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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的刹那,他整个身体都踉跄了下。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洛伦忍不住问道“如果艾克哈特二世宁愿自己死也要让你活下来,肯定是有他的理由——他让你记住这一切的真相,究竟是要告诉谁的?!”
“我不知道!”
彼得猛地抬起头,一脸恍惚的笑着看向黑发巫师,明明在笑却笑得那么痛苦
“这就是最关键的,我不知道——陛下他…他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但唯独没有告诉我应该把这一切告诉谁!”
“他只是想要让我活着,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永远坚守这一切秘密直至需要我的那一刻…但究竟谁,究竟何时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我不知道!”
“我真的想知道,可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得活着,可我不知道为何而活,为谁而活!”
“洛伦我不像你,你…还有爱德华,你们是那种为自己而活的人;我不行,我从出生开始就被委托了太多太多别人的意愿了。”
剧烈颤抖的声音,让那份痛苦几乎犹如实质。
“父母的期许,家族的指望,师长的礼遇,贵族的鄙夷…还有上位者的拉拢,豪门的庇护,知识的沉重……”
“我都接受了,我都背负下来了,我完成了他们的期望我做到的事情;因为他们对我的期望很重要,但也太沉重了!”
“太沉重,真的太沉重了…我这个看门狗,早就已经不知道为自己而活究竟是什么滋味…究竟该怎么活……”
彼得·法沙哭得撕心裂肺,嗓音喑哑;布满血丝的眼珠看了洛伦一眼,步履蹒跚的转身离去,走向酒馆的大门。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
…………………………
“你应该从他口中问出真相的。”
空荡荡的酒馆,不知何时出现的道尔顿·坎德站在黑发巫师身后,冷冷道。
“他现在的情绪波动剧烈,只要逼问,有很大的几率会直接说出真相——对他而言,会是一种解脱。”
“也许吧。”黑发巫师头也不回的答道,表情有些落寞“但我们也不是非得知道那些‘真相’不是吗——我们已经知道敌人是谁了,又何必非得无所不知,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他是我的朋友,如果可以我不想逼他。”
道尔顿·坎德没再多说什么,他也仅仅是提出自己的建议而已。
扭过头,洛伦看向自己的导师——此时此刻的道尔顿·坎德看起来与寻常无异,依旧冷静,严肃,锋利如刀尖的眉宇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感,全部都被掩藏在了瞳孔之下。
如果不是对自己导师足够了解,洛伦可能真的以为他和平时真的没什么区别。
“你…真的把鲁特·因菲尼特给……”
黑发巫师有些试探着问道。
“……忘记他吧,他不在是个威胁了。”
沉默了一阵的道尔顿,用一种很不正面的方式“回答”了自己的学徒。
这本身就十分异常,因为道尔顿·坎德是洛伦认识的人当中,最不喜欢玩文字游戏,崇尚语言简洁的一个。
洛伦耸耸肩,没有追问——理由和彼得·法沙一样。
“守夜人的问题解决,接下来我们就需要将注意力放在亚速尔精灵,还有‘黑十字’塞廖尔上。”道尔顿的声音平稳,但转换话题的想法还是很刻意
“你说过他迟早会再次归来,而这个…不是邪神的邪神,就是曾经摧毁巨龙王国的罪魁祸首,如今的他还要得到更多。”
“如果…他的判断无误并且没有撒谎,亚速尔精灵,应该就是‘黑十字’放出来的棋子——用来牵制、吸引帝国注意力的障眼法。”
不论有意还是无意,道尔顿十分不想提到那个人的名字。
“没错,关键就在于这些信奉‘武士之道’的精灵们是否也有这个自觉——还是说,他们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无奈的。”
看着十分想回避鲁特·因菲尼特下场的导师,洛伦轻咳一声接过了话题“但有一点毫无疑问,如果我们不能打败亚速尔精灵并且杀光他们,我们就会被亚速尔精灵打败然后杀得一干二净。”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一切都是塞廖尔计划好的,他十分盼着我们费尽周折的去打败亚速尔精灵们,因为这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就像半人马战争那次一样。”
“要么一败涂地要么被他利用,这就是塞廖尔的风格。”
道尔顿·坎德微微蹙眉“但你说过,他已经被彻底放逐到虚空世界——除非有足够庞大的虚空之力模糊两个世界的边界,并且有一个可以在物质世界作为凭据的身体,否则他不可能再回来。”
“既然如此,他究竟如何才能影响乃至入侵我们的世界?”
“我不知道…也许艾克哈特二世知道,但我们永远也没机会问他了。”开玩笑似的,洛伦扯了扯嘴角“反正到时候我们总会知道的。”
“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道尔顿继续追问道。
“等。”
“等?”
“等…筹备军队,设计新武器,顺便看能不能弄到更多的物资…总之,等。”黑发巫师吐了口气,轻笑着看向自己的导师
“不论这家伙究竟在谋划什么,他接下来肯定都是冲着我来的,那么我就只需要等就可以了。”
“而且说实话,对这家伙接下来要干什么我其实……”
“还真的有点儿小期待来着。”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寒假()
轻轻推开餐盘,脸上有了些倦色的夏洛特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目光却始终忍不住抬起,然后又赌气似的沉下去。
对面的黑发巫师一脸放松的半躺半坐在躺椅上,左手边放着没吃完的点心和葡萄酒,右手翻着宫廷总管查尔斯刚刚送来的卷轴,脸上堆满了闲适的微笑。
窗外是飘飞的雪与寂静的庭院,结冰的池塘,还有在凛冬中化作白色的赤血堡,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窗内是绸缎窗帘与绘制着各式图案的地毯,通旺的壁炉与亮如白昼的萤石吊灯,柔软的床榻与沙发椅,厚重的羊毛毯。
冷与热,明与暗,仅有一墙之隔;看着窗外的雪景在温暖的房间里享受美好的下午茶,慵懒且悠闲的度过短暂的下午与漫长的黑夜,再美美的享受晚餐时的熏肉和热汤,的确很符合一个标准“拜恩贵族”的风范;
但有一个问题……
“这里是我的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忍不住的夏洛特终于开口道“要想喝下午茶请去餐厅,或者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餐厅太大,壁炉想要烧热要很久。”舒舒服服的蜷缩在羊毛毯里,捧起酒杯的洛伦慢悠悠的开口道
“至于那个公爵卧室…我让给艾萨克了。”
“为什么?”
“因为他…嗯,准确的说是莉娜·德萨利昂想要享受一段二人共处的时光,不想被人打扰——整个赤血堡宫殿内,也只有公爵卧室有独立的盥洗室,衣帽室和小餐厅。”
“所以在仔细斟酌后,我觉得应该为我的朋友做出这么点小小的牺牲…你瞧,其实你的卧室也很大,睡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不要扯开话题。”女伯爵冷着脸,没好气的打断道
“回答我,为什么非要跑到我的房间来?”
“就这么忙不迭的想赶我走?”洛伦面色一惊,声音都在颤抖“你已经对我厌烦到都不想看我的地步了?”
“一次两次当然无所谓,但问题是整天整夜…还有,不要用那种好像我把你如何了似的口吻!”
夏洛特气哼哼的。
从半月前…更准确的说,是从典礼之后,洛伦就一直处于一个相当“颓废”的状态,没日没夜的躺在床上或者沙发上,无精打采的处理着每一件事情,无精打采的享受着宴会和每一个下午茶。
这副慵懒的架势,还真的颇有几分“爵爷范儿”,也是一个拜恩贵族的常规日常。
但就因为太“正常”,出现在洛伦·都灵这家伙身上才显得特别不正常——只有去见道尔顿·坎德那个雨天,似乎让他稍微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外,之后又继续“颓废”了下去。
晚宴,下午茶,逛花园,或者干脆就瘫坐在那儿,无所事事的坐上一整天;每天只考虑三件事——早餐吃什么,午餐吃什么,晚餐吃什么。
并且最近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开始赖在自己的房间不肯走了!
这家伙,究竟……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慢悠悠的开口,一脸无精打采表情的洛伦放下酒杯,用叉子取走了点心盘里的小樱桃
“只是偶尔也想体会体会,悠闲度日的活着而非在生死一线的搏命,是什么感觉。”
一句话,让女伯爵积攒了许久的疑惑和怨念,烟消云散。
半人马战争,矮人内战,赤血堡的刺杀之夜,出使雾月庭,埃博登之战……
在得到了公爵的头衔之后,这家伙似乎根本没有真正清闲下来,享受过一个拜恩之主应有的一切。
即便现在的悠闲度日,还尚且不及拜恩“颓废贵族”的平均值,和拜恩历史上那些醉生梦死的骑士王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自己为何会如此反感?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太苛责了?胡思乱想的夏洛特,心头弥漫着浓浓的自责。
完全没注意到身旁少女变化的黑发巫师,依旧瘫坐在长椅上,品味着嘴里樱桃的清香,让那甜腻的味道在口腔内完全扩散开来。
大概是因为蜜渍的缘故,让樱桃原本的香气被完全盖住,甜的掉牙了——当然,至于五六月份的水果还能在冬季吃到这种事情,完全不在拜恩公爵的考虑范围内。
“突然想吃腌火腿。”
懒散的黑发巫师低声道。
“好,我去让厨房准备。”没多想的夏洛特低声答应道“现在就把壁炉点上,晚餐的时候餐厅应该就很暖和了。”
“不去餐厅,就在这里。”黑发巫师继续提出要求。
“……可以。”迟疑片刻,夏洛特还是答应了“看着雪景用餐似乎也不错。”
“还是把窗帘拉上吧,晚上也看不见什么。”黑发巫师继续试探。
女伯爵点点头“也对,那就现在开始准备吧,得腾出放下餐桌的空间才行。”
“我今天不打算下床了。”黑发巫师开始变本加厉“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不用收拾什么。”
“但点心盘和床头柜只放的下两只盘子…我们要端着吃?”
女伯爵开始怀疑。
“没关系。”黑发巫师微笑着抬头,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喂我。”
话音落下,骤然安静了许多。
明明壁炉烧的通旺,却依然能感到卧室内的温度跌了几分。
一声不吭的女伯爵缓缓起身,神色平静的走到身后的酒架面前,轻轻的抚摸着那些她珍藏许久的佳酿——那些尘封许久的瓶身,摸起来手感甚至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呼——”
黑影袭来的瞬间,洛伦几乎是本能的完成了警觉、闪避和格挡三个动作;再回过神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只酒瓶。
“少在那儿得寸进尺了,混蛋!”
沉默许久的夏洛特,终于爆发似的怒吼了。
“喂喂喂…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
“鬼才信你!”
“呃…这好像只有艾茵特别喜欢说。”
“从现在起不是了!”
“那你总得容我解释吧?”
“你就会骗我,还有艾茵,还有所有人!”
“也没那么夸张吧?!”
“就有!”
“那你怎么才肯信我?”
“再说一遍,鬼才信你!”
紧抿着嘴的夏洛特气喘吁吁着,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酒架,又看了眼被黑发巫师摆在面前,一整排整整齐齐的酒瓶,冷哼声。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是真的无所事事,还是别有所图?”
“没有什么所图的……”轻笑了声,黑发巫师坐起身,认真的看着她“硬要说的话,只是不想后悔而已。”
“后悔,后悔什么?”夏洛特没好气的扭过头,咬了咬牙“后悔答应了我…是吗?”
“不是。”
“那是什么?”
“其实我也说不太好,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
洛伦笑着挠挠头,又耸耸肩,目光始终没有从夏洛特的脸上挪开
“我怕自己后悔…后悔只是答应了你。”
沉默的夏洛特缓缓回首,与黑发巫师四目对视着。
“我之前因为某些原因,伤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