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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威严与神圣,是这里给每个初来者的第一印象,当然,若是没有那若隐若现、仿佛从地底最深处传出的、包含着无尽痛苦和绝望呻吟的话,的确如此。异端审判厅,正是此地的名字。
一辆车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出现在了山谷之外,停了下来,车上慢慢走下了一位披着褐色外袍的人,他站在谷口,远远看了看山谷的迷雾,掏出了一个号角,轻轻地吹响。
“呜”声音在山谷内不断回响,随后,他收回号角,静静地站在原地,身后的马和马车夫都安静地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浓雾被划开,一道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一个身穿光明铠甲的圣殿骑士,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来人面前,伸出手来。
一个徽章出现在他手上,圣殿骑士检查一遍,微微点了点头,依然不说话,只向山谷上空施放了一个“圣光冲击”,随后,一架缆车出现在了谷口,两人一齐走了上去,然后缆车开始飞快地向内移动。
山谷外,依然只有马车在静静等待。
缆车停了下来,两人一齐走到一旁的石台上,顺着向下的台阶慢慢走去。
浓雾渐渐稀少下来,审判厅出现在眼前,圣殿骑士向着正厅做了个手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伸手将头罩拉开,露出一张慈祥的脸,如果在布斯帝国的街头出现,一定会让无数的信徒当街跪拜。
菲南多,光明神殿主殿内执事,或许他不属于教廷编制中的高级教员,但一般的枢机主教也不能不在他面前恭恭敬敬,或许,用另一个形象的称呼更能代表他的身份:教皇秘书。
菲南多揉了揉自己的右膝,这个潮湿的环境让他的双脚有些酸痛,他轻轻叹气,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向厅门走去。
当他踏上台阶,走入正厅,周围依旧不见一人,但殿内的隐约嚎叫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布制的平底鞋在红毯上发出的微响,他安之若素地走到了祈祷台前,微微低头。
“这次,又是什么事?”一个声音在他身后突兀地响起。(。)
第二章 裁决骑士()
菲南多脸色不变,缓缓回身。
身后,站着一位男子,他的面容平淡无奇,但所有看到他的,不论是初次见面还是熟悉他的人,都会被他的眼睛所吸引。
他的眼睛都是双瞳,总是在不停地转动,碧绿色,相比起毒蛇的竖瞳,这双诡异的眼睛却更让人头皮发麻,他站在你的面前,而你却不能确定他看的是不是你,但被注视着,只会有一股寒流自背后升起,很快就会扩散至全身。
这样的一对眼睛里,你能从中感受到世界上的任何一种负面情绪,甚至会怀疑下一秒,自己是不是依然活着。
异端审判厅裁决殿之主:史纳特。
菲南多微微垂下脸,施了个礼,从怀里掏出一份卷宗,然后再递上一个信笺:
“教皇陛下手谕!”
史纳特随随便便地将卷宗接过,接过信笺,随手拍开上面由教皇陛下亲手加持的封印,展开阅读。
菲南多眼皮一跳。
光明神殿之中,若说与教皇日常接触最多的也就是他,别人或许不知道那个看起来老眼昏花、年迈体弱的教皇到底有多厉害,但菲南多却最清楚不过,如果非要形容,就是一般的圣职者在教皇的面前也就像是一个小孩,因为他不止一次见过教皇发怒时身上爆发出来的威压,远比一般的圣职者要可怕得多。
神威不可测度,教皇同样也深不可测,但眼前这个史纳特,如此轻而易举地解开教皇亲手施加的封印,那副举重若轻的模样,哪怕不是第一次见到,菲南多也忍不住心悸不已。
史纳特默默地看完信件,道:“失窃?你在开玩笑?让我们去对付几个小偷!”话语中颇有几分愤慨,但语气却很是平淡,语速正常,脸上也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菲南多低首道:“神殿的威严不容侵犯!而且,这些人很可能是异族。”
“哼”,史纳特又道,“还有这个,一个普通职业者也需要我们出手?”
菲南多又垂首恭敬应道:“他的身份太过敏感,最主要的是他手里的那套武技,教皇的意思是将他悄悄地带来。关于他们的资料,都在卷宗里。”
史纳特那怪异的眼瞳转到菲南多身上:“你们失败了?”
菲南多勉强按捺下身上的寒意,低声道:“是。”
“无能!”史纳特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话,不知是说那些失败的骑士还是说谁,只是语气的平淡连讽刺的意味都听不出来。
菲南多不敢答话。
说完话,史纳特闭上了眼睛。
菲南多低首静立,但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精神波动,从史纳特身上远远地传了出去。
没过多久,大厅外出现了两人,身穿战甲,走到了史纳特下首。
高大、冰冷、眼若死灰,在他们的眼中,菲南多感觉不到杀气,有的只有死亡。
在三人的气势压迫下,菲南多脑门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你们跟着他去,他会将任务告诉你们。”史纳特面无表情,缓缓说道。
两名裁决骑士微微点头,连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化,一齐走到菲南多身边,一人抓住他的一只胳膊,二话不说便向外走去。
走出了大厅,二人速度徒然加快,迎面而来的强劲的风使得菲南多连眼都睁不开,一会达到了缆车上,两人仍然一语不发,一直到下了缆车。
山谷口,带菲南多的那辆马车依然静静地停着。
菲南多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整理了一下装束,渐渐恢复一贯的从容和尊贵,恭敬地施礼道:“英勇的骑士,请问应该如何称呼你们。”
“叫我里奥!”
“达尔!”
两人冷冷道,随后径直走进马车,刚走到阴影下,两人的身影就仿佛融入了黑暗一般,彻底地消失了。
菲南多倒吸了一口气。
若非使用精神感应,车厢里除了自己似乎再无旁人。
他很是震惊,因为他不敢确定,刚才是不是感应到了一丝黑暗元素的波动。
但是,他不敢问。
“什么任务,你可以说了。”
似乎空无一人的角落里传来冷冷的话语。
“是,是。”菲南多恭敬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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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托拉广场。
这里依旧是人山人海。
无数的喝彩和鼓掌声在上空回荡。
赛委会座席前的记分牌上,清楚地标记着各学院的得分:
兰蒂斯魔法学院:48分
卡洛斯魔法学院:26分
布拉斯魔法学院:30分
今天早上,正是卡洛斯魔法学院的单人挑战赛,他们选择的挑战对象是兰蒂斯魔法学院。
擂台上,和帕斯利埃战斗的正是亚瑞安,两人不是第一次战斗,相互间都有了一定的了解,风格也转变得更加沉稳,不再像几天前那样冲动,面面相对,步步为营,仔细地观察着对手的破绽。
擂台下,参赛席中,各个学院导师的脸色都不相同。
布拉斯魔法学院的菲古拉导师和阿格尔导师表情轻松了许多,他们仔细地观看着擂台上的战斗,时不时向兰蒂斯魔法学院方向瞟上一眼,学员们的情绪也不再像前几天那么低落了。
卡洛斯魔法学院的福莱尔导师和格雷罗表情更凝重一些,可见兰蒂斯学院的亚瑞安与斯里兰卡的战斗,并非那么快就能发出胜负。
吉拉布森无法做到像埃兰多尔那样沉稳观战,他看了看时不时看向主席台的克拉克,低声道:“你在看什么?”
克拉克低声道:“枢机主教已经两天没来观看比赛了!我有点担心。”
埃兰多尔低声道:“你是在担心光明神殿”
吉拉布森点点头:“不知道怎么了,我有点心神不宁,按道理来说,枢机主教是为了其他事离开的,但我总觉得他们已经盯上了克利斯。”
吉拉布森道:“布斯帝国派出的搜索队自从发现了那几具尸体后,已经一整天了也还没另外的消息。还有克拉克也还没有消息传来。”
埃兰多尔摇头道:“我们现在多想无益,克利斯和潘迪思两个学员固然重要,可是队伍中的其他学员也需要我们带着才安心,耐心等消息吧。”
吉拉布森无奈地点点头。(。)
第三章 降温()
乡村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唤醒了淡雾笼罩下的破晓熹微,晨风吹拂,渐渐逐去了白蒙蒙的薄雾,苍穹越来越亮,透着微弱黑蓝,然后变成紫蓝,直到通透的蔚蓝。
树林和草丛的叶子上,微微滚动着夜间形成的露珠,这些点点的水团,折射着光,显得晶莹剔透。
布斯帝国的西北部山脉树林外围,四五米高的小树密密麻麻,有粗有细,加上茂密的地面灌木和草丛,还没走进就能感觉一股凉意从林子深处涌出,刚刚升起的阳光根本没能照射进这片树林一丝一毫,甚至连光线的暖意都被挡在外边,阵阵清脆的鸟叫声不断从深处传来,偶尔还有窸窸窣窣的草丛杂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地从草丛里窜了过去。
潘迪思背着克利斯从树丛中走出。
克利斯昏迷之后,期间只勉强清醒了几次,含含糊糊地低声说了句:“不能回去!”就再次昏睡了过去。
克利斯的脸色变得非常黯淡,他身上的几处伤口虽然在潘迪思的治愈术下有所好转,不再向外流血,但却无法完全愈合,总是有一丝淡黑色气息在伤口处纠缠不放。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跋涉,潘迪思绝望地发现,克利斯的眉宇间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身上渐渐变得滚烫,热度惊人,他发烧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感觉到克利斯的呼吸越来越浑浊,潘迪思六神无主,只能每过一段时间,就分别用木系和水系魔法给他治疗一下,所幸,水系治疗术还能稍稍降低一些克利斯的体温。
召唤出了树人,虽然可以勉强代步,但看到克利斯昏睡中因为震动而痛楚的表情,潘迪思也只能咬牙将他一路背着走出了树林。
我该怎么办?
他说不能回去,就一定有他的想法,那么现在应该去哪?
必须找到一个光明系“驱散术”的修士。
驱散术只是个二级神术,一个乡下教廷中普通的神父也能轻易施展出来,所以,潘迪思决定,往布斯帝国边境方向走,因为,那是精灵族进入人类社会的最后一道门户。
如果光明神术也无效,那就干脆带着克利斯回到精灵族去,母亲和长老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只是,潘迪思心底明白,那根本不可能,因为找克利斯现在的这种状态,肯定支撑不了那么久。
那也没什么,反正生命树心已经在送回精灵族的路上,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事了,他若是死,我就陪着一起去好了。
潘迪思主意打定,心情反而舒畅了许多,背起克利斯向西北方向走去。
她是幸运的,走出树林来到大路上没有多久,便遇上了一辆载货的马车。
赶路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虽然对潘迪思和克利斯的身份有些怀疑,但却无法拒绝潘迪思给出的价钱。
潘迪思问清了他们目的地是布斯帝国边境小镇后,放下下来。
那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垂涎,但潘迪思却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很明显,这一对夫妻都只是普通的平民,男人身材粗短,女人倒是略有姿色。
这辆马车也只是双套骑,两匹马拉着速度倒也不慢,只是还是太颠簸了一些,车厢里没有座位,堆着不少布斯帝国的特产。
几袋的蔬菜和米粮,还有一些药材和皮毛,潘迪思猜测这对夫妻是开杂货店的。
因为潘迪思给的金币,女人很是热情,在她带着克利斯上车后,就很利索地在车厢中整出了一个位置,让克利斯可以躺在中间不至于被晃来晃去。
潘迪思道了声谢,倚着在克利斯身边坐下,拉着他的手不放,仔细地看着他的脸色。
克利斯依然还在昏睡,热度依旧,鼻间的呼吸都是热的,那一抹黑色在他眉间似乎越来越明显,潘迪思的眼中不由得泫然欲滴。
“小姑娘,他生病了?”车厢中的女人问道。
潘迪思点点头,依然看着克利斯的脸。
一只手伸了过来,摸了摸克利斯的额头。
潘迪思一惊,拍开女人的手:“你做什么?”
女人有些讪讪然,缩回手呐呐道:“我看他是发烧了,你怎么不带他去布斯帝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