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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殿之前,我特意问过皇上,问他打算怎么处置萧皇后。皇上说,本以为正月时处置皇后和四皇子后,皇后会安静些,结果皇后却变本加厉,跟凌齐氏勾结,做下这等事情来,说皇后德行有亏,已不配为皇后,他会下旨废后,将萧皇后废为庶人,安置在冷宫之中,后宫庶务,都一概交由贤妃代为打理。”
“至于凌玥和齐溢,冉英泰查出来,他二人并不是这件事的内情,所以皇上的意思,还是要让凌玥嫁给齐溢,只不过,齐溢这往后的前途肯定是要被萧皇后连累了的,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可能再与你争什么太子之位了。皇上只将凌玥圈禁,齐溢还在皇陵为先帝守陵,我觉得皇上这么做多少还是留有后患,后来又想着,就算凌玥和齐溢起了歹心,凭咱们两个的能力还制服不了他们么?因此也就放心了。何况,凌玥和齐溢是一直有人盯着的,倒也不怕他们耍花样。”
齐滦抿唇,垂眸思索片刻后,才抬眸问凌遥道:“他只是说要废皇后为庶人,临到你出宫之时,他其实都没有下旨废后,是吗?”
凌遥一怔,齐滦所说的情况确实属实,别说她在外头忙了一下午,就是后来到了晚间与冉英泰一起入宫去勤政殿复命时,元熙帝也没有下旨要废后的意思,当时他也只是说要去盛宁宫与高太后一起用膳,提都没有提过要废后的话。
凌遥心中一动,转眸盯着齐滦道:“阿滦,你是怀疑皇上说要废后的话只是搪塞我,他其实并不想下旨废后吗?”
她现下倒是有些后悔没在勤政殿里当场督促元熙帝把废后的旨意写下来了,虽然元熙帝有着出尔反尔的前科,也不是个金口玉言的皇帝,但是她当时却想着,元熙帝对萧皇后是没有什么深厚感情的,当初立她为后也是看在镇国公府的面子上,如今既然说了要废后,那肯定就是要废后的了,像元熙帝这样偏执又大权在握的人,应该是不会为了镇国公府就维护萧皇后的。
现在想来,她是不是对元熙帝的认知太过于自信了?
齐滦倒是没有回答凌遥的问话,他的视线又落在凌遥衣裙上的血迹上,就听齐滦问道:“阿遥,你身上的血迹,就是在监看她们自尽时沾染上的吗?”
凌遥看齐滦不回答,倒也没有追问,只点点头答他的话道:“是啊。我先去内刑司看秦嫣儿自尽,她不肯就死,还是内刑司的嬷嬷们用白绫将她勒死的。之后,我才出宫去了明王府,这血迹大概是凌齐氏死后,她的丫鬟平安撞墙而死后溅到我身上的血迹。”
她今日这套衣裙还是新的,才上身一次,没想到就沾上了这等不干净的东西,待会儿换下来,还是不要洗了,直接一把火烧了了事,省得她自然穿起来总觉得不舒服。
齐滦又问她道:“凌琥成了明王府的世子,想来日后他就忙了,只怕没有时间再去国子监读书了。其实这样也好,之前你所筹谋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齐氏的儿子没了机会,对于咱们来说,这也是一桩好事。凌琥的妹妹凌禟与你亲近,他哥哥接管明王府的一切事务也是好的。将来,你也能与明王府亲近些了。”
他知道元熙帝的用意,借秦嫣儿的这桩事打击了凌鼎的势力,这是名正言顺的,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就算元熙帝这么做是为了维护他,但齐滦心中却没有一丝感动或者感激之情,听了凌遥方才的话,再加上他已深知元熙帝的心思了,齐滦心里很明白,元熙帝这么做都是为了削弱明王府的势力。
在元熙帝的眼中,削弱明王府才是头等重要的大事,而维护他和选择继续立他为太子,不过是顺带的事情罢了。
凌遥见齐滦在说了那些话后又陷入沉默之中,心有戚戚然,正想开口问齐滦他在想些什么,却听见外头北影的声音传来:“主子,王爷,宫里有消息传出来了。”
凌遥听了这话,倒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扬声就叫北影进来说话。
北影早已换了一身衣裳,此时进来后,恭敬立在屋中道:“主子,王爷,罗总管派人进来说,宫里头下旨了。”
凌遥心中一动,忙问道:“给谁的旨意?”
北影答道:“是给皇后娘娘的旨意。罗总管说,就在不久之前,皇上亲临衍庆宫,说皇后娘娘构陷皇子,心术不正,不堪为大齐皇后,下旨废后,将她贬为庶人,安置在冷宫之中。然后,皇上亲自派人去皇陵,让人将此间事情如实传给四皇子殿下知道。罗总管说,这个消息是宫里头的人传到咱们王府来的,但宫中并未封闭消息,想必这会儿,京城上下应该都知道皇上废后的消息了。”
凌遥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北影去后,凌遥才转眸看向齐滦道,“阿滦,他还是废后了。”
这一回,元熙帝总算是信守诺言,金口玉言的说废后就废后了。萧皇后自此之后居于冷宫,废为庶人,再也没有能力兴风作浪了。
齐滦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他淡淡的开口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他迟早会废掉萧氏的。在他眼里,萧氏就是个忤逆他的罪人,不管萧氏出身如何,他都会废掉萧氏的。但他废掉萧氏,却并非是因为我。或者说,他废掉萧氏,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就算是贵为皇后,也不能侵犯他身为皇上的权威,也不能随意的算计他。”
正因为他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在凌遥问及那话的时候,他才没有作答。只因他知道,萧氏被废只是早晚的问题,至于何时废,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意思了,自然是他想什么时候废就是什么时候废的。但最晚也不会超过明日的。果不其然,现今得到的消息很好的佐证了他的想法。
凌遥闻言却道:“但是在众人眼中,皇上的这一层心思被很好的掩盖住了。他所下的圣旨里,都是说他们因为构陷宁王,才会得此重罪的。当然了,我进宫去的目的也是这个,就是要他们为这般伤害你付出代价的。但如此一来,也会让人越发的以为,你这个宁王依旧圣眷荣宠,是皇上最为看重的皇子,谁得罪了你,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在旁人眼中,只会看到凌齐氏等人的不自量力,而绝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实内情,这也是凌遥当初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元熙帝将这件事的真实内情给闹出来,所以,秦嫣儿必须死,而且,必须在她死后毁了她的容貌。从而,因为元熙帝这样斩钉截铁的处置,让所有知道这件事内情的人要么处死,要么被监禁起来,这样一来,也就不会再有人知道文淑皇后和齐滦如此得宠的内情了。
其实,也就只有她和齐滦才知道,他们是站在怎么不堪的真相和内情面前,又受到了怎样的伤害,甚至是,在知道了这些隐情之后,齐滦和元熙帝,是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那等融洽的父子关系了的。
“阿遥,若非是你,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结束的,如果按照他的想法,是一定会闹出来不可的,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要连累过世的母后被人议论,我心中着实愤懑,在这件事情上,他心里谁也不看重,他就只看重他跟清影公主的那一段旧情,看重秦嫣儿的那张脸,至于我和母后的声誉还有我的感受,他大概根本就不会去考虑,”
齐滦越说越觉得心寒,“若非为了母后声誉着想,我真想让他那些个自私虚伪的嘴脸露出来给世人看看,这就是他们日日称颂赞扬的好皇帝!”
只可惜,他却不能这样做,否则的话,阿遥入宫为他筹谋和争得的这一切,这些个局面,也就都白费了。
凌遥叹道:“如今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伤害你的人也都已经得到了惩罚,再也不会有人把这件事翻出来做文章了,阿滦,你可以放心的。其实,我也明白的,这件事揭露出来,你和皇上的父子之情就算是没有了,这往后,你和他大概就是君臣的关系了。只是,为免有人看出端倪,在人前,你还是得称他一声父皇,至于人后如何,只随你的意就好。”
“我今夜与你说这些事,又把我说的那些话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你,不是希望你沉湎在这些情绪之中不能自拔,我是希望你知道这些事情,但不希望你被这些事情和情绪所影响,我希望你即使背负了这些事情,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能够勇敢的走出来,然后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做你的太子。”
“阿滦,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听凌遥情深意切的一番话,又见凌遥眼中满是对他的爱意和怜惜,齐滦心中感动,伸手将人揽在怀中,沉声道:“我明白的。你的心意,我都是明白的。”
二人相拥沉默了片刻,齐滦眸中含着几分冷意,又开口道,“凌齐氏谋划这件事情的初衷,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与他父子反目成仇,这样一来,四弟就会寻到空隙上位。且不说这其中还夹杂着各色人等的私心和利益,就单单只说凌齐氏的这个想法,如若他不是当年对母后做下这种事,又岂能让凌齐氏得逞?”
“如果不是他对清影公主余情未了,凌齐氏又怎么可能用一个秦嫣儿就让他本性暴露了呢?他说是要将计就计,但这其中,他的私心分明要比我重要得多。就连最后下旨处置了这些人,他也是为了他自己,并非是首要为我的。这样的父亲,哪里还值得我倾心相待?我不仅仅觉得伤心,不仅仅觉得心寒,我还控制不住的恨他,即使他依旧会册封我为太子,即使他处置了那些人,我还是恨他!我恨不得他立时死了,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凌遥闻言一叹,凌齐氏虽然死了,但她的计谋却成功了一半,元熙帝和齐滦果真因为这件事而反目成仇了。但其实,这也不算是凌齐氏的计谋成功了,这个因果,早在元熙帝娶文淑皇后为妃,并且隐瞒了她真实内情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只不过现在才结成因果而已。
凌遥虽然一语未发,但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和她的拥抱都让齐滦汹涌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齐滦才又低声道:“他们虽然得到了处置,甚至为此死了,但我也没有赢啊。我觉得还是他们赢了。我现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我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出来,我需要时间。至少,在我想明白之前,在我放下之前,我没有办法再大声笑,没有办法再开心了,甚至,没有办法再回忆任何过往了。阿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也许以后,我不恨他了,但是,我仍旧不会原谅他。若非是他,我和母后,都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凌遥抿唇,从齐滦的怀中出来,认认真真的看着齐滦道:“阿滦,你现在走不出来没关系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啊。你只需要记住,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你不需要再去做些什么了,你只需要遵从你的心就好。往后的日子,你也总还是要继续过的。”
齐滦点点头,苦笑道:“恩,我明白的。”
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如今这事情才出了几日,凌遥知道,即便明白这些道理,齐滦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走出来的,他需要时间去冲淡这一切,而心上的伤口也需要时间来愈合。
她不着急,反正,她会一直陪着他的。因为她相信,迟早有一日,齐滦会驱尽他心头的阴霾,重新变成一个崭新的经历过挫折却又战胜了挫折的齐滦的。
两个人絮絮叨叨又说了好些话,基本都是齐滦在说,凌遥在听,齐滦说来说去,也都是愤恨元熙帝和可怜文淑皇后的那些话,尽管有些话听过好些遍了,凌遥也没有一点的不耐烦,仍是安安静静的听着齐滦说,间或给予齐滦一点安慰和抚慰,让他的心感受到温暖和爱意。
过了一会儿之后,凌遥忽而想起一件事来,忙问齐滦道:“之前光顾着说我下午所做的那些事情去了,倒是忘了一个人。阿滦,我之前想着要威胁秦嫣儿,就把她那秦家婶婶给抓来了,后来皇上在凤鸾宫审问秦嫣儿时,我听秦嫣儿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初她住在云南明王府的庄子上时,她那个婶婶是负责一起照顾她的,而且,凌齐氏的计划都没有瞒着秦嫣儿,秦嫣儿都是知道的,而秦嫣儿的事情,那个秦家女人也都是知道的,所以,阿滦,你看,这个女人肯定是留不得的,你想怎么处置她?”
齐滦想了一会儿,又看了凌遥一眼,没有说具体的处置法子,只问凌遥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凌遥也不瞒他,微微笑道:“还是阿滦最懂我。其实,我想过了,就算把她交给官府,最后也是会被处死的。只不过,这件事毕竟是皇上亲自审问处置的,官府大概也不敢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