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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因·兰德阁下,你去过断界山要塞?”
“唉?”
突然被问住的艾茵一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曾经,帮过那里的炼金术师一些小忙。”
阿刹迈大师默默颔首微笑,光是看艾茵的表情他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一些小忙”——否则向来排外的萨克兰巫师们,怎么可能轻易的把这么重要军工设备拿出来?
“阿刹迈大师,您对这些投射武器很了解吗?”
黑发巫师头也不回的问道,凝重的目光竭力眺望着远处千帐城下的战场。
“应该说有几个炼金术师对这些不感兴趣?公爵。”哈林梵·阿刹迈反问道:“正是依靠这些技术,才让巫师在天穹宫的御前内阁也能拥有一席之地。”
“更何况,这些看似‘笨重’的武器所标志的,正是我们的未来。”
“未来?”黑发巫师挑了挑眉毛。
“没错,只要我们的炼金术师们还在继续研究下去,这些投射武器会原来越精良,越来越廉价,便捷。”
哈林梵·阿刹迈的表情很是严肃,颇有深意的目光瞥向河岸畔正在和半人马厮杀的拜恩骑士们:
“终有一日,我们能让这些武器被士兵们拿在手中,站在三百步之外瞬间发射几十上百发能刺穿甲胄的弩箭。”
“我能预见到,这种武器终将会让刀剑变成可有可无之物,让精致的甲胄变成装饰品,会让所有的战争变成隔着三百步外,互相比较看谁更快杀死对方的残酷比赛。”
“将荣耀揉成废纸,让战争僵硬刻板,把所有战士们的勇气变成三百步外的笑料——冷静的杀戮,会取代血性的肉搏。”
低声沉吟的哈林梵·阿刹迈突然一怔,摇摇头嗤笑一声:“当然,目前这个还只是我一个人的臆想。”
“而统御着当今世界最强重装骑兵,又继承了黑公爵伟业的您,大概是不会相信这些胡言乱语的。”
洛伦轻轻皱眉,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他。
恰恰相反…我对这些可是深信不疑。
如果不是局限于辎重上限,洛伦本来还准备再增加大军中投射武器数量的…但很可惜,不要说合格的工程兵,就连合格的弩手也才堪堪凑够一个方阵的数量。
冶金工艺的发展使得拜恩境内的投射武器成了短板,因为普通的弩箭在五十步外根本射不穿拜恩人的铠甲…而要是让拜恩人冲到五十步,敌人的弓弩手就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逃跑,要么投降。
伴随着一阵令人不安的震动和机括齿轮的噪音,工程兵们已经完成了所有弩砲与投石机的调试工作。
回过头,洛伦翘起嘴角,故作轻松的看向小个子巫师:“如何,有信心吗?”
倔强的艾茵轻哼一声,表示不屑于回答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
“很好,那就给我们赤炎旗的老朋友查卡尔一点点惊喜吧。”洛伦面带笑意,漆黑的瞳孔中露出些许杀意:“让他见识见识过去和未来,文明与野蛮真正的差距在哪儿。”
用力点点头,小个子巫师瞪圆了充满着紧张的眸子,大声喊道:
“发射——!”
……………………………………
燃烧的石砲拖拽着金红色的尾巴,犹如流星般发出撕裂空气的呼啸声,从天而降落入攻城的半人马大军当中。
“轰——————!!!!”
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响起,查卡尔表情无比的震惊,死死地盯着那个稳稳落在城墙前面的“火球”。
大地在震颤,金红色的烈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卷起火舌;喷溅的血水当中,还能看到被石砲砸碎的肢体从半空中落下。
目瞪口呆的查卡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军队中也有这些笨重的“玩具”,但没有一个可以把石头扔的这么远,这么准…五百步外,居然就能稳稳的落在城墙之外,还是围攻大军最密集的地方!
这…这是巧合吗?!
很快,他就知道了。
下一秒,无数火矢与石砲腾空而起,将穹顶都染成了耀眼的金红色;还没等到城下的半人马大军来得及惊叹,这些绚丽的“流星”们就犹如狂风暴雨般,落在了他们的头顶。
“轰————————!!!!”
震颤大地的巨响接二连三的出现,听上去像是整个世界都要为之颠覆般。
闪耀的火光下,密密麻麻,犹如潮水般的攻城大军中不断掀起凄厉悲惨的哀嚎,血红色的浪花;充斥在耳畔的轰鸣,让查卡尔彻底愣在了原地,呆若木鸡!
他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看着被自己视若死敌的对手用他闻所未闻的方式,在足足五百步外精准而快速的屠杀着他的部众。
那些勇敢的四蹄人武士们,甚至有不少还是能以一敌十的勇士,甚至连敌人长什么样子,从哪里攻击都还没看见,就死在了这可怕的“玩具”手中!
大口大口的剧烈呼吸,查卡尔的面颊都在扭曲的颤抖着。
那一瞬间,他明白了——没错,这个魔鬼清楚想要撕开围城的封锁线他的兵力还不够,能做的仅仅是威慑和吸引注意力而已。
骑兵、步兵都只是吸引自己注意力的诱饵,真正的底牌是眼前这条河,还有他的投石机!
只要自己的军队没有渡河,只要他的投石机还有弹药和箭矢,他就能无限的从河对岸大肆屠杀自己的部众,直至两个旗的四蹄人勇士士气崩溃为止。
而在他的弹药耗尽之前,自己部众的士气肯定早就已经崩溃了!
至于渡河围剿…兵力太少,自己就会变成巴塞耶第二;兵力太多…且不说有被半渡而击的风险,自己首先就要撤掉围城的军队,才能有足够的实力撕开他的防线,砸烂他的“玩具”。
但这样一来,他救援千帐城的目标也就等于达到了。
等等!
查卡尔突然怔住,他刚刚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
如果对方能隔着五百步的距离打到城门下,那是不是也能……
“轰——!”
惊恐万分的查卡尔猛地回头,看着距离自己百步之外的一座半人马投石机在烈火中爆炸开来,迸溅出无数火星。
第三十三章 挫其锋芒(上)()
土石崩飞,轰鸣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金红色的流星拖拽着长长的尾巴自穹顶掠过,残酷而又绮丽。
雷鸣般的炸裂与绮丽的惨叫声,在查卡尔的耳畔此起彼伏的奏响;望着染红了天空的火雨,这位赤炎旗的旗主已经彻底陷入了惊愕之中,脑海一片空白。
伴随着崩落的烂泥和被弩砲命中的,焦黑如碳般的半人马的残肢断臂,足足过了整整一分钟,查卡尔才终于清醒过来,死死盯着身后百步之外的那一片火海。
赤炎旗和白浪旗所有的弩砲、投石机,全部都被敌人炸毁了!
为了让这些威力巨大,但是很难瞄准的武器发挥作用,查卡尔将它们全部集中在一起使用,用数量来抹平低下的命中率。
这种做法当然没有错,但如此规模的投射武器阵地,也很容易变成敌人可以任意袭击的固定靶——而查卡尔手中最后一支可以用来掩护投射武器的兵力,已经和巴塞耶一起陷入拜恩大军的绞杀之下。
恐惧,失败的恐惧犹如潮水般袭来。
我、我要输了吗……
我,赤炎旗的旗主,下一任四蹄人的大可汗,又要在那个魔鬼面前狼狈逃窜了吗?
遮天蔽日的黑烟下,表情呆滞的查卡尔将目光投向千帐城;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天空中的火焰犹如狂风暴雨般接连不断的落下。
城门的战场已经变成了一片地狱般的火海,无情的蹂躏着骁勇善战的四蹄人勇士们;天空中的火雨仿佛根本没有间断般,一波未熄一波又起。
和半人马手中粗糙的石砲,或是波伊人的火油罐相比,改良自帝国军团,专门用来对抗北方魔物大军的“军用引火剂”威力要恐怖的多。
这种极其不稳定的引火剂往往只要碰到就能被轻易引燃,并且短时间内很难被熄灭;一旦碰到除非立刻采取措施,否则就是皮融肉烂,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熊熊烈焰之中,查卡尔能清楚的看到那一张张惊恐失措的面庞;在面对五倍乃至十倍敌人。都不会面有惧色的四蹄人勇士,却在这从天而降的火雨面前恐慌不安,活像一群受了惊的绵羊。
他们并非懦弱胆小,只是从未经历过如此密集而又精准,根本无从闪避的投射袭击;而密集又狭窄的战场让他们也无从闪避,只能在接连不断的火光下化作焦炭般的残肢断臂。
凄厉的惨叫、哀嚎声传遍了整个战场——虽然拜恩的投射武器仅仅对准了城门下的一小部分,但对士气的打击却是全面性的。
当看到自己的袍泽在眼前的接连不断的火焰之中,毫无还手之力的变成碎肉和焦炭的时候,还有谁能义无反顾的冲向地狱?
在与那个魔鬼交过手之后,查卡尔曾经无数次推演过他会用什么方式打断自己的攻城计划;步兵推进,堡垒战术,骑兵骚扰…能想到的他几乎全都想到了。
但他唯独没有料到敌人会用这么夸张,这么粗暴,干脆利落到极点的手段!
再这么打下去,恐怕还没等到攻下千帐城,赤炎旗和白浪旗的数万部众们就要士气瓦解,原地溃散了!
短暂的恐慌过去,查卡尔迅速恢复了冷静;
现在自己手里还有底牌…那个魔鬼虽然用这种方式挡住了大军进攻的势头,但这只是暂时的;等到他的弹药彻底打光,区区一万多的武士根本招架不住半人马四万大军合围。
更何况前线已经有两千白浪旗的四蹄人武士攻破了城墙;等到城塞陷落,这头金狮子除了后撤等待援军之外,根本无计可施。
没错…倒不如说沿河布阵,破坏自己的投石机,用石砲和火油掩护城墙守军;就是因为他清楚凭自己的兵力一旦渡河,就是被三面围攻,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场战斗,自己还有胜算!
大口大口的喘息,额头布满冷汗的查卡尔,嘴角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而就在下一秒,又一声巨响从身后响起;来不及思考的查卡尔猛地一惊,只看到那一片刺眼的火光就在自己身后炸开了!
看着身后的半人马武士惨叫着变成一滩碎骨烂肉,甚至都看不出是什么的诡异形状,呆滞的查卡尔眼神中闪烁着惊恐的颜色。
足足愣了一秒钟,查卡尔毫不犹豫的扭头看向身旁的护卫:“立刻传令,全军撤退!”
“撤退?!”
护卫面露惊色:“旗主,可是…已经有两千白浪旗的勇士冲进千帐城了,那些可都是巴塞耶旗主派去的精锐;我们要是撤了,他们岂不是就……”
话还没说完,愣在原地的护卫眼前就已经没有了查卡尔的踪影;再一抬头的时候,这位赤炎旗的旗主已经狂奔到了百步之外!
震惊的护卫犹豫了一下,带着一脸愤怒和不甘的表情,一边传令一边连忙跟上自己的旗主:
“全军撤退——!!!!”
………………………………
“铛——!”
火光擦过,雪亮的马刀被战斧从中央砸断成两截;暴怒的巴塞耶扬起斧刃,用长柄砸在了博西瓦尔坐骑的头上。
一声哀鸣般的长嘶,雪白色的骏马重重的倒在地上,掀起烟尘。
浑身浴血的博西瓦尔被自己的坐骑死死压在下面,双手勉强支撑着上半身挺起来,大口大口喘息着,胸膛不停的起伏。
只有一双眼睛,依然桀骜不驯死死盯着巴塞耶,嘴角咧着笑,双眼通红。
“来啊,杀了我,来啊畜生——!”
巴塞耶扭了扭脖子,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双手将长柄斧举过头顶。
博西瓦尔颤栗着硬挺着头,喉咙不停的抽动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巴塞耶的脸:
“来啊!畜生!杀了我啊!”
倒映着耀眼的阳光,染血的斧刃犹如慢镜头般缓缓扬起。
呼吸越来越急促,瞪大了眼睛的博利诺·博西瓦尔紧抿着嘴角;他发现自己第一个想起来的女人居然不是自己老婆,而是他的姐姐。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之所以那么恨赛特·布拉哈的原因了;并非是因为他以牙还牙,而是他抢走了自己的姐姐。
自己只能在一边看,从来不敢说出真心话的姐姐…被一个比自己差一万倍的混蛋抢走了。
盯着巴塞耶那张丑脸,在他的眼眶中仿佛也扭曲成了赛特·布拉哈和姐姐结婚时的表情。
“以圣十字之名,亲爱的姐夫赛特·布拉哈……”博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