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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很难见到树，看来自己得搭建一个石屋御寒了。
她找到一个避风的小土堆，开始用四散的石块搭建石屋，顶部用枯草解绳，然后覆盖些枯草当屋顶。
她还捡了很多食草动物的干粪便，晚上就靠它们取暖了。至于引火的材料，枯草到处都能找着。
当星星稀稀落落出现的时候，茉莉已经生着了一堆火。
她从那只狗獾的腹部剔出心和肝脏，用一根稍微粗大一点的荆棘条穿上，然后架在篝火上烤着。
野牛、野马的粪便用来烤肉吃，会有难闻的气味吗？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手上粘有狗獾的鲜血。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内心又涌动着吸血的渴望，而且那股冲动越来越强烈！
我不能……我不要当吸血鬼！茉莉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滚落在草地上。
母亲啊，我恨你！您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干脆让我死更好？！
虽然我现在还活着，但我宁愿自己死了！把灵魂出卖给亡灵，我一直在远远地逃离着人群，一直在罪责中活着，一直在痛苦和噩梦中煎熬！
我该怎么去面对路西法？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朋友？如果他们知道了我是一个可怕的吸血鬼，那他……那他们……
天啦，我不敢想下去了！
我不敢靠近亡灵……因为我知道它们正在呼唤，它们黑暗邪恶的力量会让我逐渐迷失的！
那时我就象原来的天选者，现在的托特，可怕的死亡裁决者！
我已经尽量少的去吸食人类的鲜血了！虽然那会让我觉得虚弱……只有当我实在按捺不住，即将面临死亡的时候，我才会去选择袭击的目标！
天上的众神啊，求您拯救我这个罪恶的灵魂吧！我只想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象一颗小草一样生活着，而不是做一个貌似强大、内心脆弱的吸血鬼！
神啊，您听见了我的祷告吗？
食物在篝火中流淌着脂肪，吱吱地滴在火堆里，然后开始着火燃烧。
静谧的四周有了一些细微的动静。篝火燃烧的火苗越来越弱，茉莉感觉到黑暗正在降临。
“求求您，饶了我吧！”茉莉扔下了手中的荆棘条，开始掩面痛哭。
“你这只小鸟独自飞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该归巢了！”黑暗中走过来一个虚无缥缈的黑影。
“我不会替你做任何事的，绝不会！”茉莉抹干眼泪，勇敢地站了起来。
“你以为你还能够活回去，好好地再做一回自己吗？”黑影森然道：“按照事先定好的契约，我让你活了下来，而你必须作为我的仆人，在我需要的时候为我服务！”
“那不是我跟你签订的契约，而是我的母亲！她已经用自己的生命进行了交易！”茉莉愤怒地道。
“但那还不够！”黑影摇了摇头。
“请您夺走我的生命吧！这样我就不再欠您什么……”
“好吧！”黑影扔过来一把漆黑的匕首：“割断你的喉咙吧，把你的力量归还给我！”
茉莉颤抖着捡起那把匕首。她哆嗦着道：“会很疼吗？”
“当然！你将体味到那些被你吸干鲜血的人所遭遇到的痛苦！而且我还会告诉你，即便你死了，你也会变成我的亡灵战士！”
“你……你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看来你很清楚我的身份！”黑影笑了，露出了满口尖锐的牙齿：“我宣誓对死神贝勒里恩效忠，而你，夜之女妖小茉莉，必须向我，伟大的吸血鬼之王卓库勒效忠！”
茉莉手中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我的孩子，你已经回不去了！”卓库勒温柔地道：“如果他们知道你是一个吸血鬼，还杀了那么多人，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前来追杀你，哪怕是那个英俊迷人的路西法！他们会用一根尖利的长矛从你的下身一直捅进口腔，然后把你象烤火腿肠一样架在火上烧烤。啧啧，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痛苦！”
“您别说了！”茉莉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帮我做一件事，我就让你继续保持着现在的双重身份！”
“您说，我考虑看看……”茉莉哆嗦着道。
“跟他们去石堰之城，在战争发起之前，尽可能多地咬死城中的居民，让他们都变成僵尸！”
“我不！”茉莉紧张地摇着头。
“那你就等着你的心上人来杀你吧，我会揭发你的真面目的！”黑影已经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
“我就知道你会挽留我的！”黑影笑道：“你是我手里的秘密武器，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暴露身份的！”黑影突然转变了语气，厉声地道：“但你别跟我耍什么花样！在那天到来之前，我也会来城堡的！如果你胆敢背叛我，你应该知道你会遭遇到什么！”
第三十三章 拯救（四）（）
离石堰之城最近的城堡是积尔达。当加百列他们一行来到城外的时候，城堡里的钟声开始敲响了。
任何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一听就知道，这样急促的钟声只有在遭遇强敌的时候才会敲响。
“他们把我们当成敌人了！”陪同他们的哈特军团骑兵队长摇头道。
果然，钟声一起，城堡大门立刻紧闭，架在护城河上的吊桥也被拉了起来。城墙上点起熊熊的火把，无数弓箭兵跑进了射击位置。
“你们就在这等着，我去告诉他们我们的身份和任务！”加百列策马跑到城下。
在发行国债的途中，加百列他们就已经做足了功课。他们研究了埃拉西亚的城堡和地形，挑选出他们认为最佳的行动路径；他们还研究了每一个城主的个人喜好和家族的光辉历史……他知道积尔达城堡的城主是肯达尔的女婿亚历山大伯爵，也就是昔日斯坦德威克城堡的守护者。当凯瑟琳公主兵临斯坦德威克城堡时，城内凯瑟琳公主殿下的支持者们发动兵变，将亚里山大和他的亲兵卫队解除了武装。亚里山大只好离开斯坦德威克，回到家族领地。好在当时肯达尔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正忙着准备与凯瑟琳公主大战，没空管他，任由他逃回遥远的北方。塞亚公主即位后，天下大赦，亚历山大的失职才被提起，死罪赦免，爵位由公爵降低至伯爵。
当亚历山大伯爵一行被允许离开斯坦德威克城堡时，加百列好像还见过他，虽然那时不过是匆匆一瞥。
倏地一声，一支弓箭射到了他的脚下。加百列知道这是警告自己停止前进，于是勒马停了下来。
“城下那名骑士，你们来积尔达干什么？立刻如实禀报，否则别怪我们把你射成刺猬！”
该如何禀报呢？说自己是尊贵的天选者、埃拉西亚摄政亲王的贴身侍卫？这样的光环如今已荣誉不再，现在埃拉西亚的百姓没有不恨谷子哥的，一说出来只怕真会被射成刺猬！
“我们是第二兵团凯瑟琳公主麾下的哈特军团骑兵队，奉塞亚女王陛下命令征援石堰之城的！”加百列朝城楼上大喊：“请亚历山大伯爵出来说话！”
“我就是！石堰之城可不在这里，你们该去的地方是在那边！”亚历山大指着遥远的北方。
看来亚历山大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加百列放心了。他大喊道：“我们就是从那边过来的！石堰之城正在战斗，雷欧司令官命令我们前来求援！”
“我可没有兵来帮你们！如果你们真需要求援，那就去找第二兵团的司令官凯瑟琳公主殿下好了！”
看来伯爵还记着当初的夺城之恨。
“我们并不需要您派兵，我们只不过是前来采购物资的……所有物资我们都会用现金支付！”
“既然如此，你还带这么多骑兵来干嘛？这些骑兵足够夺取一座城堡了！”
“您得知道，如今北方的天空上正盘旋着数百头幽灵鬼龙！如果它们胆敢下来，我们会狠狠地干它一场的！”
怎么办？守将们都将目光望着亚历山大城主。
“我知道这些人！”亚历山大沉吟着道：“哈特军团奉女王陛下之命，本来是护送天选者的侍卫前去埃拉西亚各地发行国债的，因为军情紧急，方才临时中断任务，星夜驰援石堰之城，前几天斥候报告说他们才从我的领地边缘经过。”
“那我们开门吧？”
“等等，我还得问问清楚！”亚历山大对城下道：“我认得你，你就是天选者的贴身侍卫！怎么着，天选者投降了亡灵阵营，成为可耻的叛徒，而你则想来诈我城堡献给他，以示忠诚么？！”
啊？！将士们立刻紧张起来。
紧张的可不止有他们！面对着上千支闪烁着寒光的箭头，加百列的后背已经流汗了。
“您错了，他并没有投降死神，而不过是被死神暂时蛊惑了心智！塞亚女王陛下给我们的命令是尽力拯救他，如果他拒不悔改，我们同样会毫不犹豫地跟他战斗！”
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出现在城头。她是亚历山大的妻子，塞亚女王的亲妹妹。
“亚历山大，我们必须开门！”伯爵夫人低声道：“雷欧叔叔正在浴血奋战，我们必须帮助他！”
“我知道，亲爱的！”亚历山大安慰她道：“我不过是想问清楚而已。”他大声道：“你们可以派两百名骑士入城，采购你们所需要的东西！其余的战士那就呆在城外吧！”
加百列回到队伍中，指派前军开始入城。
“叫他们的指挥官来官邸见我！”亚历山大吩咐手下道。
前来官邸的只有加百列。路西法和骑兵队长在瑞萨的带领下，正在市场里跟小商小贩们拼命讨价还价。
看着瑞萨一块铜板一块银币地跟人争执着，路西法和骑兵队长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们买东西是从来不跟人讲价的，付钱后立马拿东西走人。
看来瑞萨又成功谈拢了一笔生意，脸上乐滋滋的。
“我说瑞萨啊，你能快一点吗？跟他们磨这么久的嘴皮子，不过也才节省几块金币而已！”路西法低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你傻啊，不跟他们讲价，他们会把价钱喊得天高，等着你当冤大头呢！”瑞萨瞪眼道：“你买了他们的东西后他们还会说你傻！我得用最少的钱卖最多的东西，那才能体现出我的能力！”
“好吧，你继续表现你的能力吧，回去后塞亚女王会让你当她的财政大臣的，我和队长去酒馆等你！”
“你敢！”瑞萨双手叉腰道：“老老实实跟在我后面给我拿东西！”
“你真不讲理！”路西法抗议着道。他很幸庆，好在自己的女朋友是茉莉，而不是眼前这个让人头疼的女人。他已经开始同情自己的兄弟加百列了，唉，我亲爱的兄弟啊，如果你娶了这个女人，会一辈子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
当瑞萨将一块金币塞在路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手里时，路西法和骑兵队长看得傻眼了！哎呀，你磨了老半天的嘴皮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相对来说，加百列的待遇要好得多，起码他也能在客厅里坐上一会，而不是腿肚子站得酸麻。
“伯爵大人！伯爵夫人！”加百列终于见着了他所相见的人。
亚历山大略微点了点头，伯爵夫人却朝这个英俊的少年伸出了手背。
跟着谷子哥在宫廷里混了这么久，加百列也学会了宫廷礼仪。他恭恭敬敬地抬起伯爵夫人的手，在她的手指上轻吻了一下：“见到您是我的荣幸，您简直就跟女王陛下一样漂亮！”
“是吗？你可真会说话！我还以为士兵只会打仗，不会对女人说恭维话呢！”伯爵夫人飘飘然的。
“他是天选者的贴身侍卫！在斯坦德威克城堡的时候，我就见过他站在那人的身后，那时他们趾高气扬得很！”亚历山大哼道。
“好在凯瑟琳公主殿下和塞亚女王拥有足够的智慧，将一场内战熄灭在萌芽状态，当然，天选者也做出了牺牲……”
“你就用不着替那只甲壳虫辩解了！他已经变成了埃拉西亚人民的公敌，我希望你能看清楚这点！”
“我牢记着当我得到火种成为英雄时所立下的誓言！不过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还是要尽全力拯救他！他卓越的智慧和强大的力量将会成为我们战胜敌人的致命武器！”
“但愿他还能够迷途知返！”亚历山大叹气道：“你是远方来的客人，积尔达的特产是白兰地酒，我们一起喝一杯吧，跟我谈谈石堰之城当前的形式！”
白兰地酒跟龙舌兰酒一样出色。才喝了几杯，加百列就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地打开话匣子。
相对于路西法，加百列更加健谈，也更讨人欢喜。路西法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