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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成都没有…可以说毫无胜算。”
“即便如此,也还是咬着牙不认输…非得要鱼死破,死拼到底?”
“当然。”
还没等洛伦抬起头,猛然扑上来的布兰登就已经攥住了他的右手,赤色的瞳孔无比坚定:
“很好!”
“宁可惨败,我们也绝不认输,绝不退缩!”布兰登嘴角微扬,目光灼灼仿佛胜券在握:“洛伦·都灵…我相信你,但这份信任局绝对不是你的负担。”
“即便是逆境,我也相信你能让局面变成对我们最有利的一面;在埃博登是这样,在断界山要塞是这样,在冰川荒原…也是这样。”
“他们以为我还有最后的底牌,以为我会像以前放弃…没错,如果我够聪明的话早就应该放弃了,根本看不到希望的逆境即便打赢了,也不可能改变已有的局面。”
“所以他们不知道,我的牌从头打到尾都只有一张!”
“什么意思?”黑发巫师挑了挑眉毛。
“简单,就是我能给别的人绝对给不了你的东西。”布兰登的微笑灿烂的像午后的阳光:“信任。”
“想要赢得别人的忠诚,首先要拿出自己的去换。”
“所以…洛伦·都灵,我会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并且将我的命运放在你的手里!”
“无条件的信任…就是我对你履行的约定。”
轻哼一声,满脸笑意的皇子殿下歪了歪脑袋:“怎么样,是不是感动坏了?”
“并没有。”抽了抽嘴角的黑发巫师翻了个白眼。
“啊……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反正这次是输定了!”一松手,布兰登拍拍桌子起身,很是无所谓的抱着后脑勺:
“大不了就继续和以前一样,他们还真的能把我怎么……”
“等等……”
无可奈何的声音,让皇子殿下迈出的脚停在了半空。带着笑意的脸扭过来看向身后的黑发巫师。
“谁告诉你…这次输定了?”
一声冷哼,起身的洛伦瞪了他一眼:
“走,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绝地大逆转!”
“求之不得!”
第七十九章 命悬一线(上)()
天穹宫,议政厅。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飞逝,寂静的大厅内气氛也愈发的诡谲,就连负责维持秩序的皇家侍卫们也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开始对席位上窃窃私语的贵族睁只眼闭只眼。
贵族们维持着最后的颜面,却无法掩盖表情上的惊讶;隐藏在华丽优雅之下的,是虚伪而冷血的脸孔。
试探、推敲、揣摩、交易……他们的表情比老鼠更低调,姿态比脚下的灰尘更不引人瞩目,言语比少女一丝一线纺出的细纱更轻柔。
冰冷坚硬的宫墙,高耸巍峨的天穹宫,牢不可破的黑牢……都无法阻挡他们的人脉和消息,让三百名举止高尚优雅,坐在议政厅内的贵族们能够不动声色的得到眼下的第一手情报。
吕萨克·科沃…已经在黑牢中自尽了。
还来不及花一分钟时间哀悼这位药剂大师的死,贵族们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斟酌这件事对御前审判的影响。
虽然很可惜…但如果没有意外,布兰登·德萨利昂殿下在这场赌局当中已经注定只能以惨败收场。
当然,这件事对双方的影响是相同的…在这种关键时刻被告人突然选择自杀,圣十字教会同样要承担一定的负面影响;但是这点影响在局势面前可以说忽略不计了。
但这并不等于圣十字教会已经赢定了…平衡被打破,和解的可能性彻底断绝,皇家巫师学院即便再怎么软弱也不会选择妥协。
双方已经是赌桌上输到眼红的赌徒,不押上最后的赌注绝不会罢休。
面对着那一张张虚伪到极致的面孔,低叹一声的小教士韦伯孤身一人离开了议政厅。
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厌恶自己。
尽管只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那冰冷而诡谲的气氛还是让他无比的反感,那一双双看不到一丝情感与信仰的眼睛,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对这些贵族来说,自己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一个符号,一个代表着“圣十字教会”的符号,除此之外便一无所有;充满了谎言的言语,荒谬的假象,繁琐到无法形容的准则,毫无真诚可言的表情……
洛伦·都灵可以对这些嗤之以鼻,甚至利用这些去对付他们;但自己永远都办不到这一点,除了厌恶和憎恨之外自己在这里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洛伦……”
小教士表情黯淡,他完全能想象得到,当黑发巫师看到吕萨克·科沃遗体时会是作何表情……那绝不会是绝望,无助。
那不是洛伦·都灵…在洛泰尔古木镇走投无路,最后依旧打破僵局,终结一切的巫师。
尽管自己竭力避免,却还是不得不走到了这一步。
小教士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在烛光下那消瘦孤独的身影,不会再有第二个能够站在自己身后,支持自己的人。
选择了理想的人,永远是孤独的。
追随信仰的人,注定将自己走完这条遍布荆棘的道路。
洛伦,我的朋友…就让我亲手在这里终结你!
………………………………………………………
帝都,戈洛汶山丘外。
带着小个子巫师的路斯恩小心翼翼的在一个又一个街道之间穿梭着,不快也不慢。
在御前审判开始之后,帝都的卫戍军团就已经封锁了靠近戈洛汶山丘的绝大部分街道,甚至连最繁华的商业街也不例外;到处都是搜查和负责警戒的巡逻队,几乎看不到多少人影。
尽管如此,依旧谨慎行事的灰瞳少年还是避开了最快的大道,在一个又一个街道之间的小径来回穿梭,尽可能避开了行人和路上的巡逻队,宁可绕远路也不肯直接前往。
几乎每一次的转向,他都要先侦查一遍;确保无误之后才和后面的小个子巫师汇合,在人迹罕至的街头巷尾不停的兜兜转转,躲开巡逻队的目光。
这样做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担心被发现——事实上如果这样反而更好办,有他们开路的话小个子巫师就能直接前往天穹宫,后面也就一切顺理成章了。
他们担心的是,是卫戍军团里面很可能有圣十字教会的眼线……如果被发现后对方不选择上报,而是将他们扣在这里就麻烦了!
这并非危言耸听…眼下教会几乎控制了大半个帝都的局势,会向卫戍军团渗透也是很有可能;在这种危急关头,路斯恩实在不敢去赌自己的运气怎样。
再三确认周围没有行人之后,终于松了口气的路斯恩小心翼翼的半蹲在同样紧张兮兮的小个子巫师身旁,从怀里拿出了一份简易版的帝都地图。
“夏暮庭院西南…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的落脚点——再向前走就会遇到戈洛汶山丘下的巡逻队,他们的巡逻频率差不多是一刻钟换一次班,所以想通过是不可能的。”
“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跟着他们…或者说,绕开他们。”
默默开口的灰瞳少年,右手食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指尖沿着戈洛汶山丘画了个半圆。
“从山下前往天穹宫的道路一共有三条,每个位置都有一个百人队把手,每刻钟换一次班…但这是理论上,每个路口的位置不同,远近不同,长短不同;虽然很短暂,但依旧会有短暂的无防期!”
“我们要跟在一个巡逻队身后,抢在他们换班的一瞬间…爬上戈洛汶山丘!”
半蹲着的艾茵猛然瞪大了眼睛,攥着羊皮纸卷轴的右手无比决然。
“爬上山丘之后,再往后负责巡逻的就是天穹宫的皇家侍卫;这些人全部都是德萨利昂家族的皇室亲兵,任何外人都无法渗透…从山底到天穹宫一共有三道关卡,我们只需要穿过第一道的大门,天穹宫就近在眼前了!”
“要、要怎么过去?”
“很简单,有资格无需通禀就能觐见天穹宫的人,全帝国只有五位……自最西边的洛泰尔到最东边的波伊,五位手握公国的大公们!”
灰瞳少年扬起嘴角,得意的握住了腰间的剑柄:“艾勒芒的维尔茨公爵…他的佩剑就在我手里,凭这个至少能够让皇家侍卫为我们传唤一声。”
“即使不让我们进去,洛伦阁下也肯定能得到消息…我想他一定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再往后…就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小个子巫师缓缓抬头,表情有些困惑的看向很是得意的灰瞳少年:
“路斯恩。”
“嗯,怎么了?”
“我记得你说过…上一次来到帝都,已经是你很小的时候了。”艾茵怔怔的看着他:“为什么…你会对这些一清二楚?”
“呃,这是因为……”
就在路斯恩准备解释的瞬间,二人同时听到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两个人还来不及惊讶,就在下一秒,突如其来的巨响传来!
“砰——!”
二人藏身的木屋外,被路斯恩特地找来遮掩的门板被撞得粉碎!
瞬间面容变色的灰瞳少年先是一把将小个子巫师拽到身后,右手握住的剑柄已然微微出鞘。
惊恐的艾茵和路斯恩相互对视了一眼,困惑的表情同时写在了两个人的脸上。
但这份困惑连一秒钟都没有。
“你确定,这两个人就在这儿?”
一个蛮横又阴冷的声音传来,还能听到粗暴的拖拽和一个惨叫的声音。
“我、我也不知道啊…大人,我只是猜的!”
可怜巴巴的哀求声,却让灰瞳少年的瞳孔猛然骤缩了一下。
“我上次卖给那个人地图的时候,就是和他在这儿碰个面…就猜他可能还会躲到这儿来。”
“要不…您再朝里面找找看?”
第八十章 命悬一线(下)()
“等等!”
心弦紧绷的路斯恩按住小个子巫师,青筋暴露的右手剑已出鞘:“再等等,他们不一定……”
下一秒,一声巨响从他身后传来!
“铛——!”
银光乍现,猛然回身的灰瞳少年,短剑的剑锋之间火光迸裂。
“路斯恩——?!”
小个子巫师的惊呼声中,勉强被灰瞳少年招架的剑锋已经劈到面前,距离鼻尖不过毫厘之间。
对方似乎没想到这么个小个子居然能单手招架自己的攻击,扭曲的表情又惊又怒:“还都愣着干什么,抓住那个变戏法的!”
沉重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光凭声音判断就绝对不十几个!
路斯恩陡然色变,空出来的左手一翻,银刃从背后的鞘中落入掌心,反手劈向对方的面门。
“铛——!”
利刃激奏的声响,伴随着已经逼近身前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灰瞳少年朝身后咆哮:
“快走——!”
紧张的小个子巫师都来不及思考……就在她冲出去的一瞬间,金属碰撞的音符再一次急促的响起。
连呼吸的间歇也没有,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
就像是琴弦上激奏的音符!
湛蓝的瞳孔死死盯着身后,仅仅犹豫了一秒钟的艾茵·兰德毅然决然的回头,朝天穹宫的方向狂奔而去。
现在不是迟疑的时候,无论如何也必须先将证据送到洛伦的手里,送到天穹宫的议政厅。
自己带着并不仅仅是一叠羊皮纸,更是吕萨克·科沃和数以百计的巫师们,乃至整个帝都巫师阶层的生死存亡!
还不知道吕萨克·科沃已经自杀的小个子巫师,脑海中想到的只有瑟兰·科沃那已经濒临崩溃的表情,还有自己曾经对他的承诺。
也许那个笨蛋从来没有想到过,从来不曾开口的小个子巫师会对他正在做的事情一清二楚。
每一个夜晚匆匆离去的背影,每一次回来时紧蹙的眉头,还有那永远自信满满,仿佛什么都打不倒他的面孔……都从没有注意过那双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身影的湛蓝目光。
艾茵很了解洛伦,甚至比他自己更了解…那张永远无所谓,总是微笑的家伙,却有一颗骄傲而又无比脆弱的自尊心。
总而言之,就是个喜欢装模作样的笨蛋。
也许是太过自信,或者来时根本没有想到居然会放跑一个……大部分的暴徒们都已经涌进了那座房屋,守在外面的人根本寥寥无几。
“有人要跑啦!”
被留在外面的告密者——卖给路斯恩地图的一个卫戍军团士兵扯着嗓子嚎道,手中已经举起了战弓,张弓搭箭。
从脚步踉跄的艾茵到箭尖不过区区十几步,对箭矢而言仅仅一眨眼的功夫。
就在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