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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灯已升,便烦请诸位为醉仙居点天灯!”
他话音刚落,楼下已有道道气息腾起!
其中一道剑气一马当先,直朝正中那盏天灯而去,就在要轰上灯罩之时,剑气骤然散开,如雾气环绕在了灯芯周围,隐隐有着火光。
还未过一息,数道气息同至,其中一道慎言修士勾勒而成的墨字横穿而过,将环绕灯芯的剑雾拍散,墨迹同时替代了剑雾的位置,环绕灯芯,欲将其点燃。
得见此幕,张溪云几人又是明白了一些,想要点燃灯芯便是靠众人的气息接连不断灼烧,其间气息不断更替,而众人要争的便是那最后的一刻,当依靠众人之力将灯芯点燃时,谁的气息环绕着灯芯,便是谁点亮了那盏天灯!
楼下众人相继出手,醉仙居内数道气息相互交错着,楼下传来看客们一阵阵惊呼声。
“倒是有些意思。。。”张溪云见状也算是真正有了兴趣,这等争斗方式他还是头次见到。
他抬手,指间窜起了一道雷霆,也欲出手一试。
“咻——!”
正当此刻,忽然间一道刀气横劈而来,极其锋利,如同将空气都劈裂了。
张溪云心头一惊,反应倒是不慢,双足一蹬,手拍桌子,身下木椅顺着滑至一旁,堪堪避过了那道刀气。
清妤郡主略带愕然地回头望去,正好见到宇文昭望着张溪云冷笑了一下。
张溪云回头,怒道:“宇文昭!”
宇文昭敛去了冷笑,装模做样道:“哎呀,我见张状元要出手了,一时间心急,出手快了些,没伤到你罢?”
张溪云冷哼了一声,道:“小王爷出手如此轻,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宇文昭闻言心中微怒,其实方才他也未真下杀手,只是想先削下张溪云几缕发丝罢了,谁料想竟被张溪云躲了过去。
“既然如此,那张状元可要小心了。”宇文昭冷笑道。
张溪云亦不示弱道:“现下人多手杂,楼下之人恐怕是不待见小王爷,小王爷自己也要小心呐。”
宇文昭不再废话,再度出手,一道刀气肆虐而去,轰然冲向了正中央那盏天灯。
陈文轩与黄海严互望了一眼,亦是同时出手,却非是冲着天灯而去,两道气息环绕在正中央,与楼下几人的气息纠缠在了一起,全是在为宇文昭“护驾”。
张溪云见状,内心更是冷笑道:“果然是一副奴才样。”
他亦出手,指间雷霆窜起,极速掠去,冲向了对面另一盏天灯。
清妤郡主若有所思,却是迟迟未有出手,只在静观局势变化。
屋顶之下,数道剑光掠过,几道墨字浮现,相互制衡。
“那道刀气,是宇文昭出手了!”
“不错,那是宇文家的刀式,诸位一起出手拦他!”
楼下传来声音,几人同时出手,刀剑光影交错,冲着中央斩落。
此番争斗,因为事先便有规矩,不能损坏醉仙居任何一物,故而众人施展招数时皆有所收敛,难以发挥出全部力量,也是因此,众人皆难以同时动用数道气息,一则难以精细掌控,二则易将场面搅乱,损坏楼内之物。
亦是因为这条规矩的存在,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有些不公了,或是本身修炼法门招式大开大合者,或是只修杀人之法者,皆被大大限制了,往年有此类强者便是碍于这条规矩,反而难以胜过实力不如自己的修士。
“有人要对宇文兄出手,文轩,你我去拦!”
“好!”
两人运转气息,各自再释放出第二道气息,横隔刀光剑影。
数道气息轰撞其上,倏然崩裂,将天灯撞得摇晃起来,几滴灯油顺着落下。
而在同时,张溪云那道雷霆气息却是势如破竹般搅碎了数道剑光,冲入了一盏天灯之中。
他嘴角微微一勾,见有他人气息掠去,即刻捏呈剑指,一道剑光同样飞掠过去,直将那道气息斩断。
一旁的清妤郡主心中微惊,未想到张溪云的气息竟如此强大,尤其是最先那道雷霆,仿佛又天雷之威。
若是她晓得张溪云凝聚的雷霆乃是真正由罚雷雷元淬炼出的,本源便来自天雷,不知又是何表情。
“他并未动用陷仙剑的力量竟就如此强大,已近乎可逆行伐仙了。。。”
她念头腾升,终于明白了为何张溪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此刻同样心中惊讶的还有宇文昭,他虽在灼烧灯芯,却也一直在观察张溪云,同样发觉了张溪云实力当真不容小觑。
“竟还是小看了他。。。”宇文昭心中冷哼道,“万不能让他这般得意下去!”
想到此处,他朝身旁的陈文轩道:“陈兄,将气息渡入天灯!”
陈文轩闻言一怔,却见宇文昭眼神示意,旋即便明白了大概,即刻再运转一道气息,朝着正中央那盏天灯点落。
宇文昭顺势收招,他知晓单纯的崩碎气息并未有太大影响,若想阻止一个人,直斩身与魂才是根本!
宇文昭抬手凝势,五气涌动,识海内魂兵颤动。
一道气息腾升而起,宇文昭抬手,掌间凝化出一道数寸刀影。
“倏——!”
宇文昭翻掌,那道刀影旋即劈出,却是朝着张溪云而去!
“小心!”
张溪云未曾注意,却是清妤郡主低声惊呼道。
他闻言一惊,即刻反应过来,猛地低头,刀影划过,已将他几缕发丝削断!
张溪云勃然大怒,宇文昭这是真要取他性命了。
“张状元坐在门口,却是挡住了我的刀气,还请状元郎让开些罢!”
宇文昭冷笑开口,同时间数道刀影倏然斩落。
“还是请小王爷自己上前来罢!”
张溪云一声冷喝,右手抬起时,三尺血芒剑影握在手中。
“陷仙剑!”清妤郡主见之,心中惊呼,张溪云的确成了陷仙剑主!
陷仙剑乃是镇国神剑,从来便无多少人亲眼见过,也唯有清妤郡主方能一眼认出。
宇文昭虽不知晓此剑来历,却也感受到了剑中杀意,瞳孔一缩。
“状元郎这是要做什么?”他冷笑道。
自从来了醉仙居以后便被这父子二人再三挑衅,张溪云纵是菩萨也有怒,此刻再不顾其他,悍然出手!
陷仙红光流转,自他挥手而动,所过之处无不是划出一道血芒。
宇文昭惊怒,同样握住了一柄青芒魂刀,横劈而去。
张溪云闪身一撤,同时蹬足,退二进三,手中剑如得蓄势之力,剑光划过,清脆裂声响起,竟是将宇文昭束发之冠斩断成了两截!
你既削我几缕发,我便断你一束发!
宇文昭神情一怔,束发散落,披在了肩上,数缕断发自他眼前飘落。
“张溪云,你好大的狗胆!”
宇文昭大怒,彻底撕破了脸皮,挥动魂刀,仙道法则傍身,挥刀之时有仙人移山之势!
张溪云自是不惧,大不了一战便是,至于点天灯的规矩,他全无兴趣!
“嘭——!”
一声轰鸣,两人刀剑相接,气息散泛开来。
楼下正在点天灯的众人皆是一怔,同时察觉到了冲撞产生的气息波及开来,撞上了高悬的盏盏天灯,将十三盏天灯都撞得晃动起来,一滴滴灯油洒落下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
“楼上起了争执?”
众人大惑不解,竟是纷纷停下了手来。
“莫非是定武王与安陆平动手了!?”有人大惊道。
“不可能,若是那两人动手了,波及的气息远不止如此!”
“似乎是宇文昭的刀气!”
“谁和宇文昭动手了!?”
众人正在议论之时,又是一道刀气横贯而出!
自楼上的屋内横劈了出来!
“别让那道刀气劈断了天灯!”有人大惊道,若是劈断的正好是那“彩头”,众人岂不是都白费力气了!
“妈的,楼上在做什么,那宇文昭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人大骂道,却同时纵身一跃,以自身仙气横隔刀气。
醉仙居那名主事的掌柜此刻亦是一脸愕然之色,他在醉仙居主持了数年的“夺彩头”,却是从未见过有人在夺彩头时真个就这般大打出手的,更何况还是楼上的贵客。
而在楼上另外那间屋内的四人自然是最早察觉到的,此刻其中三人皱着眉头,唯独安陆平喝着杯中酒,微翘着嘴角。
宇文盛及皱着眉头,大掌轻落桌上,却是响起了轰鸣之声。
“胡闹!”
一声胡闹回荡在醉仙居内,众人纷纷朝上面望来。
隔壁屋内,刀光剑影同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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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百五十九 孰人敬我以酒,孰人逼我生怒()
刀光四散,却在倏然间悉数顿住,如同画面静止。
剑影流转,亦在同时拉开一道长虹不散。
宇文盛及轻喝却如洪钟,气势散开,压伏醉仙居内一道又一道气息。
楼下众人皆惊,错愕道:“这是定武王出手了。。?”
“好强横的气势,他真已臻至半步神境的地步了。。”
“一道气息便压伏了楼上出手的两人,实在让人惊叹。”
宇文盛及未再开口,但隔壁屋内的两人却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自然是在阻止两人继续争斗下去。
至于其中的原因,却也是心知肚明。
安陆平放下酒杯,含笑望向了宇文盛及。
“让诸位见笑了。”宇文盛及旋即也笑道,“怕是两人好胜心太重,一时起了冲突,教训一下也就好了,诸位继续喝酒罢,不必理会。”
另一边厢,张溪云散去了剑影,朝着宇文昭冷笑了一声。
“怎样,小王爷还要出手?”他开口暗讽,又道:“张溪云随时奉陪。”
宇文昭脸色难看,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撕碎,却碍于定武王威严,不好出手,可张溪云竟再开口讽刺,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正欲动手,却听自己父亲暗中传音,顿时止住了脚步。
“哼。”片刻后,他怒哼了一声,“一场误会罢了,张状元若要争个胜负,便在十三盏天灯之上见分晓罢。”
方才定武王传音入密与他,终是让宇文昭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纵然他再如何蛮横,却也丝毫不敢违逆父命。
黄、陈两人互视一眼,想不到宇文昭就这般息事宁人了,思索下自然也明白了其中蹊跷,于是乎两人急忙接过话来,干笑道:“误会,一场误会罢了,诸位都坐下罢。”
宇文昭拂袖坐下,再不去望张溪云,只是捡起了自己裂开的束冠与发丝,收入了怀中。
“张溪云,这一剑我早晚会还在你身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恨恨道。
张溪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同样坐回了位子上,回身望向外面。
一旁的清妤郡主心中惊讶,张溪云的实力非同小可,绝非表面那般修为,难道皆是拜陷仙剑所赐?
而黄、陈两人亦是苦笑着坐回了位子上,心中亦在惊讶着张溪云的实力非凡,竟可抵挡住宇文昭的攻伐之势,甚至不占下风。
动静没了,楼下的醉仙居主事掌柜干笑了几声,朝众人道:“诸位,诸位,方才恐怕是楼上出了些状况,现在没事了,既然还未有人夺下彩头,那便继续罢。。”
众人回过神来,议论了两声,却也先后再运转气息直朝十三盏天灯而去。
楼上最里的那间屋内,当朝太子同样察觉到了此事,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张溪云。。便是前些日子入了钦天监那人?”
“倒是有些意思了。。”
一阵混乱过后,众人又再争夺起了彩头,张溪云与宇文昭面上虽然停了争斗,却在此中继续缠斗不休,两人皆是连出数道刀光剑气,相互阻拦。
黄海严额头冒汗,这般下去岂不是让他人占了便宜,他与陈文轩不停在为宇文昭“护驾”,可宇文昭却全未将心思放在点燃天灯上。
反而是楼下一群人配合默契,不断阻隔着楼上的气息,让同伴将天灯点燃了。
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十三盏天灯中已燃起了七盏,却依旧未得彩头。
“宇文兄。。”陈文轩亦是有些心急了,朝着宇文昭暗中传音。
张溪云余光瞥见此幕,心中冷笑,一手猛地朝桌子拍下,劲气嘭的一声炸开,隔绝了传音之术。
“你。。!”陈文轩胸口一闷,竟也因此体内气息逆流。
他心中惊恐,张溪云竟然强横至此,以劲气逆转仙气,强行打断自己传音入密的法门,那他岂不是已可逆行伐仙了,怪不得连宇文昭也一时奈何不了他,若是争斗起来,甚至自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