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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如果陛下亲自坐镇埃博登,必定能够振奋帝国士气,上下一心,但反过来说”
“也会让亚速尔精灵倾尽全力,不惜毁灭城市也要将陛下扼杀在城内!”不等黑发巫师说完,紧蹙眉头的尤利维尔茨就接过了话,表情有些毛骨悚然:
“我们能守住埃博登——但我们能守住的只有她的灰烬,还有遍地骸骨!”
看着剩下依旧表情惊愕的公爵们,洛伦靠在椅背上不再多讲。
他也不用再解释什么了。
“大家都不开口,也就是说都同意拜恩公爵的说法,不赞同由我据守埃博登?”
康诺德皇帝抬起头,锐利迫人的目光扫向圆桌前的众人:“那么告诉我在你们看来这份重担应当交给谁来承担?”
几乎不等其他人反应,尤利维尔茨便又一次站了出来。
“陛下,我认为拜恩公爵的提议,应该还不仅仅如此而已。”墨蓝色发梢下,他那仅剩的银瞳散发着同样不逊于康诺德的光彩:
“他恐怕还有另一个不能直言的理由!”
哎?!
所有人的表情同时一惊,同时回首看向黑发巫师。
心弦猛颤的洛伦面不改色,强行镇定让自己不去看尤利的表情。
哪怕是看在路斯恩的分上,也不应该拆我的台吧
“那就是我们不能把战场局限于埃博登之内;至少,不能一开始就抱有这种想法!”
尤利维尔茨郑重其事的说道。
瞬间,周围看向洛伦的目光立刻从锐利变成了柔和与困惑。
依旧沉默的洛伦按住微微颤抖的手,颔首示意。
呼,好险好险
“不仅仅是要考虑一场战斗,更要从全局战略着想——这句话提醒了我。”尤利维尔茨郑重其事看了洛伦一眼,随即便很是认真的将目光转向康诺德:
“如果我们真的要守住埃博登,那么就不能仅仅是守住这座城市;而是要将战场扩大,发挥本土作战的优势!”
“但我们从一开始就要将这座城市当成诱饵,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啊。”诺兰厄德似笑非笑的开口,声音粗糙沙哑:“艾勒芒公爵,您的提议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不,我觉得这也许才是最合适的办法,阿尔勒公爵。”尤利维尔茨瞪他一眼:“拜恩的骑士****伊的骠骑兵也罢如果只是困守孤城,根本无法发挥这些优秀战士们真正的力量,还会因此而变得束手束脚!”
“只有扩大战场,同时遏制敌人的进攻路线,利用城池牵制敌人的注意力和绝大部分兵力,我们才能在利用现有的少量兵力为前提下,尽可能挡住亚速尔精灵的进攻步伐。”
“多面机动,中心开花——就是这个战术的最好总结。”
圆桌周围的众人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没错,这其实就是断界山要塞每年针对冰原狼人群落的翻版——以重兵囤驻的据点为核心,辅助快速机动的精锐兵力不断骚扰,从而达到守城的目的。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坚守的城塞从坚固的断界山换成了“不那么坚固”的埃博登,而对阵的敌人也不再是无脑的冰原狼人,而是与帝国不分伯仲的亚速尔精灵。
而这个战术的好处就在于,它需要的兵力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多。
没错,屯驻守城需要大批的兵力,快速机动的牵制部队也需要很多人——但分散到各个公国身上,也就几千人上下。
调动数万军队,时间以月计;但如果只是千人上下的精锐,那么集结的速度就很快了——最近的西萨克兰和洛泰尔只需要半个月,最远的波伊和而阿尔勒一个月也绰绰有余。
大厅内的气氛缓和了些许,公爵们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总算是从布兰登夺门而出的尴尬中走了出来。
于是一开始问题又重新饶了回来:
究竟该由谁,担任埃博登城防的统帅?
“守卫埃博登,是埃博登人的义务和职责。”科罗纳大师缓缓开口道:“如果陛下不弃,在下愿意率领全体埃博登商人与巫师,贵族与平民坚守埃博登,直至”
“如果陛下不弃,我愿意自荐!”冷不丁的,洛伦突然打断道,漆黑的瞳孔死死盯着康诺德那平淡到,仿佛就在等着自己开口的脸:
“既然这是我的计划,那么由我来执行”
“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第九十九章 皇子殿下的忧郁()
“领兵去埃博登抵御亚速尔精灵的入侵,还要坚持到帝国的军团集结抵达为止…你是疯了吗?你一定是疯了对吧?!”
御剑骑士团大厅门外,布兰登一脸不敢相信的死死盯着黑发巫师的脸,像是打算从他的表情中挖出点儿什么似的。
黑发巫师抱着肩膀,似笑非笑的并没有解释什么。
他在等布兰登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混蛋他想去就让他去,让他送死去不就好了!反正这也是我们一开始的计划不是么,以退为进!为什么要拦他,我不明白!我要你解释给我听!”
布兰登的呼吸愈发急促,赤红的瞳孔写满了埋怨:“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有默契了——我直接出去,由你来主导接下来的御剑骑士团会议,拿出一个让这混蛋决不能拒绝的理由和借口去送死!”
“现在呢?康诺德坐镇中央,调动着我的军团从容不迫的准备这场战争,让你和我一个去埃博登,一个去炬峰山送死…千万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计划,千万别这么干!”
“因为这会让我很生气,我真的会生气的,洛伦·都灵,我感觉自己好像被谁给出卖了!而出卖我的人还准备去为另一个我讨厌的家伙送死,献上他的忠诚!”
他越说越生气,气的好像浑身都在发抖,又像是在拼命忍住自己不要爆发出来似的。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太蠢了不想解释,还是觉得以我的智力,已经无法理解高贵伟大的拜恩公爵的想法了?抱歉啊,因为我真的不明白!”
“萨克兰帝国…她就等在你我面前,只要那个现在霸占着她的混蛋死了就成,你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吗?!”
依旧没说话的洛伦直接扭过头,不再去看已经愤怒到有些歇斯底里的布兰登。
“你转过来,看着我,看着我!”似乎是被洛伦这种态度激怒了,布兰登愈发的怒不可遏,紧咬着牙关让他的表情变得狰狞到微微扭曲:
“是不是康诺德那个混蛋和你达成了什么协议,还是他许给你别的什么好处——告诉我,告诉我洛伦·都灵;你要是想背叛我就当着我的面,光明正大的告诉我,否则的话我一定……”
“砰——!”
骑士团大厅的门被打开了,一众人等鱼贯而出。
看着走出来的公爵们,布兰登只好十分不情愿的收敛了表情,抱着肩膀退到一旁,只有双瞳依旧死死瞪着洛伦,目不斜视连眨都不眨一下。
感受着身侧那“火热”的眼神,黑发巫师只能勉强笑笑。
“我必须说,今天的你格外的‘都灵’——洛伦·都灵公爵。”瞥了眼身侧的布兰登,又看了看身后朝这里走来的人群,快步走上前来的尤利·维尔茨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
“顺便为之前的事情道歉——哪怕在看到你的帝国宣言时,我也认为你是在用这种方式为自己谋利,但…我错了。”
“我不会否认自己的错误的,我……”
“你你你你…你还是打住吧,小尤利!”不等他说完,鲁文再次从后背偷袭一个“扑杀”,臂膀直接勾住了艾勒芒大公的脖子:“洛伦才不是这么小心眼儿的家伙呢,你这套还是在康诺德面前摆弄吧!”
“这是应有的基本礼仪!”尤利·维尔茨抗议道,可惜和人高马大的鲁文相比,他的反抗对洛泰尔公爵简直像饶痒痒:“还有那是皇帝陛下,就算直呼其名也应该称之为康诺德一世……”
“得了得了!”哈哈大笑着,扬起嘴角的鲁文炯炯有神的看着黑发巫师:“我马上就带人返回深林堡——坚持半个月,我亲自去救你!”
洛伦微笑着,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躲开到一旁,让开抱着尤利的鲁文走过去;走廊里满是他豪迈的笑声,还有尤利那听上去就特别无力的抗议声。
“你这家伙…还是真是喜欢这种不一样的调调啊,和在大绿海的时候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萨莉卡,插着腰昂着头,毫不在意的挺着高耸的胸脯:“很好,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等着吧,等着我带上银甲骁骑去救你,你这个花心的家伙,到时候可一定要告诉我你那个精灵小女朋友是谁!”
面色阴鸷的阿尔勒公爵诺兰·厄德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他那狰狞的表情在离开之前,留给了黑发巫师一个十分“善意”的微笑。
“我该对您说一声谢谢吗?”
十分玩味而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微微一怔的洛伦随即转身,平静的看向对方。
“完全不需要,科罗纳大师——您似乎忘了,我也是一名巫师塔的巫师来着。”
“更何况,我还算是您的半个弟子来着…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上了年纪的老巫师垂手而立,嘴角挂着老顽童般,狡黠的笑:“那我就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自己了——能有一位公爵学徒,这可是历代巫师都不曾有过的荣幸。”
“当然…或许是我还没有这份荣幸;毕竟真正应该感谢您的,另有其人。”
黑发巫师挑挑眉毛。
“科罗纳大师,您是…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不过这种事…双方都有默契就好,不必开口。”科罗纳轻哼两声,表情悠然:“总之,埃博登城将会结束尽所能,从巫师塔到每一个商人,工人与佣兵,都将为帝国之战竭尽所能。”
“作为回报,这是我唯一能保证的。”
言罢,科罗纳微微颔首,看着表情有点儿复杂的黑发巫师,又向一旁的布兰登躬身行礼,微笑着迈步离去。
而洛伦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老人的背影——他总觉得科罗纳似乎想告诉自己什么,又碍于有人不好开口。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到身旁布兰登那懒洋洋,又十分无赖的声音。
“好了,我不是个傻子…至少没那么傻,而且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所以,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算是回报,我保证这次不胡乱生气了,乖乖的听拜恩公爵大人说完行不行?”
“……”洛伦·都灵。
耐着性子的黑发巫师,用十分钟的时间将刚刚骑士团大厅内发生的情况复述了一遍,顺便加上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从头到尾,皇子殿下始终在不停的点头,“乖巧听话”到连一句话都不敢打断的地步;这一点让洛伦尤其难受,几次停顿下来准备回答布兰登的问题,对方都紧抿着嘴,用清澈透底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盯着自己看。
开始还好,越看越感觉让人感觉心里发毛……
“所以说…你是为了不受那家伙的牵制被他直接控制,才这么做的。”眨了眨纯洁无瑕的大眼睛,布兰登双手在身前合十:“并不是和他达成了某些…协议?”
“还有就是要帮某位皇子殿下擦屁股!”洛伦翻了个白眼:“你突然起身就走,那种情况下我要是再不表现得主动点儿,刚刚那帮公爵们会给我们什么好脸色?!”
“啊啊啊啊…抱歉抱歉!”很没架子的皇子殿下连连挠头,火红色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我就是一时没忍住…下次再也不这样了行不行?”
看着上下打滚儿,恳请原谅的布兰登,洛伦除了叹气之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还是没有释怀。
哪怕已经做出了选择,哪怕已经默认了康诺德成为第十三世代皇帝的事实,哪怕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蛰伏……布兰登,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甚至恨不得康诺德能够在登上皇位之后更加苛刻的对待自己,恨不得对方当庭就将自己下狱,关进黑牢里准备处刑,因为那样自己就更有理由愤怒和报复了。
但恰恰相反,对方的大度和宽容让这种愤怒变得更加膨胀,才会让他变得像刚刚那么歇斯底里,让愤怒占据自己的理智。
自己被可怜了,施舍了,原谅了…不,这不可原谅,永远不能原谅!
成为康诺德的继承人,在他百年之后合理合法的继承皇位,永远失去报复这群人,报复他们这么多年对自己偏见,看低的借口……
无疑,这绝对不是布兰登想要的结果。
但他的理智又在不停的告诉他——能够没有争议的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