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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听了那公子的解答,微微露出了些笑。那公子瞥见,心里顿时喜滋滋的,似乎吃了蜜一般。
其余桌的众人听罢,有的摇头晃脑,认为那公子所答的离题万里,有的则扼腕叹息,自己的想法竟被那公子说出。
凌寒想了想,感觉那公子所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看了一眼贾仁,只见贾仁正在那里吃着葡萄,饮着美酒,似乎并没有在意那公子说的话。
忽听那轻纱后传出一声箫响,众人都停止的议论,专注的朝着那缓台望去,那墨大少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也只是也望着那缓台。方才听罢那玉姑娘的一番清音,墨大少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再不敢大声喧哗,至于玉姑娘吹奏的是什么意境,对墨大少来说,便如同对牛弹琴一般。
“这位公子,能体会到金戈铁马,大漠黄沙已是十分难得!只是与我所奏还略有不同!”一个柔美的声音从那轻纱后面传出,“公子所言“好男儿当纵横沙场”,小女子却并无此意,有倒是“武能安天下,文可定乾坤”,不管习武还是从文,若是能为国为民,那都是好男子,好汉子!”
那一号间的公子听到了那玉姑娘竟有嘉许之意,虽说自己没有答对,但仍旧心花怒放,满脸都是笑意,好像能听到玉姑娘对自己说话,也是一种福缘。
“下面请二号雅间的公子来回答吧!”那小厮见一号间里的公子没有答对,便将目光转到二号雅间的贾仁身上。贾仁方才对那“**茶”的一番讲解,令那小厮也是敬佩不已,不由得对贾仁另眼相待,也期待着贾仁能有上佳的解答。
哪知贾仁头也未抬,只是嘴里含含糊糊的道:“凌兄你来答罢!我是来见那清姑娘的!”
“贾兄,这……”凌寒一时间也没有准备,闹得面红耳赤。
“你没准备不如让我先答!”那三号雅间的一个白净的书生抢着道。
“我不答,也轮不到你先答!”那贾仁虽说是自己不愿回答,但若让他想让,却也不容易。
“贾兄,不如就让他先答罢!”凌寒一见有人来解围,心里不由一喜。
“二位公子!若是让过,可是没有机会再回答了!”那小厮道。
忽听那缓台传出一声轻咳,那小厮听到,急忙到了那纱帘之后。只见那玉姑娘与那小厮耳语了几句,那小厮连连点头,便出了那纱帘。
“既然二位公子还没有想好,那就先由三号雅间的公子作答,玉姑娘道,既来之,便是有缘,不宜草率!”那小厮道。
“看来那玉姑娘定是相中那个灰发的小子了!不然不能给他们机会!”
“能得到玉姑娘的青睐,想想都让人心醉啊!”
“是啊!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子修了什么福!”
底下众人也是小声的议论纷纷,又朝着凌寒贾仁一阵指指点点。
“那我就先答了!”那个白净的公子也不管凌寒二人是否有机会,很怕凌寒二人反悔,急忙抢着道。
那小厮笑道:“这位公子不用心急,就请回答!”
那白净公子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道:“听这箫声有雄壮,有苍凉,有幽怨,定是那首七律: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不知是却不是?”说罢,那白净公子很是得意,瞪着眼睛等着那玉姑娘的回答。
“的确是有幽怨之意啊!竟让这小子猜中!”
“嗯!看他那白白净净的样子,还真有点文采!”
“没准是瞎猫遇到死鼠!”
“这位公子所猜的也有些道理!只是小女子心本娇弱,一想到那勇士战死沙场不由得心痛不已,所以并不敢吹奏那伤心欲绝的曲调,而我曲中的幽怨也并非春闺怨妇!所以,这位公子所猜并不对!”玉姑娘道,那吐字声声,真犹如一颗一颗珍珠落入玉盘,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那白净公子一听那玉姑娘说自己并没有猜对,不由得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了藤椅中。
“不过公子也不用灰心,这次也是只差了一点点!燕哥,还请你将这杯酒献与那公子,以感谢他这三个月来每日捧小女子的场!”那玉姑娘道。
“是,姑娘!”那小厮道。之后便从那轻纱后端出一杯美酒,递与那白净的公子。那白净公子一时间竟有些激动,颤抖着接过那杯酒道:“谢谢玉姑娘赐酒!”说罢,一饮而尽,就如喝了玉液琼浆一般。
“二位公子,不知有没有想好?”那小厮转过来,微笑着问凌寒与贾仁。
凌寒依旧没有想出什么,倒是那贾仁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这却是一首小词: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关。姑娘虽说吹奏的是那边关苦寒之地,实则是在诉说衷肠,自己就如同那孤城片云,虽然每日有这些拥趸,却缺少杨柳春风般真正的知音!”
“那小子你说什么?我们个个都是玉姑娘的知音!”
“定是猜不出,在那里大放阙词!”
“是啊是啊!一看他那样子就是个附庸风雅之徒!”
“唉!”只听那纱帘之后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一听到这声叹息,众人的心似乎都被揪到了嗓子眼处。
“公子这番话,竟说道到了小女子的心坎处,而所猜的诗词,竟也与小女子所奏的曲子一般无二!今夜还希望能与公子秉烛夜谈,不知可好?”那玉姑娘一番话,似是柔肠百结,让人听了,骨头都快酥掉。
那小厮一听,便道:“原是这二号雅座的公子猜中了玉姑娘的曲谜!还请这位公子跟我上楼!”说罢,就来牵引贾仁。
凌寒一见那贾仁答对,看样子那玉姑娘已经有请,心里便开始琢磨,怎么上楼,但看那小厮只请他一人的样子,浑水摸鱼恐怕是不行了。
有些公子哥也是专为了玉姑娘而来,一见那玉姑娘道那贾仁已经答对,看来今夜怕是没戏,便都要起身离开,包括那个三号雅座的白净公子。
“且慢!”那贾仁忽然高声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知胜负落谁家()
“哦?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么?”那小厮不解的看着贾仁问道。
凌寒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贾仁,不知他还有什么问题,莫非是兜里没有那白银千两,不能啊!方才他还说有银子呢,莫非忘带钱了?凌寒一摸胸口,自己身上还有几张银票,没有千两也差不一二。便道:“贾兄莫非没带银子?”
众人一听,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哄笑,不带这万把银子就敢进这“风月阁”,这小子真是个青皮。那些要走的公子也不由得停下,想看看贾仁这热闹。
“公子莫非不愿小女子一叙?”那玉姑娘见贾仁似有异议,也是幽幽的问道。
“玉姑娘多心了!玉姑娘一曲箫声堪称绝技,玉姑娘声音更如燕语莺声,我怎能不愿呢?只是……”贾仁犹豫道。
“只是什么?莫非公子的银两不够?”玉姑娘问道,“若是不够也没关系,只是记在我的账上便可,既懂我心,有何必在意些金银!”
凌寒一听,也是掏出了怀中的几张银票,细细一数,刚好一千整,便道:“贾兄,我这里刚好有一千两银票,不如你且自去!既然你能闻声知雅,便不要错过这机会!”
那贾仁心里不由暗笑一声:这呆子!随后道:“玉姑娘,我这里并不缺银子,只是我这凌兄与我一同来的,我怎能丢下他自己去风流快活!”
凌寒一听忙道:“贾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且自去,不用理会我!我在这里吃一会儿酒也是蛮好。”
“哎!今日既然来这“风月阁”,岂能让凌兄形单影只!今日小弟定会让这“玉洁冰清,风月四姝”都来陪凌兄谈谈宫商角徵,聊聊诗词歌赋!”那贾仁笑着对凌寒道,“玉姑娘你且莫急,这是千两银票请先收好,等到聚齐那三姝再与你共饮,可不要怪我太贪心!”
凌寒一听,这不是不给那玉姑娘面子么,不由得瞪了那贾仁一眼道:“贾兄弟!可不要胡闹,我这身上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不如你与那玉姑娘上楼吧!”
“那位凌公子也不用多心,谢谢你还顾及小女子的感受,只是这位贾公子若能有这本事,那小女子也会佩服的五体投地!自我姐妹四人共进这“风月阁”后,还没有一起陪过一位客人呢!只是先说好,我那几位姐姐的身价可不是我能比起的呢!”那玉姑娘听到贾仁的话,不怒反喜,竟还鼓励了贾仁一下。
“好!那玉姑娘且去等候!”贾仁道,竟是胸有成竹一般。
众人见那贾仁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禁又是议论纷纷。
“莫非这小子害了失心疯,到这里来犯了病?”
“是啊,看样子是出门忘喝那醒神药了!”
“能破了玉姑娘的曲谜,定是碰巧蒙对的,再遇到那三姝,定会漏了底细,倒时,肯定会出丑!”
“依我见,就连那银钱他都出不起,你看他那同来,摸了半天,才掏出千两银子,真是好笑!”
只有一个人对贾仁的说法大为欣赏,那边是方才大声吆喝的墨大少,心里正在想:这小子,竟然和我想的一样,必须让这“玉洁冰清,风月四姝”一起作陪,才是完美,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凌寒听了,脸上不禁有些发红。自小自己虽然没有太多的银钱,但也够日常开销,而自己的月供都是由奶妈来支配,自己也从没有花过银钱,自然不知这烟花之地又称“销金窟”,任你是一方巨贾,还是二世之主,若是迷上,都会花得一干二净。
那贾仁听罢却是毫无反应,依旧在悠闲的吃着葡萄,又将那葡萄皮吐到了旁边的装果皮的竹篓里。
那玉姑娘已经回房。二楼又传来一声喊:“洁姑娘到!”
众人一听洁姑娘到,又开始兴奋起来。
“洁姑娘,可是弈中高手,听说与五人同时对弈,竟都胜了!”
“什么五人,听说是十五人!光城中棋院的师父就有十余名!”
“我怎么听说是五十人呢?先不管了,今日定要赢她一子!”
凌寒看着那个儒生手里还拿着一本破旧的棋谱,看来也是翻开了许久。便问道:“贾兄,你会这弈棋之道么?”
“不会!”那贾仁道“不过我看过别人下!”
“那我看你是没希望了!”凌寒道。
“凌兄不用担心。不会下不代表一定输!说不定会有高人指点呢!”贾仁笑道。
忽见几个汉子搬来了三副巨大的棋盘,放在了那缓台的后面,那纵横的棋盘,就连在角落的人也都看的分明。凌寒与贾仁就坐在那缓台的正对面,自然看的更加清晰。
片刻,一位穿着黑白相间的长裙带着面纱的少女走下楼梯,只见体态婀娜,步伐轻盈,就如同那春日小鹿,清溪游鱼,让人一见,就有种青春燃烧之感。
只见她坐在那三个棋盘中间,朝着众人一拱手道:“采洁这里有礼了!”声音清脆悦耳。
众人也都纷纷还礼道:“洁姑娘好!”
那小厮见洁姑娘已经做好便高声道:“诸位公子,我想洁姑娘的规矩大家都清楚吧!好!我在这里再重复一遍,身后有三盘棋,价高者可以获得与洁姑娘对弈的机会,并且输三子以内者,可以获得与洁姑娘畅谈棋枰逸事,交流棋艺的机会。下面请各位想与洁姑娘对弈者,便请在自己雅间桌上的信封之中,装上所出的银两。没有得拍得的客人,这银钱会原封不动的返还。”
凌寒仔细的打量了桌子一番,果然在那插满鲜花的花瓶上面,放着一个空着的信封,信封的正面,还用梅花小楷写着两个字“雅二”。凌寒拿起那个信封问道:“贾兄,我对这弈棋之道可是一窍不通,都看你的了,不知你要放里多少银两?”
那贾仁微微一笑并不作声,从那衣袍之中掏出了一沓银票,随意抽了几张,放进了那个信封之中。之后小声道:“凌兄,若是告诉你,别人也会听到,该知道我们的标底了!”
凌寒有所顿悟的道:“原是这样啊!”
“好,请各位将准备好的信封,放于桌角!一会儿便有人去取!”待众人将那信封放在桌角之后,立刻就有几名丫鬟端着木质托盘,将那信封收走。
那小厮将信封挨个拆开,若是见那银钱数目根本就没有竞争力,便将钱重新装好甩到一。
“好!下面就是揭晓竞拍对弈资格结果的时刻!我且宣布,今日出款第三名的是第八雅间的钱公子!”那小厮道。
那在第八小间的钱公子一听,立刻高兴的跳了起来,嘴里喃喃道:“终于能和洁姑娘对弈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