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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错事还不知道悔改,需要本少奶奶将大黑请进来作证吗?”
“不用了,是婢妾错了,婢妾任凭大少奶奶责罚。”李小姨娘身子一软,就软倒在地,果然,人是不能做错事的,做了错事是逃不掉的。害死了裴府的子嗣,她在裴府的日子就到头了,轻者,被变卖,重者,可能就是被杖毙了事。
“将小李姨娘也关起来吧,等我禀告过老夫人再做处理,至于你们三个,护主不力,本应严惩,如今看在事出偶然,有人刻意为之的面上,就罚你们,跟着两条蛇关在这房间里一宿,直到你们再也不怕蛇为止。”
虽然这三个丫鬟也是无辜的,可如果她就这样放过她们三个,裴老夫人心中一定不会满意这样的处决,倒不如,换个方式给她们惩罚,消了裴老夫人心中那口气,否则,她们恐怕也逃不脱被赶出裴府,或者被变卖的命运。
“奴婢谢大少奶奶饶命之恩。”这三个丫鬟也不是笨人,虽然,这两条蛇看起来很恐怖,可比起被杖毙和被变卖,还是好多了,只要熬过去,她们仍可以留在大夫人身边服侍。
“还有,今日惠儿所说的事情,在场的人最好都给我记得闭嘴,要是我从哪里听出一丝风声来,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让你们永远闭嘴。”
不管惠儿临死前,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可传出去,还是会对裴府不利。
处置完整个青蛇事件,枯蝶派绿裳将整个事情回禀老夫人,请求裴老夫人处置,老夫人最后下令将小李姨娘变卖,冯姨娘先派人看守着,至于对几个丫鬟们的处理,并没有提出新的一一,事情就这样落幕了。但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绿裳离开后,秦嬷嬷凑上前道:“老夫人,大少奶奶这查起案子来,比官府的那些大老爷们还要厉害,真不知她心中都是怎么想的。”
“你说,这厉害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厉害了当然是好事,就怕有一天,大少奶奶太厉害了,这府里没有人能治住她可怎么好!”
“你说,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怎么出脱的折磨厉害,看来,真的需要请‘清虚观’的道长们来一趟了。”
裴老夫人一生并不得裴老国公的欢心,也不得裴老祖宗的欢心,为了在这裴府站住脚跟,她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轮到她当家做主了,她决不允许有一个小辈将来爬到她的头上去。
不过,那个惠儿的事情她绝对要查清楚,一个小小的奴婢不卡怕,可怕的是她身后——假如真的有什么人要对裴府不利,那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我们去老祖宗那里一趟吧,这件事听着并不简单,是该告诉老祖宗一声。”裴老夫人起身,对裴老祖宗这位婆婆,多年来,她心中一直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这种感情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即使现在裴老祖宗将手中的权力彻底下放与她,可遇到大事,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这位婆婆。
裴老祖宗坐在太师椅上,笑呵呵地看着一地的重孙女儿,这些女孩儿面前摆的是十来张美人图。
“你们看看,这几位姑娘,哪一个适合进我们裴家的门。”
“我们的眼光怎么能跟老祖宗你相比,只要您看着好的,那一定就是好的了。”裴十姑娘笑着道,今个是裴老祖宗打算为裴十六少爷选正妻呢,所以,将裴家的姑娘们都召集在一起欣赏美人。
裴十六少爷今年十五岁,是裴三夫人的小儿子,也很的裴老祖宗的喜欢,现在裴老祖宗不再管府中的事情,就是每日和这些姑娘们说说笑笑。
裴十姑娘是裴十六少爷的嫡亲二姐,所以,她虽口中说让裴老祖宗做主,但却很认真地查看那些美人图。
心中其实是有些诧异的,与往常不同,这次,除了几位世家小姐之外,还有朝廷一些大臣的千金,难不成,从大哥这次娶亲之后,以后府中的婚配,也可以与非‘七姓’之人结亲?
不仅裴十姑娘心中有这个疑问,其他姑娘们心中也是,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如果兄弟们的娶亲打破这个规矩,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们将来选择夫婿的条件也会放宽,也可以在非七姓之家选夫?
虽然,以她们的身份嫁个门当户对的可以继续享受荣华不错,可并不是每一个姑娘心中都那么想,在这大宅院里见识了太多的勾心斗角,有的人心也累了,宁愿过简单朴素的生活,只希望有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夫君,比嫁给那些纨绔浪荡的世家子好多了。
“老祖宗我今个就考考你们的眼力,看谁选出的那张最得人心?”
裴老祖宗都这么说了,这些姑娘们当下就真的仔细挑拣起来,
由于意见不统一,相互之间还吵了起来。
这时门外的丫鬟进来禀告:“老祖宗,老夫人过来了。”
“哦,媳妇来了,来的正好。”
裴老夫人已经带着秦嬷嬷几人进了门,几位姑娘们见状,都收敛了刚才争吵不休的姿态,各个做出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没办法,在这位太祖母的院子里,她们通常更放松一些,但这位祖母不太喜欢她们不守规矩,嘻嘻哈哈,所以,见了这位祖母,她们通常都是恭恭敬敬的。
敬的成分大于亲近之心。
裴老夫人上前打算给裴老祖宗行礼,却被她老人家手一挥,免了:“媳妇,来看看,这哪家的千金配我们家十六最好!”
裴老夫人本就无心关注什么美人图,可裴老祖宗既然说了,她当着这么多姑娘的面,又不得不配合。
随意地扫了那些美人图,以及旁边的备注后,她的眉不由地皱了起来:“老祖宗,这欧家之女,不过出身一个小小的四品御史,她怎可进我们裴家的大门?”其他几位非‘七姓’的千金倒也罢了,大多是朝廷的二三品重臣,这一个四品的御史之女,还是个庶出的,怎么也有图?
“蝶儿也不过是个七品县令之女,不见得比我们裴家的姑娘们差,说不定这个四品的也是不错的,媳妇您说呢?”
“老祖宗说的是,是媳妇眼窄了。”
“外边园子里花开的不错,你们姑娘家家的外边玩去吧,改日再来陪老祖宗说话。”裴老祖宗看到裴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又想起早晨裴大夫人流了孩子的事情,既然裴老夫人在这个时候来见她,一定有什么话要说,就让你们姑娘们下去了。
裴家的姑娘们都是聪明,见状,都一一退了出去。
“老大媳妇的事情查清楚了?”
“是冯姨娘身边的丫头惠儿做了一条布蛇,丢在路上,吓了所有人一跳,小李姨娘又在老大媳妇身后推了老大媳妇一把,然后,那孩子就没了。”
“问清楚是为了什么吗?”这些妻妾争斗的事情,裴老祖宗一辈子见多了,当年,她并不赞成裴老夫人使劲地往老大房中送人,结果,孩子没多生出几个,这事儿倒不少。
“是蝶儿查出来的,那惠儿被查出来之前,已经服毒了,只是她去的时候,所说之话十分恶毒,说——说,我们裴府终有一天会为她和她的爹娘陪葬的,还说有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会有报应的。”
“胡扯,一个小丫头的话怎可当真!”听了裴老夫人的几句话,裴老祖宗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老祖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那丫头说的是真的呢!”
裴老祖宗也沉默了,这些年来,裴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元哥儿的婚事,更是蹊跷无比,她也下决心查过,可最后总是一无所获,越这么想,就越发觉得那幕后之人,凶狠狡猾,不知裴府到底从何处得罪了他,让他处心积虑地要害元哥儿。
“冯姨娘就交给你来办吧,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从她的口中得知关于那个惠尔的一切。”
“是,媳妇明白。”
枯蝶将结果告诉了裴大夫人,大夫人闻言,倒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更没有什么说话的意思,整个人显得苍白而脆弱,一点精神气好像都没有了。
“夫人,孩子没了,你还是要多保重身子的。”裴侯爷回到府中,才得知消息,虽然心中也很是伤感,但看到裴大夫人的样子,只能先打起精神来安慰自家夫人。
枯蝶见状,就退了出去,裴大夫人的事情多少还是刺激到了她,这要是她将来有孩子了,是不是也会面临更多的危险。
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枯蝶以为裴侯爷既然回府了,那,裴奕涵也应该回府了,结果回到自己院中时,还是没见裴奕涵的身影。
当下心中就有了一些不舒服,因为,她想起,今个那位雅珠公主所说的,裴奕涵今晚是要去看她的,难不成这家伙真的夜会那位番邦公主了?
人家说,情人的眼里揉不下一粒沙子,这话绝对没错,就算是再理智的女子,当她心中有一个男子后,整个心思就禁不住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而起伏,枯蝶不想胡思乱想的,可忍不住还是猜想起来。
“喂,大将军,你别一个晚上,像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好不好?”慕容月上前,用胳膊肘顶了顶裴奕涵的身子。
这位裴大将军一晚上都冷着一张脸,就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银子一样,难道他没看到那位雅珠公主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绕吗?没想到这大冰块,一娶妻,那桃花也是跟着朵朵开呀!
“闭嘴。”裴奕涵此时只想着家里的娘子,实在很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今个是皇上设宴招待西凉国使臣的欢宴,他不能不参加,只能在这里喝闷酒。
“喂,说实话你真的对那位公主没意思?”慕容月降低了声音,他今个可是听说,这位雅珠公主到了裴府,大闹了一场呢!
“闭嘴。”他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就算是这个明摆着看好戏的好友也是一样。
裴奕涵回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枯蝶早让那些丫鬟们下去休息了,每过一个时辰,她就在心中嘀咕,再过一个时辰不回来,刑罚就再加十下。
裴奕涵回到房中后,房内静悄悄的,他随手除去身上的衣袍,下一刻就翻身上床,将床上的娇躯搂入怀中。
“看来,有了美酒,佳人,夫君都不记得回家了。”他身上的酒味很浓,带着一些清冽的味道。
“你还没睡?”
“睡什么睡,我掐死你,谁让你回来的折磨迟的?”枯蝶说完,就伸出手指在裴奕涵的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掐了起来。
“我等了你四个时辰,每个时辰十下,就是四十下,等我掐够了再睡。”两人面对面相拥,更方便了她的行为,直到他的身子踏进了房内,她的心才不由地安定了下来。
“好,好,为夫的身子就任凭娘子处置。”听出自家娘子的情绪是有些不好,裴奕涵反而将怀中的娇躯搂的更紧,任凭她的手在他腰间胡作非为,反正他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这点疼痛还受的了。
枯蝶开始确实是使了狠劲掐了几下,可看他不痛不痒的,也觉得无趣起来,就伸出牙齿,在他的身上一阵乱咬。
“解气了没有,宫中在举行宴会,宴会完了,为夫就赶了回来。美酒倒是喝了不少,至于美人吗,回到家中,抱在怀中的这个才是。”
“油腔滑调。”
“只对你一人。”
“可人家将你抢走了怎么办?”
“谁有那个本事,就算她们抢到了不怕被我克死?”
“你明知以前的那些事情大多不是意外,而且,明日我们要一起去看看娘,你的弟弟还是妹妹今个没有了。”中午裴奕涵回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机会来的及对他说这件事情。
“出了何事?”裴奕涵搂着她的身子的身躯一下子绷紧了下来。语调也跟刚才完全不同了,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一条布做的青蛇引发的惨案。”枯蝶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你觉得惠儿说的是真话吗?”听完片刻,裴奕涵一直没有开口,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也许是真的吧,我一直觉得我们背后有一双眼睛,有一双黑手操纵着这一切,不,也许不只是一双手,一双眼睛,应该有许多人都在暗中盯着我们裴府的一举一动,但我们却抓不住对方的把柄,事实让我觉得有时很无力。”
试想,她曾经是多么优秀的间谍,却被几个古人弄得理不清头绪来,的确是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我已经尽量派人去外围查起了,可是对内院,我的暗卫们根本不方便进入,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大的头绪,不过,我宁愿继续等待那幕后之人冒出来,也不愿你再遭遇危险,只要我们活的好好的,那裴府就不可能倒,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