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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什么伤心的感觉了。
元熙帝说的是当时是这样想的,之后如何想的,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此时的齐滦还沉浸在巨大的打击和刺激之中,根本无暇去顾及这些。自然也是听到当做没听到了。
沉寂的冰眸之中,闪烁着一点点的水光,齐滦又问道:“母后…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就是一疼,他自己也是知道答案的。如果母后知道父皇所爱另有其人,而她在父皇眼里不过是爱人的替身,那么母后又怎么可能每日都笑得那么幸福呢?母后一定什么都不知道,才会傻乎乎的以为,父皇是爱着她的。
元熙帝的目光落在齐滦身上,他当然看到了齐滦的痛意,尽管他的儿子还如先前进来时那样傲然昂首站着,但是他能看出来,因为他的这些话,因为这些披露在他眼前的事实,已经让齐滦失了不少傲气了,这种事实披露的致命打击对于齐滦带来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但既然开始了,就不容得此时停下来。
元熙帝隐去眼底的波澜,再次淡声开口道:“一开始的时候,你母后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齐滦此时因为伤心,还是忽略了元熙帝说的前面一句话,只记得后面一句话。他说,母后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齐滦心里也真是难过啊,这会儿的难受比不得之前听到秦嫣儿封妃的难受,那会儿还有想哭的感觉,更有愤怒的感觉,这会儿,却连想哭和愤怒的感觉都没有了……
这算什么?
齐滦直直的盯着元熙帝看,这么些年了,他这么宠爱自己的母后,又这么宠爱自己,他还以为自己的父皇和母后有多么的恩爱有多么令世人羡慕的感情呢……
如今得知真相才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父皇宠爱他的母后,是因为将他的母后当成另外一个人的替身在宠爱,于他母后本身,根本一点情意都没有!那他呢?他算什么?父皇和替身所生的孩子吗?
元熙帝看着沉默不语的齐滦,仿佛还嫌不够似的,他又淡淡的开口道:“清影公主性情飞扬,你母后性情温婉,两个人的性格是截然不同的。朕有时候觉得你母后实在是不像她的替身,除了那一张脸外,别的一无可取之处。为人替身,总要有为人替身的样子,既然性情不可更改,那别的特质总是可以改一改的。”
“你母后入宫之前,是想要做医女的。但因朕不喜她看医书,她入宫之后就不再看医书了,一概行医之物都不曾触碰了。对于这一点,朕当时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她这样,就更像清影公主一些了。”
齐滦垂眸站在那里,看似没有听元熙帝说话,其实元熙帝的话他都是听到了的。
但这些话,除了让他心中更加痛楚和难受之外,别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他只是想起当初阿遥说的那些话来,当初阿遥还担心他也会如父皇一样不许她做行医之事。他当时笑说不会的,他一定会尊重阿遥自己的决定和选择。
那时候,他们两个在一起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心中就有怪异之感。觉得如果父皇爱重母后的话,为什么就不许母后看医书呢?只是,他习惯性的将父皇和母后之间的感情美化,所以,也就故意忽略掉了这个疑惑,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如今才知道,原来内情竟是这样的残酷!
然后,他就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年行医之事。那时母后才去世一年,他为了给母后和未能出世的妹妹祈福,于是决意救治那些罹患重症的女子,结果父皇知情后,不由分说的杀了那些女子。当时父皇给出的理由是,他不喜他如此善良,他不该这般善良,身为一个将来要出征打仗,上战场的皇子,他应该是残酷绝情之人才对!
可如今看来,只怕那时父皇的话,根本就是托词,那件事,当时夹杂了父皇极重的私心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一切,更证实了齐滦的猜想是对的。
元熙帝仿佛看出了齐滦此时此刻心中所想似的,元熙帝眸光淡淡的,望着齐滦一开口,又是诛心之语,就听他道:“滦儿,你可知朕为何这些年这么看重你,疼宠你吗?并不是因为你是你母后所出,朕才如此看重你的。而是因为,你自生下来后,朕就发现,你比你母后更像清影公主。朕有时候看着你,就觉得你是朕与清影公主所生之子。往后的这些年,朕也索性是这样认为的。朕和清影公主之间的遗憾,也算是让你给补上了。”
“可是,你母后去后一年,你弄出什么给人救治重症的事情来,朕看着极不顺眼,这不该是朕和清影所生之子该做的事情!朕不愿你母后行医,而你与清影公主的容貌更为相似,朕自然更不许你行此之事了。所以,朕才要杀了那些人,算是给你一个教训。”
齐滦听到这些话,脸色越发的惨白,他此时此刻,不过是拼着自己强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当场哭出来,他还以为,他和他母后拥有着世间最尊贵男人的疼宠,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如今才知道,其实他和他的母后就是个笑话,在这个世间最尊贵的男人眼里,他和他的母后不过是人家的替身罢了!
直到现在,齐滦才明白,为什么母后身为一介民女却可以得父皇力排众议非要将她立为皇后,却原来,都是因为他和母后的这张脸!
一时间想到这些,心中纷杂念头一一闪过,他又痛又难过,又想放声大笑,只觉得自己这二十一年的人生,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齐滦痛到了极点,哭不出来,反而悲怆大笑出声,生生把自己笑出了眼泪,眼前视线模糊,看不清元熙帝的面容了,可元熙帝却知道,也看得很清楚,那个他最为疼爱和看重的儿子,在得知这些内情之后,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再也没有半分孺慕之情了。
在齐滦的悲怆大笑中,元熙帝微微垂眸,冷声又道:“朕看重你,疼宠你,但有时候也无法欺骗自己。你并不是朕与清影公主的儿子。所以有时候朕也会因此而恨自己,甚至是恨你为什么不是清影公主的儿子。所以,朕一面给你尊荣和疼宠,早早的将你封王,给你所有皇子都没有的荣宠;一面,却又将你小小年纪送去战场上,让你经受这世间最为残酷的生死。朕固然是为了历练你,但这其中也有朕很大程度上的私心,仅仅因为你不是她的儿子。”
就因为他不是清影公主的儿子,所以,元熙帝没有把他真正的放在心上,给他的荣宠是荣宠,但不在意他的生死,也是真的。
只不过,之前齐滦不知内情,元熙帝也不能说出自己的私心。此一番,元熙帝才将自己的私心全部袒露出来了。
…本章完结…
第两百二十六章 哀莫大于心碎()
齐滦笑够了,也就不再笑了。之前笑出来的眼泪早就没有了。
他只是无悲无喜的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元熙帝。这二十一年来,他自以为很熟悉的父皇,就在这一息之间,听过了这些内情和旧事之后,他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他的父皇。
而且,一点也不了解他自己和他母后过去的人生。只不过前后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他就犹如掉进了一场噩梦之中,此时此刻,心里最大的感觉,就是觉得悲哀,替自己悲哀,替母后悲哀。
可怜母后到死,都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啊……
元熙帝望着从悲怆大笑到眼前无悲无喜静静站在那里的齐滦,淡淡的目光裂出几条缝隙,露出里头几许深不见底的幽光,但很快的,那些幽暗眸光又渐渐隐去,元熙帝又是一副冷淡模样,就听他问齐滦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问朕的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齐滦才开口说话了,他一开口,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声音竟是那样的酸涩和沙哑:“这些事…皇祖母都是知道的吗?”
他问得很艰难,话说得也很艰难,但是,他还是想知道答案。
元熙帝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做心理准备,只在齐滦话音落后,就开口道:“自然是知道的。”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只说了这么六个字。元熙帝也很清楚这六个字对于现在的齐滦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但是,他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没有说更多的话,也没有准备解释什么。
就这么简单的六个字,听在齐滦的耳中,就如同惊雷一般,又如同尖刀一般,深深戳进了他此刻没有防备的心。
齐滦觉得,自己心里的屏障好像都倒了,他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皇祖母都是知道的?那么,也就是说,皇祖母眼睁睁的看着他和母后被人当做替身这么些年,却从来没有打算告诉过他实情吗?
齐滦忽而就想起,清影公主在和亲南疆之前,是养在皇祖母跟前的。这么说来,皇祖母跟清影公主也是有感情的吧?那么,皇祖母也是把他和母后当成了清影公主的替身吗?
想想这些年,皇祖母对自己,对母后的种种看重和宠爱,齐滦的眼中不禁划过一抹黯然。这个问题,他都没有开口询问,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原本以为最最看重自己的两个人,都是最为疼爱自己的人,到如今却发现事实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对于这样的惊天事实,齐滦一时还真是无法接受。
为人替身的苦楚,他从前还真是一点儿不懂,如今也才知道,这种滋味可真是不好受。现在才觉得,这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在遭受了这样重大的打击之后,他甚至都在想,自己的出生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种错误啊……
齐滦的反应,元熙帝一直都看在眼里,却一直都没有出声说些什么,只是又问他道:“滦儿,你如今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齐滦苦笑,他如今还有什么能说的?
父皇把这个秦嫣儿册封为妃,就是要把秦嫣儿当成是清影公主的替身的。再多的荣宠,再多的尊位,也不是给秦嫣儿的,而是给清影公主的替身的。说白了,不过是父皇对清影公主的一种补偿罢了。
如若母后当真是父皇所爱,而父皇是把秦嫣儿当成母后替身的话,他来质问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如今,他还有母后,跟这个秦嫣儿又有什么分别呢?都不过是清影公主的替身罢了。
他哪里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秦嫣儿封妃的事情呢?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一时之间,齐滦心灰意冷,再也没了来时的心气,也没了来时非要讨个说法的气魄。未再多看元熙帝一眼,他也没有回答元熙帝的问话,就这样直接转身,往殿外去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没什么话要同元熙帝说的了。
望着齐滦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处,元熙帝才长出了一口气,他微微垂下眼皮,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一直冷淡的眸光才有了些变化,虽然这些年身为帝王必须要有的养气功夫一点都没有拉下,但是做这样伤人的事情,说这样伤人的话,又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他方才已经尽量在收敛他的情绪了,没有刻意的冷嘲热讽,也没有试图说什么话粉饰他的行为,甚至是说一些感性的话来缓解齐滦内心的伤痛,他当然知道,那样做的话,齐滦肯定会比现在好受很多的。
但是,他还是没有那样做。因为他所说的那些,就是曾经的事实。即使现在已经时过境迁,即使现在他已经不是这么想的,即使现在事情已经起了变化了,但事实就是事实。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他就应该继续下去。
看着最后齐滦转头就走,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的样子,元熙帝心中也是挺悲凉的,但是,即便如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他既然已经选择这样做了,就必然会失去一些东西了。
世间之事,皆是有得有失的,他很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失去齐滦对他的父子之情,他的心情,却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受一些。
为了缓解和压制他心里的难受,元熙帝又开口了,他转眸问冉英泰道:“太后那里怎么样了?”
冉英泰目睹了方才元熙帝和宁王的所有对话,看见宁王那样,心里也极不是滋味,但此刻听见元熙帝问他话,自然不敢怠慢,忙答道:“回皇上,奴才方才已按照皇上吩咐,派人将皇上的话传给太后娘娘知道了。也已经派人守在盛宁宫外,若太后娘娘出来,必不会让她出来的。”
元熙帝对于秦嫣儿之事自有筹谋,虽然没有对冉英泰明说什么,但冉英泰心里却明白,元熙帝让他去给太后传的话也正说明了这一点,但是他怎么看,都觉得元熙帝这是一意孤行的样子,而且不许太后插手。所以,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