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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错了。”蔡文昭又将目光投向了神道,边回答着崔三少爷。
“没想到蔡宴主还有谦虚的时候,这样才对嘛,夸你这种事情,作为你的朋友说说就够了,自吹自擂是有点过分。”崔三少爷蹲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好奇的看着蔡文昭翻弄神道之上的枯枝落叶。
“不是,我指的是你一直假定我会在长久观碑和离开剑炉之中做出明智选择,但是你忘了一件事情,这里的剑碑只有十七座,而我还有半个月时间。”蔡文昭头也不抬,将身前的裤子落叶全部扒干净,一道道剑痕从神道的石板之上出现。
“果然如此。”蔡文昭又站了起来,掸了掸手上的尘土,对着神道比划了几下。
“剑碑只有十七座,而你还有半个月时间?”崔三少爷依旧蹲在地上,反复咀嚼蔡文昭的这句话。
突然,他的眼中亮了起来,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有想到,只要半个月尽破剑碑,还用考虑什么去留?”
“只是。”崔三少爷反应慢半拍的抬头看向了蔡文昭,“尽破剑碑!是我耳朵坏了,还是你的脑袋坏了。”
便是一旁的蒲元也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有点无法相信的看着蔡文昭:“这个小家伙,牛皮吹的有点大了吧?”
蔡文昭却没有理会两人的吃惊表情,转身看着蒲元:“前辈,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笤帚?”
听到这话,崔三少爷一脸蒙蔽。
蒲元则是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我准备打扫一下这神道。”蔡文昭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们不觉得这剑冢太久没有人打扫,以至于这么条本该庄严肃穆的神道都蒙尘了。”
崔三少爷瞪大了指着漫是枯叶的神道,无语的说道:“你不会要告诉我,你不去观碑,反而准备把这条神道都打扫干净?”
“不是我,是我们。”蔡文昭淡淡的说道,又看向了蒲元,“前辈,来三把笤帚。”
蒲元盯着蔡文昭看了很久,突然仰天一笑:“好一个蔡文昭,每每让人出其不意。”
一会,三把笤帚便是被蒲元拿了过来。
蔡文昭将一把笤帚扔给了一脸不情愿的崔三少爷,又将另一把笤帚拿到了小乔的身边。
小乔正低着头,赌气似的看着一卷功法,蔡文昭拿着笤帚的手推了推她。
小乔摇了摇头,继续看自己的秘籍。
“你帮我扫地,我替你上第九层剑碑。”蔡文昭低头,凑到小乔耳边轻轻的说道。
少女耳边一阵处子幽香另蔡文昭心神一荡。
“真的?”小乔突然抬头看着蔡文昭,眼中还有着一丝红肿。
“你不信我?”蔡文昭看着小乔的眼睛,少女如水波一样柔美水汪汪眼睛。
对视的瞬间,剑炉前那些画面一闪而过。
“好。”小乔扔下功法,接过笤帚,便是走上了神道。
“喂,难道不准备也拿什么和我来个交换,比如我替你扫地,你请我喝酒?我替你扫地,你给我捶腿?”崔三少爷有些愤愤的双手放在笤帚柄上,下巴磕在上面,不满的看着蔡文昭。
“蒲大师,我还想问下这剑冢有没有吃饭睡觉的地方?”蔡文昭直接无视崔三少爷的抱怨。
“自然,那里有一排草庐,便是剑奴以及参加开炉大典士子休息的地方。不过一般来说,那里很少有人。”蒲元指向了远处一个山坳。
“谢谢蒲大师。”蔡文昭点了点头。
“作为非战斗人员,三餐以及茶水就交给你了。”蔡文昭看着崔三少爷说道。
“你!”崔三少爷就要抄起笤帚抽打过来。
“你不要生气。”蔡文昭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想,你来剑炉就是体验生活的,除了我,你觉得还有谁更让你觉得特别的体验?”
崔三少爷脑补了下,一群人围着一块墓碑一宿一宿的打坐默然不语,再看看神道,再看看草庐。
“好像有这么点道理。不过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许用这种命令的口吻。”
“乖,快去扫地。太阳落山之前,把饭准备好。”
“”
此时,进入青丘的年轻士子们皆是在剑碑之前参悟了起来,这清净的神道之上,只剩下了三道身影,拿着笤帚,就像是三位老僧一般。
扫着扫着,崔三少爷就将音调提高,问道:“你真的确定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蔡文昭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觉得这里风景很不错,就是这条神道脏了点,脏的都蒙住了人的双眼。”
崔三少爷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他,心想这个家伙不会真的是被夏侯霸打傻了。
大家历尽千辛万苦,才成为武比前十,又九死一生才进入剑冢,得到一个参悟剑碑的机会,你不想着去石碑前静思领悟,却做那扫地僧的姿态。
你以为你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三少我?
拜托,这里不是禅院,更不是让你来修心悟道的?
不理会崔三少爷如何的无语恼火,蔡文昭依旧扫着地,扫三步,便是停下来,看着神道地面盏茶功夫,然后又抬头望向青丘剑宗,如此反复,走走停停,当真像是一位扫地僧一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六章 我很好奇,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蔡文昭便是在这般的不断循环之中,一道道的剑痕组合成的剑意在脑海之中形成,同时随着这些神道之上的零星画面拼接,一幅幅的长卷在他的脑海之中闪现。
那是关于一个个铸剑的故事,那是关于一把把名剑的诞生史。
这一条神道之上,摹刻的乃是欧冶子以及当年各位锻器宗师铸成得意剑器的故事,里面更是有着那些王道之剑零星的剑意,因为这些剑痕,便是那些剑器出世前,铸剑师用其亲手刻下。
属于神剑的第一抹锋芒!
是铭记,是庆贺,更有一番得意的炫耀!
只是因为年代久远,草木堆积,风侵雨蚀,这才变得斑驳不显,要不是天子望气术的敏锐,便是轮脉境的高手都不可能感知,更别说小小的凡胎境修士。
蔡文昭脑海中,一柄柄的剑器形状在脑海中不断的勾勒,一柄,两柄
每刻画下一柄,他的体内罡气便是形成了对应的一抹剑意,微小却足以燎原。
这一切皆是在潜移默化之中形成。
青丘剑冢之上,因为青树繁茂,完全遮掩了视线,故在山脚下的神道之上很难看清剑冢之上的画面。
可是在青丘之上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山下,看到山脚下神道上的那诡异的三道身影。
那些在剑碑前的士子,很多人注意到了这三人的存在,发现他们竟然没有登山,而是在山下打扫山道,不由得极为震惊。
尤其是他们发现其中竟然有着蔡文昭,他不是在和夏侯霸生死相赌?
众人愈发的无法理解,接着便是生出各种不同的情绪。
尤其是太子一系,许多的士子觉得他乃是故作淡然,真是令人不耻到了极点。亦有人觉得他现在做出的事情和中秋夜宴宴主的身份极为不符,明明有着过人的天赋,却一点都不自爱。
看看邓艾,夏侯霸两人优势在身,却一点也不松懈。
他这算是自暴自弃?
当然也有像姜维,则是看着蔡文昭高深莫测的身影,生出与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想法。
他可不认为像蔡文昭这般心志坚定,在危难面前冷静果决之人会被这些压力弄得精神失常,只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而已。
至于,夏侯霸和邓艾自然也是关注到了蔡文昭的异常之举,不过在他们看来,这可能又是蔡文昭的装腔作势。
毕竟以修为而言,他完全处于劣势,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和姜维定下计议,姜维主攻观碑,而蔡文昭则扮演扰乱己方心境的角色。
毕竟,观碑心态极为重要,若是心神不宁,一旦被蔡文昭的反常之举给乱了阵脚,还真有可能给了姜维可乘之机。
“那小子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不用理他,我们的对手乃是姜维。”邓艾转过身,看向了剑碑,一瞬间便是进入了入定状态。
“心无旁骛,好可怕的控制力。”夏侯霸赞叹了一句,不屑的看了眼小丑一般的蔡文昭,亦是全身心进入了观碑状态。
此刻所有人皆是在第一座剑碑之前,还没有人能够突破。
越是艰难,气氛越是紧张。
就这般观碑第一天就这般在众人争分夺秒和蔡文昭悠闲自得之中度过。
剑炉的另一座山峰之上,一座石室之中,一位白发老者坐在石凳之上,呼噜之声,惊天动地。
在他的一侧,极为剑炉弟子恭敬的侍奉着。
此刻看着门外,天色微暗,斜阳照射的屋内一片橙黄,更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这种夕阳,倒是有着几分悠闲的味道。
过了许久,呼噜声渐消,那位老者睁开了眼睛,只是依旧像是没睡够一般,白发老者疲惫的问道:“那个孩子在做什么?”
一位剑炉弟子有些欲言又止,憋了许久,终于说到:“他,在扫地,似乎在清理神道。”
“清理神道?”
白发老者望着窗外燃烧的晚霞,浑浊的眼神被这些橙黄的光线洗的清澈了些,神情微异的道:“难道从清晨到现在,他就一直在打扫神道?”
“不错。”那位剑炉弟子,有些紧张的回道:“他已经快将山脚下的一千七百米神道全部清扫干净。”
白发老者微微皱眉,石室之中极为的安静,气氛亦是变得很是压抑。
就在剑炉弟子以为会迎来一场喝骂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道笑声。
老人家的笑声有些沙哑低沉,但是却是分明听到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快笑声,这种纯粹的开心,不包含任何其余情绪。
“入剑冢而不观碑?”
白发老者从椅子上缓慢的站起身来,突然那股疲懒气息一扫而空,背着手走到了门口,望向了那座青丘,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沉默了很长时间,缓声说道:“我很好奇,他究竟想做些什么呢?”
白发老者看向了青丘。
沿着山道而上,青丘剑冢的第九座剑碑。
一座剑冢突兀的出现,在其的周边没有树木,唯有岩石。
其中一块岩石上,坐着一个人。
更确切的说是,有着一个人,坐成了一块岩石。
那个人穿着一身破旧的盔甲,胸甲之上到处都是锈迹,盔甲遮住了全身,便是连他的那张脸也是藏在盔甲之中。
那人垂着头,半低着头。
从远处望去,这个全身覆甲的人,就像是一座雕像一般。
甚至有时候,人们会怀疑,这是不是就是一件雕塑而已。
这个人在这块石头上已经坐了有了十五年。
突然,这道雕像震动了一下,那具盔甲之中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缝,那是表面沉积硬化的尘土,嗦啰啰,那些硬块一块块的剥落,那张如同石像一般的脸上,那一对眼睛睁了开来。
就像是从时光深渊的醒来一般,这道目光充满了沧桑古远。
良久,这人许久未曾动过的嘴唇开阖了起来:“世人只知我化身剑奴一十五载,却不知我仅仅是为了苦等一人。于吉仙师,但愿你所说身兼帝王气与天妒命的人真能治好乔儿的病?”
此人就是小乔的父亲,乔公。
昔年于吉仙师为其女批命,数月后,乔公入剑炉,从此于世间杳无音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七章 和赵子龙其名的家伙()
剑炉山之外,那些士子宗门的护卫侍从,以及他们的长辈师尊皆是在外面等待,自有手段通天之人获取了里面的消息。
剑冢之中的一切便是第一时间通过鹰隼灵兽传到了洛阳城中。
逍遥侯府之中,李观和郭淮两人围在一起,有些急迫的等待着,看着又要落下的太阳,知道剑冢观碑的第一天已经过去。
终于,一个下人匆匆跑进来,将最新的消息呈给李观,郭淮看着他,问道:“怎么样了?”
李观急速的打开纸条,神情骤变,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文昭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么紧要的关头,居然在浪费时间?”
郭淮一把抢过纸条,一看之后,脸色亦是极为难看。
同样的消息,在同一时间被送进了夏侯府,镇国侯府,以及长公主的宫殿。
“哈哈哈,这个哗众取宠的家伙,好好好,继续给我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第一时间送回来。”
夏侯府中,夏侯称一脸的开怀。
今日,整座洛阳城都在关注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