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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整理了下衣裙倚回榻上,上官箬的唇角习惯性的扬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哪里看得出她在一秒前还差点怒摔了房内的东西。
动不得是吗?不过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小太监,只要让轩辕清墨对他失去兴趣,她就不信除不了他!
真令她伤心呢,身为大哥居然不了解她,不知道越是所谓的危险不能触碰的东西,就越是能引发她摧毁的**啊
御书房――
轩辕清墨走后,风倾染跟着小皇帝回了御书房,百无聊赖的翘着二郎腿左翻翻右翻翻,良久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出一声大吼。
“皇上!奴才知道自己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才华横溢您也不用一直偷瞄奴才吧?老实交代,您暗恋奴才多久了?”
噗――
小皇帝刚入口的一口茶立刻喷了出来,桌面上刚刚完成的功课全都遭了殃,化成一堆湿哒哒的废纸。
然而他却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厉声反驳,也没大声呵斥小喜子害他毁了辛苦一下午的功课,只是默默地把那些湿透的纸张揉作一团,放下茶杯提起笔,垂着小脑袋开始重新做功课,从头到尾没有对风倾染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真是――见鬼了!
风倾染烦躁的猛抓一把头发,在把太监帽扯下来后,瞪着手中的帽子一眼又戴了回去。
所以说,她不是早就告诫小屁孩少儿不宜了嘛!还非要硬着骨头留下来观看,结果呢,被十三吓着了吧?
问题是你丫被十三扭着小腰跳脱衣舞的样子吓着也就算了,现在十三都已经跟着轩辕清墨回摄政王府去了,你做出一副时不时偷瞄她一眼又不说话,甚至被她一看就缩脖子垂脑袋的举动是作甚?作死吗!
极为不爽的踢了身下的椅子,风倾染起身往小皇帝身边走去,在看到小皇帝默不作声的更垂下了脑袋后,风倾染面色一黑,停下脚步。
偏过头随手从书架顶部抽出一个长盒,轻抚过上面复杂的纹路,打开。
长长窄窄的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幅画轴,看纸的色泽应该已经有些年月了,但却被保存的很好,只在卷轴处有很明显的摩擦痕迹,看来是被人打开观摩多次。
风倾染撇撇嘴,心想着这大概是哪一任皇帝描绘的美人图,闲散的随手打开。
下一秒,风倾染执画的手猛的一紧,眼睛紧紧盯着画中之人,嘴巴大张的似乎能塞下一个鸭蛋。
银甲裹身,英雄烈马,冷酷杀伐,一片尸横遍野的背景之下,俊美的恍若天神的少年银枪染血,狭长的凤眸似乎在下一刻就能够吸走人的魂魄。
这个人就是化成灰她也不会看错――正是少年时期的轩辕清墨!
063 包子和团子()
这幅画中轩辕清墨大抵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眉宇间虽然不乏沉稳肃穆,更多的却是独属于少年的张狂不羁。
那种仿佛天下尽在他枪下的睥睨之气,即便是隔着纸张,她似乎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战场杀神的锐利嗜血。
年仅十二岁就被封为战神的男人,并非虚名,在此刻,便是风倾染也只剩下敬佩的情绪。
就算她和轩辕清墨有不对盘的地方,她也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除了得天独厚的出身和容貌外,他本身更是有着不容忽视的强悍实力。
再加上他所作所为从不会危及百姓,甚至一手为轩辕子民创造了如今繁华安定的生活,无怪乎有那么多百姓将他奉若神明,远超对历代皇帝的爱戴。
风倾染盯着画中人淡漠的双眼,指腹轻抚上其流畅的线条,寡薄的唇角,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盔甲。
作画人的功力,可谓是炉火纯青,而从那精致的一眉一眼的勾勒中,不难看出作画人对轩辕清墨的了解程度,以及在画中倾注的深厚感情。
风倾染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向落款处,入眼却是空白一片。
漂亮的眉宇轻蹙,风倾染将画往旁边移了移,果然看到极其浅淡的一点墨色,似乎是作画人在落款的前一刻又打消了主意,快速收回了笔。
“皇上,您知不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
风倾染第一反应就是这会不会是哪个倾慕轩辕清墨的女子所画,仔细一看却又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整幅画给人的感觉柔和而刚烈,每一个笔锋转角处都暗含内劲,普通的大家小姐肯定画不出来。而且,更不用说这幅画是出现在御书房这种地方了。
心念电转间,一个大胆的猜测骤然成形,风倾染又仔细看了看画轴的材质,视线定格在画轴边缘的金色图腾之上。
小皇帝本来强自按压着心神重做功课,听到小喜子问他,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看去,只是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奋笔疾书,随口道,“哦,那是父皇画的,那边还有很多。”
他随手一指御书房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的放下笔跃下椅子,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将角落的画筒扛了过来,直接往地上一倒,林林总总十多幅画轴滚了一地。
他此时似乎也忘了几分钟前自己还对小喜子退避三舍的行为,兴奋的朝她招手道,“父皇画得很好是不是?连皇叔都说,父皇画的画比当世很多大儒都要好!”
上一任皇帝去世的时候轩辕初凌还不记事,懵懵懂懂的连自己父皇长什么样都不是很清楚,在他的记忆里轩辕清墨是更接近于父亲的存在。
皇叔说他的父皇是个好皇帝,那就一定是好皇帝。皇叔说父皇画画很厉害,他也看过,确实画得很好很好。
风倾染汗,皇上您就这样把先皇的真迹遗物随便乱扔真的好吗?你亲爹知道的话肯定会在梦里打你屁屁的
腹诽归腹诽,风倾染在刚才看到轩辕清墨的画像之后,对上一任皇帝其他的画也产生了兴趣,衣摆一掀蹲到了小皇帝身边,随手打开脚边的一幅画。
梨花树下,两名男子相对而坐,三分相似的面部轮廓,一人温雅,一人淡漠。
风倾染眯眼,原来先皇长这模样,比某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赏心悦目多了!
小心的重新把画卷了起来放在一边,探手打开另一幅。
莲花池边,美人如玉,低眉浅笑,温婉醉人。却是当今太后上官箬了。
风倾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虽然不怎么认识,可她看见的太后可不是这样的,莫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随意的将画继续搁置在旁,风倾染有些无趣的打开剩下几幅,到最后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十多幅人物画,除了刚开始的一幅太后和后来的两三幅大长公主外,其余的画里都是同一个人――轩辕清墨。
少年的,青年的,浅笑的,淡漠的,冷酷的可谓是把轩辕清墨每个有特色的一面都记录了下来。
“先皇和摄政王的感情真好。”将画重新收拾回画筒后,风倾染最终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在小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她的眉宇却还紧紧皱着。和先前那幅战衣图一样,只有轩辕清墨的画没有落款,其余的不仅落了款,还都有题字,她可不觉得这会是巧合
是先皇故意为之,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轩辕初凌当然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听到她的话重重一点头道,“嗯,朕虽然不怎么记得父皇的事情了。但是父皇在世时和朕说过,不管将来如何,皇叔是朕唯一可以无理由相信的人。”
要一个小孩子理解这句话实在是有些困难,不过他就是记住了,并一直都乖乖的遵从着字面上的意思,相信皇叔。而事实证明,皇叔真的是很厉害很强大,什么都难不了他。
风倾染这回倒是没有给轩辕清墨抹黑,赞同的点点头,“你父皇说的不错,摄政王虽然人比较坏,不过绝对是真心对皇上好的。”
小皇帝斜她一眼,愣愣的抽搐了下嘴角,皇叔人比较坏比较坏坏
眼见小喜子将画都收了起来,小皇帝眼珠子转转,嗫嚅着开口道,“小喜子,你说父皇会不会不喜欢朕?他给那么多人作画,可是偏偏没有朕的”
而且他还是父皇唯一的孩子
小皇帝的表情很落寞,似乎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阴影,这个问题在他第一次发现这些画的时候就想过了,可是他从来不敢去问皇叔。皇叔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在意的样子,但是一旦他对父皇产生质疑的情绪,皇叔的脸色就会变得很差,也会很不耐烦。
“皇上怎么会这么想?”风倾染放下手中收拾的东西,疑惑道。
看着小皇帝的样子,她觉得有必要把小屁孩的思想拉回来,虽然她不认识上代皇帝,但单单从他的画她就能看出来,他肯定是个好兄长好丈夫,那样的人,如果还活着,肯定也会是个好父亲。
“皇上你想想,先皇驾崩的时候,你几岁?”
小皇帝掰了掰手指,抬起三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道,“三岁。”
“嗯,三岁。”风倾染一本正经的点头继续问,“皇上三岁的时候,长得什么样?”
“朕朕当然是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小皇帝理直气壮的话语在风倾染毫不掩饰的鄙夷神色中渐渐消声,不情不愿的嘟囔道,“好嘛,朕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很好看的”
屁!一个三岁的孩子就算长得再粉雕玉琢,也不能用形容成人的词来称赞吧?
风倾染无语的看着某个自恋到极点的小屁孩,不介意狠狠的打击他的自信心,“皇上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每个人三岁的时候,不管长得丑还是漂亮,归根结底也只是包子和团子的区别。”
她伸手一提将小皇帝提到了书案后,随手画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包子和一个外形粗糙还点缀了一层黄色的麻团,继续煞有介事的忽悠道,“喏,皇上觉得自己三岁的时候长得像哪个?”
小皇帝被她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竟还真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相对好看的包子,认真道,“朕一定像这个!”
那个叫团子的丑死了!上面的是麻子吗?他的脸上才不会长那种可怕的东西!
风倾染满意的笑开了眼,“那就是了,皇上自己都说了,您三岁的时候就长这个包子样,那先皇还有什么好画的?画您还不如去画一个真的包子!”
“”小皇帝这才反应过来小喜子是在耍他,可爱的小脸蛋顿时鼓起,气嘟嘟的倒是真和至少的包子蛮像,“小喜子你才是包子!你全家都是包子!”
于是乎,小皇帝不仅成功遗忘了自家亲爹不给自己画画的事,并对包子一类的东西表示了极大的怨念,恨恨的将纸揉成一团扔到角落,扁着小嘴继续做功课。
哼!他发誓绝对要半个月不理小喜子!就算小喜子得罪了皇叔他也不会担心他了魂淡!
风倾染满头黑线,果然是小孩子,这种别扭的臭脾气
无谓的扯了扯唇角,她的视线移到桌案上尚未放回书架的长盒上,双眼缓缓眯了起来。
064 爬墙()
太后回宫,按例是要设宴群臣,为太后接风的。
钦天监夜观星象,五日后乃大喜大吉之日,时间便推到了五日之后。
而风倾染,今日正奉小皇帝之命,把百官呈上来的厚厚的几大摞奏折送到摄政王府去。
以往这些事都是高公公操办的,不过他现在要忙着宴会的各项事宜,这件庄严而神圣的小事儿――就落到了身为总管的风倾染身上。
作为勤勤恳恳大半辈子的上一任太监总管,高公公对小喜子的工作态度从一开始的不满愤怒已经消磨到只剩下了无奈与哀叹。
太监总管,毫无疑问是要管辖宫中宫人的调配和工作等各方面琐事,包括新进宫人的分配,每个宫里主子的吃穿用度,还有宫里每一处景致角落的修葺情况。
在高公公眼中,小喜子除了一张脸外没一处及得上他的地方,先不说其令人发指的懒惰程度,单是敢对皇上和摄政王没大没小这一点,就足够革他的职,砍他好几回脑袋了。
可偏偏皇上和王爷都不介意,甚至还很“器重”他,那他一个失宠了的老太监还能说啥?只能兢兢业业的顶着副总管的头衔,做着以前总管时的所有工作,还附赠在副总管一职上的更多琐事。
不过今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尼玛他一大早像牛一样的早起忙来忙去东奔西走,可小喜子在做什么?翘着二郎腿陪皇上在御书房画画?还把进贡的葡萄荔枝吃了个精光!
叔可忍婶也不能忍了!于是他决定眼不见为净,让皇上派小喜子出宫送奏折去,免得让他看见了心里堵得慌!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不让小喜子离身的皇上竟然想也不想就同意了,高公公表示皇上肯定是贪图一时新鲜,等到他腻烦了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