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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彼此之间空出一米的距离,隔出一个人,甚至两个人坐着,身体还是渴求着彼此。
「不能再一次发生关系了」,两个人都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可是,食髓知味的身体似乎无视两人的意识,径自互相吸引着。
因为这一点,两人别说是说话,更不说以往不避讳的亲近,只是一个眼神的接触,就会彼此尴尬的躲开视线。
因为这个原因,中元节为林筝扫墓时,本来该是两个人的事,却多了白逍,变成了三人行;端王因为养伤的关系,听白逍的话,还有因为一时不能接受林茧跟陈凌雁七夕那天的事而刻意躲避的意思,本来出京时一直说着要祭拜林筝的他,没有跟三人同行。
说是三人同行,白逍夹在陈凌雁和林茧之间,话题百分之九十以上是面对陈凌雁,虽然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白逍在自言自语一般,但是,由于白逍巧妙的找出话题,有一半的时间,两人之间还是能够正常的交流,陈凌雁的话不多,却每次都是认真的回答了白逍。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侧影,一瞬间,林茧有一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其实,如果不是陈凌雁的示好,像她这样的人,跟他们那种天之骄子,王孙贵胄,根本不可能有关系。而她自己,通过与陈凌雁的结合,体会到的是在精神上,陈凌雁就像另一个自己一般亲近的感觉;可是,陈凌雁呢?陈凌雁的悲伤和自责,是面对她,还是面对林筝?
尽管在那之前,她因为引诱端王而自责的时候,陈凌雁依稀说过,对她的渴望和爱护与林筝无关的话语。可是,那难道不是她在意识迷乱之际,为了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而故意让自己幻听了吗?
陈凌雁把林筝放在心里二十年,二十年,她人生的三分之二以上的时间,陈凌雁自己人生一半以上的时间,仅仅因为一年的相知,就花了二十年的时间,不惜让自己的世界停止前进,也把那个人放在心里。
这样深沉的感情,是贸然出现的她能及得上的吗?林筝那样美好的人,是不管身心甚至双手都浸染了黑暗的她能匹及的吗?
这么多年来,林筝是林茧的温暖、林茧的支撑、林茧心中唯一的羁绊,可是,这一刻,她在心中,竟然对林筝生出了「嫉妒」这样丑恶的心理。
本来就不足取的她,现在再去嫉妒自己人生二十年的恩人、支撑,简直可以遭天谴了,这样的自己,连她自己都厌恶,陈凌雁会疏远她,也是理所当然了。
那些所谓的「互相吸引」,怕是只是她自己的幻觉而已;陈凌雁是因为太过温柔,不想把厌恶她的情绪表现出来,才不动声色避开视线的;是她自己,都是她自己,为了给自己淫\乱的身体找一个借口,才幻想出来,就像她明知不可以,却仍然渴望陈凌雁一般,陈凌雁对她有着同样的想法。
林茧简直想要呕吐了。
她忆起了当日白逍带他回去时的笑容,时时刻刻都在笑的白逍,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像当日,不,应该说,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露出在她面前一样的笑容,看,他此刻面对陈凌雁的笑容,就是爽朗而热情的,那种微带讽刺的狐狸一般的笑容,是对着她时才会露出来的。
走到小径的分岔路口,林茧轻咳了一声,打断两人的对话道:“不不好意思,打扰两位。我想先去祭拜师父,因为有很多事想向师父交待请罪,所以,可能会花一些时间,两位看过林筝之后,不用等我,先回去就好。”
白逍和陈凌雁互看了一眼,在陈凌雁开口之前,白逍露出比刚刚深了三分的狐狸笑容对林茧摆了摆手道:“去吧,长者为尊,林姑娘记得赶在晚饭前回来就好。”
林间跟两人施礼过后,踏上那条平日少人行走的山径,其实,周晋的墓,虽然风水比林筝的好,可是,上山的路是一样的。
对于两个人听信她的托辞,林茧本来该是松了一口气,却是莫名落下了眼泪。
最近,她哭得越来越多了,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林茧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一直驻足在原地的陈凌雁也要踏上林茧走过的那条小径,白逍伸出手臂拦住他道:“师父,你保护过剩了,林姑娘并不是小孩子。”
“我当然知道小蝶不是孩子,可是,那条路走的人很少,万一遇到猛兽或是强盗,小蝶一个弱女子,你让我怎么放心?”陈凌雁说着,欲推开白逍前行。但是,他自己其实也有所顾虑,加上白逍打定主意不让他通过,所以,并没有推开白逍,反而变成了他半个身子陷入白逍怀抱的僵持局面。
“师父比我更清楚,这个山上连毒蛇都没有,更加不可能有能够伤人的大动物,至于强盗,师父难道没有派人时刻跟着林姑娘吗?对自己的下属,师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放心了?
师父知道现在追上去会发生什么事吗?林姑娘曾说过,跟师父结合,就像乱\伦,不,就像跟另一个自己结合一般,让她觉得没有办法面对自己。
她认为师父跟她有同样的想法,为了不让师父难为,她甚至想到了死,虽然师父派在林姑娘身边的人能够保护她的生命,可是,让她产生痛苦的产生死志,师父真的没有关系吗?”陈凌雁对林茧的感情,自然不是林茧口中的「另一个自己」那种程度,可是,却是一种在白逍看来更糟糕的感情。他几乎时时刻刻都要看着林茧,明明两人说好了分开睡,可是,忍过一天之后,不惜点了林茧的睡穴,他也要抱着林茧入睡。甚至于,从他对姜爵的全面隔离来看,他对林茧的占有欲,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如果不是白逍告诉他林茧曾经寻死,他丝毫不怀疑,陈凌雁会第二次、第三次地抱林茧。
本来,他的师父能够走出二十年前那个辜负逃离他的男\妓的阴影,白逍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那个男人养大的孩子?为什么还偏偏是姜爵执着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而且,虽然从来没有动过感情,白逍总觉得,他师父跟那个女人之间,不是那种正常的男女之情。
而且的而且,本来,他的师父不是喜欢男人的吗?
师父有什么样的私生活,跟他这个徒弟没有半点关系,白逍一直是这么觉得的,在他还在跟陈凌雁学习的时候就是如此,现在出师了,逢年过节陈凌雁又不接受他的探望和礼物,他们就更加没有关系了。
大概真的是太闲了,亦或者是被笨蛋纯情的姜爵感染了,明知道跟自己无关,白逍还是在这样最讨厌的夏天,日夜兼程千里,来到了他最讨厌的黏嗒嗒的南方,管起了跟自己完全无关的闲事。
僵持片刻之后,陈凌雁叹了口气,放开白逍道:“谢谢你为她担心,我不会再追小蝶了,你回去吧。”
天知道,那个女人是死是活,是哭是笑,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他是多么冷情的人,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师父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现在居然感谢他为那个女人担心?!
就算会担心谁,他也只会担心这个曾经让他仰望,却又让他觉得可怜至极的男人而已。
“徒儿告退。”比起以前的无视,现在伸手就可触及的距离,反而更让白逍心生胆怯。
林茧花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在近午时分,才走到了周晋的墓前。打理的干净整洁的墓前,已经放好了祭品,未燃尽的纸钱,说明扫墓的人刚刚离去不久。
对着周晋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林茧所能说出口的,也只是「对不起」三个字。
她并不是不尊重、不感激周晋,可是,相对于周晋在大行之前仍对她不失严苛的悉心教导,去后把全部的产业都传给她却又不强迫她继承的心意,她回锦州月余,甚至没到他的坟前祭拜,今日中元节,她也是不过是以他为借口,逃离了陈凌雁和白逍身边,却连个祭品、纸钱都没有准备。
林茧一直活在只有林筝的世界里,接受周晋指导的那两年,周晋离开之后,她心中所想的,从来都只是林筝。
周晋身后留下的家人,忠伯、珠婶、若云,全部都尽心竭力的待她,看在周晋的份上,把她视作主人,可是,她却一再辜负他们的期望。
只把林筝放在心里的她,时过境迁,在不知不觉之间,却是已经忘记了林筝手把手教她的琴曲,甚至,她不仅跟林筝的爱人发生了关系,甚至在心中对林筝生出了妒意。
她三十年的人生,到底为了什么而存在?
她总觉得世界冷漠,把自己与外面的世界隔离,觉得这样便不会受伤;可是,在保护自己的时候,她伤害了多少人?亏欠了多少人?辜负了多少人?
到如今,她连见林筝的资格都失去了。
曾经答应林筝,要努力活下去的她,到底为了活着,付出了什么?
☆、第五章
从周晋的墓前离开,林茧并没有去祭拜林筝,而是下山去了万花楼。
午后的万花楼,门前一片寂然,夏日热烈的太阳,映照出的,只是失了颜色的牌匾和同样褪色的灯笼。
林茧花了十两银子,才让睡眼朦胧的小厮不甘不愿的去叫醒了丽娘。
十一年不见,当年风韵正盛的丽娘,如今即使画上艳丽的妆容,也难掩老态。
接过丽娘递过来的茶杯,林茧放在唇边抿了一口,脸上努力做出笑容道:“生意好吗?”
丽娘拿绣帕在眼睛轻轻擦拭道:“马马虎虎吧,只要这个世间还有男人和女人,这里总会有生意的。当然,跟你在的时候,自然是没办法比。
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听说你继承了周师傅的衣钵,在京城开起了酒楼,生意如何?”
“没有我也能继续下去的红火,所以,我才能有时间回到这里。我能去后院看看吗?”这里,应该什么都没有了的,林筝住过的房间,是她亲手烧毁的,那棵树,也早已经被陈凌雁移走。可是,再不能祭拜林筝的情况下,林茧不知怎的,就生出了想到万花楼的后院看看的想法。
“当然可以,你本来也不是来看我这个老虔婆的吧?”丽娘说着责备的话,却是起身,亲自为林茧带路。
午后的万花楼,虽然已经有一两个姑娘起身,却是除了厨房和洗衣房,安静的只听得见知了的叫声。
当年林茧晾被褥衣服的那两颗梧桐树还在,当年她一个人就能环住的树干,如今,却是长大两人合抱了。
而在她烧毁的那片废墟上,以及废墟前的那片空地,种植了梅树,二十几颗梅树,各个树干都比她的胳膊还粗,虽然不及陈凌雁庭院的百分之一,却看得出,是被人精心照料的。
丽娘把染了茉莉香料的绣帕递给用手背抹脸颊的林茧道:“不嫌弃的话。”
曾经一度嗅着恶心的香粉味,此刻却让林茧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她成长的十年,就是被香粉味包围的;她跟林筝在一起的八年,片刻不曾离开香粉的气味。
在林茧抱着一颗梅树,歇斯底里的大哭过一场之后,丽娘把她带到一间房间,待她净面之后,对依然不能停止抽噎的她道:“还有印象吗?”
所有的陈设,除了褪色之外,竟然丝毫没有改变。林茧走到窗前,就连窗外池塘里的那两尾红鲤,都欢快的在水里畅游。
林茧用手指抹了抹鼻端道:“为什么?我当年做出那样的事,给您带来了很多麻烦吧?为什么还留着这间房间?”
丽娘拉着林茧的手让她在圆桌前落坐道:“在十年前,我就在乡下买好了养老的田舍,之所以迟迟没有将万花楼易手,就是在想着哪一天,你会不会再回到这里。有两件事,无论如何都想向你当面道歉,但又没有脸去见你。”
“丽娘,您别这么说,我才是”
“让我把话说完。当年,就在你被买进来的那年,正月初四那一天午后,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有一个陈姓后生,拿了七十八两六钱十二个铜板的碎钱,还有请人拟好的他自己的卖身契,说要为你赎身,我让人把他打了一顿,把他赶出了万花楼。
林筝走的时候,拿出了他所有的积蓄给我,跟我说,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继任者,并且,会比亲生女儿更加孝敬奉养我,让我无论遇到什么人为你赎身,除非你自己愿意,绝对要把你留在万花楼。可是,我没有抗拒得了黄公子的大笔金钱,明知你不愿意,却还是答应了他把你的卖身契交给他。
事到如今,再告诉你这些,我也没有脸求你原谅,只是,看到你过得挺好,我总算能安心回乡养老了。”
陈传一,这个名字,早就被埋葬在了林茧心底深处。当年,在她花光所有的银票被赶出客栈走投无路之际,是陈传一毫无所求的收留了她;可是,也是陈传一的母亲把她卖到了妓院。她不想恨他,所以,干脆就把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