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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梅冷然笑道:“还用我解释吗?”
侯伟业脸色惨白地静默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叶梅咬着嘴唇,转过脸去。
侯伟业眼神痛楚,“小梅,你误会了。我,我和易真,和她从来都没有开始过。我是曾经喜欢过她,但是易真的心,你也知道,全都在渟川的身上,所以,我很早就放弃了。”
叶梅挑眉看他,目光里尽是冷意,“放弃?是不得已不得不放弃,还是心甘情愿的放弃?侯伟业,你的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小梅,不是那样的!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对天发誓,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小梅——”侯伟业急急解释道。
叶梅神情冷漠的朝地上的药盒扫了一眼,“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可你又是怎样对待我的!是一次次对着你初恋女友的照片怀旧感伤,还是背着我偷偷吃避孕药?还是你为了讨得她的欢心,竟借着爱的名义,去欺骗伤害米果呢?侯伟业,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吗,你的所作所为只是单纯的男女友谊,不掺和一点私心杂念?我也想不到,我叶梅居然会找了个伟大的情圣做我一辈子的倚靠。可惜的是,情圣爱的,从来都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与他们的婚姻无关的女人。侯伟业,谁都不是傻瓜,谁也不会无限制的容忍你的背叛,所以,你不要费力解释了,那样的话,只会让你变得更加的龌龊和不堪!”
叶梅说完拉起行李箱,绕开木桩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侯伟业,朝门外走去。
侯伟业呆了几秒,才蓦地反应过来,他转身,大步追上已经走到门厅处换鞋的叶梅,从身后一把抱住她,力道紧得令人窒息。
“小梅,我错了,我错了。可事实并非你看到的那样,吃避孕药,我有苦衷,我不是不想让你怀孕,而是,而是。。还有易真,易真她挺难的,于是我就,我就糊涂了,想帮帮她。小梅,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走,好不好,你想怎么惩罚我都没关系,只求别离开这个家。”侯伟业呼吸急促地哀求道。
叶梅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她凝视着触手可及的大门,语声冰冷坚决地喝道:“放开!”
这一刻,侯伟业恐惧到了极点,他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一旦他撒开手,他和叶梅就真的完了。
“我不放!你打我吧,或者骂我,狠狠惩罚我都没关系,只要你肯留下,小梅,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这个家也不能没有你!”
叶梅忍着心头一阵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强忍下眼底的潮气,用力掰开侯伟业的手臂,“别再让我再瞧不起你。”
侯伟业的身子猛地一颤,趁这个空档,叶梅拉着行李箱夺门而出。
深夜。
孔家。
孔舒明接到妻子刘春的紧急召唤,从支队赶回家来。
一进门,刘春就目露焦急地拉住他,低声说道:“老孔,刚才真真跟我说,她想回北京继续搞科研,不想留在A市了。”
孔舒明扶在军帽边缘的手指一顿,朝妻子望过去,“她是这么说的。”
刘春接过丈夫的帽子挂在衣架上面,忧心忡忡又有些心酸地说:“嗯。她精神特别差,想必这次是真的被岳家那小子伤到,心灰意冷了,所以才想离开我们,离开A市。老孔,我舍不得女儿啊,她才回来多久啊,我都没看够她呢。。”
孔舒明揽住眼眶红红的妻子,走向客厅,“你先别急,我找真真谈谈。”
刘春点点头,拉住丈夫的胳膊,叮咛:“你说话时注意点,别像对待下属一样冷冰冰的。”
“知道了。”孔舒明安抚了一下妻子,便过去敲了敲女儿孔易真的房门,“真真,是爸爸,能进去吗?”
里面静默了一会儿,传来孔易真低哑的回声:“进来吧。”
孔舒明推门进去,看到他的女儿正倚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
屋里就亮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里,原本娇容如花的孔易真看起来清减憔悴了不少。
孔舒明的心里涌上一股子愧疚和酸涩的滋味,他慢慢踱步,走到床边,坐下,然后拉起女儿的手,安抚地握住,“真真,我听你妈妈说,你想回北京继续搞科研,是吗?”
孔易真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痛楚,她缓缓点头,“是的,爸爸。”
孔舒明静默了一会儿,问道:“是因为渟川吗?他明确拒绝了你的心意,是吗?”
孔易真紧抿着嘴唇,垂下睫毛,看着被子上的花纹,语气失落地说:“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失败,看不起我!”
喜欢他喜欢了那么久,却还是没能抓住他的心。
作为父亲,孔舒明自然是心疼女儿的,可他已经提前了解过岳渟川的想法,所以对于今天的结果,倒是并无意外之感。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真真,爸爸妈妈除了爱你,支持你,再不会有其他想法。你是我们的骄傲,永远是爸爸妈妈最疼惜的宝贝。”
第187章 信我还是信他()
刘春等了好久,才看到丈夫孔舒明轻巧关上女儿的房门,走了出来。
她赶紧迎上前去,焦急叫道:“老孔——”
孔舒明竖起食指压着嘴唇嘘了一声,“小声点,真真刚睡着。”
刘春拉着丈夫走进卧室,关上房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谈的怎么样,她的情绪有没有稳定一点,还是执意要回北京吗?”
孔舒明叹了口气,摸着下巴说道:“她是现役军人,岂是说走就能走的。”
刘春重重坐在床边,忿忿指责道:“都是岳家那小子惹的祸!他不喜欢真真早干嘛去了,害得我们女儿耽搁了青春耽搁了事业,到头来,却落到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境地。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明天,我就去岳家评理去!”
面对胡搅蛮缠的妻子,孔舒明只能蹙眉呵责道:“胡闹!你凭什么去岳家评理啊,渟川喜欢谁是他的自由,他又没有卖给我们孔家,再说了,我欠岳家一辈子的恩情,无论他们怎么对我们,都是应该的。”
刘春冷嗤一声,据理力争道:“这些年,我们孔家对得起岳家了,除了不能还他们一条命,其他的,我们做了多少,整个消防大院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欠岳家的人情债,那是你一个人的事,从今往后,我和真真和岳家再无瓜葛!所以,我今后无论对岳家做了什么,都不需要你插手管闲事,不然的话,小心我和你急!”
孔舒明气得胸口起伏,他指着妻子,“你敢!你敢去找小杜,我就敢把女儿送回北京去!”
刘春愣了愣,蹭一下立起身来,她冲过去,推搡着孔舒明出门,“你送!你送!你敢送真真走,我就敢把你撵出家门!”
孔舒明也是个火爆脾气,眼里揉不得沙子,他拂开妻子的手臂,低声喝道:“这是你说的!我走了,你别叫我回来!”
刘春在气头上,咚一声关上房门,再不肯理会外面的丈夫。
过了一会儿,大门传来响声,刘春拉开门出去一看,发现孔舒明真的走了。
刘春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枯坐了很久,越坐越觉得怄火,她忽然咬牙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了一串数字。
等待了几秒,她冲着话筒,语气生硬地说道:“喂!宝璋,是我,刘春!”
深夜。
医院。
岳渟川看着进进出出,一会儿洗水果,一会儿倒垃圾,一会儿又去隔壁屋给他下载影视剧的米果,终于,
忍不住皱起眉头。
“果果,你过来。”他放下手里的书,冲着低头研究iPad储存容量的米果,命令道。
米果嗯了一声,却还是头也不抬的继续忙碌着。
“果果——”
这次的声音力度明显强于上一次,米果只好抬起头来,表情无辜地望着病床上的男人,“我马上就好了。”
岳渟川黑沉沉的视线扫过她手里的平板电脑,然后,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下。”
米果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过去,坐在他划定的区域内。
屁股刚一落到实处,她就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撞上他肌肉结实的胸膛。
他伸臂一揽,她便被他环住,牢牢地抱在怀里。
她挣了一下,红着脸抗议:“护士一会儿该来了。”
头顶响起他的揶揄回声:“来了就来了。”
她闷声闷气地说:“你讨厌。”
他笑了笑,抽走她手里的平板,然后抬起她的下颌。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能够窥探到她的内心,米果微微颤了一下,说:“没什么啊。”
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在她心虚的瞬间,他突然俯身下来,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很轻的一个吻,浅尝即止,她愣了愣,嘴唇微启,呈现一个被压扁的O型。
“告诉我,果果。”
米果眨了眨纤长柔软的睫毛,正要习惯性去咬下唇的时候,却又被他抢先,亲了一口。
这次的力道有点大,她的嘴唇被嘬得有点疼。
“不许咬。”他警告她。
她委屈地撇了撇嘴,小声嘟哝说:“占人家便宜,欺负人。”
他哑然失笑,“我这是关心你。果果,今天的你太不正常了。”
平常她也会在见面后忙忙碌碌的不知在干些什么,可今天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还是第一次。
她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心事和秘密都写在脸上,根本藏不住。
米果吐了吐舌尖,“有那么明显吗?”
看他郑重其事地点头,她挫败的唉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的在岳渟川立体深邃的脸上转了转,“我今天见到叶梅姐了。”
“嗯。我知道,你说过了。”
她攥紧他的衣服,看着他,说:“我昨天还见过梅姐夫了。”
岳渟川蹙起眉头,“嗯,这我也知道。”
“啊?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啊,我没告诉你啊!”米果疑惑不解地叫了起来。
岳渟川腾出一只手敲了敲她的脑门,“傻瓜,当然是侯伟业告诉我的。”
“是他?他怎么说了啊,不是不让我说的吗?”米果嘟哝了一句,忽的,面色一变,急急地拽住岳渟川的袖子,问道:“他连那件事也说了?!”
岳渟川的眼睛里精光一闪,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侯伟业和米果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说了。”
米果神情一呆,显得黑眸格外的幽深,似乎,还有点怨怼委屈的意味掺杂其中。
她推了推岳渟川,隔开一点距离,抬头,看着他,语气愤懑地质问道:“那你怎么还表现得这么无所谓。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最在意的,就是这种事吗?虽然叶梅姐替你解释了,说你根本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可你不应该亲自向我,向你的女朋友解释一下吗?”
这种事是哪种事?
岳渟川听得一头雾水,但谎言开了头,他已经转圜不过来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圆下去,“我觉得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
米果果然炸毛,“什么不要再提了!你根本没提过好不好!要不是昨天梅姐夫告诉我,你和孔易真。。和孔易真曾经有过亲密关系,我也不会傻乎乎的跑医院来自取其辱!”她咬着嘴唇,眼眶红红的瞪着呼吸相闻的岳渟川,“对!就是自取其辱!”
岳渟川的眉心拧成川字,他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
他万万想不到那个该杀千刀的侯伟业竟会罔顾兄弟情义,对他心爱的女友胡说八道。
亲密关系?
他和孔易真!
简直是笑话!
从出生到现在,他和孔易真虽说两小无猜,甚至在一个盆子里洗过澡,可那也只是五岁之前的童年记忆了,从他懂事起,他就把孔易真当成他最亲的妹妹看待,他们之间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就连仅有的几个拥抱,也是他被动接受的。
可笑!
简直是可笑又可恨!
这个侯伟业,如此诋毁他,究竟想干什么!
岳渟川拧眉思索的当口,米果却盯着岳渟川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变化,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
尽管叶梅用她的人格担保,岳渟川和孔易真之间是清白的,可只要这个男人不澄清,不解释,那就证明,他和孔易真没那么单纯。
一想到他和孔易真早就已经滚床单了,米果的心就跟丢在滚油里煎炸一样,煎熬酸楚的要命。
等了半响,等的耐心尽失,就要爆发的时候,岳渟川淡淡地吁了口气,摸着她脑后的马尾,问了句模棱两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