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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看着他这样子一叹,转身接过了香书送来的两把剑,抬手扔给沈君心一把,噌的一声响,沈君心还未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招呼了过去,沈君心手忙脚乱的拔剑,却见沈苏姀剑锋凌厉,竟然是来真的,他雀跃的心境当下一定,赶忙郑重的迎了过去。
两人来回缠斗了数十招,沈苏姀只用了三分功力就能让沈君心有些吃不消,寒风徐徐,雪粒子虽然停了可两人来回的剑气却早就将满地的素雪沫子挑了起来,院子里不相干的下人被遣走,眼下就只有香书和香词站在一旁,香词面无表情,香书却是双眼放光的看着沈苏姀,做为沈苏姀的近身侍女,其实她一直在疑惑沈苏姀身上如此绝妙的武功从何处来,可是怎么想都想不清楚,所幸便不想了,反正她家侯爷总能会许多别个不会的!
“看清楚了!”
一番不轻不重的比斗之后,沈苏姀忽然轻喝了一声,白色的衣袂飘飞,剑气四溢的三尺青峰忽然恍若灵蛇一般舞动起来,纤细的身影合着飞卷的雪沫儿腾挪挑刺,素雪皑皑的小院之中瞬时狂风大作起来,风随剑走,雪绕剑回,数十个刁钻狠辣的招式一气呵成,却也不过是扎眼之间的事情,某一刻,沈苏姀骤然收剑,院子里的风雪当即一滞!
漭漭雪幕之中沈苏姀转过身看着沈君心,“可看清楚了?”
沈君心似乎在发愣,眼底一抹还未消散的惊艳让他眼底又生出了墨绿之色,听到沈苏姀这一声问,他陡然回过神来,眸光亮闪闪的看着沈苏姀,点头,“看清楚了!”
沈苏姀回剑入鞘将剑丢给香书,点了点头朝正厅的厅门走去,“看清楚了就回去练习罢,没练好别来见我——”
沈君心本来还想跟着沈苏姀进屋去,可听到这话又生生顿住了脚步,嘿嘿一笑,“知道知道,你且等着,我一定最快的时间来见你!”
沈苏姀听着这话眉头微蹙,正欲转身交代几句,可待她转身之时沈君心早已奔出了院门去,她抿了抿唇,无奈的摇了摇头进了院门,“昨夜府中没什么事罢?”
沈苏姀进的门去褪了披风随意一问,香书赶忙上前道,“昨夜六小姐来请过一次安。”
沈苏姀挑眉,随即便问,“七小姐呢?”
香书闻言便笑道,“自从侯爷说了那话,这些日子七小姐一直闭院不出十分安分,也不像从前那般和六小姐一起做功课了,只怕是在安心待嫁。”
沈苏姀抿了抿唇角,一边往一旁的暖阁去一边道,“太后的懿旨不曾定下婚期,不过我想着这个婚期还是越快越好的,你去请杨嬷嬷到祠堂去问问老太君的意思,若是老太君也觉得早点好便还是早点好,让管家去将军府走一趟,定个婚期送到太后面前过目罢。”
香书闻言便应了一声是转身走了出去。
沈苏姀在暖阁之中临窗的榻上落座,看向留在屋子里的香词,“西岐如何?”
香词眉头微蹙,“没什么大动静,西岐阑珊过年时候往族地去了一次最近她们的生意做得十分火爆,朝中立太子之声汹涌,西岐一脉基本按兵不动,倒是淑妃派人去找过西岐驰。”
沈苏姀狭眸,“贵妃娘娘马上要立后了,西岐驰自然知道收敛,只是这个淑妃……”
沈苏姀话语一断没能说出淑妃到底有何目的,因她知道,这可能性实在太多了,这么一想,心中便对淑妃更不敢大意,刚小坐没一会儿,香书便返身回来,对沈苏姀笑着道,“侯爷,杨嬷嬷得令便去祠堂了,老太君闻言只说听侯爷的便可,侯爷您看……”
沈苏姀想了想,还是吩咐道,“去叫刘喜带着礼物去将军府一趟,就说是老太君的意思过去问问婚期,申屠氏早前出了事将军府中没有长辈,此事但看辅国将军的意思罢,若是辅国将军无异议,便定个日子,他也当着手准备六礼之事了。”
香书闻言便又应一声出去吩咐,沈苏姀又在房中待到午时,看了看外头晴好起来的天气准备入宫去,一切收拾妥当,乘车直向着天圣门而去,入了宫门到内仪门之前,沈苏姀想了想还是先往寿康宫去,但凡有什么消息,必定也是寿康宫最先得知,何况若是他进宫也定然会去寿康宫请安,怀着这般心思沈苏姀踏上了朝寿康宫去的方向,可刚走出几步,赫然瞧见一行礼官从内宫朝宫外走,那晃晃悠悠走在第二个一双桃花眼风情万种的可不就是谢无咎!沈苏姀眉头微蹙,本想立刻躲开,可下一瞬谢无咎便看向了她,沈苏姀生生瞧见那双眸子里瞬时间光芒万丈,她不由得无奈一叹,人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给侯爷请安!”
“众位仁兄先走一步。”
“嘿嘿,在下要和侯爷说几句话请诸位行个方便。”
“多谢多谢,改日再请诸位去卿玉阁喝酒啊!”
这一行礼官没有不认得沈苏姀的,齐齐朝着她行完礼谢无咎便开始殷勤朝沈苏姀走近了两步,顿时,这行礼部官员面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暧昧的笑意,临走时的眼神更有成人之美的深长意味,看起来,当初谢无咎为了沈苏姀自请去漠北的光荣事迹已经满朝皆知了!
“苏苏,你过来些……”
等那一行人刚走远,谢无咎立刻拉着沈苏姀的袖子将她往人少处拽了几步,沈苏姀蹙眉挣开,看着他道,“有话就说,不过我劝你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还是长话短说。”
谢无咎眉梢眼角皆是春意,看着她不冷不热的样子嗔怪的一叹,而后又朝她凑近了些压低着声音道,“好几日不见你了,我就是想问,你怎么还不把那漠北的秘密告诉皇上好让他给你个大大的封赏呢!时间越长,你到时候就越不好说,到时候皇帝一定会问你你回来这么长时间怎么不去说,到时候你该如何回答,皇帝只怕还要怀疑你和漠北有什么交易。”
沈苏姀的眉心顿时紧皱了起来,看了他一瞬眸色变得郑重,“谢大人,你既然将此事告诉了我,就代表着此事怎么说什么时候说都由我决定,我希望你现在开始就将这件事忘掉,并且再也不告诉第三人,另外,谢大人往后还是离我远些的好。”
谢无咎闻言蹙眉看着沈苏姀思索一瞬,而后竟然噗嗤一声笑了,看着沈苏姀良久才眯着眸子道,“我知道了,苏苏,你果然是厉害啊!”
这一句话没头没脑,沈苏姀听得皱眉,谢无咎却左右看了看又压低了声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根本就不打算将此事告诉皇帝对不对?!”
虽然是笑着说此话,可沈苏姀还是听得心头一跳,谢无咎却又继续看着她笑道,“其实你是想用此事来威胁漠北的璴意对不对?!因为你眼下的位份已经足够高了,所以你准备将这个把柄留着等将来有机会的时候用来威胁漠北对不对?”
沈苏姀心跳几番变幻,看着谢无咎这笑颜真心生出了两分想揍他的冲动来,抿了抿唇,沈苏姀却并未露出什么表情来,只定定盯着他,“不要试图揣摩我的想法。”
谢无咎丝毫不介意沈苏姀的冷言冷语,竟又是一笑,还举手投降道,“好好好,女人心海底针,我不猜我不猜,随你怎么样吧,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会将这个秘密忘掉!”
沈苏姀眼下才有些满意,正欲与他告辞,谢无咎却忽然神秘兮兮的道,“今日进宫我本是为了和刚才那几人确定贵妃的立后大典细节的,可是你猜我一进宫就听到了什么消息?”
沈苏姀蹙眉,几乎有些恼恨谢无咎这种说话方式,因为他每次说话都喜欢将人的好奇心全勾出来,沈苏姀即便准备要走了,眼下还是不得不顿住脚步瞅着谢无咎,谢无咎似乎看出了沈苏姀眼底的不耐,不敢卖太多的关子,刚忙笑道,“好了好了,我说,苏苏你这性子怎生如此无趣呢?哎先别走,我说我真说……”
谢无咎苦笑的拦住沈苏姀的去路,这才没了那些废话了,“礼部负责贵妃的立后大典可一点马虎不得,今日虽然没有上朝,可是一进宫我便听说那个北魏太子忽然要走了!”
话音落定,沈苏姀眼底微光一闪,却一点都不意外。
谢无咎浅吸口气,“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快就要走对不对,可是你不知道啊,北魏东南边境上不知怎么忽然凭空聚集了三十万大军,这几日那军中莫名丢了三十万大军的粮草,你说这奇不奇怪,听说魏帝为此事大怒,让北魏的二皇子去东南监军去了,这个太子殿下显然是知道这次恐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当机立断去找皇上请辞去了!不过你也知道他此番乃是为了联姻和亲来的,可惜二公主不愿意嫁,你猜这个北魏太子怎么说的?”
说到此可算是真正的提起了沈苏姀的兴趣,虽然待会子到了寿康宫这些也都能知道,可眼下说到了话头上,沈苏姀自己也忍不住一问,“怎么说?”
谢无咎一笑,嘲讽的哼一声,“这个北魏太子是着急了,便对着皇上说不要求二公主了,随便哪位公主都可以,先订下婚盟再定联姻人选,苏苏你高兴不?”
华庭不用嫁去漠北了!
沈苏姀心中当先冒出来的便是这么一句,一直悬着的心顿时松快许多,面上也露出轻松之意来,谢无咎见此笑开,又道,“我就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是一定会开心的,不过我还听到另外一个消息,不知道你听了之后会作何感想。”
沈苏姀蹙眉,这个北魏太子此番来本就是为了和华庭联姻之事,眼看着就要走人了,难道还有什么幺蛾子没使出来不成,见她略有疑惑,谢无咎一双桃花眼忽然朝远处瞟了瞟,而后笑容更是灿烂的道,“似乎就在大半个时辰之前,北魏太子向皇上请辞的时候还说到了他那个小妹,你知道的,他准备给自己的小妹选一个夫婿,你猜,他选了谁?”
谢无咎双眸半狭,眼尾上挑,一双眸子顾盼神飞说不出的勾人心魄,可沈苏姀却不为他这个祸国殃民的模样所动,心头不安的一跳,她听到自己语声沉暗的问,“谁?”
谢无咎勾唇,语声莫测而深长,一双桃花眼紧紧的盯着她,“北魏太子选了秦王,秦王半个时辰之前已经被传召入宫了,苏苏,这个消息,你听着开心吗?”
沈苏姀听闻此话下意识蹙眉,谢无咎一笑,“苏苏,你不信?”
沈苏姀理智上已经信了谢无咎的话,可面色却是止不住的难看,谢无咎好整以暇的打量她片刻,唇角一勾眸光实实在在的落在了沈苏姀身后不远处,口中语声润朗好听的道,“你不信没关系,你回过头去看看你便要信了……”
沈苏姀挑眉,豁然转身看向自己身后,他们眼下距离内仪门入口之处并不远,也就是三十步之外的内仪门入口,眼下正站着一红一黑的两道挺拔身影,沈苏姀缩了缩眸子,这边厢谢无咎痞痞的声音已经落在了她耳边,“苏苏,你猜秦王应了没应?”
沈苏姀听着这话唇角露出笑似非笑之意,隔空对上那双墨蓝色的眸,她心底出奇的心安,她勾了勾唇,看也不看谢无咎的道,“我更愿意猜哪种死法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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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他的软肋,雍王之心。()
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090 他的软肋,雍王之心。
吱呀一声响,御书房的殿门被从内到外打了开,一抹深沉的玄色一闪而出,挺俊的身量透着一股子逼人的威慑之气,堪堪叫站在外头的小黄门们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嬴纵冷沉着脸,墨蓝色的眸子里无波无澜,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却叫人看着胆寒!
“秦王何必走的那样快……”
分明是男人,可那声音带笑之时不知怎地就让人感觉出一股子诡异的魅气,拓跋昀一身暗红的长袍加身,手中握着折扇,淡笑着走了上来,三步并作两步便走到了嬴纵的身侧,一双狭长的眸子上挑着,笑道,“秦王不愿娶小妹,小妹却对秦王情深意重,早就知道秦王在大秦说一不二,想不到现如今这婚姻大事都是由秦王自己说了算,可怜了小妹一片心意。上克腙甚 ”
拓跋昀兀自感叹,嬴纵却不准备与他多言一句,拓跋昀又是一笑,“昨夜羽画姑娘陪着王爷可好?王爷若是喜欢,本殿明日离开君临之时便将羽画留下,虽然是北魏的巫女不假,可若是一个巫女便能结交王爷这个朋友,本殿倒是十分乐意。”
嬴纵唇角微抿,冷冷的扫了拓跋昀一眼。
拓跋昀面上笑意一滞,眼底的魅气一淡颇有两分懊恼,论起油盐不进,眼前这位更是油盐不进的很,想到适才这位在大秦皇帝所言,拓跋昀只觉心头一股火气汹涌,恨不能抬手将这位秦王了断在此,冷哼一声,拓跋昀又道,