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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春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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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刚刚也吃了亏,我绝对不会承认是实力悬殊。谁叫我初来乍到,根本是不知己也不知彼,完全就是两眼麻黑,摸着石头过河,所以偶尔湿鞋也在所难免。

    我不舒服的抽抽鼻子,身上的尿骚味儿时刻提醒我要报仇雪恨,于是闷闷道:“那个面包小子,你就交给我了,新仇旧恨一起算。”

    东灰嗷呜一声,一下倒在地上,不过他的职业习惯,丢人也不要丢粮,所以蜂蜜桶依然被他抱得好好的。

    “你可真行!以后有你受的。”

    我鼠胆顿生,豪言道:“怕什么!不就是一个小娃娃,就算我们小,也是成年鼠啊!”

    东灰道:“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到时候哭就别找我。”

    我戒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新来的?”

    貌似他还没有像老太太问唐僧,“师傅,你这是从何处来,再到何处去啊?”

    东灰的背影显得很是平淡:“自从卧龙山变成了卧龙岛。这一年搬来的新面孔太多了,都在外面争地盘,打得不可开交。我们鼠族也增添了不少新成员,族长让我登记名册,我还两眼一麻黑,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呢。”

    我内心有一个警钟,这座山一定有古怪,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也是两眼一麻黑。

    看来出门旅游得谨慎!

    后来我知道了,这卧龙山就只有木屋那一户人家。难怪动物们要战争不断了。

    就拿我们鼠族来说,以前我叫这样的行为是“偷”。

    现在形势不一样了,我也是鼠,所以美化一下我们的行为。

    一直以来鼠类大部分都靠着人类生活,借东家的粮食,用西家的棉花,反正把“拿来主义”发挥得淋漓尽致。

    现在生活来源就木屋那一户人家,生活资源就匮乏了,势必加深了我们之间的矛盾。

    那些不愿意自给自足的,只有饿死,我们的族群也在不断减少,难怪东灰难以开展登记的工作。

    就好比,今天把王二麻子鼠给记录上了,不到半天儿,王二麻子鼠就被张三鼠给杀死了,再过不到半天儿,另一个叫王二麻子的鼠又从别的地方搬来了。

    我还没有把思绪理清楚,东灰告诉我他家到了。

    偌大的洞府没有想象中的群鼠乱窜,只有在靠墙的地方坐着一个腹部隆起的母鼠。

    她的头发,现在应该是皮毛,看起来很是糟糕,完全没有光泽,显得干燥凌乱,神色间也是恹恹的。

    “娘,我回来了!”东灰高声叫着,就算这么近的距离,他像是握着扩音器说话。

    我猜想他娘耳朵一定有问题。

    老灰鼠原本还在打盹儿,闻声立马打起精神,温柔道:“冬季的储备粮食已经够用的了,你就不要出去忙活了,外面乱哄哄的也很危险。”

    东灰把蜜罐放在石桌上,大声道:“娘啊,今天我带回了蜂蜜,待会儿你喝些,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

    我心里一下就像臭豆腐般长出了很多黑毛,他们是鼠,不会**,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我神色诡异的望了一眼东灰,哎呀……好冷啊!

    难道洞府里除了我这只多余的鼠,没有一只其他鼠生活,这样的禁忌恋应该也不容于稍微有廉耻的动物间吧。

    其实我来到这个世界,就见到三个女人,一个是眼前的女人,另一个是一开始要拿锅铲拍我的,那是面包孩儿的乳娘吧,还有蜂王。

    她们三个的生活,都是我不想要的。

    “春花,快过来!我行动不便就不起来了。”东灰娘挪动了一下石磨般的肚子,给石床边腾出一个空位,示意我坐过去。

    我有些局促的望了望东灰,神色复杂!

    东灰以为我认生,立马带着哭腔先跑过去,趴在她身边嚎叫:“娘啊!你还认识我不?”

    东灰娘大概注意力一直放在我身上,现在见到东灰,“咦”了一声,摸着他那奇形怪状的头,诧异道:“儿啊,你这是怎么啦?”

    东灰抽了抽鼻子,委屈道:“被蜂打的!”

    东灰娘完全不信:“胡说!什么被风打的?你还被雷劈的呢!”

    东灰哭嚷道:“娘啊!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

    我扑哧一声乐了,敢情东灰这个娃是后妈的待遇。

    东灰娘道:“别以为你把头撞成这样,就不用干活儿了,快去准备晚饭,我和春光好好聊聊。”

    得,我深深的为东灰默哀。

    不过现场凝固的气氛顿时活跃了很多,我不得不感谢东灰这个活宝。

    东灰假装抹了一把干涸的眼角,立马笑嘻嘻的说道:“好好……娘啊,你和春光好好聊聊,我去准备吃的。饿什么也不能饿我们家的宝宝啊!”

    我顿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连背脊上的毛都根根立起来了。

    原来这母子真的有一腿啊!

    我也坐在石床旁边,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娘啊,其实东灰今天是为了救我,那头才忽然大了一圈儿,你就别怪他了。”

    东灰娘拉着我的爪,另一只爪还摸着我灵芝般的耳朵,丝毫没有理我的话,却叹息道:“要是春情还在就好了,看到你长大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春情?!

    这是哪位仁兄的名字啊,我叫春光就够悲哀的了,还有叫春情这么脑残的名字?

    还不等我问,东灰娘就给了我答案:“你娘春情怀着你们兄弟姐妹的时候,我们就定了娃娃亲。

    东灰那孩子别看笨手笨脚的,可是最孝顺。

    他那死爹每次回来打一晃就出去风流快活了,剩下我大着肚子,每次都是东灰那孩子照顾我生产……”

    我顿时入坠冰窖,我娘叫春情也就算了,还莫名其妙的给我指腹为婚,塞给我一个意外老公?

    话说我好不容易复活过来,就是为了嫁一老鼠!

    天啦!你错配良缘枉作天!

    我立马拉着东灰娘的手,急道:“大娘,你记错了吧!我娘她会不会是开玩笑?”

    东灰娘沉下脸:“胡说!这事儿你爹****也知道。”

    ****?!

    难道我们家族做成人用品生意的咩?

    我期期艾艾地说:“大娘啊……我……你……会不会……认错人,其实……我我不是……那春光啊!”

    我以前是人啊,穿越过来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老人家怎么认定我就是她闺蜜的女儿?

    “不可能!”东灰娘斩钉截铁,鼠光如炬。

    她拉着我的爪细细摩挲,有些坚硬的指甲挠得我麻麻痒痒的很舒服。

    “你们家族的毛色很特别,咯,就是你这样的,黑中有白,白中有黑,而且是代代单传,这个在鼠族里是一个异数。”

    我估计我现在的脸也和我毛色一样,黑黑白白的很好看,真是玄幻的故事!

    东灰娘陷入了怅惘之中:“我怀东灰的时候四月大,当时和你娘就是最好的姐妹,她当时刚刚嫁给了你爹爹。我们约定好了,如果她怀了女儿,以后就是一家人。

    如今东灰都一岁零两个月了,依然没有娶妻,难道你要耽误他到死?”

    我的皮毛里都是汗啊!敢情你家儿子被你自己私藏了,还要怨到我的头上?

第七章 诡异强生() 
再说就算他们是纯洁的母子,我也不能稀里糊涂就背上这样的婚债啊!

    第一,她们说的那个春光的确不是我啊,就算这句身体是,可我是老鼠身子人类心。我无法忍受嫁给动物,就算是同类的老鼠也不行!

    第二,她说她四个月就怀孕,天啦!四个月大的我,如果是人类,还没有记忆呢!我当时应该还在老妈怀里喝奶吐泡泡吧。我实在没法接受如此强悍的早婚早孕。

    第三,幸亏她提醒我,老鼠如此早熟,那老鼠的寿命是多长啊!她们凭借着我特殊的斑点纹,笃定我是她们认识的春光,说我有一岁了。

    要是老鼠的寿命只有两三年,那我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又要糊里糊涂挂掉啦?

    这时候,东灰端着洗干净的红薯,剥开壳的花生,还有黄澄澄的玉米走上来,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他好奇的问我。

    我脸色铁青的对望过去,聊什么?还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

    “没什么!我在给春光聊她爹娘呢。要是当初不是春情和****返回洞府找我们,也不会被洪水冲走了。”

    我默念着“听不到听不到”,这父母的名字真是让人揪心。

    东灰娘说到这里真伤心了,摸着不知道第几胎的肚子,很豪爽的大哭。

    而我对自己的鼠爸鼠妈却没有什么感觉,除了那二位很特别的名字。

    我递给她一块棉布帕子,东灰给她锤着背,帮她顺气。

    我道:“你老知不知道他们二位如今在哪里啊?”

    东灰娘只顾着放开闸门的嚎啕大哭,东灰一边给她抚摸背,一边道:“听活着回来的兄弟说,被卧龙湖里的黑蛇给吃了。”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黑蛇很讨厌,虽然蛇吃鼠是天性,以前做人的时候没有感觉。

    现在我也是鼠啊,忽然有一双,不对,是很多双要吃你的眼睛盯着,想想都不寒而栗。

    我在东灰家吃一点儿晚饭,那些东西都是生的,不过晒太阳很足,吃起来还是很香甜,有阳光的味道。

    就是每次吃老玉米的时候,我那牙齿嚼东西的频率太低了,基本还是和人类一样细嚼慢咽。

    再看东灰和他娘,那鼠牙,简直是电动缝纫机在批量生产编织袋儿,哒哒哒哒哒哒……真不愧是鼠啊!

    我们吃完饭,我又听东灰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她年轻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关于他丈夫风流成性的坏话,说道后来,都破口大骂。

    东灰送我出来的时候,他说:“你别嫌我娘烦,她是寂寞的,好不容易找到鼠发泄发泄。”

    我不敢看他,低头道:“哪里能呢?”你娘有你就够了,还能寂寞?你把你爹的事情都做了。

    东灰还要送我,我指着不远处的那棵大银杏树,道:“看吧,我能回去的,你就回吧!改天再玩儿。”

    东灰刚要开口,我就阴沉下脸:“你娘都要生产了,高龄产妇很危险,你别大意了。”

    东灰“哦”了一声,然后有些垂头丧气的转过身。

    我们背对背离开,走了几步,我忽然转身,叫道:“东灰!”

    “什么!”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辰。

    我这才发现他一直没有走,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我走,好像我这一回眸,要赏他万两黄金似的。

    钱我是没有啦,不过有一句话,就像是一团糟糕的臭气闷在我肚子里,估计不说我得好几天消化不良。

    我一磨尖尖的门牙,像是豁出去般问道:“你娘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该叫你爹爹,还是哥哥?”

    “啊?”东灰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我见他依然就像石化的雕塑般站在那里。

    我摆摆爪子,失望道:“算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时,东灰像是四肢按上了弹簧,一下窜上老高,只听他“哎呦”一声惨呼,又被头顶伸出来的巨石给反拍回来。

    这下换我石化了,这小子,被我拆穿了也不用自杀啊。

    只听东灰歇斯底里地大叫:“春光!我要扒你的皮!”

    啊?我立即拔腿就跑,哭丧着脸大叫道:“我比你长的好看,你也不用杀鼠灭口吧!”

    等我跑了老远,背后没有了声音,我回头一看,东灰依然站在那处岩石下,正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我哀叹一声,忽然很感激他没有追上来,今天我算是糗大了,怎么能那样想东灰和他娘。

    其实他算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孝子了,鼠老爹整天看不到人,他却无怨无悔的照顾一波又一波生产的娘,换做是人类,有几人有这样的胸怀。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一波又一波的接送自己的兄弟姐妹。

    接着水银般的月光,我朝他郑重的躬身一礼,也不知道鼠能不能理解人类的道歉方式。

    东灰身影一闪,返回他的洞府了。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我的意外死亡,不知道会不会给秀珍带来麻烦,还有老爹老妈一定伤心死了。

    以前我特别排斥多了一个弟弟,认为他的出生抢了我很多的东西,包括亲人的爱,如今想来,我还得感谢我的弟弟,至少这样的日子,有他陪在爸妈身边。

    夜风带着白日的热气,吹在我的脸上暖暖的,有什么东西滑过我的脸颊,我眨着湿润的眼角,小鼻头抽了抽,暗暗想着:我要洗澡!

    松木屋子的窗棂上,橘黄色的烛火一下就灭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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