋,还有那天崩地裂的“北方雷鸣”;
越过血骸谷,跋涉于冰川雪山之间,寻找“第一巫师”罗根留下的蛛丝马迹;
爬上雪山之巅,第一次见到那云雾之间的巨龙王城;
困顿于冰川,在成千上万的腐尸魔围攻下与“亡骸者”莱曼特斯的使徒对峙;
高墙之上,尼德霍格的黎明……
“……我们在‘龙王高塔’找到了一位死去多年的巫师;而这根魔杖就是他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洛伦有气无力的将手中的“魔杖”比划了两下:“然后…我们好像是触动了某个机关,结果…嘛,你也看见了。”
“整个巨龙王城就随之崩塌了……”低声喃喃的布兰登瞳孔微缩,似乎在沉思,自言自语着:
“所以说从一开始这场魔物入侵的目标就不是帝国,而是巨龙王城的遗产……原来如此,这就是它们费尽周折也要掩饰踪迹,甚至不惜被断界山要塞察觉到…那这家伙究竟要找什么?”
“不知道,而且我猜也没有人会知道了。”洛伦撇撇嘴,“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考虑到巨龙王城已经彻底不复存在,这或许是我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侧过脸,满脸微笑的皇子殿下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的巫师顾问。
“或许吧…虽然我总觉的你没有完全说实话。”布兰登扁了扁嘴,歪着脑袋打量着黑发巫师:
“不过没关系,我有信心,你早晚会告诉我的!”
你这种古怪的自信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虽然洛伦真的很想这么说,但还是有些心虚的把头转了过去。
“刚刚…恩斯特·德雷西斯来找过我了。”
布兰登突然开口道,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但声音中却听不出半点高兴的意思,眼神中闪烁着某种别样的光泽。
黑发巫师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北上的康诺德·德萨利昂,被雪崩和魔物大军困在了血骸谷。
“……这不就是您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吗?”沉默了片刻,洛伦淡然的开口道:“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您才是那个拯救了断界山要塞的英雄,想必整个帝国对您的看法都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吧?”
“至于您的兄长康诺德·德萨利昂…如果您去救他,您就是拯救了兄长和断界山军团的英雄;如果您没有而他有非常不幸的出了意外……”
洛伦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两个人都清楚那个所谓的“意外”究竟是什么。
布兰登·德萨利昂将成为萨克兰帝国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皇子殿下的表情非常奇怪,完全没有一丁点儿高兴的模样,笑容之中更多的是某种冷静到异常的神色。
为什么…明明只要待在断界山要塞就可以,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看似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冒险北上,甚至不惜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究竟是什么理由,让康诺德·德萨利昂这样冷静到极点的人,会做出这种蠢货一样的举动?
换成是自己的话,绝对不会离开断界山要塞——反正有个替死鬼替自己去寻找线索,又何必亲自冒险。
所以…这家伙为什么会做这种傻事?
如果连自己都能看到其中的风险,那么“敬爱”的兄长大人不可能看不到。
“最关键的是,当恩斯特·德雷西斯来找我的时候,他‘竭力’劝阻我不要离开断界山要塞——虽然我能看出来,相比较于我的死活,他绝对更在乎我那位敬爱的兄长。”
摇了摇头,布兰登叹了口气:“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这是康诺德·德萨利昂的命令……命令他不准派一兵一卒北上,前去救援自己。”
洛伦表情凝重,逐渐皱起了眉头。
“所以…如果我们想做的事情,我们的野心,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康诺德的预料之中,甚至从头到尾都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
布兰登胡乱猜测着,挠了挠乱成一团的头发:
“我们…真的赢了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这算是赢了吗(下)()
冰川荒原,血骸谷某处。
“铛啷——!”
锋利的刺剑掉落在一旁,满口鲜血的守夜人单膝跪地,右手陷在深深的积雪中支撑着身体,逐渐模糊的视线挣扎着看向面前的人影。
该死……
艰难的挣扎着,一向冷漠的爱德华此时此刻眼神中只剩下惊恐,还有眼前那人狰狞的“微笑”。
那摇摇晃晃的步伐,苍白瘦弱不堪一击的模样,散发出的气息却是如此的令人浑身颤栗!
法内西斯抬起头,抽搐的表情狞笑着看向绝望的守夜人,喉咙里不断的发出幽邃而又低沉的嘶鸣。
“你…在害怕吗?”虚浮的步伐,甚至不能在雪地上留下多深的脚印,但每一步仿佛都像是一柄利剑,扎穿了爱德华的胸口。
“能在数以万计的腐尸魔进攻下发现我的气息…不愧是恶名昭彰的守夜人,德萨利昂家族的忠诚走狗…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夸奖你一下!”
肺部好像被扎穿了,右臂挫伤,后背好像还有两处伤口…真是糟透了。
倒在雪地中的爱德华死死摁住被贯穿的胸口,身体的颤栗让他连站稳都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朝自己走过来。
虽然洛伦曾经提醒过法内西斯很可能还活着的,但是……
“身为圣十字教会的主教,居然也会成为邪神的走狗。”奄奄一息的爱德华冷哼一声:“您可真是一位虔诚的神之仆。”
“那你呢,野狗?”
顿下脚步的法内西斯不以为然的瞥他一眼,很是不屑:“你们这些所谓的‘守夜人’不也在觊觎虚空的力量…只不过就凭你们,也只能掌控非常微弱的力量罢了。”
“无需挣扎,无需受苦…我这就来赐你一死。”
倒下的爱德华浑身颤栗,计算着自己距离刺剑和法内西斯之间的距离——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偷袭,机会只有一次。
“已经想好遗言了吗?”
缓缓漫步,法内西斯的手掌再一次凝聚起犹如实质的黑雾,在掌心化作锋利的长剑;沙哑的嗓音犹如从地狱中传来的呼唤。
“向圣十字祈祷了吗?”
颤抖的爱德华微微颔首,好似临终前的祷告;陷在雪地当中的右手已经微微抬起,全凭借膝盖和双腿保持身体的平衡。
“不回答我吗?”法内西斯微微眯起眼睛,紧绷的右手猛然攥紧,化作利刃的黑雾猛然挥下:
“那…就去死吧!”
就在黑雾劈下的刹那,猛然暴起的守夜人夺回了刺剑;闪避的瞬间剑尖已经对准了法内西斯的身影。
下一刻,精钢锻造的剑身突然作响,无形的气流凝聚成一束从剑尖刺出!
“原力冲击”——!
雪地里,法内西斯的胸口突然炸开;爱德华立刻抓住机会,犹如残影般扑向对方。
那一瞬间,两个身影交错而过。
“噗——!”
滚烫的热血从爱德华的口中涌出,无力的双臂垂在身侧,双膝跪地扑倒在大雪之中。
“这是回赠给你的礼物——后背穿心,还记得吗?你在埃博登的时候曾经用过同样的招数,让我与九芒星圣杯失之交臂!”
“穿心、割喉、灌脑,我可是一个都没有忘记。”
冰冷的话语传来,法内西斯的阴影笼罩在爱德华的身上,看着倒在雪地里的守夜人挣扎着抽搐:
“你得感谢我避开了要害,没有直接赐你一死。”
口吐鲜血的爱德华除了抽搐之外,根本无力反击,只能用那依旧冷漠的眼睛注视着对方。
“因为我会尽情的蹂躏你,虐杀你!”
陷入疯狂之中的法内西斯表情扭曲到了极致,兴奋的笑容变得恐怖而怪异,无数的黑雾已经将守夜人残破的身躯彻底包裹。
动弹不得的爱德华已经猜到了自己即将的“下场”,万念俱灰的叹息了一声。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
我果然…还是怕死的。
犹如实质般的黑雾逐渐缠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