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可以试试。”
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三月初的深夜,冷风嗖嗖的从身上刮过,带起阵阵寒意。。
叶梅愣了几秒,才结结巴巴地制止:“米。。米果,你怎么了。。”
张主管也惊诧莫名地看着米果:“姑娘。。”
只有主管的弟弟,疑惑惊讶地问到重点:“你。。。会吗?”
第二十章 妻子()
【中秋快乐!】
叶梅登堂入室,以一个客人的身份坐在张家的院子里,等待着那间阴惨惨的屋子里的某个圆润女生。
她到现在都还没从巨大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米果竟然给去世的人穿寿衣,而且还是主动要求的。
这个认知,让叶梅始终是接受无能。
她都不怕的吗?
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女生,竟然因为曾经给去世的爷爷穿过寿衣,就自告奋勇,替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逝者穿衣入殓,这现实。。
确实让见多识广的叶梅,也无法消化。
“嗡嗡”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嗡鸣,那动静吓了叶梅一跳。
处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下,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冷飕飕的。
屏幕上大大的老公两字,让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闭了闭眼睛,低声接起:“喂。”
听到妻子的声音,侯伟业在电话这端暗暗松了口气,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妻子叶梅一直没有接,打回家里也没人,害他值个班也心不在焉的。
语气难免有些怨气:“去哪儿了?这个点还不回家?”
叶梅怕丈夫担心,胡诌了一个地方,“我和同事刚唱完K,一会儿就回去。”
侯伟业习惯性蹙眉,“折腾。”
妻子叶梅什么都好,就是太外向,也太强势。凡事不落于人后,不管是工作还是业余活动,都喜欢和年轻人一样,拼个胜负。
只是叶梅比他还大一岁,年近三十,身子到底和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们无法相比。
“脚怎么样了?还疼不疼?”侯伟业没忘叶梅的脚伤,最近几天,她都叫唤着不舒服。
寂静的小山村里,四周又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环境,这个时候,听到丈夫的关心的言语,强悍如叶梅也不由得内心酸软成一片。。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委屈地说:“疼。。”
侯伟业的喉咙咔的一下哽住,心也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小手紧攥住,令他半天出声不得。。
过了几秒,话筒里传来他磨牙的声音:“叶梅同志,限你半小时之内回家躺被窝里,不许反抗,不许找理由,不许不泡脚就睡觉,听到了没!!”
叶梅哼了一声,“你又不回家陪我。”
丈夫职业特殊,身为一名军人,消防特勤中队的指导员,加班不回家已是常态。算上今天,她已经近十天没有见到丈夫侯伟业了。
侯伟业想叶梅也是想得抓心挠肝的,可职责在身,岳渟川又去了邻省作报告,所以,这些天,特勤中队就成了他的家。
感觉到丈夫的沉默,叶梅后悔不迭,她不该那么讲的,毕竟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嫁了一个没有时间的男人,不止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神圣的军人。
第二十一章 给我一个孩子()
侯伟业的心中充满了对妻子的愧疚,作为丈夫,作为一个家庭的中坚,他一点都不称职。
叶梅的父亲去年病重,医院几次下达病危通知,他都因为中队的事情脱不开身,叶梅一边忙着照顾老人,一边忙着工作,却从来没向他吐过一个字的辛苦。
后来,岳父还是没能撑到年底,在十二月份,A市最冷的季节里,走完了他平凡的一生。
丧假条写好,就要递给上级的时候,不想却遇上环海化工厂特大火灾。他是特勤中队指导员,是救援抢险先锋队的一员,这个时候,就算是叶梅出了事,他也无法卸下肩上的责任,置身于事外。
那场火灾,是建国后排的上号的特大灾难性事故。他和岳渟川带着整个消防特勤中队和近千名消防官兵在火场奋战了五个昼夜,才算是控制住了局面。
等第二批支援的消防兵到了,侯伟业这才瞪着血红的眼睛对岳渟川说,他岳父几天前去世了,他必须,立刻,马上,回家去看看。
岳渟川当时的反应,太过骇人,那动静,把附近休息的队员都惊醒了。
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变故,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的中队长和指导员就翻脸了。
他们居然在打架!
不对,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打架,而是指导员一个人挨打。
现场气氛诡异,队员们不敢妄动,因为中队长的脾气,他们都是领教过的。
浑身都是尘屑的指导员被气势汹汹的中队长打了一拳又一拳,眼看着就快站不住了,突然,中队长揪住指导员的领子,把他向后一推,大声吼道:“走啊!!”
指导员眼眶红通通的,不知是累的还是被队长打的,他微垂着头,脸上并无一丝愤怒,而是充满了痛苦的愧意,队员们看到,愕然不已,心想指导员是怎么了?难道被队长打傻了?
侯伟业实实在在的挨了几拳,堵得快要崩溃的心情才好受一点,他走的时候重重地握了握岳渟川同样辨不出颜色的肩膀,低声说了三个字:“拜托了。”
相较于岳渟川的暴力和凶悍,妻子叶梅见到他时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种表现。
他以为妻子一定不会原谅他,一定会像以前委屈发怒的时候一样跟他大吵大闹,或是干脆把他晾在一边,几天不理不睬。
他的行为也不值得任何人原谅,妻子至亲至爱的人走了,最需要他,最脆弱,最渴望安慰的时候,他却为了陌生的人,留在火灾事故现场,这种行为,无论是谁,都无法做到宽容和谅解吧。
没想到踏进冷清的叶家,带着孝牌正擦拭父亲骨灰盒的叶梅,一看到他,竟呆呆的愣了几秒,之后,她喊了一声伟业,像个委屈的孩子似的,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痛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用手摩挲着他的脸,他的身体,“太好了。你没事。。没事。。”
一时间心潮澎湃,鼻眼酸涩的他除了把妻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用亲吻表达深深的歉意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挽回不了。。
隔着电波,侯伟业轻叹口气,低低的说:“对不起,小梅。”
叶梅愣了一下,随即,眼里也漾出浅浅的潮水,她吸了吸鼻子,仰头望着小山村的一角夜空,语气幽幽地说:“侯伟业,觉得对不起,就给我一个孩子吧。”
第二十二章 我试试看()
【求各路支持啊!啊!啊!】
侯伟业收起手机,摇摇头,纳闷不已,妻子受刺激了吗?怎么好好的就提起了要孩子的事,要知道,之前,可是事业心重的叶梅一直抗拒做妈妈的。
或许有什么事刺激她想通了也不一定,这倒可以理解,但随即,妻子的问题,就太跳跃了,虽然他也是经历过大小场面,见过世面的人,可深更半夜的被叶梅问及给死人穿衣的事,也让他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脊背发凉,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叶梅问他:“人死了尸体多久才会僵硬?”
他纳闷:“你问这干嘛!”
“没什么,就问问。”
侯伟业从脑子里搜索出过去积攒的知识,“大概一到三小时,老人和小孩会僵硬得更快。”
叶梅哦了一声,似是在小声嘟哝:“哦,怪不得呢。。衣服都穿不上。”
“什么穿衣服?”侯伟业讶然问道。
叶梅赶紧圆谎,“啊。就是刚才听同事讲了个鬼故事,说一个老人死后身体僵硬,寿衣都穿不上,最后是一个小姑娘,哦,不是,是一个胆大的姑娘,亲自给老人穿衣。”
“小姑娘?给死人穿衣服?你可别逗了,纯属瞎编!”侯伟业心想这编故事的人也忒能编了吧,小姑娘见到死人,还不吓得哇哇大哭啊,给死人穿衣?嗬,那可不是寻常人能干的事。
叶梅翻了个白眼,朝对面那间亮着灯的民房瞅了一眼,心想,侯伟业,我也不想相信啊,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啊。。
农村的老人病重,家里都会腾出一间房专门伺候老人。老人辞世后,这间房就会布置成灵堂,停放尸体和棺椁。
米果随张主管进的这间屋子,就是家里的老房,屋子面积不大,一张单人床就占去近半数的空间。
去世的老人躺在床上,衣衫不整,床边堆着一些簇新的寿衣和被褥。
屋子里还有几个人,看他们泪水涟涟的悲怮模样,就知道是老人的直系亲属。
他们中有男有女,见到张主管领着个陌生的年轻姑娘进门来,都诧异地盯着米果。
其中一位年长的老者,用当地方言问张主管:“她是谁?来做什么?”
张主管示意亲人们不要紧张,他用方言向亲人们解释一番,之后,又回头看着米果,眼神和刚才一样,有着一丝疑虑:“你,真的可以吗?”
米果看看他身后陌生的人们,以及静静躺卧在床上的逝者,觉得之前那点勇气,快要被逐渐回来的理智磨没了。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打退堂鼓,于是咬着牙,点点头:“我试试看吧。。”
张主管想要清场,留一两个人在屋里就好,可是亲人们哪里肯走呢,他们都不相信米果,觉得一个城里来的黄毛丫头,怎么会给死人穿衣?
米果脚步忐忑地走向死者,快到床边的时候,脚下突然一软,“啊”她惊叫起来。
“小心”张主管及时扶住她。
等她站稳,朝后面一看,才知道自己被凳子绊的这一下,有多丢人了。。
他们看她的眼神已经从质疑和不解变成不屑和鄙视了。
就算她笨,也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他们一定在嘲笑她的笨拙和胆小,认为她讲大话,这不,没等开始,就被死人吓怕了。。
第二十三章 全新的米果()
米果不害怕。
虽然死者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可他的面容算是比较安详的,身体完整,没有残缺,所以,从专业的角度看来,没有太大难度。
她弯下腰,去触碰死者的身体,想要看看遗体的僵硬程度。可才刚伸手,背后就响起一片惊呼声,她又被那些人吓了一跳,手指哆嗦了一下,没能继续。
没有回头看,可是脊背,却像是被无数的利箭穿破,直刺到她的心里。
米果先是感到迷惘,紧接着就是生气,她没做坏事啊,就是想帮逝去的老人穿上衣服,让老人走得体面自然一些,这也有错吗?
她鼓起腮帮子,吐出一口气,“张主管,能打一盆温水过来吗?”
张主管愣了一下,“好。。好。”
他的弟弟正要去办,又听到米果的声音:“有剪刀和梳子的话,就更好了。”
她要的东西很快就来了,包括一把剪刀和梳子。
当张主管的弟弟问她要不要戴手套的时候,米果赶紧摆摆手,拒绝了。
按照之前学校和殡仪馆的规定,她需要带齐全套的防护用具才能接触死者,可这里是乡村,又是深夜,让他们如何找到那些专业的护具呢。
老者的病情她很清楚,不是传染疾病,也不是有危害性的疾病,又是刚刚去世,所以,她没必要刻意讲究那么多。
米果先净了手,然后弯腰,用沾了温水的手指轻轻搓揉起死者的四肢关节来,尤其是僵硬程度比较重的肘部和腿弯,她便重复揉搓了多次。
渐渐的,死者僵硬的面孔和四肢恢复了柔韧的力度,之前死者脸上的尸斑也淡去了不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些质疑的声音听不到了,那些戳脊梁骨的利箭霜刀也感受不到了。
等米果在张主管的协助下,一件一件为死者穿齐‘五上三下’(五件上衣,三件下衣)之后,她又指着死者凌乱的头发说:“修剪一下比较好看。”
其实到了这会儿,已经没有人质疑米果了。他们像看仙女一样,看着这位城里来的圆脸小姑娘,一点一点化腐朽为神奇,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张主管感激地递过剪刀,“随你,米果,你随便剪。”
“。。。。。。。。”
米果有点囧,什么叫随便剪啊,虽然她不是专业理发师,可在学校的时候也学过很长时间的理发技术。米爸爸的脑袋,就是她这几年的试验田。
她接过剪刀,半蹲在地上,熟练的为死者剪好了头发,她用梳子为死者梳理整齐,然后起身,端详着神态安详,穿着规整的逝者,满意地吐出一口长气。。
“好了,张主管,您看满意不?”
张主管何止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