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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笠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是看在张郡武眼里,却让他生出一丝胆寒。
家族的事情,让陈笠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之中,但是过后,尤其是淬炼之后,不仅仅是身体素质的提升,心灵也得到了些许的升华,一些混沌之思,也犹如迷雾拨开一般,见得光明。
按照之前设想,张郡武所谓的‘师傅’根本就不存在,而是他动用了特殊的远耳神通,营造了一个‘师傅’存在,也让陈笠陷入了两难的地步,迫于无奈,陈笠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与他合作。
也就是在之前,陈笠见识到了张郡武这种神通,便陡然惊醒,加上张郡武一路上的迫切,让他识破了对方的诡计。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追溯源头,却有一个漏洞。
“莫不是,这也是你符咒一族的能力?”
陈笠笑了笑,带着一丝嘲讽的味道。
张郡武脸上露出的笑容逐渐消失,脸色有些尴尬。
陈笠所说,正是他想说的,但是很明显,对方并不相信。
没想到,到了这紧要关头,来了这么一出。
但是之前他都没有把握制服陈笠,现在更没有把握了,更何况,如果他想要得到入道机缘,就必须要有陈笠的帮助。
“你被困在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借口。”
陈笠叹了一口气,即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张郡武了,利用符咒一族的身份,合法又合理的解释了他的说辞。
“就连最开始的伪装也精明得过分。”
陈笠再次想起两人第一次的碰面,钢毛鼠、无影蝶……还有他自己的辩论识破。
现在想来,这一切,原来都在对方的计划之中。
“你何须如此,一个谎言想要让人相信,有时候就有可能需要更多的谎言去验证它。”
陈笠摇了摇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郡武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越是听下去,苦笑中越发苦涩。
“之前我还在庆幸,你即便有仙命神格,那又怎样,不还是被我的计谋给算计到了。”
张郡武苦笑一声,长呼一口气,缓缓道:“你说得对,一个谎言想要一个人相信,有时候需要更多的谎言去验证谎言,可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如你这般,心思缜密。”
陈笠听闻,却是摇了摇头,道:“世间之人,修士之中,没有人会是傻子,只是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他会选择忽略一些东西,即便是假的,他也要尝试。”
张郡武也笑了,笑得愈发猖狂,“我实验了无数人,可惜最终都失败了。”
笑容越是发狂,可是到了嘴里,声音却愈发低沉,神情也变得落寞了许多。
对于那些人的遭遇,陈笠没有任何同情的心理,想要获得什么,有时候就会是失去另外一些东西,就像自己,曾经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为了别人的赞誉,为了所谓的荣光,不顾亲人的劝阻,远走他乡,到头来,却发现家族被灭,而自己也走上了死亡之路。
如果不是布福子的出现,恐怕这世间早已没有了陈笠这个人,所以他始终觉得,自己这条命是布福子的。
“你说的对,利益足够大的时候,他们明明知道会有这样那样的危险,却依旧义无反顾的闯了进来,也相信了我的话。我以为,即便你拥有仙命神格,也会如此,甚至更加的疯狂。”
第169章 久远的身影()
张郡武言语看似淡漠,但是语气却透露出一丝落寞,还有一丝不甘。
“如果是十几年前,我若碰到了你,也会相信你说的话。”
陈笠向前走了一步,抬起头,看着高处迷雾,那里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呼唤着自己前进。
张郡武愣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道:“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我无话可说。”
修士之间,当一方陷入了绝对的下风之时,反抗会变得无比的滑稽,而张郡武不想自己变得滑稽,即便是死,自己也要堂堂正正的死。
“你大可不必这样,你还是有用的。”
陈笠看着张郡武如此模样,有些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让他想起了曾经遭到劫难时期的自己。
“…………”
张郡武顿时感觉脸火辣辣的疼,很想反驳对方,很想大声吼一句:老子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活。
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鼓起勇气说这句话。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迈出步伐,走到了陈笠的身旁。
“这迷雾上方,应该就是那位老前辈所留下的机缘,可是我实验了很多次,上去之后,除了光秃秃的山石,也没发现有什么奇特之处,后来我翻遍了所有古籍,以及我符咒一族的古迹,才有所收获。”
张郡武的声音充满了惆怅,自己努力了这么久了,眼看就要胜利了,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失败了。
陈笠闭上眼睛,沉浸心神,一幅画面,陡然进入脑海之中。
一座巍峨无比的大殿,横阙在山峰之上,日光照射,顿时金光万丈。
大殿外的道路很长很长,他走了很长很长时间,才走到大殿的门口。
过往之中,有些人在交谈,有些人脚步匆匆。
他们的衣着也不尽相同,各式各样,眼花缭乱。
他们好像没有发现陈笠似的,从他眼前掠过,当他是透明人一样。
大殿的门是大理石所锻造,上面还有花纹雕刻,金光之下,异常美丽,像是春日里盛开的花朵。
这时候,一道钟声传来,随即便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
“坐!”
只有一个字,入了陈笠耳中,陈笠慢慢的走进大殿之中,而大殿门口的两个守卫,也好似没有看见他似的,任由他往里面走。
一道紫霞之光,让陈笠不禁闭上眼睛,待得感觉光芒消散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大殿之中,左右两旁,盘坐着几百人,而在阶梯之上,坐着一个人,可是陈笠却看不清他的面貌。
而就在他坐的位置后面,一个圆形的石雕让陈笠感到震撼无比。
那石雕上面,刻着一头凤凰。
和他之前所见的黑凤凰,一般无二,只是不知为何,这浮雕看起来,似乎更加的真实,栩栩如生,那一双石眼,似乎盯着他一样。
陈笠大惊,连忙将脑袋低下来,这一眼,仿佛将他看穿了一般。
“你来了?”
一道沧桑的声音传入了陈笠的耳中。
陈笠皱眉,这是在叫自己吗?可是看那些人的眼神,依旧如痴如醉,似乎没有发现自己。
“来。”
声音变得更加柔和了,而陈笠也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哪怕陈笠如何挣扎,但是此刻,自己身体方向不是自己的一样,不由自主的朝着声音来源方向走去。
这一次,陈笠终于看清了这道声音的主人。
白发苍苍,脸上的皱纹像是年老的树上面斑驳的树皮,见到陈笠的时候,浑浊的双眼微眯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陈笠看着他,似乎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可是又具体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
突然,陈笠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全身颤抖着。
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记忆角落里的一个人。
“十八年前?玉龙街?”
陈笠倒吸一口冷气,神色颇为复杂。
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绝对想不到的人。
断绝三十载!
那个老道所说的话,历历在目。
当初的他,不信命,对老道于他算命之果,全然不屑,他始终相信人定胜天。
但是这一刻,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老人点了点头,声音沧桑之中却透露出一种柔和,看向陈笠的目光像是长辈看着自家的孩子一样,“这是我们的使命,别无选择。”
陈笠低下头,此时此刻,他的意识里,一片混乱。
“能够见到我,证明你已经打开了仙玉的九个枷锁,总算没有看错你。”
老人伸出满是斑点褶皱的手,轻轻的拉着陈笠的手。
陈笠此刻完全蒙了,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一些事情,你也该了解了,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就把这一切告诉你吧。”
随后,陈笠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无数的信息,像是碎片一般,糅合糅合再糅合。
“前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不哀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也。“
声音缥缈,白雾散散,沧桑之中,带着丝丝遗憾,随风而去。
陈笠猛地睁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身子晃悠了几下,才稳住了身形。
“怎么啦?”
张郡武连忙问道。
陈笠没有立马回答的他的问题,抬起头,看了看天边的斜阳,好似半刻钟不到,可是脑海里,却存下了无数信息。
小白眉也来到了陈笠的身旁,它似乎感觉到了陈笠沉重的心情,也不再似之前猴跳般雀跃,静静的趴在陈笠身旁。
“为什么?”
陈笠仰望高处,似乎在询问。
“什么为什么?”
张郡武听得奇怪,眉头皱起。
而就在这时,一道风吹过,那经久不散的雾气,竟然开始慢慢散去。
所视之处,是碧波的绿色,葱葱郁郁的树木,散发着春日里特有的清香。
“这?”
张郡武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雾气竟然散去了,更不敢相信,这雾气之中,会是这种景象。
“怎么会是这样?”
张郡武全身颤抖着,这与他无数次来看到的景象全然不同。
突然,他看向陈笠,表情恶狠狠的,“说,是不是你!”
他状若疯狂,袖中一拖,几道符咒立马飞出。
第170章 求平()
轰!
巨大的火球,瞬间爆开,周遭水汽,瞬间蒸发,巨大的火焰,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朝着陈笠攻击而去。
陈笠哀叹一声,伸出右手,轻轻一挥。
那巨大的火球,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在陈笠面前慢慢消散。
戾!
一道苍鹰之声,盘旋于上,锋裂之口,无数羽毛,摩擦着空间之壁,发出刺耳轰鸣的声音,急转而下,直刺陈笠。
陈笠面无表情,左手向上,轻轻一握,那苍鹰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手掌狠狠握住,下飞的姿态陡然止住,随后嘭的一声,化为灰烬。
嘭!
而就在苍鹰爆炸的瞬间,张郡武像是被一道巨力所击,半空飞旋,最后撞击在了一个石块儿上,噗的一声,嘴里一口鲜血喷出。
而那羽毛,也像是秋天的落叶,随风飘扬,落于草木之上。
陈笠看着张郡武,随后又扬起头,沉吸一口气。
呵呵,仙命神格,到头来,竟是这样,可笑,可笑。
看着张郡武,他不知是羡慕还是感觉可悲。
而这时候,小白眉突然跳到一棵树上,鼻子动了动,长长的白眉在风中飘扬,看起来格外滑稽。
不过它的眼神不再似之前清明,而是沾染着一缕淡淡的紫色光芒。
哗哗哗!
树枝摇晃,小白眉跳跃之中,消失在了原地。
陈笠淡淡的看了一眼小白眉离去的方向,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又要去干什么了,也管不了它。
“为什么?”
张郡武脑袋靠在石头上,嘴边的血迹缓缓流下,染红了衣裳,喘着气,不甘心的问道。
雾气飘散,陈笠的双眼,变得愈发深邃了。
看着张郡武,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悲喜的表情,始终平淡无奇。
“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张郡武突然疯狂,大吼道。
他想站起来,可是一动身子,却如钢针刺入骨髓,咔咔作响,最后又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可惜他已经不在了,你们其实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陈笠抬起脚步,慢慢往下走,微风飘飘,吹动绿叶,也吹动了他那已经完全变黑的长发,却怎么也吹不散眉间的一丝忧虑。
“你……不像是……优柔寡断的人,又何必如此……假惺惺的?”
张郡武捂着胸口,内里五脏六腑受到创伤,说话都变得极其困难,像是随时都要逝去一般。
陈笠停下了脚步,闭上眼睛。
“他们都变了,你为何不变通一下?”
“变通?鱼肉百姓?争夺机遇而屠杀修士?”
“世间之事,本就不平。”
“所以,我的名字有求平,可惜啊可惜啊,终究未能实现。”
“你是我见过最迂腐的人,却也是很有趣的一个人。”
“你是我见过最不像拥有无上天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