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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爷长这么大,除了今上和陈家六姑娘,再没有人愿意接近他。
因此,当王爷为了接近林师傅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为先皇守孝期间开生辰宴会时,老奴是打心底里为王爷高兴;
但是,单凭这些,老奴是不会请求林师傅住进王府的。毕竟,王爷最讨厌我们这些下人自作聪明插手他的事。
可是,自从那日林师傅离开之后,王爷不顾伤口在身,每日习武,日日都练得伤口崩裂尚不止,太医说,王爷的胸前,因为缝得次数太多,针孔连在一起,彼此穿透,都没有办法下针了。
而且,因为伤口反复裂开,王爷最近夜里经常发高热,再这样下去,老奴真的担心,王爷的身体会撑不住。
所以,老奴恳请林师傅在王爷养伤期间,暂时留在王府,口福居那里,老奴会派王府的厨师过去帮忙,绝不会耽误您的生意。
老奴拜托您了。”管家说完,脸上挂着两行热泪,作势就要对林茧跪下来。
林茧一脸苦涩的扶住管家道:“就算我答应您,王爷那里,也不见得同意我僭越住进贵府。”
“关于这一点,您尽管放心交给老奴便是。”管家欢快的起身,脸上挂着傲然而自信的笑容。那两行清泪,仿佛就是不值钱的水一般,嘲讽的挂在他的脸上。可是,他却连掩饰地擦一下都懒得。
跟在管家身后走回姜爵的房间,林茧苦着一张脸在心中感叹着:“果然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人,端王府根本就是一个骗子窝。”
☆、第十四章
林茧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管家绕着住进了端王府;另一方面,城郊湖面的画舫,送走端王的三人互看了一眼,重新回到船舱。
陈丽雅跟欧阳念黎是相交多年的有人,与王俊元是离合的夫妇,王俊元与欧阳念黎是共事一间书院的同事,职员和院长的关系。而且,虽然不同年,但是,勉强说来,三人也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这样的三个人在一起,本来该有很多话题才是,可是,一时之间,船舱里却只能听到画舫在水面行进的声音。
半晌,欧阳念黎放下手中的茶杯,用力抿了抿双唇,深吸一口气,开口打破沉默道:“刚才丽雅说过这个圈子的前提是不带任何先入为主的价值判断,不讳饰自己,那么,我想问一下,在这个圈子里,彼此交流的话题,对外是保密的吗?”
陈丽雅咽下口中的茶点,擦了擦唇角,看了身旁的王俊元一眼道:“因为说得都是一些平日不会轻易在人前说得话,我想,没有人会刻意跟别人说。最起码,我和俊元都不会,阿宝虽然看上去张扬乖戾,其实也是内向怕羞的性格,所以,他那里也不会说。
我对林姑娘所知甚少,不敢断言,不过,就她的社交关系来看,可能知道的,就只有我娘家的小叔一人。小叔现在关心的,除了林姑娘,再没有第二人,所以,应该也算得上是能够保密吧。
怎么,一向只关心学术和书院的你,也有兴趣加入我们这个‘为爱情或友情袒露真心的圈子’吗”
依着陈丽雅与欧阳念黎三十年的相交,她这句话,只是开玩笑的吐槽而已。
可是,出乎陈丽雅的意外,欧阳念黎却郑重地道:“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加入。”
正在喝茶的陈丽雅,听了欧阳念黎这句话,虽然没有做出把茶水噗出来这样失礼的事,却是被茶水噎得呛咳了两声,陈丽雅一面拍着自己的胸前顺气,一面丝毫不掩讶然地道:“怎怎么会?难难道是一见钟情吗?”
欧阳念黎嘴角微微上翘道:“现在还不能说。”
欧阳念黎是性情慢热的人,一见钟情,绝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不是一见钟情的话,那就是藏在心底很久的人。
陈丽雅盯着欧阳念黎看了半响,确认他的眼中对她没有情愫之后,方开口道:“虽然见证人也加入进来有些困扰,但是,身为见证人的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立场。
俊元,你觉得呢?”
王俊元曾经怀疑过欧阳念黎喜欢陈丽雅,毕竟,像欧阳念黎那样恨不得把一刻钟掰成两刻钟一般拼命的人,唯一不介意自己时间被占用,愿意跟对方闲聊的对象,就只有陈丽雅一个;可是,后来,一向独善其身的他,收留了连家人都舍弃的大麻烦籍蕊,却没有跟籍蕊发展;在他离家的数年,甚至他们离合之后,欧阳念黎仍跟陈丽雅保持着练习,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表示,还开口请他倒岚月书院任教。
在岚月书院的小半年,看过了欧阳念黎风雨不改、雷打不变的生活节奏,王俊元开始相信,他是真的不需要感情的人;就像那个身在庙堂高处,却坚持不设后宫的男人一样。
现在这个人表示对这种“真心话”的稚子游戏有兴趣,王俊元心中的震惊,比陈丽雅只多不少。
不过,“我没有意见,还可以借此机会对院长不为人知的一面有所了解,以后万一我不小心犯了什么错,也可以以此为把柄,要挟院长不能开除我了。”
欧阳念黎显然没有应对王俊元这一玩笑的幽默,一时之间,三人有些冷场。
好在,随后,陈丽雅就找到了话题,气氛仍然有些诡异,三人却也渐渐进入相谈甚欢的状况,只是,三人都怀着醉翁之意的心思,陈丽雅今日邀请的最关键的客人又已经提前离席,近午时分,陈丽雅借口家里两个孩子等着她一起用午餐,让人把画舫靠了岸。
陈丽雅邀请王俊元回家,王俊元却借口怕把王老爷气出好歹来,跟欧阳念黎一起回了书院。
分别之际,三人商量好了初次聚会的时间、地点,并确定了由陈丽雅通知端王、王俊元通知林茧。
看着王俊元与欧阳念黎的马车渐行渐远,陈丽雅苦笑着喃喃自语道:“果然还是不行吗?”
这样说完,陈丽雅用力摇了摇头,双手在脸颊上连续拍了几下道:“不可以气馁,现在放弃还太早了。”
当晚,在不习惯的床上,翻来覆去都没有睡意的林茧,披衣到庭院里假山边的石凳上坐着纳凉,在她第七遍数到第三百二十二颗星星分不清哪颗是哪颗之际,随着一股劲风,林茧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林茧仍是坐在石凳上,不过,不是假山边的石凳,而是池水边凉亭中的石凳。
揉了揉酸麻的后颈,林茧无奈的起身,对着伫立在身前被夜色衬得墨紫色的背影施礼道:“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一道背影仿佛为月色沉醉,良久,才回身道:“你醒了?比朕预期的早了半个时辰,看来你的体质很好。
起来吧,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就算你杀了朕都不会有人知道,不用拘礼了。”
听了皇帝的话,林茧站起身来,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半晌,皇帝发出“哈哈”地笑声道:“朕一直想知道一个人突然被人点了睡穴,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眼前面对陌生的人会是什么反应。朕想象了很多种,有歇斯底里大叫的,有吓得战战兢兢的,有为了掩饰惧怕不断说个不停的,有愤怒的指斥对方的
你的反应,却在朕的想象之外。居然是在清醒的瞬间,对着朕的背影跪地参拜,然后一句话不说地戳在那里。
你连朕为什么让人在深夜把你带到这里都不问吗?”
林茧眼睛往上翻了一下,面上保持着恭谨道:“天子圣意,岂是林茧这样的庶民所能测问的?”
“哈哈哈哈哈哈”皇帝捂着肚子大笑道,“不行了朕有生以来,第一次第一次笑得肚子都抽疼了哈哈哈在今天,居然还真的有这种视皇帝为绝对权威的人,你是两百年前的遗民吗?
中学律法课本扉页上明文写着‘国民对国家的任何一项决策均有知情权,如果帝王试图愚弄国民,三司联合半数以上朝臣有质问、甚至弹劾皇帝的权力’。
朕的权力,在两百年前的改革之后,早就不是至高无上的了。今日就算朕突然死去,朝堂都能有条不紊的继续运转下去。
也就是说,朕只是这个国家最高地位的象征,实际上,却没有无上独裁的权力,也不是独一无二、不可替换的。
在这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夜里,谁杀了谁别人都不会知道的地方,朕说了不用拘礼,你居然还对朕执礼?
是在愚弄朕吗?”
前一刻还大笑的皇帝,说到最后一句,声音中居然染了震怒的气息。
林茧莫名所以地回道:“如皇上所知,草民只接受过两年小学教育。十岁以后,是在远离市井言论的青楼长大。
如果皇上觉得草民对皇上的敬畏是罪的话,草民甘愿受罚。”
皇帝手张开,盖在林茧的额头,捏住她的太阳穴道:“真想抛开你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是些什么构造?
现在的重点是你为什么大半夜被朕带到了这无人的凉亭吧?你难道一点都不害怕?一点都好奇朕让人把你带来的原因吗?”
林茧被迫仰着头,嗓子里发出时断时续的“呃”声回道:“我就算害怕,也不能改变皇上的心意;至于原因,如果皇上想要告诉我,就算我不问,皇上也会说的;皇上不想告诉我,我问了也没有用。”
皇帝的手转而卡在林茧纤细的颈项道:“终于不再自称‘草民’了吗?因为家族的关系,朕在开始之前,就输给了王俊元;可是,丽雅为什么会输给你呢?
二十年都只以面具示朕的小叔,为什么为了你,把他的脸展露在市井呢?甚至小叔还为了你威胁朕,说他不介意让皇帝的位子换个人来坐坐。
因为小叔是帝国幕后的支撑,朕想让他轻松一些,才坐到了朝堂之上,朕每日不断的处理政务,自登基之后,从来没有一日睡饱过,还要被那些讨厌的礼官逼婚,朕这么辛苦,小叔非但一句不褒奖朕,居然还要为了你让朕离开皇帝的位置。
你告诉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就在林茧怀疑自己将要窒息之际,皇帝突然放开了她的脖子,瘫坐在地上,想一个孩子一样,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林茧爬到栏杆上干呕了几声,靠在亭柱上大口喘着气擦着眼泪、鼻涕:
「NND,现在最想哭的是她好不好?
被端王府的管家所骗一时心软住进了端王府,被端王发配到宅子最西边据说井里曾经淹死过人的最偏远的院子居住,半夜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数着星星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就被人弄晕,醒来之后,入眼的全然陌生的环境和挡住她视线的黑影,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喉咙的尖叫?她在心中把皇帝的祖宗骂了多少遍才能心平气和的对他下跪施礼?她乖乖的站在皇帝身后的时候,指尖的颤抖有谁为她缓解?
因为恭敬守礼而被指责,因为皇帝莫名的心思而被迁怒差点被他掐得窒息,她还没哭呢,为什么皇帝反倒坐到地上先哭起来了?
你是皇帝好不好?就算权力不是至高无上,地位仍然是无人匹敌的,整个天朝都在你的脚下,管理这样一个庞大的天朝,会辛苦是理所当然的,难道这也要哭吗?
陈丽雅也好,陈凌雁也好,你在乎也好,不在乎也罢,为什么要对她说呢?
莫名其妙又听不太懂的秘密,最挠人了;知道皇帝的隐私,最危险了。不管是秘密,还是隐私,她都没兴趣好不好?
她自己的感情还是一团乱麻呢,她还想找地方哭呢,不要在她面前像小孩子一样大哭好不好?
她不会同情他的,绝不会同情他的,绝对不会!」
林茧心中这样大叫着,却慢慢俯□,把带着眼泪、鼻涕的手试探一般的,缓缓伸向皇帝的肩,林茧指尖碰到皇帝的肩膀时,皇帝肩头耸动一下,林茧快速的收回手;科皇帝却伸手环住了林茧的身子,并借势把他的下巴放在了林茧的肩上,“咚”地一声,林茧被迫跪在了地上,双膝传来的疼痛让她咬紧了下唇。
就这样皇帝还嫌不够,一边哭着,一边伸手摸索着找到林茧的手,拉着林茧的手环上他的背。
颈间又粘又凉的触感,让林茧的浑身一颤,喉咙也上下抖动,可是,她的手,却鬼使神差的并没有离开皇帝的背,反而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皇帝的背上轻拍,给他顺气。
抬头望着亭子顶端镂刻的双龙戏珠,林茧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等回到家里,一定要去寺庙烧香,还要请道士做法。
☆、第十五章
“阿嚏!阿嚏!阿嚏!”
连打了三个喷嚏,林茧抽着鼻子起身,头重脚轻的眩晕感让她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昨夜,尽管她一再向皇帝保证自己绝不会说出半个字,可是,林让她离开之际,皇帝还是让人点了她的睡穴。
然后,她就在天方泛起鱼肚白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