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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爵揽上林茧的肩,推着她走向口福居道:“怎么会?我讨好你都嫌不够,怎么会怪你呢?”
马车上,欧阳念黎递给王俊元一杯煮好的热茶道:“这样好吗?你不希望林姑娘为你庆生吗?三十五岁,人生走到一半的生辰,就想自己一个人过吗?”
王俊元接过欧阳念黎递过来的茶杯放回矮几上苦笑道:“比起让丽雅和林茧两个人痛苦来,还是一个人过比较好。”
欧阳念黎看着随着车厢震动溅出来的茶水渍道:“只要你选择丽雅,就会少一个人痛苦了。至于林姑娘的痛苦,姜爵会代替你好好抚慰她的。恕我失言,在我看来,比起你来,林姑娘似乎更亲近姜爵。”
王俊元手抚额头低头叹息道:“我也希望是你的失言,可是,现在就算在我自己看来,林茧跟姜爵都更般配。
可是,就算没有林茧,我跟丽雅也是不可能的。
我已经三十五了,人生有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早过了少年任性的时候,想跟什么样的人一起走过下半生这一点,我知道的还是很清楚的。”
“林姑娘,就那么好吗?”如果王俊元此刻抬起头来,他能看到欧阳念黎神情中满满的,绝不亚于陈丽雅的哀伤和嫉妒。
只是,王俊元却低着头,自言自语一般道:“谁知道呢?无论出身、才学、品貌,她没有一样能跟丽雅相提并论,可是,就算她有千般不好,被万人唾弃,我也想要她。”
下车之际,欧阳念黎开口叫住走在前面的王俊元道:“今晚今晚要不要一起喝酒?”
王俊元回身,顿了片刻,微笑着道:“谢了,不过,你滴酒不沾吧?三十五岁生辰注定孤独的闷酒,我还是一个人喝好了。”
没想到自己鼓起勇气的邀请被拒绝,欧阳念黎眼中闪过一丝挫败,随即,他握了握双拳,追上王俊元道:“我不喝酒只是因为怕酒醉误事,并不是不能饮酒。就算是普通的教工,知道了他独自一人过生辰,我也会为他庆生。你就把这当做是院长的职责好了,不要客气,尽情地利用吧。
今晚,我会备好酒席等你。”
说完这些,不待王俊元回话,欧阳念黎用几乎是小跑的速度,快步跨进岚月书院的大门。
看着头顶飘过的一片白云,王俊元摇头叹息道:“太阳难道从西边出来了?作息如机器人一般精准的院长,居然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请我喝酒。我看上去,真的有那么落魄吗?”
掌灯时分,王俊元从画室出来,洗掉手上的颜料,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自言自语道:“不太好呀,一不留神,时间就过去了。院长一定没有在等了吧。”
虽是这样说着,王俊元还是换过染了颜料的衣服,从教工寮出来,走向了欧阳念黎在书院深处的居所。
在回廊上,远远地,王俊元就听到了孩子的“咯咯”的笑声。
王俊元走到前厅,果然看到籍蕊的孩子爬在欧阳念黎的腿上玩乐,自然,穿着娇艳的夜礼服的籍蕊,也在前厅。
收到籍蕊并非善意的眼神,王俊元轻咳了一声道:“看来我来得并不是时候,我只是想跟院长道声歉,在画室待得不小心忘了时间。那就这样,不打扰了。”
听了王俊元的道歉,籍蕊高高的昂起下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王俊元。
倒是欧阳念黎,起身把男孩儿抱起来放到地上道:“小岚,差不多是休息时间了吧?让娘亲带你回房睡觉好不好?”
被唤作小岚的男孩儿怯怯地看了籍蕊一眼,抓住欧阳念黎的衣摆撒娇一般道:“小岚想听叔叔讲故事。”
欧阳念黎抬手抚摸着男孩儿的发顶道:“对不起,小岚,叔叔今天有些事,让娘亲给你讲吧。”说着,欧阳念黎看向籍蕊道,“就如你看到的,我之前先跟王先生约好了,所以,外科方大夫那里,明天我会跟你一起向他道歉。”
籍蕊娇艳的容颜出现裂痕,咬牙跺脚起身,抱起孩子道:“小岚,今天欧阳叔叔有事,娘亲给你讲故事。”
走到门口时,籍蕊恨恨地瞪了王俊元一眼。
目送籍蕊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王俊元转向欧阳念黎笑着道:“难得她想要认真交往一个人,为了跟我喝酒,让她不能约会,不值得吧?”
欧阳念黎对王俊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小岚的状况,刚刚有所好转,她要是真的为小岚着想的话,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想着谈感情。”
王俊元在欧阳念黎迈步之后,随后跟上道:“难得呀,我以为不管天下人怎么说,从院长口中,一定不会说出对她不满的话的。”
欧阳念黎脚步停滞片刻,继续为王俊元引路道:“我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的,她总要学着长大。毕竟,能够支撑小岚的,是身为母亲的她,而不是我这个外人。”
不想再深入这个话题,王俊元转口道:“从中午回来到现在,我连口水都没喝,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稍后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还望院长看在我今日生辰的份上,多多见谅。”
欧阳念黎脚步顿了顿,却是没有回应王俊元,继续走在□上,夜色中,他的脸上,满脸苦涩。
从口福居回来,滴水未进的人,又何止王俊元一个。
可是,他那样费心准备的为王俊元庆生的酒席,王俊元不止迟到,还想要以籍蕊在这个借口而转身离开。
两个人之间,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哪怕仅仅是作为朋友,他也想在王俊元的心里有一席之地;但,果然还是奢求了吧?连陈丽雅那样卓绝的女子,他都能毫不留恋,更况是身为同性的他?
不抱希望就好了,可是,却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这份感情。
不学无术的浪子、朋友的前夫、只喜欢女人的男子,他怎么会对他动心呢?
明明这些年下来,对话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反正,在对方的心中,他除了是一个刻板的学究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形象。
跟他处在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不管是价值观还是爱好兴趣,完全没有交叉的存在,还是朋友的爱人,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让自己放下这份荒唐、没有希望的感情。
可是,在画展上见到他时,他却利用岚月书院院长的身份,不惜撒谎,不惜让书院的元老白眼,开口邀请他到书院任教。
可是,即使他不仅在书院担任教职,人也住进了书院,他却搬离自己以前在教工寮的居处,为了躲他,不惜搬到书院最深处的偏院。
天天在远处看着,不时看到陈丽雅带着两个孩子来书院探望他,不是听陈丽雅讲起她为了挽回他所付出的努力,对欧阳念黎而言,却比见不到时更加痛苦。
就在他不堪忍受这种痛苦,想要辞掉院长的教职,远远离开京城之际,陈丽雅跟他说了她的计划。
那个荒唐的,如小孩子扮家家酒一般的计划,他明明知道看着两个人在一起不过是痛苦,却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了做他们的见证人,再而鬼使神差的加入了那个聚会。
然后,他知道了,原来被他嫉妒的,在他眼里,几乎是完美的陈丽雅,却又嫉妒着别人。一个在他的初印象看来,连给陈丽雅提鞋都不配的卑下女子。
只是,那个出身妓院的女子,不仅为王俊元所爱,还为端王念念不舍,为陈家那位跟他有着一样性向的神秘的三爷捧在掌心。
数月接触下来,连带着偏见的他,都忍不住对她心生怜惜。
本来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的欧阳念黎,对这份感情,更加感到了绝望。
可是,他却没有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自己放下这份藏在心里十几年的感情。他这一生,第一次,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的情动。
所以,他想由王俊元来结束他的这份感情,彻底地、干净利落地结束。
☆、第十六章
翌日,辰时,在麻雀晨起觅食的叫声中,王俊元带着宿醉的头痛皱着眉头醒来。
入目的与他房间完全不同的整洁雅致的布局,让王俊元本就没有完全清醒的大脑,更加迷茫了起来。
“你醒了?”不同于以往清雅的声线,欧阳念黎声音中带着沙哑问道。
王俊元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揉着胀疼的太阳穴,一边起身,一边问道:“这里是?”
手掌挡住视线的他,没有注意到,因他这一问,欧阳念黎眼中一闪而逝的哀伤。
递给王俊元一杯茶水,欧阳念黎避过王俊元的视线开口道:“昨夜酒席散时,已近子时,你又喝得酩酊,我就擅作主张,让你留宿在我的房间了。”
对于昨晚的印象,只停留在两人酒后畅言的王俊元,喝了两口醒酒茶,把茶杯放在床头矮几上坐直身子道:“不好意思,我酒品不好,麻烦院长了。”
乍然起身,让王俊元感到一股寒意,双手抚上双臂,与自己的亵衣完全不同的丝滑质地,让王俊元在接过欧阳念黎递给他的外衣时尴尬地道:“昨天,我一定吐得很不像样子吧?外衣,我洗好了会还给院长的。亵衣,就只能请您从我的月俸里扣除了。真的很抱歉,难得您有心为我庆生,我却喝到忘形。”
欧阳念黎在王俊元身后整理着床铺,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地笑容道:“是我考虑不周,准备了太多的酒水。”
穿好衣服之后,王俊元揉着太阳穴对着欧阳念黎的背影微微低头道:“那我先回去了,耽误院长晨起散步的时间,真的很抱歉。”
欧阳念黎要送王俊元出门,王俊元却连对他摆手说“不用客气”。
王俊元离开之后,欧阳念黎撑了很久的身子,瞬间瘫软下来。
脸埋进床褥之间,生平第一次,欧阳念黎像女人一般,留下了酸涩的泪水。
昨夜,他本是想趁着酒劲对王俊元告白的,可是,王俊元却喝得比他还快。
酒醉的王俊元,一反平日在他面前刻意保持的恭谨,话格外的多。而话题的中心,自然是围绕着林茧和陈丽雅。
下午还说林茧跟姜爵更般配的他,醉酒之后,却抓住欧阳念黎的手霸道地宣言,林茧是她的,这个世界上,真正理解林茧,真正能够让她快乐轻松的人,只有他一个;做完这样自大而霸道的宣言,王俊元竟然又双手握住他的手哭着对陈丽雅道歉;一边说着道歉的话,一边却又怪她对林茧玩弄心机。
本来是他为了让自己告白而准备的酒席,却完全变成了王俊元酒后真言的发泄。
就在欧阳念黎苦笑着感叹天不佑他之际,王俊元突然倾身,吻住了他。
那一吻,让欧阳念黎震惊而迷乱,他抓住最后的理智向王俊元进行了确认,问他知不知道他是谁。
王俊元怔了片刻,那片刻,对欧阳念黎而言,就如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一般难熬。
可是,片刻过后,王俊元却眯着眼睛抚上他的脸颊道:“我当然知道,你是院长。院长喜欢丽雅吧?既然得不到她,不如就用我一慰相思如何?”
在这个荒唐的理由下,他们做了,十一月的夜晚,窗柩上甚至起了厚厚的一层霜雪,他们就在花房中,像两只野兽一般做了,而且,不止一次,不止两次,连带王俊元进去之前发泄的那一次,总共是五次。
自从跟籍虞断了之后,欧阳念黎已经有近十年未曾让人近身。
这一次,绝对称不上愉快,甚至,甚至比他的第一次,还要疼痛。
可是,看着抚在他身上酣然睡去的王俊元,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欧阳念黎生来第一次,幸福而满足地笑了,只是,在早就熄了灯盏,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他的眼角,却不断涌出泪水。
欧阳念黎拖着因下\体的疼痛而发软的双腿,帮王俊元净身、换了衣服。
有一瞬间,他也想过就那样不穿衣服跟王俊元同床,可是,多年的教养,以及王俊元睁开眼睛后可能的嫌恶,都让他穿戴整齐,把自己的床榻让给了王俊元,吩咐下人熬制醒酒汤之后,自己独自坐在床前等他醒来。
欧阳念黎是抱着创世断腕的心情等待王俊元的清醒的,可是,清醒过来的王俊元,既没有嫌恶、也没有惶恐,根本就是,完全不记得昨夜发生过什么事的样子。
欧阳念黎伤心之余,心里却也松了一口气。他宁可王俊元只是因为心中有别人而不跟他在一起,也不想让王俊元觉得,他是那种趁人酒后勾引行\淫的下\贱、卑鄙的人。
可是,剩下他一个人时,酸涩的泪水,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如果当时拒绝他就好了」,虽然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即使是哭得肝肠寸断,欧阳念黎也知道,即使时间倒流,带着现在的这份悔恨的心情回到当时,如果王俊元对他提出邀请,他还是会答应的。
王俊元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准备沐浴更衣。
即使多年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