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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聚集在城内和城外村镇的外来者,人数就已经达到了城堡的三倍——而且看着那日夜川流不息的道路,恐怕五天后这个数字还得翻一翻!
这种时候,聚集在圆桌议会的十三领伯爵们皆是一阵庆幸,要不是提前将军队集中在赤血堡,一时间根本没办法筹措足够的人手来维持如此庞大人流的治安。
更加庆幸的还有公国的税务官小约德,因为这帮人的到来,那些陈年积压在仓库里的黑面包,终于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酒馆的餐桌上;而酿坏变成醋的葡萄原浆,也能当成真正的葡萄酒卖出去……
人流就是黄金!就是财富!当一群人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就是移动的钱包,是长了腿的生意——虽然拜恩人并不算善于做生意,但当看到酒馆和旅店老板将房价提高了三倍之后,“善良好客”的拜恩人,也纷纷将自己家多余的空间用来招待客人。
当然,绝对是收费的。
而拜恩的贵族,尤其是圆桌议会也立刻认识到了这些人流所代表的意义——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拜恩和这场拜恩的庆典都将随着他们的脚步,传遍整个帝国。
办一场传奇的庆典和宴会,让骑士之乡的盛名响彻未来的一百年…立刻成为了所有人脑海中的共识。
认识到这绝不仅仅是类似盛夏节庆典的伯爵们,立刻也纷纷开始动员各自领地内的家族,赞助都灵家族的同时,也要在城内开办各自家族的宴会,免费款待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骑士们。
而对拜恩教会的韦伯主教来说,这也会是他可能一声仅有一次的机会——无论成功或者失败,自己的教义都将随着这些返乡的骑士们送到帝国各处。
这将会是韦伯对抗圣十字教会的第一步!
确立了目标之后,韦伯甚至放下了教堂的工作,主动带着教士们走上街头,向外乡人们宣传自己的“新教义”。
虔诚却不狂热的教士,与教会和平共处的巫师,热情好客的贵族,种类繁多的商品,富饶的土地和人民……
来自帝国四面八方的贵族、商人和游历者们所看到、听到和接触到的,是一个和他们想象中完全不同,和过去记忆更完全不同的,他们从没有接触过的全新“拜恩公国”。
只有真正亲眼看到的,他们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过去十四世代的拜恩,始终有与帝国分庭抗礼的勇气与实力。
仅仅赤血堡一处就富裕到这种地步,坐拥十三领,又和波伊公国血脉相连的拜恩,帝国仅凭东西两个萨克兰领的人力物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当然,他们还不知道如今的拜恩在经历半人马战争之后,已经彻底打垮了南方内战的矮人,边境几座矮人城邦已经成为了拜恩的实质附庸;失去了领地的埃博登巫师,也已经在哈林梵·阿沙迈大师的劝说下,加入了拜恩的巫师行会。
如今的拜恩明面上是一个公国,但其实已经拥有了不逊于三个公国的财力,两个公国的兵力以及两到三个外围的强力盟友;
若再加上拜恩教会已经与圣十字教会彻底割裂,拜恩…已经拥有了帝国南部和一部分东部的绝对控制权,达成了实质上与天穹宫分庭抗礼的层次!
如果没有这份实力,即便仍有巨龙的联盟,夏洛特也绝不敢想象能够从德萨利昂家族手中,夺走统治帝国的法理;而康诺德更不会答应莉娜·德萨利昂与艾萨克的婚事,与拜恩相互妥协。
康诺德是一个很实际的人,在他主导的“帝国总督政策”彻底失败之后,他就明白拜恩的崛起已经不可避免;那么既然不可避免,就应当加以利用,让拜恩在这场精灵战争中承担更多的责任。
同样的例子还有布兰登这位“即将实至名归”的东萨克兰亲王;康诺德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明确,无论是想要夺权的布兰登,还是想要崛起的拜恩,他们都必须团结在帝国之下,打赢精灵战争,否则他们所努力的一切都是白费。
因为这一点共识,双方才能彼此做出妥协和让步,并且将目标放在共同的敌人身上——至于日后的帝国该如何将权力收回或者维持下去,那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
帝国尚存,一切才有讨论的基础,否则毫无意义。
维系帝国法理和统治,打赢亚速尔精灵的入侵和一切有可能的入侵,确保帝国能够在尽可能完整的情况下,平稳交接到下一代皇帝的手中,就是自己身为第十四世代皇帝的使命。
康诺德是这么想的。
但这并不等于所有人都和他想的一样。
至少希尔维克就完全不这么想。
面色阴沉的圣十字教会执事大人,孤零零的坐在宴会大厅的一处角落,冷漠的打量着大厅内兴高采烈,神色各异的众人,瞳孔中压抑着无穷无尽的怒火。
在自己“合情合理”的请求被洛伦拒绝,甚至是当面羞辱之后,希尔维克就已经彻底放弃了“妥协”的想法,决心与这个“狂妄的巫师”战斗到最后一刻。
但目标和现实之间的差距,却是一个看不见的天堑鸿沟。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都灵家族展现出的财力、人力和物力都到了一个令他感到恐惧的地步——作为掌管教会部分实权,尤其是财权的希尔维克,十分清楚想要举办这样一场盛大的庆典,光是维持秩序和稳定就要付出多少代价。
但拜恩成功了,不仅成功了,人头攒动的赤血堡还能维持至少明面上的稳定;集市虽然混乱,但物价的波动却并不夸张。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都灵家族手中握的财力和物资简直是天文数字,意味着他们能很轻易的将整个拜恩的财力物力集中在自己手中使用。
在希尔维克的记忆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应该只有天穹宫代表的帝国!
真正令他感到恐惧的,还有拜恩教会对圣十字教会的态度,已经从原本的“尽量配合”到现在,已经是充满了敌意;那位韦伯主教对教义的理解,简直可以被称之为了异端了!
强大的财力,高效的执行力,不逊色于帝国的军力…再加上对教会十分不配合的当地教会,希尔维克执事愕然的发现,他居然根本拿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手段,来遏制这个狂妄的拜恩公爵。
就在他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从来没想象到的人找上了门。
……………………
“阿尔勒大公?”
强忍着诧异的情绪,希尔维克执事死死盯着眼前一身黑色长袍,打扮与普通教士无异的年轻人。
“没错,诺兰·厄德公爵命我前来,向尊敬的希尔维克大人——圣十字教会代表提供帮助。”一身黑袍下,又瘦又小的年轻人显得很是冷漠:
“公爵认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日益强大的拜恩和都灵家族。”
希尔维克挑挑眉毛,这个情况他倒是不意外。
阿尔勒比邻拜恩,又贫瘠苦寒,除了巨怪这种比食人魔还大的怪物肆意横行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特产”,阿尔勒人想要活下去除了做生意,就是抢劫做生意的。
在圣十字教会的眼中,就连这些所谓的“阿尔勒贵族”,也基本和强盗土匪无异——从厄德家族以下,基本上就是“大强盗”到“小强盗”,每个都贪得无厌且毫无忠诚和诚信可言,背叛与叛乱,都只是眨个眼皮的功夫。
在这样的前提下,一个强大并且团结的拜恩,对阿尔勒人来说绝对是天然威胁——如果拜恩十三领团结在都灵家族之下,想打劫这个富得流油的邻居纯粹是痴心妄想。
但理解是一回事,同意就是另一回事了。
“据我所知,诺兰·厄德公爵和洛泰尔大公是很好的朋友,而拜恩公爵又和洛泰尔大公关系亲密。”希尔维克一声冷笑:
“有这样的前提,你却希望我相信阿尔勒公爵要对拜恩不利?”
“私人之间的友谊,与两个家族乃至公国间的利益相比,不值一提。”年轻人冷漠至极的态度,让希尔维克浑身一颤:
“强大的拜恩就是阿尔勒的末日,黑公爵时代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看着年轻人那毫无情感脸孔,希尔维克抽了抽嘴角。
这可不像是一个孩子会说的话。
“那么,请问阿尔勒大公希望怎么做呢?”
“怎么做和我们公爵大人没有关系,应该是希尔维克大人您…还有您身后的圣十字教会怎么做。”年轻人摇摇头:
“按照帝国法典,除非得到天穹宫的许可,否则公国之间是不可以互相干涉的。”
这是当然的,否则的话还要天穹宫干什么。
但希尔维克更知道,这是对方在推卸责任——很明显,阿尔勒的诺兰·厄德公爵虽然想针对拜恩,但却不正面得罪都灵家族,所以绝对不会主动出面,只能怂恿自己。
这一点希尔维克毫不意外,哪怕是分裂时期的拜恩,也不是阿尔勒这样一个偏僻的穷国能随意招惹的,更不用说现在了。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说动希尔维克。
“就算是这样,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希尔维克质问道:“就算我能相信诺兰·厄德公爵的诚意,又凭什么相信你是他派来的人,而不是其他人给我准备的陷阱?”
遭到了怀疑,年轻人依旧不急不忙,甚至连一点点恼怒都看不出来,仿佛并不介意这些似的。
这种漠然并且冷静到极点的态度,让希尔维克稍稍有些紧张,但也隐隐的有了些信服的想法。
听到怀疑就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不是蠢货,就是有鬼。
“希尔维克大人,公爵想要与您合作,是出于共同的利益——我们都希望看到都灵家族毁灭,但都不希望看到拜恩毁灭。”年轻人轻声道:
“一个富有但并不强大的拜恩,是我们都乐于看到的;所以我们的目标仅仅是铲除洛伦·都灵,而不是彻底摧毁拜恩。”
“至于是不是相信我们提供的帮助,那是您的问题,诺兰公爵大人并不在乎——他当然想打击拜恩和都灵家族,但并没有您和您身后的圣十字教会那么迫切。”
希尔维克又是一声冷笑。
如果不是足够迫切,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急不可耐的找上自己;如果不是足够迫切,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自己和圣十字教会正在千方百计的想要和拜恩公爵敌对?
分明你们自己也已经慌了手脚,却还想要将自己置身事外,怂恿圣十字教会去做这件事情——哼,做梦!
希尔维克完全没有想过,他现在的想法就和当初他怂恿洛伦时的想法,一模一样。
“可是,您真的需要证据的话……”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始终冷漠的年轻人终于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看的希尔维克毛骨悚然:
“我们可以给您一个十分关键的情报,一个可以让洛伦·都灵瞬间身败名裂的情报!”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结婚日()
天色微亮,艾萨克·格兰瑟姆便早早的醒来了。
和所有“真正的”巫师一样,他厌恶睡眠这种“物质身体必然的环节”;冥想可以恢复精神上的疲劳,但无法缓解身体上的。
对他而言,睡眠就等于“一个充满了智慧与灵感的头脑”要暂停思考整整六个小时,外加两个小时无法保持绝对的注意力集中——哪怕只是大致的估算,也等于是将一辈子三分之一的时间白白浪费掉了,简直不可接受。
当然,在艾萨克眼里,所谓“真正的巫师”在全帝国的范围内,大概也只有他自己。
但今天的他,却有种恨不得直接睡过去的冲动——最好是“一觉醒来,第三天了”的那种。
恐惧,是面临危险情境时,想摆脱又无能为力所产生的一种强烈压抑情绪体验,具体表现可以是兴奋,可以是愤怒、慌张、激动、痛苦……
无论如何,这是一种身体和意识上的本能之一;艾萨克并不陌生,对所有接触过那不可名状的虚空之力的巫师而言,都不陌生。
但兴奋、慌张、激动、痛苦…这些表现同时出现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
虽然整整一晚上都笑的咧嘴,乃至到整个脸都僵硬抽搐的地步,依然无法抑制这种没来由的恐惧。
艾萨克终于明白自己六神无主的缘由——因为现在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怔怔的他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身影。
象牙色开襟翻领长袖风衣,繁琐的荆棘花花纹遍布了袖口与衣扣处;底衬是苋红色的衬衫,配以灿金色流苏与右肩上的单肩斗篷,平举的双手被盖在一双小鹿皮手套下,与手掌完美的贴合在一起。
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