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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晏知书呢?
她到底是要利用自己对局势的了解和前世的记忆,去联络投奔另一位有机会夺位的皇子,倾心辅佐。还是不动声色,当做一切都未曾发生,和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一般,听从家中的安排,嫁给一位同为世家庶出的公子,平静而安稳的过一辈子呢?
晏知书想了很多,直到实在困的不行,迷糊着脑袋睡了过去。
翌日,卯时。
天色尚未完全放光,采颦就捧着昨个儿主母赏的衣钗裙履进来,放下了呈装衣物的托盘,开始服侍晏知书起身。
晏知书昨晚睡得有些迟了,今晨精气神有些不大好,采颦特地用热毛巾给她敷了脸,缓了缓神,这才伺候着穿衣下榻。
先用铜盆盛了清水,撒上玫瑰、茉莉等花色,用水扑了面,又用巾帕一一拭净水滴,最后用绸绢裹着煮熟的鸡蛋滚过面颊,舒张了毛孔皮肤后,采颦才搀着晏知书坐到了梳妆台侧小椅上。
上了面妆,拭了粉黛,用前不久及笄时得的骡子黛画了眉色,采颦又用胭脂染了晏知书略有些发白的脸颊,直至皮肤白皙,通透泛红,这才作罢。
托盘里呈着两支流光钗,采颦手艺巧,绾了时下女子流行的摇光髻,用发钗固定好,又拿出妆匣里的几朵簪花,两鬓各点缀几朵嫩粉花色,衬着水碧色的玲珑衫,矜贵而不失鲜活。
晏知书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熟悉而又显得陌生稚嫩的容颜,不禁微微出了神。
10。10姊妹,针尖对麦芒()
采颦立在一旁,循着晏知书的视线望去,吸了口气,惊叹了句:“都说晏府小姐皆国色,奴婢却觉得小姐远胜其她几位小姐去,论姿色,小姐原也是貌盛的,不知为何,近几日竟愈发让人惊叹,如今上了妆,更让人不敢小觑了,即便是比起原先为出阁时的晏妃娘娘,也是惶不相让的。”
晏知书年纪本便小,虽然已过及笄,却仍是清灵少女的模样。一张国色生香的脸蛋儿尚未长开,容色虽倾城,然那玲珑娇俏的身段更易引人留恋。
论容色,晏家长女雍荣;次女娇媚;四女粉雕玉啄、精致可人,晏知书虽美,却也是与其姊妹平分春色,各有千秋。
只有晏知书自己晓得,为何采颦会有此番惊叹!
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美人儿,从来都不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儿,而是褪去岁月的痕迹,所遗留下来的沉淀。花瓶美人儿虽好,却如何比得上那种岁月长久积淀下来的韵味足以让人震撼终生。
撇去浮华的外表,从那一双眼中,她看到了看破世事的睿智与清华,没有苍凉,没有悲悯,没有喜悦与悲伤。却又恰似含着万水千山,不韫不怒,使人移不开眼。唯有看破世间红尘,走过人生苦短,尝尽千种风情万般磨砺的人才能锤炼出无悲无喜的清静空灵。
晏知书原本只是听得采颦的惊叹细细品味了一番,这下子联想到了前世那些事情变得有些恍惚起来了。
她原以为自己重生之后就会开始新的生活,不会走上前世的老路,也不会被前世的事情影响太多,孰料今日铜镜中的一幕给了她极大的触感。却原来……自己并未走出前世的困境。
困住自己的,并不是环境,而是人心。
采颦细心的察觉到了自家小姐的不悦,不解的眨着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揣度的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是采颦说了什么惹您不开心了吗?”
“傻丫头,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好了,你不用再折腾了,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了,今天早上我们已经折腾这么久了,二姐姐恐怕要等急了。”晏知书说着就要起身出门。
采颦还以为小姐是想到了之前晏老爷的态度,暗暗伤心,故而也聪明的不去惹小姐去想烦心事情。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三妹妹吗?”晏知棋看着晏知书从门里出来,手里把玩着一个精巧细致的暖手炉,面带讥讽的嘲弄道:“咱们三妹妹当真是架子大,让我这做姐姐的在这儿等了这么久才姗姗来迟呢。”
晏知书不欲与她逞一时口舌,依旧微笑的走到晏知棋面前行了一礼:“二姐姐早,三姐儿给您请安了。”
11。11讥讽,卑贱的人呵()
“别别别,你的安我可受不起。”晏知棋说着就摆着手往后退,一脸嫌弃的表情:“被卑贱的人行礼我怕自己也会变得卑贱起来,红杏,你说是不是啊?”
晏知棋身边的丫鬟被点了名,只好畏畏缩缩的看了晏知书一眼。
晏知棋当时就火了:“红杏你个贱蹄子,你家主人在这里呢,你往哪里看?是不是想我剥了你的皮把你丢去伺候那个小贱人?”
“不不不”红杏吓得都快哭出来了,慌忙跪倒在地:“二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该看三小姐的,奴婢错了,求您发发慈悲,放过奴婢吧。”
眼看着晏知棋扬起的巴掌就要落在红杏脸上了,听到红杏求饶的话眉梢眼角又带上了得意之色:“红杏,你是不是也不想去伺候那个小贱人啊?说的也是,哪会有奴婢不开眼放着嫡出的小姐不好好巴结,偏偏去找一个贱人做主人呢。”
她这一番话说的又慢又轻,既像是再问红杏,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却偏偏能让身边的奴仆们听得一清二楚。
采颦听罢身子都抖了起来,反倒是晏知书依旧温和守礼的笑着,一边用宽大的袖子遮挡偷偷按住了采颦的手。
狗咬我,难道我还要咬回来吗?
晏知书把这一切看的透彻,即便晏知棋百般羞辱挑衅也不当一回事,权当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又出去了,要是当真每个人骂自己的话都听到心里去,那还不早早就把自己气死了。
莫生气,莫生气,气死我来谁如意?自己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何必与晏知棋一般见识。
当真说起来,现在的晏知棋不过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罢了,对自己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晏知棋见自己这次无论怎么谩骂,晏知书也不反驳,本以为是晏知书恼羞成怒不肯搭理自己,却看着又不像那么回事儿。
这下子晏知棋是忍不下去了,生气的快步走到晏知书面前,柳眉倒竖的问道:“喂!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原本就想在晏知书身上挑刺的二姑娘,离得近了恰好看见晏知书身上这件百叠镶花的牡丹裙,顿时眉眼一挑,讽刺的在晏知书身上滴溜的转了两下眼珠子,嘴角挂起轻蔑的笑:“我当三妹妹怎么不敢说话呢,原来是穿了别人不要的破衣裳吓得不敢吱声了啊。呵呵,三妹妹你喜欢这件衣服早说啊,姐姐我本来就嫌弃这上面的牡丹艳俗,你要是喜欢我不就送给你了吗,反正这衣服和三妹妹你也搭配,何必让你费那么大功夫得来呢,嗯哼?”
最后一个尾音上挑,晏知棋说的不可谓不嘲讽,暗指晏知书捡自己看不上的东西,与裙子上的牡丹一样俗不可耐。
晏知琴听在耳中却也只是笑笑并未打算开口,以她对晏知棋的了解,要是任晏知棋自己折腾,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过几下晏知棋自己觉得没趣儿就消停了,要是和她闹开了,指不定得闹出多大乱子呢。
12。12吓止,闹剧的终结()
晏家女儿皆是有名的美人儿,其中长女端庄,次女娇媚,该说基因的强大,纵然从刘氏起,到两个女儿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却继承了一张貌美的脸蛋儿。
故而晏知棋生气起来竖着眉毛噘着嘴,却别有一番娇媚的风情,这要是搁在上一世,晏知书早就和她吵起来,重来一世经历了那么多,现在的晏知棋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总是欺负自己也不过是因为无聊罢了,所以还真没当一回事儿。
晏知棋却不那样认为,她觉得自己就是不喜欢晏知书,怎么看怎么讨厌,无论自己怎么激晏知书,晏知书永远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比起自己这个正儿八经嫡出的小姐都有贵族气质范儿,这让晏知棋觉得很不爽,偏偏现在她火大的要命,晏知书却盯着自己发呆。
晏知棋怒火攻心,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就开口咆哮:“晏知书你装这幅无辜的样子给谁看?以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我就会放过你是不是?你死了这份心吧,拿你那呆样勾引男人还有一套,给我看我才不稀罕呢……”
这番话说的就有些重了,哪有未出阁的姐姐骂未出阁的妹妹勾引男人的,一旁的丫鬟仆从通通都低下了头装作没听见,这嫡小姐对三小姐不对付,哪有自己说话的地方啊。
就连晏知书也隐隐觉得有些过了,这些话倘若被传说去了那可不仅仅是家教问题,这若是听在外人耳中,自己的清白可就全毁了。
晏知书气的胸膛颤抖,心想这晏知棋也真是一个傻瓜,败坏了自己的名誉对她有什么好处?同样是晏家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晏知书皱着眉头反驳道:“二姐姐怕是说错话了吧,莫不是今个儿起得有点早了,二姐姐脑袋尚未清醒?”
“什么?晏知书你敢骂我脑袋有问题,我和你拼了。”晏知棋说着就朝晏知书扑了过来,晏知书伸出手就去挡,采颦和红杏也连忙上前来拉着自己的主子。
晏知书就不明白了,这晏知棋的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啊?豆腐渣工程都比这个好吧,自己本想借今天早起脑袋迷糊作为对她上一句话的解释,怎么听到晏知棋耳中就变成自己骂她了呢?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想和自己动手,一家的姊妹,不相亲相爱也就罢了,反倒动手动脚,传出去晏家姑娘的名誉不就全没了吗?试问谁家敢要一个凶悍的泼妇做主母?
二人挤成了一团,各自的丫鬟又都出手帮忙,这忙反倒是越帮越乱,眼看着难以收场了。
这时,一声喝止传了进来。
晏知棋闻声连忙放下了手,狠瞪了晏知书一眼不敢再胡乱动手。
晏知书顺坡下的乖乖立在一旁,并不多费口舌,眼见着晏知棋恼怒不甘却拿自己毫无办法的样子,微微一笑望向来人。
待眼前出现了迤逦华贵的仪仗时,门口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13。13告状,晏妃的华贵()
一身宝蓝色宫装华裙的年轻女人,头戴七彩孔雀簪,两边各挽半只飞天髻,衬得孔雀翎欲飞不飞,气场尊贵直逼人眼球。乌发秀美,云鬓华贵,步摇随着行止间的步伐轻轻摇曳。广袖巍峨,身姿曼妙,一双涂满胭脂红的蔻丹的指甲晃得人眼晕不已。
晏知书望着那个坐在銮驾中的女人,恍惚中如同看见了前世自己,自己当时也是被这幅华贵的美梦所迷惑,最终进入了葬送天下女子幸福的皇宫殿宇。
然而现在的晏妃显然也乐在其中,这个尚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在三年前被家人送进了后宫,嫁给了年纪足以做她父亲的乾清帝为妃,然而在晏知书的记忆中,晏妃并未得宠,除了入宫的时候凭借着相貌被皇帝宠幸了一阵子,后来在美女如云的帝王后宫之中逐渐消沉,不过是偶尔在皇帝想起时才会去召幸一晚。
说上不上,说下不下,这就是晏妃目前的状态,与遭受冷遇年复一年对壁流珠的失宠嫔妃相比,她是幸运的,起码皇帝偶尔还会想起她。然而对比宠眷浓厚,圣宠兴隆的谢贵妃之流的宠妃,晏妃当真是不够看的。
“这是怎么了?晏府门前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晏妃下望了门口众人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悦,平静的好似没有波澜的询问道。
“大姐姐。”晏知棋首先表现的很兴奋,眼中闪现着各种光芒……惊喜的,羡慕的,也有骄傲的!在她眼里除了晏妃是自己的姊妹外,其她的庶女都不配与她并肩而立。
晏知棋不管不顾门口众人,直接跑到了晏妃面前撒娇:“大姐姐,你离开家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我好想你啊。”
晏妃看着这个昔日在闺阁之中顽皮的妹妹也算是展露出了一丝笑意:“二姐儿如今都是个大姑娘了,瞧瞧这身量,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嫁了,以后我们姐妹俩怕是更难聚了。”
“大姐姐您说什么呢。”晏知棋娇羞的跺了跺脚,一脸被羞红的红晕,毕竟在怎么泼辣她也只是一个双八少女,十六岁的年纪懵懵懂懂,说是什么也不懂吧倒不尽然,然而比起已经嫁人的晏妃却也还是一个小娃娃,一时被晏妃那一句出嫁逗弄的满脸羞红。
“呵呵,小丫头还懂得害羞了。”晏妃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两姐妹许久未见自是有一肚子的闺房话要说。
晏知棋抽空狠狠撇了一眼晏知书,瘪着嘴给晏妃告状:“大姐姐,都怪三妹妹不好,明知你要来还搅人兴致,平白惹的人不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