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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餐,要先交钱,然后自己端着餐盘找座位。
食物不需要碗碟,而是用纸包裹着,连杯子都是一次性的。
店里有食物的味道,很香。
***
南珍找了个地方坐下,这里明亮宽敞,来吃饭的人很多,她拆开一小包番茄酱,沾着薯条吃。
这道菜店里也有。则冬想。
阿彬在后厨偷偷领着他吃过薯条,他不是很爱,所以现在拿起圆圆的汉堡,先闻味道,再小小咬一口,很谨慎。
南珍就想起阿彬曾对她抱怨:“南珍姐,我往男神的炒饭里堆了很多虾仁,他居然就不吃了!我做错了什么!”
南珍现在知道了,他只是天生谨慎。
似乎能接受这种味道,则冬又咬了一口,有酱汁挤出来,沾在他唇边,他优雅地用纸巾擦拭,仿佛这里是一个很昂贵的餐厅。
南珍学着他的样子,想要优雅,最后失败,吃得满嘴都是面包屑。
他吃饭时不说话,南珍只能忍着等他吃完了才问:“好吃吗?”
则冬很认真的思考一番:“还是比较喜欢工作餐。”
虽然这样,但他没有浪费一丁点的食物。
吃完了,将包装纸整齐叠成四方形,挨着餐盘直角放好。
南珍不禁要笑,如果让甜点师傅知道则冬比较喜欢工作餐,他会很高兴的。
南珍咬着冰块,咔嚓咔嚓的,问则冬:“你从哪里来?”
这时,则冬的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南珍在包里掏手机,他却拿走了她随身带着的一杆笔,在纸巾上写下:一个很远的地方。
他用右手写字,却写的并不是很好看,这让南珍很意外,因为则冬一看就是那种书卷气很重,铁画银钩的类型。
很久后的后来,南珍才知道,其实他是个左撇子,用右手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字迹。
当然,他确实是那种拥有一手好字的人。
“家里还有人吗?”南珍无法想象,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没有其他亲人了,为什么会来流浪。
他没有再写字,一直沉默着。
南珍知道,自己触到了他不能碰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这样一个地方,在心房深处,一碰就疼。
***
南珍不再多问,咬碎所有冰块,带着则冬离开。
当晚,则冬洗干净新衣服,晾在后院。
第二天,南珍在车里等他,见他还是穿着旧衣服出来,就问他:“不喜欢?”
则冬摇摇头。
他们还是去吃了早餐,去买了蔬菜海鲜,只是南珍一路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在她选鱼时,他看着她的背影,她弯腰挑蔬菜时,他看着她腰间露出的一小块白皙皮肤,她猛然回头,见他乖乖跟在后面,就又回过去选胡萝卜。
选完了,她不说,他也会过去拎走菜篮子。
前一天,甜点师说要一把磨刀石,则冬跟着南珍走回车里,显然南珍忘记了。
他拎着那么多东西掏手机,手指都被勒红了,他皮肤白,一道道的红印子特别明显。南珍皱着眉等着,看见他打字:你忘记买磨石刀。
南珍说:“在这等着!”
她头也不回就走了,回来时,则冬还站在车边没有上车,见她来了,才将手里的几个袋子放进后座里,等南珍坐上车了,他才上去。
南珍不说话的时候,他竟然有点不习惯。
但他天生不是爱提问的人。
回到店里,南珍拿着磨刀石去找甜点师了,则冬则消失小片刻,重新出来时,已经换上新衣裳。
阿彬认得那牌子,他一直想买一套来着,可惜他们家衣服只有高高大大的人才穿的出味道。
他男神穿着,就挺好!
“帅~”阿彬流口水。
则冬更挺了挺肩膀,从南珍面前走过。
南珍本来在跟甜点师说保鲜的问题,直接哑口无言。
她知道了,爱干净的则冬,担心会在菜场弄脏她给他买的新衣服。
他虽然不通俗世,偶尔直白到毒舌,但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珍惜她的礼物。
更是……衬托出她的不成熟啊……
南珍想到他站在路边,勒红了手指,就很抱歉。
“咳,则冬你去仓库整理一下库存,我要叫货了。”这是她今天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则冬点点头,看了看身上的白衬衫,决定先去换掉。
他没锁门,衬衫从肩头滑下来,他看起来挺瘦的,肩膀却宽阔,被紧实的肌肉包裹着。
南珍推门而入,他没有下意识要遮掩的举动,这让他看起来有种与脸蛋不符的,男子汉的味道。
他侧过身,腰腹上可以看见垒落的方块。
南珍硬是撑着不让自己捂脸捂眼,清清嗓子打破这份宁静:“不用换了。”
***
则冬莫名看着她。
南珍只能胡诌:“天气预报要刮台风了,要不要把你的花盆搬进来?”
则冬点点头,下一秒脱掉了衣服。
肩宽腰窄,南珍立马从房间退出来,顺手带上门。
阿彬问:“南珍姐你很热吗?”
南珍摸摸脸,突然笑了:“嘿嘿,你男神在里面换衣服,身材超级棒!”
嗷~阿彬狂奔而去,见到的却是则冬斯斯文文走出来,已经穿好衣服了。
阿彬跟南珍说:“你骗人!”
“恩,我只好承认了,免得你太遗憾。”南珍笑眯眯。
阿彬哼哼着去帮则冬搬花盆。
台风天,人们减少外出,店里来看帅哥的小妹妹也消失无踪,则冬问南珍:“你早晨怎么了?”
南珍差点抬不起头来。
她怎么了?总不能如实相告她生气了吧?
那么她在气什么呢?
大概是那种被忽视的感觉让她不开心吧。她有的时候觉得则冬挺可怜的,就想多照顾照顾他,就像……一个母亲,精心为儿子做的早餐儿子动都不动,恩,南珍为自己的心情找到了最贴切合适的表达。
***
外面呼呼刮着风,几乎要吹跑人们手中的雨伞,有人推门进来,南珍欢迎光临还没说完就变了调子:“哟哟哟这是谁啊?主播你好,主播你大驾光临我很荣幸!主播你什么时候给我的小店来次专访?”
“我只是一个小记者,钓鱼频道,谢谢。”女人将伞靠在门边,随意扫见了店里最亮眼的存在。
“是你!”她很惊喜。
则冬低着头将餐盘送去后面清洗。
“尤凝,口水擦一擦。”南珍习以为常。
尤凝没想到,那场钓鱼比赛让她惊艳的男人,会是好友南珍店里的员工。
南珍见尤凝一脸呆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没告诉你店里来了一个尤物,但你最近太忙,可能见多了美男也就不稀罕我家则冬了。”
“稀罕。”尤凝一挥手,又问:“什么则冬?”
“就刚刚那人。”南珍说。
尤凝摇摇头:“南珍,他是flw世界赛冠军,上个月还拿了国内大赛冠军,他叫墨卿。”
“喝什么?”
“随便。”
南珍让则冬给尤凝上一杯拿铁。
趁着机会,尤凝差点把脸贴在则冬跟前,南珍说:“看够了没?你认错人了吧?最近跑钓鱼频道被逼疯了?”
尤凝看着则冬的背影:“我绝对不会看错的,就是他。”
南珍满头黑线,尤凝跑去后厨找则冬,说:“我那天查了你的参赛表,你叫墨卿没错!”
映像太深刻了,尤凝踮脚看去,看见他衬衣下的红线。
则冬记得这个记者。
他后退两步,摇摇头,去忙其他的事了。
于是尤凝就去骚*扰南珍,南珍无奈:“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别这样。跟我家阿彬一个德行。
☆、第10章 (5)
南珍一早就眼皮跳,知道不会有好事,果然,下楼时被对门陈阿婆拦住了。
“南珍啊。”陈阿婆用围裙擦了擦手,”不忙去店里,阿婆跟你说点事。”
“阿婆你说吧,什么事?”南珍问。
与陈阿婆做了几十年邻居,南珍是陈阿婆看着长大,老人家几乎没有麻烦过南珍什么事。
南珍小的时候,吃过阿婆家不少好东西,这会儿心想着,就是阿婆找她借钱,一笔大钱,她也会借给她。
陈阿婆一脸神秘的招手让南珍进去,悄悄递过一张小纸条。
南珍打开来看,是一串电话号码。
陈阿婆说:“南珍啊,以前的事咱们不提,但你还年轻,不能这么下去,阿婆给你介绍个小伙子,你处处看,日子总是要再过下去,你这样阿婆不忍心。”
陈阿婆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南珍本想拒绝,可一大早的怕老人家哭起来,只好接过纸条。
陈阿婆见她这样就笑颜开,叮嘱着:“他叫姜维,小学老师,有文凭,人也精神,戴一副眼镜是个斯文人,你们年轻人多聊聊,别怕啊!”
这声“别怕啊”,差点让南珍憋不住心里的酸意。
在陈阿婆眼里,她还是那个会卖乖装可爱拿光她家所有糖果的小女孩。
南珍点点头,见宋福七拎着个鸟笼从家里出来,忙把纸条塞进包里。
这些年,街坊邻里给她介绍过几个人,一开始都大大方方的,拉着宋福七和连香玉一起相看,后来慢慢的就变成偷偷摸摸给南珍递小纸条,再后来,不是很亲近的,都没人要给南珍做媒。
南珍其实根本没想过要再找个人,只不过长辈的好意难却,她就去坐坐,吃个饭,当多交个朋友,可渐渐的她也发觉了不对劲。
毕竟是养大自己的父母,南珍理解他们的心情。
***
南珍开车去接则冬,一路往菜场去时南珍没说话,则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她,也安静不说话。
两个人吃了早饭买了菜回到店里,阿彬偷偷找则冬问:“南珍姐怎么了?”
则冬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两个男人小心小意地做事,南珍躲进仓库里捧着手机发呆。
则冬进来拿清洗剂,拉开门时发现南珍慌乱地在藏着什么,背脊肌肉明显紧绷。
他瞥了一眼,没拆穿,拿了东西后关上了门。
南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从一堆发票里翻出那张纸条,上面并不是陈阿婆的字迹,那么,这就是那个小学老师的字了。
南珍看了又看,最终是把电话拨了过去。
很快便接通,那端有个男人说:“喂,你好。”
南珍平时接触的男人不多,斯文人更是不多,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很斯文。
“喂,你好,我是南珍。”硬着头皮,南珍说话了,尽量斯文一点。
“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姜维松了口气。
南珍揪着头发:“陈阿婆早晨跟我说了,恩……”
“晚上一起吃饭好吗?”姜维代替了南珍,接着说道。
“内个,”南珍说:“相亲就算了吧,我目前没有这样的打算,但也不好意思拒绝阿婆,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去跟阿婆取消?”姜维问。
南珍恩了声。
“抱歉,”姜维说:“不行。”
他说:“南珍,既然今晚没空,那就改天吧,我随时有时间。”
“改天也没有时间。”南珍有些生气了,怎么碰上个无赖啊!
姜维却很认真的问她:“事情很麻烦?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南珍哪里有什么麻烦事?最麻烦的就是这个正在说话的男人了!
她说:“我的事你应该都知道,我名声不好,也不愿意再谈感情,就这样吧。”
挂电话前,她听见姜维说:“不急,慢慢来。”
南珍一整天心情都不怎么灿烂,总是会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些事。
阿彬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惹南珍的,连跟她说话都有点怂,只有则冬无知无觉,找了南珍几次,说仓库的货,说后院的篱笆要修,说……
正巧撞到枪口上,南珍眼里的小冰刀嗖嗖的。
***
一般南珍会在打烊前将账算好,留下三百散钱锁在抽屉里,可这天,她却拖拖拉拉,直到则冬拖完地板了也没做好。
则冬一言不发,南珍也不说话,店里安静极了。
忽然南珍手机响,则冬见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揪乱了头发。
但电话还是要接的。
南珍说:“爸。”
宋福七问她:“你现在在哪里?”
“店里呢。”虽然有些心烦意乱,但张口时又格外温顺。
“真的在店里?”宋福七并不像是随口问问。
南珍有些无奈。
宋福七赶忙表示:“我刚刚从你那里经过,好像没见到你啊!”
她整个下午都坐在吧台发呆,从外面一眼就能看见的。
南珍却哦了声,“是不是五点的的时候?我出去送货了。”
宋福七底气就足了:“我都说了没见着你嘛!”
南珍问他:“爸,有事?”
宋福七说:“恩,就来问问你今天有没有去相亲,我都听说了。”
从今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