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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前面转了几圈,时不时瞟一眼门。
阿彬在吧台后面抬头说:“南珍姐方糖没了。”
南珍快速哦了一声,推开仓库的门:“我去拿。”
她看见则冬坐在没有铺被褥的床上不知想些什么,南珍蹲在地上翻东西,一时间竟找不到方糖在哪里。
忽的就被人从地上拽起来,她弄脏了手,他那么爱干净的人却不在乎,一手压着她的后背靠近,一手非要牵住她的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不愿开口。
南珍斟酌一番,问:“没钓到鱼就不开心了?”
则冬沉默良久,点点头。
她叹息,“算了,去吃饭吧,阿彬给你留了午餐,你多少吃一点。”
则冬不愿松开她,南珍有些自责,以后再也不会赶他出去了,瞧瞧,没钓到鱼伤自尊了。
则冬的怀抱很温暖,很令人沉醉,南珍舔舔唇,说:“我是来找砂糖的。”
则冬终于肯松开她,很快从架子上拿出一包递过去。
南珍:“哦,谢谢。”
她不敢久留,抱着一包糖出去,阿彬大喊:“南珍姐我要的是方糖你怎么给我砂糖!”
南珍啧了声:“吵死了,闭嘴。”
她边说边接起一通电话,那端有海浪声,她问:“姜老师你不用上课在海边干嘛?”
姜维笑了笑,说来吹风。
南珍瘪瘪嘴,心想:“大冷天的来吹风?自虐吗?”
然后又想到则冬一大早就被她赶出去吹海风,不知道有没有感冒。
她捂着听筒吩咐阿彬:“快去煮一锅姜糖水。”
阿彬问:“谁喝?”
南珍:“我想喝。”
阿彬没二话的进了后厨。
南珍这才放下听筒,正好听见姜维说:“……则冬呢?南珍,你不喜欢我,喜欢他么?”
南珍有一瞬恍惚,一时谁都没有先说好。
就是这一瞬的迟疑,让姜维的心跌入谷底。
许久,过了许久,他才能打起精神说话:“不一定要是我,只要你快乐就好。”
南珍不想回答,只是跟他说:“小心要感冒了,等等路过进来喝点姜糖水吧。”
“……好。”
可直到天黑,姜维都没出现。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1)
晚上打烊;咖啡店的灯全关了,则冬蹲在地上锁门;秋夜的寒气从脚底往上钻;南珍站在他身后跺着脚,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树影憧憧;姜维站在一棵大树背后;偷偷看着南珍的背影。
则冬直起腰,将钥匙还给南珍,两人一前一后往同一个方向走,姜维不知道南珍的车去哪里了;只看到南珍忽然停下来冲则冬摆摆手;示意他再离得更远一些。
则冬听话的后退;直到快看不见南珍了才停下,双手插袋站在路边。
南珍满意了,扭头又往前走。
则冬这才跟上她的步伐。
整个过程无声,却默契十足。
姜维甚至看见则冬在路灯下弯了弯嘴角,只因为南珍走路不老实,被小石子绊了一下,滑稽的在高跟鞋上晃了晃。
姜维的鼻尖上都是汗,眼镜慢慢滑下来,眼前就变得模糊一片,他飞快地用手推了推,等看清时,则冬已经走到了南珍身边,牵住她的手。
有人牵着,南珍走路就不怕摔倒了,竟然踩在了马路牙子上,高跟鞋稳稳的一步步走,走到街口拐弯,姜维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两人回家,南珍喊饿,则冬就去烧水煮面,从厨房窗户看见姜维从小区门口慢慢走来,眼镜片闪了闪。
他敲敲门,里面洗澡的南珍愤怒:“干嘛!”
则冬不能说话,只好给南珍发短信。
隔着一扇门,南珍满头的泡泡迷住了眼,挣扎着去拿手机。
则冬说:“家里没面了,我下去买。”
南珍不疑有他。
***
则冬下楼时,姜维正蹲在楼下喝酒,那是一瓶烈酒,高度数的酒精在空气中挥发。
则冬蹲在姜维旁边,两手空空看着他。
姜维朝他举了举酒瓶子,问:“要不要喝一点?”
则冬摇摇头,他不喜欢酒精,那种麻痹的感觉会令他想起很多不愉快的往事。
姜维喝醉了,眼镜在脸上挂不住,索性扔在地上。
他一个劲的唠叨:“小南很可怜的你知不知道?宋权死的时候她几乎疯了,可她妈比她疯的还厉害,所以她醒了,她知道自己不能疯,她替宋权照顾二老直到现在,你说说,她多好!”
宋权的葬礼姜维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连香玉死活不让下葬,南珍抱着她的腰死死咬着牙,再张口说话时牙齿上沾着血,偏偏唇色惨白如纸,在灵堂上看着吓人。
是她说:“下葬吧,时间到了。”
然后就被连香玉一巴掌打肿了半边脸。
事后人人都说连香玉厉害,明明几天不吃不喝,打人的时候照样有力气。
他那时就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她。
那时他想,再过几年,过几年一定要让南珍过上好日子。
灵堂里有宋权的照片,他还很年轻,很英俊,他走得太突然。
他觉得宋权在看他,在对他说:请你替我照顾好小南。
小南。
他那时就在心中默默呢喃这个名字。
咖啡店着火那天,他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像宿命般,他的心牢牢刻下了这两个字。
但是……
但是……
则冬帮他捡起来,用衣角擦干净,放进他的上衣口袋。
姜维迷瞪着双眼看着则冬,说:“如果你没对她好,我就对你不客气。”
书生柔弱,姜维不是个动拳头的人,威胁起来没有力量,但在则冬听来却不是这样。
这句话对他来说很重要。
则冬看着姜维,他不排斥真心对南珍好的人,哪怕是情敌。
他对姜维连最后那点敌意都没有了。则冬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姜维失落的笑出声来,则冬像是他乖巧听话的弟弟,他与弟弟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喜欢弟弟。
他拍了拍则冬的肩膀,则冬硬是扛着没动。
***
第二天,姜维在数学课上声嘶力竭,因为前一晚的高度酒精灼伤了他的喉咙。
在写算术题的手忽然停下来,他转回身,面对课堂上五十多个稚嫩的小面孔。
孩子们十分安静,懵懂看着他们的老师。
姜维的话接下去说,却偏离的原本的意思。
他说:“老师接下来要讲的课名字叫做舍得。”
“有舍必有得,你舍去的,会是你在意的人得到的。”
太深奥了,孩子们听不懂。
他笑了笑,换做孩子们能听懂的语言:“你们舍去手中的糖果,你们的牙齿就会长得很健康。”
“虽然你很想吃糖果,但你舍去了,就保存了对你来说很重要的牙齿。”
这堂课下课时,阿宝身为班长起立喊到:“下课!”
同学们齐声:“老师再见!”
姜维站在讲台上收拾课本,被阿宝不眨眼地看到别扭。
“老师刚刚说的那些话没有其他意思。”姜维说。
阿宝却领悟到了什么。
他问:“姜老师你还追我南珍姨吗?”
姜维静默几秒,叹息似的:“不追了。”
正巧是周五,南珍来接阿宝放学,意外的没有看到姜维趁机跟着阿宝一起等在校门外。
阿宝说:“别找了,姜老师没来。”
南珍欢呼:“太好了!”
阿宝:“他说不追你了。”
南珍呆了呆,然后由衷表示:“太好了!”
阿宝嘟着嘴回到店里,一进门就对则冬说:“你进来跟我谈谈!”
南珍想阻拦:“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说,阿宝你不饿吗?”
则冬放下手里的杯子,一大一小进了仓库。
南珍蹑手蹑脚的跑去偷听,忽然门就开了,南珍措手不及差点摔个倒栽葱。
则冬单手将南珍扶住,南珍谄媚:“哎呀忘了个东西,你们随意,我找找看。”
阿宝仰头看他大哥哥,则冬还是单手,将南珍拎了出去。
一直拎到吧台那里,交给阿彬看管。
南珍东抓抓西挠挠,问阿彬:“你不好奇吗?”
阿彬淡定摇头,“有什么可好奇的?”
***
仓库里,阿宝说:“我阿婆说要让南珍姨嫁给我姜老师的!”
则冬:“其实我各方面都比姜维厉害,你还小,不知道。”
阿宝有些动摇,问:“真的吗?”
则冬点点头。
大哥哥从不骗人的,阿宝心里的天平歪了一些。
则冬:“而且你南珍姨比较喜欢我。”
阿宝的天平又歪了点。
则冬蹲下来看着阿宝,问他:“可以吗?”
阿宝两条小眉毛纠结在一起,则冬抱了抱他。
“可以吗?”
阿宝:“那好吧。”
则冬的嘴咧开了些,看起来真的像是一枚笑容了。
他拿到了一枚赞同票,可却不知道那是一枚同情票。
在阿宝的小脑袋里是这样想的:我大哥哥孤僻奇怪又是个哑巴,除了我傻傻的南珍姨,谁还会要他啊?算啦算啦,还是把南珍姨留给他吧。
晚上,阿宝在店门口看星星,小声说:“阿婆阿婆,你知道了吧?南珍姨要跟大哥哥谈对象了。你开心吗?其实你也喜欢大哥哥的对吧?”
到了时间,南珍开车送阿宝回孤儿院,则冬押车。
阿宝的小脸蛋上带着笑,一路与则冬耳语,南珍无法专心开车,觉得快被这两人搞疯掉。
等阿宝进去后,南珍回身逼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则冬下车,换到前面来坐,说:“回家就告诉你。”
南珍猛的一脚油门,飞快地往家里开。
***
则冬上楼慢吞吞,南珍站在楼梯上瞪他,他伸出手,停在半空中。
南珍望着天,把这人的手牵住。
则冬就快快的走,三步并两步拉着南珍上楼,门关上后,他压着南珍在门口拥抱。
南珍推了推他,他就松开她,牵着去沙发上坐下,一件一件说给她听。
首先是——
“昨天晚上姜维在楼下喝酒。”
“什么!”南珍吃惊。
“但是他知道你喜欢我,所以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你想太多。”南珍低头嘀咕,脸慢慢红了。
“酒后吐真言,他昨天喝醉了,说的应该是实话。”则冬打字飞快,这句后面又跟一句:“你看,你喜欢我的事情都被人看出来了。”
南珍一拳头锤过去,转身想逃。
则冬也没拦着,在沙发上等她。
果然,南珍很快又踱回来,脚尖划着地板问:“那小宝跟你说了什么?”
“同一件事,他允许我们俩在一起。”则冬微微得意。
南珍吸了口气,脚尖不小心撞上茶几脚,太疼了,她一瘸一拐要往房间走。
一声惊呼,她被则冬从后面打横抱起。
“你你你,你干嘛!”
则冬抱她回房,轻轻落在床上,眼神单纯美好,手机上写着:“很开心。”
南珍仰头看他,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南珍,食指放在嘴角摸两下。
这个动作他上次在海边也做过。
“我喜欢你。”他说,“这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陈阿婆曾说:“南珍,阿婆希望能看见你过自己的小日子,和和美美幸幸福福。”
尤凝曾说:“南珍,别一个人老死。”
姜维曾说:“南珍,不是我也可以。”
则冬说:“我喜欢你。”
他的脸上带着点小表情,这是很难得的事情,他攥住南珍的手指捏了捏,很亲昵的感觉。
☆、第37章 (2)
则冬的眼睛里闪着光;好像春天站在树下仰头看;那时的太阳。
他的手还缠在她的手指间;一点一点的揉着。
南珍整颗心都快被他揉酥了。
他牵起她的手晃了晃,南珍不得不给一个答案。
她这辈子没喜欢过谁,等惊觉后才知道,哦;那就是喜欢。
“你很烦耶。”南珍嘟囔;其实言不由衷,眉间都是甜蜜的负担。
则冬却认真了;他很烦吗?怎么会!
他问南珍:“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南珍心中闷笑,问他:“谁说我喜欢你?我们又为什么要在一起?”
则冬急了;知道她说的是反话,也知道她向来如此调皮,捉住人就亲上去。
急急躁躁的,有些不像他,却更加真实。
南珍的嘴角带着笑意,仰头承受他这样的催促,末了,两人额贴着额,则冬的唇还停留在她唇上,仿佛她再说那些不该说的,他就又会惩罚她。
南珍的唇瓣上下触碰,吐出的每一个字根本不用听,只是唇语,则冬就能知晓。
南珍说:“你不许欺负我。”
她鲜有这样娇滴滴的模样,她说:“你不许欺负我。”
则冬笑了,真的有了一个很标准的笑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