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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姑姑今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季娇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狠狠挤出来的,虽然如今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性子也早不是年幼时那般莽撞,她知道她不能对她怎么样,可见到这个死丫头,她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恨的牙痒痒!
如果不是她,额娘不会惨死!
如果不是她,她们果家也不会落得如斯破败!
如果不是她,爷儿——
这是季娇这辈子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就算王爷这些年待她极好,可她知道,他心尖儿上的人……始终不是她。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来瞧一瞧老朋友。”小猴儿压根儿没事人似的瞧着季娇越发铁青的脸,瞧着那一生气挤出的两层下巴,她心想:僧格岱钦这媳妇儿养的不错啊。
见她也半天挤不出个屁来,小猴儿便转身跟旁边儿杵那虾子笑道:“烦请公公给咱们倒杯茶。”
“不必了!”季娇一嗓子沉声道,而后嘴角扯出一抹嘲笑道,“咱们这石姑姑到哪儿都不能渴着自个儿。”
她这是拐着弯儿骂自己七爷一倒就换六爷呢吧?
早就听惯这些的小猴儿压根儿不走心,可她也不想继续跟这儿把她气个好歹,得,还是换别处消磨时间吧。
她清清嗓子,起身打了个千儿:“奴才不打扰福晋休息了,才刚经过园子的时候,只觉咱们僧王府修的好生别致,奴才斗胆求福晋赏个恩赐,能不能准奴才在园子里转上一转?”
季娇当然知道这园子是七爷造的,她看看小猴,只冷笑道:“你不亏心便好。”
……
因为连个带路的奴才都没叫上一个,小伍子气的边走边骂:“哼!这僧王福晋丈的是谁的势!耍的是好一个威风!待我回去后就回禀太后,说什么让她老人家给咱们出这口恶气!”
小猴儿不吱声,只一门儿心的背手在廊子上乱逛。
“不是我说,姑姑你也真是好脾气!你是什么身份?你可是咱们皇上心尖儿上的人,你敬她几分,她竟开起染坊来?!她怎么不想想,姑姑她日可是要做那**妃的!”
**妃?**妹。
小猴儿给他烦得,索性把眼神儿转向那亭子上头的蝙蝠雕花,心下正嘟囔着:这么老长个廊子都雕的这麻烦玩意儿,那主儿还真是个事儿逼。
正想着,忽听一杀猪似的动静由远极近——
“你个扫把星!我叫你给我站住!”
但瞧那不远处一肥粗老胖的婆子拿着棒子连跑待喘的追着一仨萝卜那么长的小孩儿,那小娃跑的老快,连小猴儿都没反应过来,就耗子似的从她和小伍子中间一溜烟的窜出去,撑着栏杆灵巧的一跳,眨眼间就消失到那长廊下头的花园里头,他那一撞,差点给瘦的干儿似的小伍子摔个咧子。
说到底他也是太后身边的公公,这跟僧王府受主子气也就罢了,这会儿连奴才都跟着——
“哪儿来的疯婆子!”小伍子一站稳便气的抓了那正好来到眼么前,打量穿的格外体面她们的婆子,二话没说就给了那婆子一巴掌,吓的那婆子哆哆嗦嗦就跪下了,鼻涕和眼泪来的老快,“呦,二位祖宗,可千万别跟奴才一般见识,老婆子我就是园子里一做饭的,今儿那小**的偷馒——”
“我看你才是老**的!”小伍子又给了她一记剜心脚,他哪里管她有什么委屈,他只管散了这口恶气,“你个狗奴才给我长好了眼,咱们可是西太后跟前儿的人,你是哪门子的下三滥,敢在我们跟前儿冲撞!”
那老妇一听,更是惊了,就差把头磕成一个两半的西瓜。
而这时终于懒得搭理她的小伍子,这才发现,石姑姑早就走在前头,再瞧瞧她空空如也的身侧。
“诶?姑姑,你钱袋呢?”
“姑姑!”
“姑姑!”
“……嗯?”第三声后,小猴儿才应了声儿,如往常一般挂着笑脸。
“姑姑!你钱袋怎么不见了?”小伍子边说边四下张望着,却听小猴
,却听小猴儿笑道:“得了吧你,刚踹完人家府上奴才,这会儿又要说人家赖你银子?”
“可——”
“得了,丢丢吧,反正里头没几个子儿。”
还有一块好吃的月饼,小猴儿在心里跟自己说。
……
少时,僧王府的花园的假山后面,那三个萝卜长的小孩儿捂着洗的有些褪色的单衣胸口喘着大气,还没喘匀,嘴角就一歪歪撩起冷哼,“蠢婆子!追我?”
小孩儿翻一白眼,那眼中全是凉气,他紧抿着嘴,打开了那死死攥在手中的钱袋,对于那不该出现在里头的油纸包,他似乎有些意外,可转眼间,当他闻到那里头漫出来的香味儿,他那一双原就亮的跟什么似的狭长黑眼扯成一条,闪着饿狼见着兔子的光,对那包东西是连撕带扯——
可他实在是太饿了,那里头的好玩意儿才给扒出来,手一抖,就掉了,掉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夹在了砖缝里。
“娘的!”那小孩儿咒了一声,俩眉头倒插在倔犟的俩眼间,他灵巧的撑起身子跑到那月饼跟前儿,捡起来,扑弄扑弄灰儿,直接塞到了嘴里。
一口……嗯……
再一口……嗯……
第三口时,但瞧那小子俩手捧着半个月饼,狼吞虎咽的给都塞到肚子里。
这一口太大,噎的小脸都憋的发红,可他只咳了几声,就赶紧把脸埋到俩手心里,把那手上的渣子舔的精光。
嗯……好吧,他勉强承认,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
不出小猴儿所料,那僧王府门口,阿灵敖的细作果然先她们一步回了话,等她们进了慈宁宫时,急的满地转的秋萍便一把拉过她。
“不好了!才刚阿灵敖大人过来,不知道又惹了什么气,又是摔杯子,又是砸桌子的,可这个当下太后娘娘叫你去做什么?!”
小猴儿挑挑眉,没心没肺的笑笑,夕阳的光打的眼珠子刺痒。
往死打她一顿吧。
她欠揍。
------题外话------
又是没写到老七……
不是你们忘了,其实我也有点……(。 )
第三回 燕子飞离心离德 沙尘起风云变幻()
从前挨打眼珠子里冒星星,可这一回,都是月饼。()
怒骂声、求饶声、她通通听不见,这会儿小猴儿瞪着眼,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空泛的像口井。
“贱婢!你可知错?!”
小猴儿实成的点点头,嗯,她知错了,错大了,错的老大老大了——
为啥,她没多买几块月饼?
“便是哀家平日太过纵你,竟由得你任意妄为!”
小猴儿又别过刚被巴掌给扒拉到那边儿的脑袋,又点点头,嗯,是,她太任意妄为了,明明脑子缺弦儿还自作主张——
那婆子叫他嘛来着?
扫把星?
可不,她怎么就忘了,她断掌、她爷们儿断掌、她全家都断掌。
“给哀家拉出去再打二十大板!谁再替她求情,一并受罚!”
小猴儿板鸭似的张着俩胳膊给人拖着,拖布似的蹭着凉嗖嗖的地时,她还没忘了实成的点头。
对,不用求情,她该打。
“这位大哥,烦请您使点劲儿。”趴在板凳条子上时,小猴儿万般真诚的笑着跟那拿板子的大哥说,接着她在那大哥饱经沧桑的大眼袋里看见了非常**的一哆嗦。
然后,板子落下,只听‘啪’‘啪’声,妈的,怎么都像打在别人身上,可很快,小猴儿就不那么懊恼了。
深秋的风开始嚣张的在她被血浸湿的屁股上窜来窜去。
嗯,不疼就罢了,冷也成。
可又过了一会儿,她冷也冷不成了,当院子里哗啦哗啦一跪一片,抱着长条凳儿的小猴儿,歪过头,绕过那拿着板子也跪着的大哥的脑袋,迎上了那两颗尘世间最亮的星星。
那星星的主人疾步朝她走来,摘下了明黄的氅子盖在她的身上,已经习惯了周遭的倒抽气声,小猴儿只努努嘴,翻了他一记白眼——
闷驴蛋,你可真他妈讨厌,你瞎吧,人家特意跟这儿当冰棍儿呢,你他妈非得给我捂化了。
“等我一会。”他的声音很轻,很小声。
‘朕。’小猴儿用嘴形好心的提醒他,我、我、我的我个屁啊,好坏都当了五年了皇上了,就算不干啥正经事儿,也得扮扮亮相,是吧?
看着那颀长身形很快的消失在殿门口,小猴儿抓了抓身上那明黄氅子,深深呼了一口气,那是一口用铁钩子从心底钩上来的郁气——
妈的,她好像又欠了他一笔。
小猴儿没机会瞧见里头那‘一家三口’上演着哪出人间悲剧,她只能竖着耳朵听着,听着那‘咣当’声后‘啪’的又一声脆响,又过了不久,先是阿灵敖铁青着脸背手出来,途经她的时候,还怒极的‘哼’了一声,从小猴儿那仰头的角度看过去,还清楚的看的到被他撑的提溜圆的鼻孔,彼时她没心没肺的想着——果然,再好看的人想要赏心悦目,也得注意点儿表情。
就在这个当下,小猴儿还以为,莫不是那屋里头的西太后终于牛逼了一回,甩了这旧相好的一巴掌?
而这个想法,很快就从屋里头又走出来的那个人身上破灭。
“上来吧,我背你。”那人就顶着半边夕阳的俊脸蹲在她跟前儿。
“是朕。”小猴儿又翻了一次白眼儿。
“上来吧,朕背你。”他听话的重复了一遍。
小猴儿伸手摸摸他尚有余温的半边关公脸,咕哝道:“嗯,乖。”
延琮轻轻一笑,那纯纯傻样儿,剪碎了金色的夕阳。
后来,众目睽睽下,皇上背走了石姑姑。
再后来,邓公公传太后娘娘口谕:今儿看见的事儿,谁都不许传出去!
再后来的后来,在屋里头跪着的秋萍偷偷跟她说,“阿灵敖这个老东西太张狂了!平日里当着太后的面儿摔打也就罢了!可这一回,他竟然在万岁爷跟前儿一脚踹翻了香炉!他闹个不休,逼的咱们娘娘没了办法竟赏了万岁爷一个巴掌!瞧着咱们娘娘忍着气跟那厮说着软话的模样儿,我就想着,哎……若是先帝活着,哪里容得下的着别人这么欺负她们孤儿**?!”
彼时的小猴儿歪着头挠着头皮,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掰扯孰近孰远这个问题。
她只知道一件事儿,她的这出离间计奏效了。
尽管婉莹当着阿灵敖的面儿又是毒打她,又是生生甩了那一心护她的闷驴蛋一巴掌,可也没挽救的了她和阿灵敖之间的信任裂缝。
小猴儿的这一计算到了阿灵敖的心里,人吧,都是一面铜镜,你瞧着谁,其实看见的都是你自己。
所以那天晚上,在闷驴蛋传太医给她上了金疮药以后,她趴在他的龙塌上破天荒的好心说:“去瞧瞧你额娘吧,她心里得比你还不好受。”
从前她石猴子不懂,可如今,她比谁都明白,打在儿身,疼在娘心。
……
又过了几天,慈宁宫的奴才们就把这事儿给抛到脑后了,宫里头的人忘性都大,也是,隔这地方你要什么都记脑子里,那没个三年五载,脑子也就撑炸了。
就连太后似乎都忘了她石猴子给她惹了多大的麻烦,兹那天的一顿板子,竟再也没找过她别的碴儿。
当然,最近太后就是有这个想法儿,也没这个心情。
这几日,连管茶水儿的丫头都捶着酸疼的肩膀抱怨说:“咱们宫里什么时候来人来的这样多?”
的这样多?”
可不?从前这慈宁宫了不得是那些个后妃女眷的晨昏定省,可这几日到好了,从早到晚,那接待的是胸前各种补子的朝臣,自进去就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吵得连房檐上垒窝的燕子都挪了地方。
那些可怜的鸟儿只得挪到隔壁的养心殿,可没一会儿,又给比这还吵的动静儿给逼的换地儿,没招儿,鸟儿想着,咱哥儿几个飞远点吧,可怜他们累死累活扑腾到大东头,可钟粹宫的门口又碰上这些个闹哄。
鸟儿喳喳的告诉他们:诶,那里头的主儿疯着呢!听不明白话!
他们瞪鸟儿:用你废话,咱们知道!
是的,他们知道,如此乱套,只因那阿灵敖大人的称病不上朝。
如今的朝臣们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武将出身的阿灵敖带兵打仗都不成问题,如今一句‘染了风寒’,就病笃在塌?
谁信呐!
他们瞧着,怕是闹这一遭,来阻着皇帝亲政吧,毕竟当初先帝遗诏上说,五年之后,还政新帝。
谁也不糊涂,阿灵敖大人这是不想还呐,可不?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