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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爵捏住籍蕊的脉门道:“说话注意点儿分寸,你已不是昔日人人爱慕的籍家大小姐,而本王,也不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能够直呼姓名僭越的人。下次如果你再不注意,即使有人护着你,本王也绝不会姑息。”
说着,姜爵把籍蕊整个甩到了欧阳念黎身边。
听到母亲摔倒在地后的尖叫声,一直像玩偶一样的小男孩儿,口中嚼着“娘亲”,“哇”地一声,大哭出声。
陈丽雅让下人把脚踝和手腕同时受伤的籍蕊送去就诊,哭闹不停的男孩儿,也被一并带走。
欧阳念黎本来想要同去,却在姜爵的注目下,掰开了籍蕊抓着他袖口的手坐回了原位。
一场闹剧之后,画舫中一片静谧,能听到的,只有林茧极力压抑的打嗝声。
姜爵坐到林茧身边自然地抚上她的背给她顺气,却只是让尴尬的林茧,打嗝的声音更响亮了一些。
陈丽雅本想致歉的话,也因为弥漫在画舫的林茧的打嗝声,而找不到说出口的机会。
喝下两大碗酸梅汤,林茧的打嗝,终于停了下来,只是,肺部和小腹,依然疼痛;脸红得简直能够滴出血来,额头、鼻翼,满是汗渍。
也亏得她的胭脂是水洗不掉的,否则,现在整个一个乌花脸,尴尬何止十倍。
拜林茧一盏茶以上的打嗝所赐,原本因为籍蕊跟姜爵的冲突,而带来的不愉快氛围,被一种各自要笑不笑的尴尬、喜感的氛围所代替。
陈丽雅让下人上了茶点和玲珑粽,对林茧解释道:“籍蕊和阿宝,以前有过一些不愉快,刚才的事,让林姑娘见笑了。”
在姜爵喊了一声“六姐”撒娇般的抗议中,林茧只是抿着唇对陈丽雅尴尬地笑了笑,怕一开口,又要打嗝。
随着画舫在湖面动起来,陈丽雅看了姜爵一眼,轻咳两声道:“其实,今天邀请林姑娘和俊元,同时让念黎做见证人,我是想趁着这个契机把话说开。
虽然林姑娘说了与俊元断交,但是,你心里还放不下他吧?
我喜欢俊元,想要跟俊元重修旧好,不对,准确地说,想要俊元也喜欢上我,跟我在一起,这是我的事。
说来也不怕林姑娘笑话,尽管我们认识了二十几年,甚至有过三年的婚姻生活,但是,俊元一直回避着我。即使不能被俊元喜欢,最起码,我也想努力让他直视我,看到全部的我,真正的我,而不是他人塑造出来的我。
这是那个元宵节与俊元重逢以来,我下决心要做的事,即使花上一生的时间,也想要做到的事;
但是,林姑娘对俊元的心意,没有必要因为对我有所顾忌而压抑。
现在俊元的心明显偏向你,你这样不战而退,即使有一天我的努力传递给俊元了,我也会觉得自己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而没有办法全然幸福。
我们都是成年人,但是,因为各自特别的生长环境,都是看上去成熟,其实在关键的方面,很扭曲而幼稚,并且不敢直面自己胆怯的人。
今天,我邀请林姑娘和俊元来,是想请求你们,在我们三人之间,放开各自心中的枷锁,不带任何先入为主的价值判断,抛开身份和社会舆论,不讳饰自己,只凭着自己的心意,努力的传达自己,认真的聆听对方,笨拙也好,比小孩子还幼稚也好,觉得羞耻和畏惧也好,把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一点一点的,彼此了解。
这是我的私心,想要爱人和友人的私心,但是,对两位而言,并不是全然都是坏处。
所以,希望两个人能够答应。”
☆、第十三章
林茧的回答,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反应是,因为太过震惊,刚刚停息的打嗝,又响了起来,而且,是比此前任何一次都响亮的一个嗝。
这一次,仿佛为了践行之前说的话一样,陈丽雅手放在唇边,轻声嬉笑。
看着陈丽雅的笑颜,原本羞窘的林茧也笑了开来,笑声夹杂着时断时续打嗝的声音,虽然本人其实很难受,却把在座的人,甚至站在一旁服侍的丫鬟、小厮都逗乐了。
在场中唯一没有小的人,是坐在林茧身旁的姜爵。他不但没有笑,脸上的线条绷得很紧,大有随时发怒的征兆。
在一阵差点儿窒息的笑岔气之后,林茧的打嗝,就那样莫名治好了。
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抽了抽鼻子,正色对陈丽雅道:“能这样坐在陈大人对面,林茧已经感到受宠若惊。虽然会让陈大人看到更多比传闻更不堪的一面,可能会更加让您看不起,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林茧随时都恭候陈大人。”
“林姑娘的意思,是同意了吗?那么,从即刻起,敬语和弯拧的表达方式,能尽量不用吗?这个提议的前提之一,是抛开身份,就像小学时的同班同学一样,大家都是平等的,不需要对彼此用敬语。”
“我尽量努力,陈”因为不能用敬语,林茧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陈丽雅。
“彼此坦诚的关系之中,互称名字也是一个基本。不过,也没有必要在彼此互不了解的时候刻意假装亲昵,林姑娘叫不出我的名字的话,虽然我这个年龄这样说出来有些厚脸皮,叫我‘陈姑娘’就好。”
“陈姑娘”
“有什么事吗?林姑娘?”
“没,没,就是试着叫一下。”
“嗯,我知道,我也只是试着逗你一下,呵呵。林姑娘的反应,跟我想象中一样,紧张地牙齿都打颤了吧?
与此同时,我偶尔会坏心眼捉弄人这一面,也让林姑娘看到了,所以,这么快,我们对彼此都有了一点了解。”说着,陈丽雅对林茧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林茧掩饰般的拿杯子喝水,可是,杯子里的水走就被她喝干了,这件事,又引来一阵窃笑。
林茧太过羞窘,干脆保持端坐的姿势,采取了掩耳盗铃的心态。
林茧这边,虽然仍是放不开,但最起码,在态度上,算是同意了。
陈丽雅转向双眼眯起来看着林茧笑得正开怀的王俊元道:“林姑娘已经同意了,俊元,你的态度呢?”
王俊元又看了林茧一眼,收敛了三分脸上的笑容,带着些不太甘愿道:“我似乎没有说‘不’的机会。”
对王俊元而言,与其认识真正的陈丽雅,不如就让陈丽雅在他心中保持现在的形象更好一些。
毕竟,就算真实的陈丽雅比完美的、身在云端之上的陈丽雅更可爱动人百倍,已经不是少年的他,也不太可能动心了。他现在一心一意想的,就是要让林茧放下对他的壁垒。
关于这一点,陈丽雅聪明地抓住了他的七寸,把他原本计划中的二人世界,变成了一段时间以内的三人行。
动心机的陈丽雅,王俊元也并不讨厌,反而更加多了一丝歉疚。
如果他的性格不是那么任性、自我,这份越来越深的歉疚,就足够他接纳陈丽雅了。毕竟,陈丽雅之前也表示过,只要他仍然留在她身边,她甚至不介意他享齐人之福。
可是,对于大多数男人梦寐以求的娥皇、女英同相伴,王俊元却没有丝毫兴趣。
对于心已经转向他人,或者说,自始至终都没有在自己身上用心,现在却把心用在别人身上的人,是付出多少努力都没有用的。这一点,自小到大只在王俊元这里碰壁的陈丽雅,还不愿意相信。
三人之间达成了协议,以陈丽雅并非恶意的心机,林茧受宠若惊、过分紧张的回应,王俊元有嘴说不出的无奈。
可是,事情并不会就此简单地顺利展开。当陈丽雅把目光转向欧阳念黎时,姜爵突然像课堂上回答问题的小学生一般,举起右手,笑得甜腻,眼中却闪着寒光道:“六姐,这个提议,也请让我加入。”
对于陈丽雅,姜爵的加入,对她显然更加有利,可是,她还是微笑着拒绝道:“阿宝自小就太喜欢撒谎了,所以”
“我以手中的半块军符起誓,在六姐的这个圈子聚会的时候,绝对不说半句谎言。”姜爵抢在陈丽雅说完之前道。
陈丽雅有些为难地看着王俊元和林茧。
王俊元眼睛转了一圈,笑呵呵地道:“不是挺好吗?只有我们三个人,话题可能根本提不起来,人多不是更能促进彼此的了解吗?既然王爷主动提出,就让他加入好了。”
王俊元这样说,自然不是不在乎姜爵。相反,姜爵这样的敌人,与其让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靠近林茧,还是放在眼皮底下更让王俊元放心一些。
陈丽雅挑眉看了王俊元一眼,却仍是不松口,而把最后的矛头指向林茧道:“林姑娘的意思呢?”
如果可以拒绝的话,林茧真的很想拒绝。
毕竟,几日前,她刚刚跟端王翻脸。像端王这种没事都能找些事跟她过不去的人,被她得罪了,又岂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可是,林茧还是微笑着道:“我没意见。”
林茧的话音刚落,姜爵便伸开双臂抱住她道:“姐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这句话后面,姜爵附在林茧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的。”
林茧羞恼之下用力推向姜爵的胸口,她以为姜爵不会放手,可是,姜爵却“啊”地一声大叫放开她,捂着胸口连声道:“疼嘶疼”
随着姜爵的声音,在他淡蓝色薄衫的胸口位置,渐渐殷出了红迹。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姜爵今日穿得是贴身单薄的夏装,根本不可能在衣服中藏有血袋。因此,虽然猜出了这是姜爵的计策,看到他流血时,林茧还是慌了手脚。
刚刚还喊着疼的姜爵,听了林茧的话,沾了血色的右手握住林茧的手,安抚一般的揉捏着道:“姐姐,你冷静些,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刚刚因为太激动,抱姐姐时把昨日练剑裂开的伤口又弄开了。
没关系的,已经裂开过几次,我都习惯了。回头让太医缝一下就好。”
“还说什么回头,赶紧回府宣太医呀。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受伤了在家好好养着,干嘛没事出门?”说这话的,自然是同样被姜爵的流血吓到的陈丽雅。
“六姐,别这么气,你也知道我,让我一直躺在床上不动弹,还不如让我死呢。而且,六姐难得主动请客,还有这么好的事,我怎么可能错过呢?
不过,现在事情似乎也告于段落了,我这个受伤人,就不扫六姐游湖的兴致了,让人把船靠岸,我马上回府。”
姜爵说着话,手一直抓着林茧的手,脸上虽然笑着,手心却渗出了汗渍,夹杂着粘腻的血液,让林茧特别的不舒服。可是,她却说不出口让端王放手。
就这样,船靠岸之后,姜爵抓着林茧的手下了船。
陈丽雅和王俊元,虽然欲言又止,可是,在身为当事人的林茧沉默的情况下,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上了岸,林茧以为姜爵会坐马车。可是,她却把林茧送上马背,自己随后也上了马,一手揽着林茧的有,一手揽着缰绳,以完全不似受伤人的姿势,快马加鞭的驰过城郊的官道。
进城之后,有过一段路的拥堵,姜爵暂时放慢了速度,隔着薄薄的夏装,林茧感觉到背后一片湿热,不知道是汗渍,或者说别的什么。
沿着小巷回到王府,太医早就等在姜爵的寝室。
虽然林茧早就知道这是姜爵事前计划好的,可是,他这样的明目张胆丝毫不掩饰,还是让林茧一阵火大;刚刚在路上泛起的担心和自责,都被愤怒的怒火烧得灰飞烟灭。
太医为姜爵治疗时,林茧被要求留在寝室的外间等候。
王府的管家在看到林茧背后的血污之后,让下人为林茧准备沐浴和替换的衣物。
林茧却抬手制止管家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不劳烦了。”
管家对林茧低头行了一个大礼,起身道:“林师傅,能否借一步说话?”
林茧往珠帘内望了一眼,随着管家出门。
走出将决定房间,穿过长长的回廊,管家在一个假山的阴凉处停下脚步道:“林师傅,虽然是不情之请,但还是希望您能够答应老奴,在王爷痊愈之前,请您暂时留在王府。”
“高管家,虽然我很尊重您,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而且,王爷其实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待见我,我留在王府,只会惹王爷碍眼罢了。”
“林师傅错了,王爷虽然从来没有说出口,但自王爷幼时起便伺候在他身边的老奴敢断言,王爷比他在您面前表现得,要更加在乎您。
王爷虽然聪明睿智,看上去很成熟,其实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单纯、害羞的人,而且,还很别扭,越是在乎的东西,越是表现得一点儿都不在意,甚至讨厌。
所以,王爷长这么大,除了今上和陈家六姑娘,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