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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雪伊闲着无事,就在佛堂里转悠起来,想起这佛堂的来源,她眼里的笑意止不住地溢出,第一次觉得她的皇帝二哥如此的可爱,怕是不知听了谁的注意,设了这佛堂。
上官珞的心里恐怕是不知道怎么恼了。她本是爱权之人,又怎么会信佛,只不过碍于是她儿子送来,发作不得而已。
佛堂的地方不大,转没两下,就转完了。最是显眼的是,是摆放在最中间的白玉观音,玉质晶莹剔透,光泽细腻,约二尺之高,雕刻得栩栩如生,在窗外明亮的光线笼罩之下,观音更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这白玉观音,怕也是皇上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弄来的,可惜上官珞注意不到,只留在这小小的佛堂里。
莫雪伊累了,就坐在观音面前的软垫之上,仰着头,看着那白玉观音,观音的神情,雕刻得最为出色,面目慈悲,眼神平和,却带着对世人的怜悯。
但是,她不信佛,不信那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此时此刻,她不也是正在受着苦难,但是菩萨却什么也不能做,虽目光慈悲,但也是冷眼看着这世间的一切。
她信的只是,自己。
此时能帮助她的,也不过是她自己而已。
时间缓缓地过去,天色已暗,却依旧没有人来,整个佛堂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莫雪伊不得已地找起了火折子,可能是因为是佛堂的原因,没想到还真的让她找到了。
碍于莫雪伊之前只是知道这个火折子,愣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蜡烛点了起来,微亮的灯火,瞬间就照亮整个佛堂。
窗外,月儿已升,洒下一片的月光。
莫雪伊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只觉得夜里越发地冷了,她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希望能够稍稍抵御些寒意。
她没有睡觉,甚至可以说,她不敢睡,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前方,暗自警惕。
她不觉得上官珞会如此简单地让她这么待上一夜。要是这样,她也不必费尽心思,让她待在仁寿殿里的小佛堂里。
脑子,一片混乱。
莫雪伊想起了很多,思绪很杂,但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随着夜色渐深,更觉得躁动,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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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药()
夜色渐深,月光清冷。
仁寿殿里的香炉被点上,烟雾氤氲,一股淡淡的香气蔓延开来,让人闻之,有种安神宁气的感觉。
上官珞搀扶着姜氏往寝室缓缓地走去,开口问道:“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姜氏笑着回道:“太后,你就放心吧!老奴办事,你还信不过,你只管好好歇息!”
上官珞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她的目光凝聚在某一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姜氏觉得奇怪,也顺着望去,一个人影稳稳地站在角落处,整个人都被阴影所笼罩,映衬着她颈脖处那一道长长类似蜈蚣的疤痕,甚是吓人。
那是宁香。
姜氏的目光闪了闪,突然猜不透上官珞的心思了。
“今晚的事,就让宁香去办吧,你在一旁看着!”
上官珞突然的一句话,弄得姜氏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低眉顺目,应了一声。随后搀扶着上官珞进了寝室休息。
未知的恐惧,永远都是最可怕。
莫雪伊如今就处于这样的状况,她明明知道上官珞要对付她,却怎么也猜不透她到底会用什么方法。
她只能打起精神。
门突然被狠狠地推开了,砰的一声,在夜里格外的清晰,却更显空旷寂寥。吹来的夜风,呼的一声,把莫雪伊好不容易点着的灯火吹灭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莫雪伊抬眸看到,在门口那一片清冷的月色之中,姜氏带着几个宫女围堵住佛堂,她们好似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冷光,神情更显冷漠无情。
越过前方的几人,她看到站在后方的宫女端着一碗药,那药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她的心猛跳了几下,电光石火间,她似想到什么了,双眼里的惊骇被月光照得是清清楚楚,全身开始止不住的害怕颤抖。
她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在御花园里撞见的那一幕。
她的三哥自以为是地玩得不亦乐乎。
大人的模样,孝的神情。
一切,历历在目。
“还不快药端上去!”姜氏不耐烦地催促道,“记得一定要灌下去!”
两个宫女闻言赶紧上前去按住了莫雪伊的手臂,那个端着药的宫女慢慢地逼近,一步一步,极力在挑战莫雪伊的神经。
她用力的摇头,拼命地挣扎,却发现她半点也挣脱不了那两个强壮的宫女的挟持。
一片凄迷中,她的耳边响起了姜氏的声音,阴狠中又带着轻哄的语气。
“凤华公主,要怪就怪你自作聪明c好地待在皇宫里,等着嫁给乌岭国王子不也挺好的。来吧,乖乖地把药喝下去,你会忘掉一切的烦恼,以后会跟景王一样开心的!”
姜氏的话,也敲证实了莫雪伊的猜想。
看着越来越近的那碗药,莫雪伊的心中渐渐地涌上了一种绝望,无边无际,好似看不到尽头,唯有一片黑暗。
对呀,只要她不死,就不会有人过多地为难上官珞。她傻了,不要紧,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可以解释的,而上官珞却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然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安排她的人生。
她不甘呀!死都不甘!
莫雪伊的眼里迸发出一股汹汹的恨意,全身好似充满了力量那般,猛地挣开了那两个宫女的挟持,大门口被堵得死死的,她只能往着佛堂内部跑去。
她突然后悔,今天对着千叶冰烟的吩咐。
要是他们在的话,也许就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035 来访()
可笑的是,此时此刻,她的脑子依旧冷静如斯,想的是,千叶冰烟也许能够帮助她解决此刻的危难,却为以后带来更大的麻烦。
他们的出现,对上官珞来说,意味着不再是秘密,甚至她可以以出现今晚出现刺客为由明着清查后宫。即使能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上官珞只要死揪着不放,总有一天会被发现。
更可怕还会在后头,她的身边,恐怕没有一刻会少得了上官珞的监视,她也跟千叶冰烟他们联系不了,相当于少了左臂右肩,更是处处受到限制。
要是再来个她跟刺客有勾结,她更是说不清。
莫雪伊一步一步地退去,退无可退,很快她又被那两个宫女按住了。她拼命地摇头,死得不喝,却发现她的头被另外一个宫女固定住了。
绝望陇上心头,她此刻才真正地发现,自己求救无援。
夜风吹来,寒意一点点沁入心底,全身僵硬冰冷,一颗泪珠,幽幽地凝着光,不甘地从眼角滑落。
药越来越近了,她都能够闻到药的气味。
月色凄凄,莫雪伊终于看清楚端着药的宫女。她的身子一僵硬,停止了挣扎,只是怔怔地睁大眼睛,心底却突地一松。
竟然是,宁香。
伺候过她母妃,也是父皇的人。
呆滞那么一会,莫雪伊又挣扎起来了。
宁香捏住了莫雪伊的下巴,把药一下子就往她的口中灌去。她的面容麻木,眼里死气沉沉,丝毫没有因为莫雪伊的身份而有所松动。
姜氏在一旁暗自点头,忍不住称赞,也理解上官珞的意图。今晚,怕是对宁香的一个考验,要是做得好了,上官珞怕是会真正信任她的忠心了。
宁香看似手劲很大,拼命地灌着莫雪伊喝下那药,可是只有两人才知道,那药更多的是往嘴角处流去,落在她的衣襟上,只是佛堂一片黑暗,唯有幽幽月光,没人注意而已。
最后的药汤,莫雪伊含在嘴里,然后装出一幅颓废的模样躺倒在地上,双眼暗淡,好似绝望蔓延,再无一点生气。
姜氏见此,也没有怀疑,领着宫女就走出了佛堂。
“凤华公主,你就好好呆在佛堂里!”
话一落,门就被紧紧地关上了。
手,慢慢地握起,握成一个拳头。躺倒在地上的莫雪伊睁开双眼死死盯住闭着的门,仿佛要穿透那扇门似的,眼里清亮得让人心惊。
感觉姜氏那一群人走远,她才慢慢地坐起,猛地吐出口中的药汤,只觉得口里是一片苦涩,似乎要苦入心里。
她把手指伸入喉咙,用力地抠着。
刚才她即使卡住了喉咙,没有下咽,但是灌来的药汤却还是让她吞下了少许,如今,为保安全,是一定要吐出来的。
喉咙被抠得很不舒服,只觉得一阵反胃,莫雪伊发出几声“呕”的声音,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直到感觉胃里没有什么东西了,也顾不上什么了,就用衣袖擦了下嘴。
耳边,就在此时响起了一道含着笑意清风般的嗓音。
“你的样子,还真是狼狈!”
姜氏一群人走到一个转角处,各自就散了,宁香落在最后面,一路上,她都没有回头,安安静静地走着自己的路,只在心中微叹,她能做也不过如此,最后,也只能看莫雪伊自己的。
姜氏停下了脚步,看着宁香,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宁香,做的不错!你的一举一动,太后都看在眼里。”
闻言,宁香一声不吭,依旧是那麻木的神情。
姜氏不由地一恼,暗地里啐了一声,只道,这宁香真的是成了块木头。
036 被骗()
声音响起的瞬间,映入莫雪伊眼底的是,一双用银线绣着祥云的靴子,白如雪花,在这深夜里,仿若不染一丝尘土。
慢慢地抬起头来,视线上移。
在窗外的月色映射之下,莫雪伊终于看清来人的面容,笑意吟吟,温润似水,整个人仿若谪仙一般,屹立在她的面前。
竟又是她厌恶的陌尧。
一经对比,更衬出她此刻的狼狈。
莫雪伊心中一恼,早已失去了她的冷静,也没有多想陌尧深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有去深思,能够擅闯深宫大院却不被发现,陌尧绝不是单单看上去那么简单,只是个温雅书生。
她咬着下唇,口气很冲:“我样子狼狈管你陌尧什么事?还劳烦你滚得远远的,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陌尧只是笑,然后慢慢地蹲下,与莫雪伊视线相平。他抽出一张白色手帕,替着她擦着嘴上残留着的污渍。
他的神情,明明温柔似水,但却让莫雪伊有种透心凉的感觉。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陌尧的时候。那个宫女就这样在他的笑容里,断气在他的手里。不由地,缩起了颈脖,莫雪伊突然觉得一阵害怕。
“我倒是,喜欢看你狼狈的模样!”陌尧扔掉了手中的手帕,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让莫雪伊吐血的话来。
“你”她指着他,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就在那一瞬间,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颗药丸就被陌尧给塞进她的嘴里,只闻见一阵淡淡的清香味,药丸入口即化,一下子就咽下去了。
莫雪伊咳嗽了两声,双眼直直地瞪着陌尧:“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毒药!”
如此云淡风轻的两个字,让莫雪伊脸色发白。
久久地,她才狠狠地骂出话来,但是声音却不敢地放大:“陌尧,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骂着骂着,莫雪伊的眼里一股热气上涨,心里的委屈却是怎么也止不住,想起刚刚不久前发生的事,心里一阵后怕,差一点就傻了,什么都不知道,这比死了更让她痛苦,如今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又被陌尧这么一吓,心里的防线就崩溃了。
眼前一片模糊,泪珠是一颗一颗往眼角汇去,落下,带起一片灼热感。莫雪伊吸了吸鼻子,明明不想哭的,却怎么也止不住,她默默地地转过身去,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也不想让陌尧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陌尧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两个字就引起莫雪伊如此大的反应,第一次见到她的眼泪,他竟觉得诧异,又仿若心疼了那么一会。
于是,他想了想,又开口了,语气却还是免不了带了些嘲讽:“凤华公主,原来你还是没有长进多少,这么拙劣的谎言,你就相信了!”
他的话刚落,只见一个圆圆的软垫向着他飞了过来,他斜身一闪,看到莫雪伊转过头,怒气腾腾地看着他,全然没有刚刚哭泣的模样,只除了她微红的眼眶还留下那么一点点的痕迹。
“陌尧,你这个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