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一条寒冷的坑坑洼洼的公路上,阿米尔汗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皮卡车的红色尾灯已经消失了。他转身继续前行。现在,他已经成了那个叙利亚人。
他知道他在寻找什么,但一直走过了一百辆卡车后他才找到一辆挂着巴基斯坦卡拉奇牌照的卡车。这种卡车的司机不大可能是普什图人,所以很有可能是一个俾路支人,正在返回巴基斯坦俾路支省的家中。
现在让司机们起床还为时过早,所以还不该叫醒被选中的这辆卡车的司机。通常情况下,劳累了一天、正在沉睡的人如果突然被叫醒,脾气会很坏,而阿米尔汗需要司机有一个好心情。于是他蜷缩在那辆卡车底下,颤抖着度过了两个小时。
六点时,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片朝霞,车队中有了响动,有人开始生火,把铁锅架到火堆上去烧水。在中亚地区,生活中离不开茶水,只要有一堆火,就可以沏上一壶茶,围上一伙人。阿米尔汗站起来,走到火堆旁去烘烤冻僵了的手。
烧茶的是普什图人,但沉默寡言,这正合阿米尔汗之意。他已经解下头巾,塞进了挂在肩上的那只马桶包里。在取得对方的同情之前如果表露出自己是自由半岛成员,那是不明智的。他用一些阿富汗钱币买了一杯茶,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几分钟之后,那个俾路支人睡眼惺忪、摇摇摆摆地钻出驾驶室,走过来喝茶。
天已破晓。有些卡车开始发动,冒出了一缕缕黑烟。俾路支人返回自己的驾驶室,阿米尔汗跟了过去。
“你好,兄弟。”
俾路支人应答了,但有些疑惑。
“我问一下,你是不是去南方的边境和斯平布尔达克镇?”
如果那人是要返回巴基斯坦,那他必定要经过坎大哈南侧的这座边境小镇。到那时候,阿米尔汗知道,那里应该已经在悬赏他的人头了
。他将不得不徒步绕过边境检查站。
“如果这能使真主高兴的话。”俾路支人回答说。
“看在仁慈的真主的份上,你能不能让一个可怜人与你同行,好让他回家跟家人团聚?”
俾路支人想了想。一般跑长途去喀布尔,他的表弟会和他做个伴,但这次表弟生病留在了卡拉奇。所以这次他是单独驾车,路途十分劳顿。
“你会开车吗?”他问道。
“事实上,我开过多年的车。”
他们默默无语,相伴着驾车朝南方驶去,听着从仪表板上方破旧的塑料收音机里传出来的东方流行音乐。声音尖锐刺耳,像在吹口哨。阿米尔汗不知道这到底是静电的干扰,还是声音本身的缘故。
太阳在渐渐升高,他们驾着隆隆作响的卡车穿过加兹尼,朝坎大哈驶去。半路上,他们停下来喝茶吃饭,添加燃油,都是马丁付钱,于是俾路支人渐渐友好起来。
虽然阿米尔汗既不会说乌尔都语,也不懂俾路支方言,而这个卡拉奇人只会说一些结结巴巴的普什图语,但两人用阿拉伯语,加上手势,相处得倒是颇为融洽。
俾路支人不喜欢开夜车,所以到了坎大哈东北方,他们又要停车过夜了。已经是查布尔省境内了,这里是阿富汗的荒凉地区,盗贼出没。在车水马龙的白天行车比较安全,匪徒喜欢夜晚。
在坎大哈北郊,阿米尔汗声称要睡觉,就爬上了坐椅后面那张窄窄的床铺。坎大哈曾经是真主至大的总部和堡垒,阿米尔汗不想让曾经的同伙看到一个老朋友坐在一辆路过的卡车上。
到了坎大哈南郊,他又替代俾路支人驾车。下午三点左右,斯平布尔达克镇快到了。阿米尔汗说他就住在镇子的北郊,于是他十分感激地与主人道了别,在离边境检查站还有好几公里处下了车。
因为俾路支人不会说普什图语,所以刚才他一直把收音机定在流行音乐频道上,因此阿米尔汗没有听到那条新闻广播。国境线上,等候通过的车辆队伍排得比往常要长。等到俾路支人把卡车开到栏杆前时,阿富汗边防警察给他看一张通缉的照片。一张留着黑胡子的恐怖分子的脸在凝视着他。
他是一个诚实勤奋的人。他想快点回家去与老婆和四个孩子团聚。生活本来就已经够艰苦的了,为什么要多耽搁几天,甚至可能几个星期,在阿富汗的一座监狱里,努力解释说当时他根本就不知道?
“看在真主的份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他发誓说。于是他们放他走了。
再也不能随便让人搭车了,当他驾车继续行驶在南行通往基达的公路上时他这么想着。叙利亚人不是他的同胞,为什么要卷进去呢?他不知道刚才那个家伙曾经干过什么。
阿米尔汗得到过警告,劫持囚车、谋杀狱警,是不可能瞒天过海的。由于囚车没能按计划抵达监狱,警方向喀布尔那条路派出了一支巡逻队,他们发现了“谋杀”现场。押运军车居然跟丢了,这事被指是因为缺乏责任心。但囚犯能逃脱显然是真主至大残余势力的一伙暴徒协助了他。针对他的缉捕行动已经展开了。
阿米尔汗对所有这些一无所知,但他也还是认为不能这么大摇大摆地通过关卡。他蹲伏在斯平布尔达克镇上方的山坡,等待着夜晚的到来。在山上这个位置,他能够看清地形以及他即将要走的路线。
第480章 481 太高了 !()
文艺伐木工离开后,杨峥走进了厕所,这地方实在太臭了,一度让杨峥想起了动物园里的笼舍不堪的厕所,到吧台结了账。
他趁着结账的时候看了一眼文艺伐木工所说的眼睛,立刻注意到那家伙是个本地人。棕色的头发,皮肤晒得棕黑,一双浑浊的绿眼睛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是的,那家伙完全没有跟梢的基本素质,几乎是在杨峥看过去的瞬间立刻恶狠狠的盯过来,根本没有避开眼光,眼神中更是带着丝毫不掩饰的敌意。
看起来那家伙在自己的地盘上信心十足……这很顺理成章,对于这种地痞你不能要求太多。
杨峥心中一直在默默地计时,此刻他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于是他转身离开酒吧。他故意选择了一条直接经过眼睛身边的路线。杨峥走近时看到那家伙浑身的肌肉都紧张的绷了起来,左手移向右侧的胯部,似乎打算去摸什么不知名的武器。杨峥猜那肯定不是一把匕首……没人会把匕首藏在自己的胯部。深吸了一口气,杨峥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走出了酒吧,心中默数一百步,随即意识到眼睛已经跟着自己来到了街上。他加快了脚步,这样一来尾巴也不得不匆匆跟上。到了伐木工刚才告诉自己的那个怪叫,杨峥突如其来的朝左一拧身,拐进了一条满是积雪的窄巷。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第一个右转的路口,他赶紧快步拐了进去。
进入路口,走了两步杨峥就立刻转过身来,把身体贴在冰冷的墙上,一直等着眼睛的出现。六秒钟之后,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眼睛出现在了杨峥的面前。照面的一刹那,杨峥甚至能看到那家伙脸上的错愕。杨峥一把抓住那家伙并猛的推向房子外墙的转角处,撞得那家伙上下牙咔哒一声磕在了一起
。杨峥照着对方的脑袋侧面就是一拳,那家伙哼了一声软倒在地,不省人事。
片刻之后,文艺伐木工慌慌张张的奔进了小巷。
“快走!”伐木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没料到还有两个人!”
他带着杨峥来到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拐进了左手边的小巷。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村子的边缘。地面上积雪很厚,路面上因为踩踏还结了一层一踩就碎的薄冰。嘎吱嘎吱的声响中,他们很快就赶到了村外一幢摇摇欲坠的破房子边,杨峥瞧见房子后有三匹马正站在那儿吃草。
“骑马不用马鞍你行么?”伐木工问。
“我试试。”
看着眼前正瞪着自己的灰色大马,杨峥一阵精神恍惚。他骑过马,算起来那是在十年前。为了庆祝自己顺利升上了区重点中学,趁着暑假父亲带着自己去了一趟大草原。然后在浩瀚的草原上,杨峥第一次骑在了马背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马速有些慢,前面还有一个牵着马,穿着蒙古袍的汉族大叔。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曾经对此忿忿不平,然后当他看到某个倒霉的游客从马上摔下来,右脚挂在马蹬山,被那匹温顺的枣红色蒙古母马拖出去三十多米之后,就再也不嚷嚷了。
杨峥深吸了一口气,把手贴在灰色大马的嘴巴上,直视着马眼睛看了一会儿,试图跟它沟通点什么。很快杨峥就放弃了与灰马的沟通,他意识到他只能从马眼里看到自己傻兮兮的影子。于是保住马匹的脖子,翻身就骑了上去。
“我们的快点了!”伐木工熟练的飞身上马,当先一步策马窜了出去。
杨峥跟在后面,双脚轻轻磕着马腹,于是灰马慢慢的跑了起来。
风越来越大,尽管杨峥不是当地人,但他也能感觉到一场风暴正从西北方向袭来,因为空气中充满了大雪将至的凛冽气息。伐木工骑着马径直向树林线奔去,杨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两个裹着破军大衣的当地人骑着马正从他们后方追了过来,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杨峥迅速计算了一下,发现等到这两人追上来的时候,他们害的再跑出去几百米才有可能钻进树林甩掉追兵。坐在奔驰的马背上绝对不好受,尤其是在没有马鞍的情况下,杨峥必须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免得下马之后成了太监……
他将头贴在马鬃上,使劲的踢了踢灰马的肚子。灰马猛的向前蹿了出去,朝着树林疾驰而去。旁边的伐木工吓了一跳,随即两腿一夹,跟在杨峥后面催马快跑。
跑到一半,杨峥意识到他们根本就来不及。他不假思索的用双膝夹紧马腹,揪住它的鬃毛往右边拽。灰马脚步不停的兜了个圈子,趁着追兵还没反应过来,杨峥策马朝着他们直接冲了上去。
杨峥的行动吓了对方一跳,等他们反应过来,杨峥已经策马冲到了近前。于是两骑马不出所料的向两旁分开了。杨峥上身侧向右方,收回左腿随即猛的踹出。厚底靴重重的踹在了一个家伙的胸口上,那家伙惨叫着飞下了马背。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家伙已经调转了马头,掏出了一把俄制马卡洛夫手枪。
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杨峥不想掏枪那意味着几条人命,随即会给自己带来数不清的麻烦,但眼前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于是杨峥迅速掏出了自己的手枪,两声枪响过后,举着马卡洛夫手枪还没打开扳机的家伙应声落马。又是两声枪响,坠马的那家伙也去见了阎王。
“你杀了他们
!”伐木工不知什么时候兜了回来,惊骇的看着杨峥说。
“不然等着被他们杀?”杨峥反问。
伐木工哑口无言,半晌才说:“这下我们麻烦大了!”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话,从村庄里奔出了十几骑,杨峥猜是这两具尸体的同伙,但伐木工给了另外一个答案:“快走,那些家伙不是本地人!”
于是杨峥毫不犹豫的跟着伐木工奔进了树林。当然,如果给杨峥一把带消声器的狙击枪或者自动步枪,外加足够的诡雷、捕兽夹以及雪地迷彩服,杨峥自信能在这片树林里将身后的追兵一个不剩的都干掉。但现在他显然没有这些,而仅凭着一把射程只有五十米的手枪与十几个端着卡拉什尼科夫的追兵硬扛,显然不是明智的举动。
杨峥猜他们坐下的两匹马绝对没什么好血统,说不定此前一直在耕地来着,所以身后的追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的迫近着。所幸树林就近在眼前,然而在钻进树林的那一刻,随着密集的枪声,两旁、身前的树木随即被打得碎屑乱飞。
“干!我们完蛋了!要是侥幸活下来,你必须得给我加钱!”伐木工嚎叫着,策马钻进了冷杉林。
天气变得非常寒冷,空气也更潮湿了。即便是在这里,在树林的遮蔽之中,冰冷的寒风还是直接透进他们的衣服,是不是吹得头顶枝条上的积雪簌簌而下。杨峥一直留心身后的追兵,脊背上总有发麻的感觉,但他还是紧紧跟在伐木工之后
地面开始向下倾斜,坡度起初还比较平缓,然后越来越陡。两匹马低下头喷着鼻息,仿佛是想更小心的探出埋在积雪下的石头。那些石头圆溜溜的,表面还结着冰,万一踩上去会非常危险。
正这个时候,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伐木工的坐骑突然瘫倒在地,摔下马的伐木工滚出去老远。杨峥催马向前,弯下腰冲着伐木工伸出了手,然后将其拽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