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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听过孔融让梨的故事?真是枉读圣贤书。
吃完香喷喷的烤兔肉,满手都是油,我跑去小河边洗手,忽然看到一只癞蛤蟆跳到岸上来。我尖叫一声,飞快地跑到艾隽永怀里去。
“青蛙有什么可怕的?它们快冬眠了,行动比较迟缓,又不会来咬你。”
“不是青蛙,是癞蛤蟆。”癞蛤蟆长得比较丑。
“有什么区别?我要睡觉了,你走开。”见我不动,他自己走到离我十步之远的地方躺下,不再出声。我才不信他一躺下就睡着了,哼。
好冷啊!我蜷缩着躺在半枯的草地上,呜,地上会不会有蚯蚓爬到我身上来?越想越可怕,怎么也睡不着。我翻身起来,躲到艾隽永怀里去了,有他做人肉垫子安心多了,而且非常暖和。
早晨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放在一棵矮树粗壮的树干上,艾隽永还是睡在离我十步之遥的地方,不过他的外衣盖在我身上。衣服上有艾隽永的味道,我看到我头边翠绿的树叶上沾了晶莹剔透的露珠。虽然天气格外冷,但阳光很灿烂。
艾隽永的一个喷涕破坏了这美好的意境,他着了凉生病了,又咳嗽又流鼻涕,而且发起了高烧。真是头痛,抱一抱我又不会要他的命,非得搞成这样。
“我背你去附近的镇上看大夫吧。”
“不用了,你把我留在这就行了,等我病好了,我自己会回家的。”
我可不会那么没有人性,难得他生病,现在的他想不乖乖听我的都不行。我强硬地背起他,他果然没有力气反抗,我得意无比。
不过艾隽永的块头那么大份量又那么重,要背他真的是件比较吃力的事。当然我可是连哼都不会哼一声的,免得日后被他嘲笑。
山路崎岖,路上又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碎石头。顾得了左边顾不了右边,一不小心我就被石子绊倒摔在路上,膝盖处火辣辣地痛。
艾隽永有气无力地问我:“你怎么样了?”
顾好你自己吧。我支撑着站起来:“没什么,只是摔了一跤。”
腿上可能流血了,每走一步都很痛,痛得腿都抬不起来,压得越来越低,简直快跪到地上了,后来索性就是拖着那条腿向前走,幸好艾隽永在半昏迷中并没有察觉。
终于来到小镇上,住进了客栈,又找大夫来给艾隽永配了药。将大夫送到门外时,我请他给我看看腿上的伤,将裤子卷起来才发现,膝盖处连肉都削掉了,血淋淋的,露出了骨头,自己看着都毛骨悚然,自己都无法相信刚才是怎么把艾隽永背来的。
睡觉的时候艾隽永醒了,大概忘记了之前正在与我斗气,迷迷糊糊地问我:“为什么睡在两床被子里?”
“你生病了,会传染给我的。”其实是因为不想被他发现我的伤势。
“哦。”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我又睡熟了。
在屋里走路时我也尽量小心翼翼的,幸好大部份时间他吃了药都昏沉沉地睡着了。
三天后他的高烧总算退了,我便与他开玩笑:“要是你烧笨了怎么办?”
他显然一点都不觉得好笑,连看都懒得看我。
腿还是很痛,明明结了一个又黑又大的痂,以为快痊愈了,谁知道反而痛得更厉害,而且是那种像很多针在向肉里扎的刺痛。晚上我痛得睡不着,只好躲在被窝里呻吟几声。伸出头来,发现艾隽永正眼神古怪地瞅着我。糟了,他一定以为我在那做什么坏事情,呜,我是很纯洁的。
因为我赖在客栈不肯走,艾隽永不明就里,又生起气来:“你身上有钱吗?”
“没有。”
“我把盘缠分成两半,然后就各走各的好了。”
“回家的路就这么一条,怎么各走各的?好吧,我们马上上路,这下你满意了?”难道他不想与我单独多待几天?回到杭州还有很多的是非等着我们呢,想起来就头痛。当然了,没有我的腿痛。
第八章
自从有了痛苦的晕船经历,我怎么都不肯再坐船了,只好步行。可是他连匹马都不肯买给我,我只好拖着伤残的腿痛苦地跟在他后面。他倒也不客气,不但不回头看一眼,还两条长腿一迈走得飞快。再这样下去,我非跟丢了他不可。不由得委屈起来,我这样忍辱负重的倒底是为了什么呀?不走了,让他一个人走好了。
在路边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望着白茫茫的天空发呆。见我没有跟在身后,艾隽永折回来:“你为什么不走了?”
“我高兴。”继续发呆。
“你的腿怎么了?”
他背后长眼睛的么?我胡乱说:“不知道,可能常和博润在一起,把跛脚的毛病传染来了。”
他停下来,严肃地瞪着我,我知道他最讨厌别人对他撒谎。他抓住我的腿一扯,我痛得叫起来。
“很痛?”他蹙起眉,卷起我的裤子,看到了我的伤口,问我:“怎么会这样?”
“只是摔了一跤擦破了点皮。”
“擦破了皮会结这么大一个痂?”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没事的,不是已经结痂了?”
他轻轻碰了一下,我又痛得咬牙裂齿的。
“真的结了痂是不会痛的,你一定是没有保养好,里面开始腐烂了。情况恶化的话,整条腿都会烂掉的。”
“那怎么办?”我开始着急起来,我可不想真的变成博润那样。
“你真不像话,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在我面前蹲下:“我背你到前面镇上看大夫。”
唉,这一路我们你背我我背你,和大夫真是结下了不解之缘。不过被艾隽永背着的感觉非常舒服,一定比我背他的感觉好多了。他的背又宽厚又结实,就像一张不错的大床,在他背上我好想睡觉啊。
小睡了一会,在他背上流了一点口水,结果被他骂:“你这头只知道吃饭睡觉的猪。”
我抓着他的两只耳朵:“小马,快跑,驾!”
他差点没当场把我扔在地上。
到了下一个镇上,艾隽永花大钱请来了据说是镇上最好的大夫。大夫把那层痂撕开,里面果然化了脓,白白的浓液看起来非常恶心。药膏贴在那里则是一阵钻心的痛,老天爷啊,您让我活下来就是为了让我受苦的么?
也许是艾隽永的种种亲密呵护太过明显,那大人给我看完伤后忽然神秘兮兮地问我们:“你们想不想买一贴能让男人怀孕的奇药?”
春药、情毒、冰释,我吃过的奇奇怪怪的药还不够多么?饶了我吧,而且我才不信这种地方真会有什么奇药。
艾隽永婉言谢绝了他,待他走后,很紧张地对我说:“你千万不能吃那种东西,万一吃出病来怎么办?”
“知道了,我才不会那么笨呢。”
“你要是不笨,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还不是为了你?不知好歹的东西。不过知道我受伤后,他总算对我态度好转,说的话也多起来。
“喂,艾隽永,我们是不是和好了?”
他不说话,应该是默认了?
我继续问:“回去后你打算怎么和小叔说?”
“当然是答应先娶个大老婆,然后再娶你作小老婆喽。”
不会吧!
他看我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你不用担心,什么事都有我在。你只管看好自己,不要三心两意红杏出墙就行了。”
才不会,人家这么忠贞不渝的。
与他脸挨着脸躺在那,他蠢蠢欲动起来。
“不要,我受伤了。”
“你只是腿受伤了……”
“可是腿要动来动去的。”
“你把一条腿屈起来,受伤的那条腿不动也可以。”
“不要,你会碰到的。”
“乖,我把你受伤的地方包扎得厚一点,就算碰到了也不会痛。”
艾隽永,你这个不要脸的,恃强凌弱,呜……
不过今天他比较温柔,我也不是很累,做完后还有力气和他说话:“艾隽永,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什么时候让我在上面吧?”
我色迷迷地盯着他,瞧他细皮嫩肉的,感觉一定不错。呵呵,口水流下来了。艾隽永小宝贝,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他好像打了个冷战:“你行不行呀?”
“你敢小看我?我可比你威风多了,一定会让你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言多必失,艾隽永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如果我说些诸如“弟弟,哥哥会对你很温柔的”之类的话,说不定他一时心软还真的可能会同意。但是一听我说会让他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立刻连连摇头,差点没把头给摇下来。
“菜菜,在上面很累的,我舍不得你操劳。”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我不怕累。”
“这样好了,等什么时候你长得高过我的时候,我就让你在上面。”
简直就是废话,我这辈子还有这种可能吗?除非谁又制造出一种可以增高的奇药,再说了,我长得也不算很矮,只比他矮一点点罢了。
和他说了也是白说,还是不说了,真是浪费力气,还不如好好睡一觉比较合算。
睡得迷迷糊糊的,身边有什么东西动来动去的把我吵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嘴里伸进了一个软软的物体,是糖饼吗?我咬了几口,咬不下来,“糖饼”却叫起痛来。
“菜菜,你干什么这么用力咬我?我的舌头都快断掉了。”
原来不是糖饼,真失望。我舔舔嘴唇,继续睡觉,艾隽永却把我推醒:“你是不是真的想在上面?”
我马上睁开眼:“想。”
“好吧,今天就给你一次机会,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今天?我的腿受伤了……”这个混蛋,要我说几次?
“不管,反正就是今天,过期作废。”
我算是看穿他的阴谋了,故意拣我受伤的时候假装答应我,以为我肯定不能怎么样。他看错了,我才没有那么柔弱呢。
我侧过身子从后面抱住他:“今天就今天,你可别后悔。”
“你的腿可以动吗?”
“只动一条腿也可以。”
“我会碰到你的。”
“没事,你刚才把我包扎得那么厚,碰到了也不会痛。”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我得意地笑,我笑笑笑笑笑……
当然,最后还是便宜了艾隽永,我受了伤,不可能太尽兴,但是好歹让我吃到他的甜头了。等我伤好了,一定会变本加厉地对付他。
一大清早,我还在梦里偷笑,就被敲门声吵醒:“请问艾青菜艾公子是不是住在这里?”
艾隽永好奇地起床去开门,门外竟然是两个太监模样的男子:“艾状元,你也在这里?皇上有一道圣旨要颁给艾青菜艾公子,我们去过杭州,可惜他的家人说他去了普陀山,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
“皇上怎么会颁圣旨给我堂兄?”不要说艾隽永不解,我也不解,我与皇上实在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
两个太监走进来:“艾青菜公子应该认识博润公子吧?”
“认识。”他闯什么祸连累我了?
“博润公子找到了亲生爹娘,他们是邻国的国王与王后,博润公子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当年被不忠的宫女偷出去卖掉后,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他。如今骨肉相逢,国王与王后决定把王位传给博润公子。”
博润找到双亲,还要当国王了?太叫人吃惊了,真是双喜临门呀。不,应该是三喜临门,他不是快要和郡主成亲了?可是这又关我什么事?这两个人为什么要莫明其妙地对我说这些?
“邻国虽然在沙漠之中,国家很小,但实力很强,所以皇上很想借机与他们成为友好邻邦,便问博润公子要什么礼物。”太监讲到一半,顿了顿才继续说:“博润公子说要艾青菜公子,所以皇上就把艾青菜公子赏给博润公子了。”
我被皇上赏给博润了?我又不是东西,怎么可以赏来赏去的?好歹我是个活物,应该先来征得我的同意才对吧。亏我当初还好心收留博润,他这么做无异于恩将仇报。
艾隽永比我的脸色还难看:“圣旨已经下了?”
“是的。”说着太监就拿出圣旨读了一遍。
我晕晕乎乎听着,问艾隽永:“可不可以不接旨?”
他闭上眼睛,睫毛在颤抖着:“不可以。”
不接旨就是抗旨,所有姓艾的人都会因为我而被抓去砍头,我们虽算不上庞大的家族,但也人口众多,到时候必然血流成河。这一切只因为我?我苦笑,我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情何以堪?
我慢慢地升出手去接过圣旨:“谢主隆恩。”
这圣旨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么重?压得我的手都抬不起来,可不可以扔掉?
“艾青菜公子,请您即日与我们上京面圣,然后就跟博润公子出发去邻国。”
“好。”
又看看艾隽永,他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我会陪你一起去的。”
你可以陪我去到多远的地方呢?我们还有多少相聚的时光?似乎每一个人都想要分开我们,小叔、郡主、博润,如今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