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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哭?他不是还没死嘛!”尤兰德皱着眉头道。
其实尤兰德自己也爱哭,动不动就流眼泪鼻涕,但他的哭是没有声音的。可是他又很讨厌别人哭。
三个少年肩头抖动着,好容易才忍住眼泪。
“你们怎么还呆在黑木林呢,这里很危险。”谷时雨忍不住道。
瑞萨抹泪道:“你不见了之后,我们马上就去了公主之城,公主殿下非常着急,立刻带着几千人赶来找你呢。”
“找了几天又找你不到,穆拉克便建议公主殿下暂时撤军,否则敌人就会象老鼠一样躲着不出来的。”
谷时雨用赞许的目光望了望穆拉克,穆拉克微微一笑。
克兰擦着头上的汗道:“好险,好险!倘若你们继续在地面上找他几天,那可就糟糕了……”
怎么就糟糕了呢,众人觉得有些不解。
这种窘事怎么能说出来呢?谷时雨立刻岔开话题,对瑞萨道:“你继续说。”
“恩,我们跟公主殿下走了一天,想着想着总是不放心,于是又偷偷跑回来了。”
谷时雨点了点头,对他们三人道:“我给你们一个任务吧,立刻赶上艾德里德和狂刀的部队,告诉他们派些人把我们抓到的俘虏带回城堡;然后你们再回城告诉公主殿下和我的朋友们,就说我平安归来了。”
“是!”加百列和路西法立刻跨上马背,见瑞萨却没有跟着走的意思,只好快马加鞭,不一会便消失在视线之外。
现在队伍中只有两匹马,都是瑞萨带来的。谷时雨问道:“你们还是没有马骑吗?”
“没有。你是知道的,克里斯丁小气得很,他把他的那些马当成命根子一样,全给了他的骑兵,根本就不肯给我们。”
谷时雨叹气道:“我把他送给我的悍妇弄丢在埃拉西亚了,肯定会被他骂死的!”
“悍妇?天啦,一个悍妇你还嫌不够?”尤兰德大张着嘴。
“那是一匹马!”谷时雨啐道。
虽然有马,但谷时雨宁愿选择跟伙伴们步行,这让大家感觉很是温暖。
第二天,艾德里德和狂刀率部疾速返回,半路上遇到了谷时雨一队人马。
狂刀的士兵都是原来盗贼营地的老部下,全都认得谷时雨,一见他平安脱险,都放声高喊起来。谷时雨少不了又要跟狂刀来一番拥抱,见艾德里德笑靥如花,站在那里扭扭捏捏不敢动弹,他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拖了过来,也给了个热烈的拥抱。
“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从埃拉西亚给你带来了好多礼物。”谷时雨悄悄在她耳边说道。
“真的?!”艾德里德脸上红红的,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当然是真的!”谷时雨望着她道:“回去再给你!”
谷时雨松开手,转头对狂刀等人道:“这些俘虏就麻烦你给带回去了。我要立刻赶回公主之城,凯瑟琳公主正在等我呢。”
“你去吧!”狂刀点头道:“可别让她等得太久。”
谷时雨和尤兰德跨上仅有的两匹马,绝尘而去。
瑞萨很想哭,谷子哥,你就这么扔下我么?难道那个死矮人比我还重要?
加百列和路西法路上几乎没有歇息,一路狂奔,终于在第三天傍晚前追上了克里斯丁。哈特和塔里斯听说谷时雨平安脱险,正原路返回公主之城,立刻用央求的眼神望着老爹克里斯丁。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想扔掉你老爹是不是?”克里斯丁瞪眼道:“要去也是大家一起去,不经过我的同意,谁也别想带走我的骑兵!”
“老爹,你真是太好了!”塔里斯高兴得在马背上蹦跳着。一年不见,克里斯丁送他的那匹小马已经长大了很多,虽然如此,也禁不起他这么蹦跳折腾,开始撅腿嘶叫起来。
“骑兵队!听我号令,立刻原路返回,迎接谷时雨那小子!”
加百列和路西法还想找克里斯丁换两匹马呢,还没来得及开口,骑兵队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不早开口说?”路西法埋怨道。
“你不是也没说嘛!”加百列争辩道。
“平时见你能说会道,关键时候就哑巴了!”路西法白了他一眼。
胯下的两匹马都气喘吁吁,浑身冒着热气,看样子是再也跑不动了,两人只好牵马走入林中歇息。
“今晚我们就在这露营吧!”加百列仰头望了望密林,一大群暮归的鸟儿纷纷飞回林中。他接着道:“我去树上掏鸟窝,你去寻找水源吧。”
路西法一个人在林中走着。水源并不远,他一下子就找到了。在落日的余晖下,一大群白天鹅在湖中嬉戏着。
真美啊!路西法忍不住坐了下来,陶醉在这片静谧的天地。
湖对岸忽然有了一丝细微的声音。路西法立刻俯身在草丛中,手慢慢地搭上了剑柄。
那是一个身材袅娜的女生,拥有一头绸缎般漂亮的黑发,只可惜面容也被黑纱蒙着,就连衣服也是黑色的。
穿着这身衣服,要是躲在黑暗处,无论是谁都发现不了。
那女生东张西望着,行踪好像很诡秘。
路西法紧紧贴在草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那女生见周围没有异样动静,开始摘去面纱。
天啦,她可真美!漂亮而洁白的鹅蛋脸,明眸犹如天上的星星,跟瑞萨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求……求你,别脱了……路西法手臂上突然又掉下几滴水珠。呃……又流鼻血了!
那女孩迅速脱掉了浑身的衣服,一头扎进了水里,水面上只剩下一圈圈荡漾的涟漪。
她去了哪儿?这么久都没出来,不会淹死了吧?
湖边的天鹅们也伸长了脖子,一动不动地看着。
良久,那女孩才从湖水中探出头来,晶莹的水珠从她长长的黑发,从她洁白的面颊上滚落下来。
她抹着脸上的水珠,慢慢站了起来。水不深,才到她的腰间。她垂着头,洗涤着绸缎一般的黑发。
她简直就是一只优雅而美丽的白天鹅!
天啦……我要死了!路西法的鼻血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谁在哪?”女孩立刻双手抱在胸前蹲了下去。
路西法抹着鼻血,狼狈地站了起来。他垂着头,不敢看女孩的眼睛。
“我……我早就在这里了,可不是有意看你……洗澡的。”路西法的声音很低,不知道那女孩能不能听见。
“站在那别动!”女孩尖叫道:“不许偷看!”
“腾腾腾腾”的水声响起,肯定是那女孩踩着水逃上岸了。路西法偷偷看了一眼,看到的是那无与伦比的背部曲线。
女孩迅速拿起衣服,躲进了树丛。
她……她还在那里吗?路西法开始东张西望。
一条黑影从水面上掠了过来,正是那女孩。路西法揉了揉眼睛,简直是不敢相信!
她怎么能在水面上走啊?难道身躯这么轻盈?
那女孩没有拦住面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路西法。
路西法被看得满脸通红,只好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女孩噗嗤一笑。她用葱尖儿一般的手指抚摸着路西法滚烫的面颊,忽然双足一蹬,朝对岸飞去。
“喂,喂,你叫什么?”
“傻瓜,我叫茉莉……”
茉莉,多好听的名字啊,路西法翕动着鼻子,闻着她留下的沁人芬芳。
他呆呆站了很久,方才叹气地走去湖边,将身上的皮囊装满水。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加百列在篝火边不满地道,“我还想煮鸟蛋呢,现在只好煨着吃了。”他用木棍拔开篝火边的灰烬,露出一大堆鸟蛋,“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告诉我水源在哪,我去喂马。”
路西法立刻蹦了起来:“还是我去吧,水源很隐秘,你不一定找得到。”他从灰烬中把鸟蛋全捡起放在衣襟里,一点也不怕烫。
加百列很奇怪,路西法平时做事都要跟自己平均分摊呢,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路西法心头小鹿乱撞,他牵着马来到湖边,沿着湖岸低声叫着:“茉莉……茉莉……”
可是茉莉并没有应答。路西法只好站在岸边,听着风儿轻轻拂过湖面,轻轻拂过面颊。
那是茉莉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抚摸自己吗?他站了很久,直到天上的星星开始闪烁,方才失望地将满满一兜鸟蛋放在岸边的岩石上,慢慢走远。
深夜,路西法在梦中不时露出一阵阵的微笑。
清晨,路西法借故又来到湖边。晨起的天鹅在湖边梳理着漂亮的羽毛,翩翩起舞,引吭高歌。路西法找到那块岩石,昨天晚上摆在那里的鸟蛋依然还在。
茉莉……我还能再见到你么?路西法将鸟蛋一颗颗地捡在兜中,心中叹息着。
“你怎么啦,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加百列望着路西法担心地道。
“没什么,可能没休息好吧!”路西法可不想跟加百列分享自己的小秘密,至少现在不想。他策马扬鞭,率先奔了出去。
“驾!”加百列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在路西法的后面疾驰。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两人已经跑出了汗珠。一个巨大的影子忽然从天上投射下来,象一朵漂浮的云彩带来荫凉。
两人将手拦在额前,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通红的太阳之中,能看到一条黑影正在盘旋。
那不是凯瑟琳公主殿下的黑龙吗?
“公主殿下!”两人策马奔上附近的山头,将手拢在嘴边,大声喊叫起来。
凯瑟琳因为担心,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她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外出遛龙。
龙翔天外,望着脚下广袤无垠的山川河流,她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烦扰。
她看见在朝阳的万丈光芒之下,两个少年站在山巅,对着朝阳大声呼喊。那不是谷子的两个少年侍卫吗?她拍了拍黑龙,转向朝他们飞去。
巨大的黑龙降落下来时,地面都颤抖了几下。加百列和路西法兴奋地跑了过去,黑龙突然张开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加百列和路西法急忙停下脚步,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
“乖,他们是我朋友!”凯瑟琳拍了拍黑龙,然后跳了下来。
“公主殿下,谷子哥找到了,他好好的,现在正跟大伙儿在一起呢!”
“天啦!难道是众神听见了我的祈祷了吗?”凯瑟琳黯淡的眼神立刻绽放出生命的绚烂火花。她匆匆地爬上龙脊道:“太谢谢你们了,我马上去找他!”
少年们望着黑龙扇动着巨大的翅膀渐渐远去,心里羡慕得不得了。
第二十章 国王之剑(六)()
凯瑟琳骑在黑龙脊背上,一路朝西飞去。现在的她已经再不去想任何事情,心里一直在默默念叨着:“谷子,谷子,我来了……”
身畔的罡风吹拂着她的衣襟猎猎做响,她的心早已去了远方。
正午时分,她终于看见了地面上的一大群骑兵。她立刻按了按黑龙的脊背,黑龙心领神会,立刻朝地面上掠去。
骑兵战士们看见天上盘旋的黑龙,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欢呼起来。
凯瑟琳不待黑龙落地,就从龙脊上跳了下来。她奔跑着,任由泪水在她的背后挥洒。
谷时雨的胸膛还是那么宽阔,那么温暖,那么让人感觉到信任和安全。
很久都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了,他的皮肤黑了很多,腮边的酒窝已经变成了两条深深的刻痕,显得更加的成熟和坚毅。
“你还是我的谷子吗?”凯瑟琳颤抖着伸出双手,抚摸着他的络腮胡须。
“是的,我永远都是!”谷时雨捧着她的脸,颤抖着道。
“你老了……都长这么长的胡须了……”凯瑟琳眼中含着幸福的泪花。
谷时雨没有说话,他只是颤抖着,从凯瑟琳的头上拔出一根白发,然后小心地收藏在怀里。
没有期待中的热吻。他们就这么痴痴地相互凝视着,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克里斯丁叹了口气,命令部队就地扎营。
“我……我受不了啦。我得找个地方哭去……”尤兰德的大胡子上又流满了眼泪鼻涕。
克里斯丁同情地看着他道:“你去吧,开餐的时候我叫你……”
谷时雨和凯瑟琳牵着手,沿着潺潺的小溪默默地走着。
骑兵战士们都不敢做声,轻手轻脚地忙碌着,谁也不想打搅这一对恋人。
他们已经分别了多久呢?只能够记得原野上的映山红开了一次又一次。也许是两年,也许是漫长的两个世纪。
他们有多少知心话想要说呢?也许是两年,也许是漫长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