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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伦·都灵:
“你不是和骑士一起来的吗,为什么没有跟他离开?”
“呃,这个嘛。”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麦卡菲整个人都僵住了;下一秒,逃兵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十分谄媚,假到极点的“微笑”: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他在临走前让我留在您身边了,说我一路跟着他只会碍事,又帮不到什么忙,所以……”
“所以……”洛伦眯着眼睛打量着一脸尬笑的麦卡菲,目光意味深长。
“所以我就答应他了。”一脸谄笑的麦卡菲,“毕恭毕敬”还有些肉疼的将削好的苹果放在黑发巫师床边:“只要您点点头,阿尔勒的麦卡菲将竭诚为您效劳,成为您手中最锋利的长戟!”
看着他的表情,黑发巫师着实犹豫了一阵。
确实,从异端教团总部一战来看这个逃兵还是很有两下子的,而且能跟着誓言骑士从断界山一路来到拜恩,也证明他不光是个见钱眼开的逃兵,必要的时候也能拿出吃苦耐劳的勇气来。
作为一个曾经从事这行当的流浪骑士侍从,洛伦深有感触。
最近几次的战斗也充分说明自己能相信的人依旧太少,很多时候路斯恩都要身兼多职乃至分身乏术;至于艾莉儿和阿斯瑞尔两个,洛伦还是不太放心……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不多,才刚过去一个多月。”麦卡菲笑着回答道,对方不再提这件事就说明他已经同意了。
“一个多月?!”黑发巫师微微一惊。
“嗯,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麦卡菲耸耸肩:“先是赤血堡内到处都有人闹事,刚刚安生了几天,总算把叛乱的贵族镇压了下去。”
“这事还没完,又被人爆出来那位死在动乱当天的拜恩总督大人是个异端,结果整个拜恩公国都怒了;那位小姑娘伯爵就说要重新召开拜恩的圆桌会议,重新选定一位新的拜恩公爵向帝国施压。”
“就是现在?!”
“对啊,就在前几天——大半个拜恩公国的贵族老爷们都响应了,已经有几位伯爵来了,剩下的也都在路上。”没有注意到黑发巫师震惊的表情,麦卡菲继续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嘟囔着:
“不过天穹宫那边的反应也够快的,昨天帝都的使者就已经来了,说是派了位公爵大人来当调停人,您瞧这事情多可乐?”
黑发巫师的脸上丝毫没有笑出来的意思,目光凝重的盯着他:“是哪位公爵?”
“听他们说还在商量,但不出意外的话……”麦卡菲转过头来,心不在焉的把玩着匕首:
“艾勒芒大公,尤利·维尔茨公爵!”
第二百一十四章 醒来,麻烦(下)()
“不得不说,您醒过来的时间真的是太合适了,洛伦·都灵大人。”
康复的第三天,黑发巫师的病房内,一脸意味深长微笑的小约德正翘着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坐在他床前,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就如同他身上贴身的华袍,不至于过于花哨却又足够让别人察觉到他的身份。
“哦,真的吗?”
“当然了,特地在出事一个月之后才醒过来,而且还是在即将到来的圆桌会议之前。”一双眼睛愈发死死地盯着黑发巫师的一举一动,小约德的笑容更甜蜜: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自己昏迷不省人事把所有的大事小情全都一股脑的扔给我这个谦卑的仆人,诚惶诚恐的前跑后跑为您解决所有的麻烦,顺便还要帮巫师协会和那位做事鲁莽的小姑娘伯爵料理后事——真是标准的贵族老爷风范啊!”
“呃……”
面带尬笑的洛伦看着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咬牙切齿的小约德,十分“真诚”的耸耸肩:“抱歉。”
“抱歉?”
“嗯…万分抱歉?”
“我还真是谢谢您啊!”忍无可忍的小约德直接站了起来,看样子要不是因为黑发巫师躺在床上他就要直接拔剑了——虽然就算拔剑,他也不觉得的自己在这个疯子面前能有多少胜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您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知道我光是为了维持联合商会在赤血堡和整个拜恩北境的信誉问题就倾注了多少心血吗?!”
“当然。”面无血色的洛伦尽可能让自己笑的友善一点儿:“正是因为绝对的信任,我才能放心的冒着昏迷过去的风险,把所有的后事全部都交给你——上次你不是还说,我对你不够信任吗?”
“信任?”小约德死死盯着这个毫无羞耻心的家伙,表情要多讽刺有多讽刺:“这么说是我误会您了,艾茵·兰德巫师手里关于我的证据和把柄并不是您交给他(她)的?”
“路斯恩也不是奉您的命令在监视我,一言不合就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这不是你要我做的吗?”洛伦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你说如果你是我,就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的承诺和誓言…必要的防备措施还是需要的,对吧?”
“没错,我还记得当时某个人说‘所以,你不是洛伦·都灵’和一堆自以为是的大话。”小约德冷哼一声:“那真情流露的话语…我都快哭出来了。”
深吸一口气,小约德尽量让自己恢复到正常的理智状态;似乎是只要在这个黑发巫师的面前,自己就很容易情绪失控乃至做出某些非理性的事情来。
作为一名商人,而且还是最优秀的商人,情绪失控简直不可容忍…如果不是因为责任心的矜持还有某个灰眼睛(路斯恩)的死亡威胁,他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算了,还是说说正事吧…顺便把您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向您汇报一下。”
无奈的重新坐下来,小约德的脸上还是难掩讥讽的表情:“两件事情,第一个,我们亲爱的布兰登殿下失败了,天穹宫没有派他来,而是折中选择了艾勒芒的尤利·维尔茨公爵作为帝国使者。”
“不出所料。”
黑发巫师说着,端起床头柜上的热牛奶微微抿了一口,茶托旁还放着小个子巫师留下的“爱心贴示”——生病期间不准饮酒。
“这种会扭转两个皇子殿下实力对比的事情,不论内阁还是艾克哈特二世本人都不会轻易答应的,能让艾勒芒大公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嗯,虽然布兰登现在可能还在跳脚吧?”
对洛伦的解答,小约德倒是不以为然,不屑的冷哼一声:“送上门的机会都丢了,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这么没用的皇子忠心耿耿…要不干脆趁着这次机会叛变,去投靠康诺德怎么样?”
“你是说真的?”
“废话,当然是假的!”小约德翻了个白眼:“都到这一步了,难道康诺德还真能因为您改换门庭就放我们一条生路?”
无所谓的耸耸肩,洛伦一脸淡然的开口道:“虽然不是我们预期的结果,但却可能是最好的一个。”
小约德低头沉吟,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黑发巫师的说法。
帝国几大公国的统领之中,埃博登绝无可能,阿尔勒地处偏僻和皇室关系也比较冷淡,波伊是拜恩的盟友自然不可能太服从天穹宫的指示…剩下的就只有洛泰尔和艾勒芒两个公国了。
在这两个大公之间,洛泰尔的弗利德公爵年长并且威望卓著,人脉深厚实力强劲;最重要的是洛泰尔并不与拜恩接壤,所以如果让他来恐怕会更倾向于天穹宫的命令与个人好恶,也无需在意拜恩人的想法。
而艾勒芒大公尤利·维尔茨很年轻,尚且没有太深的威望,又同时和萨克兰与拜恩两个地区相邻,维尔茨家族也一直对帝国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是尤利·维尔茨本人和两边的关系都不错。
两相比较之下,自然艾勒芒大公已经是最好的人选…这也证明眼下天穹宫很清楚因为加斯帕尔和异端教团的事情,总督制度已经彻底破产,恢复人心和对帝国的信任才是首要事务。
“另一个呢,你说有两件事情?”
“另一个…眼下还不太好点破,目前仅仅是怀疑阶段。”小约德目光闪烁着异样光泽:“北方的联合商会分部传来了一些非常微妙的情报,是关于圆桌会议的。”
“圆桌会议?”
“没错,相信您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们的那位小姑娘伯爵大大咧咧,甚至连想都没想就召开了圆桌会议,希望能够借此以全拜恩的力量向帝国施压。”
摇摇头,小约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成功了…某种意义上。”
“说重点。”黑发巫师挥挥手打断他,让对方赶紧结束废话。
“她高估了自己对拜恩的掌控能力,或者说低估了诸位拜恩伯爵们的野心”小约德玩味的一笑:“从分部回来的眼线们告诉我,某些拜恩贵族似乎正在私下串联,准备利用这次圆桌议会的‘大好时机’,从帝国当中独立出去。”
洛伦猛然一怔:“独立?!”
“没错,重建古王国时代的拜恩,恢复圆桌议会制度,选出新的骑士王而非仅仅一个拜恩公爵。”小约德语气依旧轻浮,像是在开玩笑:
“虽然拿不出证据,但是至少有四位伯爵曾经从我们商会的放贷所里提过大笔的现金,约德商会应该也是同样,如果我那位亲爱的父亲没有被某个伯爵收买还肯对您说实话的话。”
“至于这些钱被拿来干什么了…应该是不言而喻的,对吧?”
黑发巫师点点头:“能确认大概是哪几个人吗?”
“不可能的…这种事情出面的都是些小人物,或者通过他们自己控制的小商会来转账;亲自出面和商人打交道在拜恩上层是很丢脸的,我也只能通过账上的金额知道个大概。”
小约德平静的开口道:“所以我劝您最好早做打算,这次的圆桌会议绝不会像骑士小说中那么光明磊落,十三位骑士领主各个都是难缠之辈,还有那位尤利·维尔茨阁下……”
“尤利·维尔茨……”洛伦低吟一声,心领神会:“当然了,如果我是那个想让拜恩独立,乃至成为骑士王的骑士领主,会议开始之前我会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找人刺杀这位公爵大人,让拜恩与帝国彻底决裂!
第二百一十五章 赌气(上)()
在交代完事情之后,一脸“公事公办”,冷漠至极的小约德便起身告辞,准备返回联合商会继续处理手头的事情了。
瘫坐在床的黑发巫师也耸耸肩,准备到花园里和路斯恩比剑活动活动筋骨;或者和某个最近严重失职,差点儿害死自己的“邪神”少年讨论一下为什么在自己和布伦希尔德打生打死的时候,他全程假装掉线的事情。
女武神最后的一番话,洛伦倒是没有太放在心上——并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相信过阿斯瑞尔。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阿斯瑞尔,才真正清楚阿斯瑞尔在做什么。
至于小约德说的,有关拜恩的骑士领主私下叛乱乃至刺杀艾勒芒大公的阴谋…虽然听起来似乎骇人听闻,情势危急万分;但对类似事件“经验丰富”,前后经历了深林堡,埃博登和戈洛汶事变的洛伦来说,他眼下最不担心的反而是这个。
首先,这种私下谋划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即便他们真的有这种野心光是准备也需要很长时间;更何况就算有,能不能成功就是另一个问题了…越是见不得光的谋划,成功的概率也就越低。
其次,就算他们真的能够组织起来,想要杀害一位帝国大公也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且这次对方还是以帝国特使的身份前来,天穹宫不可能蠢到连一点防备和安全措施也没有。
更何况过去这么久,鲁特·因菲尼特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发现,拜恩的守夜人组织出事了……
深吸一口气,黑发巫师挣扎着从床铺上爬起身,稍微舒展下身体便像往常那样穿戴自己的衣物。
他的动作很慢,还带着些故作随意…只是不听话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栗,随意的面颊上额头已经是冷汗密布。
开启“阀门”和过度精力消耗,并不是“疲惫”这么简单的词汇可以形容的。
“真是的…现在还年轻,等上了岁数可该怎么办?”
自言自语的抱怨着,好不容易把气喘匀的黑发巫师拿起伤痕累累的魔杖“树心”,无奈的摇摇头。
目光游移到床头,一根洁白的羽毛依旧平躺着被摆放在那里;轻柔如绸缎般的羽绒上还沾染着些许水露,自然的仿佛本就该是如此。
看似普通的羽毛却蕴含着不可磨灭的虚空痕迹,也是某个伫立而忘的女武神在这个世界上存留的最后一丝痕迹。
微微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